三十五岁的蕾娜静静地站在一旁,旁观着那个二十五岁的女孩慢慢地蹲下身捡起那些碎片。她只穿着一件睡裙,肩胛骨瘦削,碎裂的瓷片划破了她的手心。蕾娜惊异地发现那时的她如此的脆弱可怜,以至于米什卡闭上了嘴,像是心疼地看着她。 他粗哑的嗓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道歉的话,女孩就把所有的碎片朝他脸上扔去,她像以前一样,用最脏的脏话诅咒他,把所有手边的东西向他扔去。 蕾娜甚至不用刻意回忆。辱骂、抵抗、挣扎、殴打。她眼冒金星,在地上躺着,狼狈不堪。不知过了多久,她忍着疼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进米什卡的卧室。米什卡已经在床上睡着了,蕾娜的目光在夜色里搜寻着他的魔杖,找不到。但她不想管那么多了,她操起一个花瓶,用尽全身力气,往他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米什卡从短暂的晕厥中醒来,发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只能看着蕾娜像一个嚣张的盗贼,翻找着抽屉,拿走所有财物。他终于意识到蕾娜要彻底离开他了,他开始哀求、发誓、恐吓,但蕾娜充耳不闻。 最后,米什卡看到蕾娜穿上了厚外套,只能绝望地诅咒着:“上帝会惩罚你的!” 一直安静的蕾娜突然放声大笑,她的脸上还有淤青,但她依然幽默地眨了眨眼:“上帝应该学会尊重我的意见。” 她把包甩在肩上,推开门,大步离开。 …… “喂,醒醒,”蕾娜从恍惚的睡梦中惊醒,金斯莱在旁边看着她,“都这么困了就不要硬撑了,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蕾娜看到阿加莎得意的眼神,她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于是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笑嘻嘻地对阿加莎说:“好吧,那咱们走。”阿加莎脸色大变,她以为蕾娜心里有鬼,一定不敢带他们去调查,不料蕾娜突然大大方方地邀请,心里已觉不妙。 没过多久,三个人幻影显形到蕾娜家老宅的门口,他们进去仔细检查,但一切正常,只能不了了之。折腾半天,已是凌晨一点多,金斯莱早已哈欠连天,蕾娜倚在大门口,送他们两个出去。阿加莎气得咬牙切齿,她已经笃定蕾娜输定了,却莫名其妙地败下阵来,心里十分不服气。 “那么,再见了。”蕾娜挥挥手,正欲关上门,阿加莎突然又问:“布莱克在哪儿?” 她直视着蕾娜的眼睛,蕾娜愣住了。金斯莱马上反应了过来,推开了阿加莎。“你竟然敢对我使用摄神取念?”蕾娜的黑眼睛愤怒地眯了起来,阿加莎脸上并无愧意。 金斯莱严肃地对阿加莎说:“这是违法的。”阿加莎本来孤注一掷,但却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她不禁也怀疑:难道她真不知道? 蕾娜狠狠剜了她一眼,嘲讽道:“克里斯蒂女士【1】,你明天会收到警告的。” 阿加莎脸色煞白,不忿地跟着金斯莱走了。 阿加莎并没有放弃。之后几天,蕾娜回家时总能发现几个跟踪的人。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回家,待在老宅里。 大概过了三四天,监视的人放松了警惕,她在门上施了一些咒语,幻影移形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门口。 她悄悄踏进幽暗的门厅,没什么动静,但西里斯从楼梯上探出了脑袋,见到是蕾娜,激动地跑了过来,二人紧紧相拥。 “你去哪儿啦?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我?”西里斯有些委屈地抱怨道。 “他们盯上我了,我一时走不开,”蕾娜嗅到西里斯身上的酒味,取笑他说,“这么想我,都开始借酒浇愁了?” “那是当然,我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西里斯响亮地亲了蕾娜一口,“你难道不想我?” 蕾娜也笑了,轻柔地抚摸着西里斯的脸说:“只有四天没见。脸也不刮,衣服也不换,瞧瞧你成什么样啦。” 瞧瞧你成什么样了,这句话西里斯听到过无数次。或是沃尔布加看到他有失贵族的“礼仪”的斥责,或是奥莱恩严肃地看着他闯了祸的信件的质问,再或是他对自己的拷问,你成什么样子了?躲在这个恶心的老房子里,什么都做不了。 然而蕾娜的语气不带一丝责备,只有关切爱怜的轻声询问,西里斯被关在阿兹卡班十二年都坚持了下来,竟然忍不住愈发委屈。 蕾娜牵着西里斯的手,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和他说起了外面的事。说到阿加莎·斯基特,西里斯扬起眉毛,疑惑地问:“咱们之前得罪过她吗?为什么要咬着我们不放?” “谁知道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多亏了金斯莱溜出去报了信。哼,还敢对我用摄神取念,”蕾娜想起来,依旧气愤地大叫,“真以为我那本《魔法心理学》是瞎写的?” “我还没看完呢,太高深了,”西里斯倒在沙发上,问道,“你用大脑封闭术了?” 蕾娜得意地说:“没有,那样反而显得我心里有鬼。我给她看了一段假的意识。”西里斯惊讶地说:“还有这招?怎么做到的?”“苏联间谍最擅长这个,我也学了几招。”蕾娜淡定地说。 西里斯冷淡地哼了一声,蕾娜知道他吃醋,故意逗他说:“要不是这一招,你在哪儿不就暴露了?” “那倒是不错,如果他们愿意找上门来。”西里斯苦闷地说,他突然想起什么,问蕾娜:“圣诞节你会和我们一起过吗?” “那当然,你,我,还有哈利,咱们三个可以一起过圣诞节。” 【1】英国著名推理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蕾娜借同名作家来嘲讽调查员阿加莎·斯基特拿自己当侦探,窥探别人。
第19章 love story “哈利不一定来呢,莫莉也邀请他了。”西里斯努力让自己显得毫不在意,但根本做不到。蕾娜讶异地说:“是吗?” “是啊,可能莫莉认为我不够格当哈利的教父吧!”西里斯怨怼地说。 “别胡说了,谁都知道,你是最好的,”蕾娜一件一件地数着,“谁从那么远的海上游回来只为了哈利的安全的?谁因为哈利的伤疤疼立刻就冒着危险赶回来?谁为了凤凰社牺牲了自由?” 西里斯发出狗吠一般的大笑,又明知故问道:“谁啊?” 蕾娜笑眯眯的,故意说:“我呀。我为了哈利从香港赶回来,还为了凤凰社天天待在魔法部。” “哈,这么说你是从香港游回来的?”西里斯的心情好了起来,愉快地说。 他们一边斗嘴,一边开始为了圣诞节而收拾屋子。 夜色渐渐深了,窗外飘起了雪。 蕾娜站在窗户前,额头贴着冰冷的窗户,专心地望着外面。西里斯端着一杯水回来,好奇地问:“在看雪吗?” 蕾娜如此专心,以至于她没有听到西里斯的话。西里斯捡起地上的晨衣,轻轻披在蕾娜肩上,揽着她的腰问道:“你不冷吗?” “你看。”蕾娜笑嘻嘻地指了指窗外。 路灯下,雪越下越大。有两个人站在路灯下谈话,浑然不觉头上、肩上已积了薄薄一层雪。西里斯兴奋地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莱姆斯,还有笨手笨脚的唐克斯。” 此时,昏黄的路灯下,苦恼的莱姆斯完全不知道他的两个朋友正在看着他。他斟酌着,如何拒绝这个热情的女孩。 “我织了两条,你千万不要客气。”唐克斯热情地把纸袋塞进莱姆斯手里。莱姆斯深知亲手织的围巾意义重大,只有对她亦师亦友的穆迪有份,连金斯莱都没有。他只能连连摇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不拿着?”唐克斯疑惑地看着他。莱姆斯终于结结巴巴地解释说:“这太珍贵了,你织了那么久……我会弄脏的。” 唐克斯急切地把围巾拿出来给莱姆斯展示:“它可以洗的,应该不会缩水。再说了,你可以用魔法清洗。” 雪花落在唐克斯亮眼的粉色头发上,她的脸被冻得红扑扑的,眼睫毛上还挂着亮晶晶的雪花,一脸期待地看着莱姆斯。 “怎么感觉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在推销产品?”趴在窗户边的西里斯看着他们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有些着急,“他怎么还不吻她?” 蕾娜有把握地说:“莱姆斯在担心,他不敢的。” “不行,我得帮帮他。”西里斯嚷嚷着,跑去拿了魔杖,蕾娜惊讶地看着他对着窗户举起了魔杖:“你不会要用夺魂咒吧?” “怎么会?只是制造一些浪漫氛围而已。”西里斯挥动魔杖,玫瑰花瓣和雪花一起落了下去。“好老土。”蕾娜做了个鬼脸,西里斯不服气地说:“你看着吧,会有效果的。” 他再次凑近窗户,却正好看到莱姆斯抬头寻找花瓣的来源,心虚之下,西里斯迅速地下蹲,结果他的下巴撞到了蕾娜的脑袋,两个人都倒了下去,一个捂着下巴,一个抱着脑袋,都痛苦地哀嚎着。 “笨蛋,街道上看不到我们的。”蕾娜揉着头站了起来,想再看看,但他们两个已经消失了,更加失望。 莱姆斯一回来,就看到西里斯和蕾娜坐在沙发上,等待已久地看着他。“这么晚了,你送她回家了?”西里斯率先开口。 莱姆斯疲惫地把外套扔给他,一头栽倒在沙发上。西里斯帮莱姆斯把外套搭到炉子附近烘干,蕾娜担忧地问:“莱姆斯,怎么了?” “没什么,事情太多了,我有点累。”莱姆斯脸埋在沙发里,闷声闷气地回答。 西里斯坐到他旁边,八卦地拍拍他的背:“你们俩成了没有?” “我就知道是你们两个在捣鬼,”莱姆斯翻过身来,长叹一口气,“别想这些了,没可能的。” 蕾娜得意地说:“我说什么来着,你又赌输了。”西里斯大失所望,怪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月亮脸,你害我输掉了美人儿的一个吻。” “你们两个非要当着我的面说这些吗?”莱姆斯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唐克斯太年轻了,她还不懂事,你们别跟着胡闹。” “她都二十多岁了,还不懂事?别骗自己啦!”西里斯尖锐地指出。蕾娜也附和道:“你总是胡思乱想太多。” 莱姆斯捂住耳朵,又把脸埋进了沙发里,不管西里斯和蕾娜怎么劝都不回答。西里斯不再逼他,只能说:“好吧,随你便,但是我们只是想告诉你——” “你绝对配得上任何人。”蕾娜接过西里斯的话,她关切地看了莱姆斯一眼,和西里斯上楼了。莱姆斯痛苦地瘫在沙发上,他又一次冷酷地拒绝了唐克斯的好意。他看到她很沮丧,但没有办法,这是必须的。聪明又勇敢的傲罗唐克斯绝对、绝对不能被一个狼人拖累着生活。她是很善良,不会嫌弃他的狼人身份,但是他自己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学校的时候,他在邓布利多和朋友们的保护下,几乎和其他人一样;后来在凤凰社,他在战友们眼中依然是一个可靠勇敢的伙伴。然而在詹姆和莉莉死去,凤凰社解散之后,他真正地进入了社会,第一次意识到人们对狼人的评价。他得提前找好安全的、不会伤到人的地方,毕竟尖叫棚屋不是哪里都有;他得千方百计地掩盖他的身份,因为除了他的朋友,没有人会觉得那只是“一个毛茸茸的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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