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常在质问完香莲,就立刻将她的想法和盘托出:“太后,皇后娘娘,这香料是尹常在送给妾身的,妾身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带厕香进宫,请太后明察!这香料.……这香料妾身之前也用过,尹常在送给妾身时说是能驱虫,所以妾身才一直燃着!妾身用了这香料,那妾身身上一定有殿香的残余,妾身怎么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皇后娘娘…” 张常在哭诉了好些,又想起什么似的大彻大悟:“皇后娘娘,既然尹常在能做出来这些香料送给妾身,她那里一定会有多余的扇香,只要搜查尹常在的宫殿,只要搜查就一定会有结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快派人去搜啊.… 太后最讨厌张常在这副不守规矩的模样,但既然她说了,麝之事不容小貌,还是应当严查。 于是她派人去搜了尹常在的屋子,又请了许太医过来,并提审了香莲。 “这香料是主子带进言的。”没想到香莲根本不认,直接将矛头指向张常在,“太后,皇后娘 娘,这是奴婢的主子交给奴婢,让奴婢收拾好的,但奴婢确实不知道里面装的是麝香,且奴婢的主子 用的也不是这款香料。奴婢主子所用确实为尹主儿送来的,但尹主儿送来的那盒还在主子库房放着, 太后和皇后娘娘一搜便知。” 张常在不可置信,她不明白为何香莲要如此陷害她:“香莲,你这个卖主求荣的贱人!* “主儿,您就不要抵赖了。”香莲神情冷漠,似乎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她重新转向太后,一字 一句道,“太后娘娘,主子自从揆常在有孕后,就一直憎恨于她,但是揆常在平日小心,主子心中有 气,便对着奴婢发泄.…” 香莲将袖口轻轻推起,让在场众人瞧见上面的红痕,“主子心情不好便鞭答奴婢,奴婢实在是无法忍受,今日哪怕受这大不敬的罪名,也要告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确实是主子有心谋害揆常在的孩子!不仅如此,主子还有心陷害婉滨,她甚至在床下扎了婉嫔娘娘的小人,夜里日日用针.…….用针……" 香莲没有再说下去,但其中的含义大家都明晰。 陈静婉也已经吃瓜吃了个饱腹。 怎么到头来还是将事情转向了她? 只见香莲换了个跪拜的方向,面对陈静婉:“婉嫔娘娘,若是您这些天有什么不适,还是请太医 瞧瞧为好。” 陈静婉不信这些个巫,蛊之术,只是觉得张常在未免有些过分愚笨。这种东西放到后宫里,那可是牵连九族的罪名,张常在是疯了才会在床上藏这种东西。 但也或许说不定,这个人就是这般愚笨呢? 就在这时,许太医也到了。 看着香莲言辞恳切长跪不起,张常在的心越来越慌。她的床上是有一个她还没缝制完的小人。但那个小人却不是...…却不是婉嫔啊! 但香莲的话一出,还有谁会相信她,她的阿玛额娘好不容易将她送进宫里.….…怎么,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张常在的大脑越来越混乱,她甚至不敢再将手腕伸出让许太医查看。 不会….….不会她真的用的不是这款香料吧.…… 张常在哆哆嗦嗦地收着手臂,企图将自己的手臂永远藏在身后,她根本不想让许太医触碰她。 但是她越是这样的举动,越让在场周围所有人怀疑她刚刚所说的话是否为真。 嬷嬷强行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绳索,压着她让许太医把了脉。 结果果然如香莲所言,张常在的身体里没有一点点麝香留下的痕迹! 张常在这次是彻底要下线了。 陈静婉作为当事人,看到了搜查出的那件所谓的人偶,心里还吐槽了句:她觉得那个人偶实在是与她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与此同时,去搜查尹常在房间的太监和嬷嬷也回来了。他们将尹常在的香料每种都带了些到太后处,一件一件任由许太医瞧了,确认无误,才重新收起。 尹常在的香料里,有些加了阿芙蓉,但是用量不大,并不足以惩戒她什么。至于麝香,也只是某些香料里面必然会添加的少许,微乎其微,根本不妨事。 许太医禀告完,太后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张常在身上。 “先把她和她宫女关进慎刑司吧。”富察皇后道,“皇额娘放心,臣妾会将此事票明陛下,还请 皇额娘移步宴席,时辰也差不多了。” “皇后,今日之事你也有过失。”太后威严怒目,“若不是你没有严加管教,宫廷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你好好反思己过,以后这种事情再发生,这个皇后你就不要再当了!“ “臣妾谨遵皇额娘教诲。”富察皇后淡然。 陈静婉不禁为富察皇后委屈。 皇后娘娘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太后总是对她不满意呢? 但这件事也确实疑点重重,陈静婉依然并不觉得这件事就是张常在一人所为。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倘若张常在向太后的澄清为真呢?只不过香莲为尹常在所用,调换了原本的香料,并且也让那扎了针的小人变成了她。 这样的话,某种程度上来说香莲还是帮了她的,她突然变成受害者,在乾隆和皇后面前都是做无辜的那个。 但是香莲为何又要帮她呢?只是单纯因为张常在虐待她? 心里有事,陈静婉一晚上的端午宴席吃的是相当无味。 一旁的海贵人都觉得稀奇,很少见婉嫔这样只动筷缺不夹菜的情况。 她给婉嫔倒了杯果酒,示意陈静婉喝下。 陈静婉接过饮尽,过会儿便有了困意。 她感觉到,她又要入梦了。
第93章 香莲 陈静婉之后的状态都是昏昏沉沉的。 春水见陈静婉似乎有些不对劲,越想越觉得那巫,盅的诅咒灵验,便连忙问陈静婉要不要请太医过 来。 陈静婉摇了摇头。 兴许是今日事情发生的太多耗费了心神,所以到了这种彻底放松的时候就会涌上倦意。不过瞧着主位上的三个大领导,也不像是很有兴趣进行这宴会的样子。 乾隆估计早就知晓揆常在小产的事情了,但他看起来没怎么伤心。至于金常在,她虽然有了身孕,也不过是被乾隆赐了碗鱼肉豆腐汤美,他表情上也无太明显的欣喜。 富察呈后原本就因着揆常在的孩子没了而有些伤怀,不过好在她一向冷静自持,并未有太多的情绪流露。只不过因着凡事都需要富察皇后操劳,宴席上她也并没有休息半分,反而眉目轻轻地登着。 至于太后,陈静婉觉得这可能是她最不满意的一个端阳。她几乎全程不大痛快地黑着脸,似乎不想给任何人一点好脸色。 在场其余妃嫔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就连送膳宫女的举动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惹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让主子们迁怒。 这样气氛凝固的真会并没有持续太久。 很快,宴席结束后,陈静婉就回到桃源深处。 她被伺候着洗漱完,闭上眼睛几乎是一瞬入梦。 画面逐渐清晰,呈现出了几个月前的永和言。 陈静婉看见张常在的香莲提着热水进了偏殿,却很快又全身湿透着慢吞吞挪了出去。 屋里张常在似乎在砸扔东西,瓷片破碎的声音落在地上,清脆却刺耳。 这时候似乎是三月末,虽然天气渐渐暖了,但却是倒春寒的时候。香莲还穿着一身薄薄的春袄,但衣服却被水渍完全打湿。 若仅仅是湿透换一身新衣也无妨,但陈静婉注意到,香莲的两只手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浮肿,甚至颜色也不对,红得出奇,就好像是刚刚被开水烫伤了一样。 联想到刚刚香莲提着热水进偏殿的事,又想起白天香莲展示出的那伤痕斑驳的胳膊,陈静婉大概能猜出她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张常在着实是不把奴婢当人看。 香莲好歹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贴身婢女,若是普通的与她无甚关联的小宫女,张常在难道不更下此毒手? 陈静婉瞧见香莲垂看被烫伤的双手,双目无神地躲进了官女所居的耳房外的角落,然后慢慢蹲下身,双手抱膝地哭出声来。 她太过无助,抽涕的声音也不敢太大,似乎生怕惊动了主子似的。 她哭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周围似乎有脚步声,连忙站了起来。 她哆哆嗦嗦地抽出放在袖子里的手帕擦了擦眼泪,但浮肿的双手早已没了半点力气。直到她背对着的人走近,香莲也不敢回过头去看。 陈静婉这才发现,原来瞧见香莲的那人,竟然是她的贴身言女画船! 画船问:“香莲姐姐,你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帮你请个太医吗?” 香莲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开始似乎并不打算搭画船的话。 但画船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决心。她似乎也瞧见了香莲垂在身侧的,颜色极其不自然的手被,又重新坚持问了她:“香莲姐姐,你还是去让太医瞧瞧吧,你若是病了,张常在会怪罪的。” 似乎是画船这话一下子打开了香莲的泪闸,哪怕她刚刚已经止住了泪水,现在又霎时间决堤。她哑着噪子,背对着画船摇了摇头:“没事的,不要去,我只是有点想家了。“ 画船倒没有再坚持让她去瞧医生,反而也轻轻道:“我也想家了。可是我额娘已经不在了,我现在在宫里什么把自己照顾好了,额娘在天上瞧着我就不会担心,我也就不想家了。” 陈静婉见到画船低下头,嘴角却微微扬起,好像确实很想念她额娘一般。 但奇怪的是,陈静婉记得她在将画船从花房调过来之前,明明是去内务府查过画船的档案的。当时记录上的喜子明明是双亲具在,难道她在入言之后丧母了吗? 陈静婉还没来得及想得更多,就听画船继续道:“香莲姐姐,你是一个好人,你不应如此破罐破摔的。你也不想或许等以后放出宫去,你额娘见了你,难过得认不出吧.……” 香莲的肩膀颤了颜,神似动容。 她虽然并没有再说些什么,但越发急促的呼吸还是暴露了她心跳骡剧的事实。 是啊,她没必要跟自己赌气,明明是张氏欺人太甚.…. “香莲姐姐,你若是不想找太医,春水姐姐也会些药理,她可以给你看看。手受伤了还是要涂些药,要不然就不好看了。”画船见香莲的态度松了些,便也退一步,“你放心,我和她不会将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们主儿也不会告诉。” 陈静婉看着香莲又挣扎了好一会儿。 她一直没有回应,但画船似乎也并不介意,就静静地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等。甚至还专门给香莲留了些思考的空间,转身离她远了些,给她望风瞧着周围可能会路过的,张常在的其他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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