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娜荷芽用力摇了摇头,“当初是我向长生天祈愿,希望有个人能代替我进宫,我说我愿意用我的灵魂来交换,所以长生天才将你赐给了我。” “所以是我对不住你,是我胆小懦弱,才将你拉到这个你不愿意来的世界,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娜荷芽红了眼眶,“当初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知道你很害怕也很迷茫,可是你还是坚强的努力走下去,可我却只知道逃避。” 昭宁并不知道娜荷芽所说的是真是假,一个人内心的祈愿当真能强烈到引动时空的变化吗? 可事到如今,这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起因如何,她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她的爱人、亲人都已经成为她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今便是给她回去的机会,她也很难抉择。 “娜荷芽,往事不可追,既然你又有了新生的机会,那便代替她好好的生活吧。” 昭宁拉起娜荷芽的手,“今日这些话,说过了便忘了吧,想多了对你无益。” 娜荷芽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她点了点头:“我今日来,就是想当面对你说一声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对不起自私的将你拉到这里,谢谢你替我完成了让我畏惧的使命,也让我学会了坚强。 昭宁拍了拍娜荷芽的手:“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帮了阿贞。” 娜荷芽用力摇了摇头,脸上却是露出了笑意:“我如今不再那么胆小啦,我学会了骑马射箭,还会些拳脚功夫,路遇不平,也敢出手相助了。” 怯弱的小姑娘历经世事终于长大了,没有了身份的束缚和旁人的虐待,她如今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光芒。 “昭宁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娜荷芽收了泪,脸上却有了一丝羞怯,悄声说,“我看到皇上对你真的很好,而我,也有了喜欢的人,他叫巴尔思,是部里最厉害的射手,我跟他,明年就要成亲了。” 便是活了两世,娜荷芽依旧是那个天真纯善的小姑娘。 她本不该来找昭宁,更不该叫昭宁知道她是谁,若昭宁对她心生忌惮,她怕是又要死一次了。 昭宁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担心,最终只能替她高兴。 “娜荷芽,忘记以前的所有事,今后做个最快乐幸福的小姑娘吧,” 昭宁对着娜荷芽露出笑脸,“有我跟哥哥在,你永远都是科尔沁部的小公主,那个巴尔思若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哥哥,或者写信给我,我们一定替你做主。” 那日,昭宁叫来了鄂缉尔,告诉他想要将娜荷芽认作义妹,请他以后帮忙好生照顾。 鄂缉尔神色复杂的看着昭宁,眼睛里却全是欣慰。 昭宁看到鄂缉尔如此,心里猜到了一二,但兄妹两个却很有默契的无人点破,只是一起给娜荷芽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认亲仪式,从此以后,娜荷芽就是大清皇后的义妹,是科尔沁的小公主,在这片草原上,再无人敢欺负她。 昭宁站在高处,看着无忧无虑的娜荷芽和没心没肺的琪琪格一起赛马,眼神中仿佛快要溢出来的温柔,叫身边的顺治颇有些不爽。 那两个丫头到底有什么好,他的昭宁都没有用种眼神看过他! “别管她们了,让她们自己疯去,” 顺治伸手将昭宁的头掰向自己,“出来之前你不是说想骑马吗?白兔都等急了!” 正在悠闲吃草的白兔:…… 昭宁失笑:“好,那就骑马去吧。” 说罢,她拍了拍白兔的脖子,然后抓着马鞍翻身而上,小腿轻轻一夹,白兔就立刻听话的往草坡下跑去。 正想抱着媳妇儿一起骑马的顺治:……??? 昭宁骑着白兔一路向下,来到了妹妹们的身边,琪琪格和娜荷芽知道昭宁马术不行,两个人放慢了速度,陪着昭宁一起慢悠悠的闲逛。 为了能跟昭宁同骑而故意没带自己的马的顺治:……好烦,要不还是早点回宫吧! 她们又不是没有自己的丈夫,干嘛非得跟他抢媳妇儿! 千里之外的紫禁城里,被师父们折磨的生无可恋的玄烨:……皇额娘,您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玄烨好想你,玄烨好可怜! …… 顺治十七年十二月,帝种痘。 牛痘之法在死囚中验证有效之后,顺治便命宗室子弟皆要种痘,上个月福全已经种过了,几乎没什么反应,叫差点被天花折磨死的玄烨羡慕坏了,只恨这法子没有早些推行。 二公主身子弱,顺治打算等天暖和了再给她种,到时候敏敏也要一起,姐妹两个正好做个伴。 而在昭宁的强烈要求下,原本也打算等到明年的顺治还是赶在年前就给自己种了痘。 也不知是因为体质原因还是这段时间太累了,顺治种了痘之后当天夜里就发起热来。 杜太医亲自看过,说是正常反应,并无大碍,甚至不叫喝药,说是叫这病症发出来,效果更好。 可昭宁心里却是紧张的很,眼泪汪汪的抱着顺治不肯撒手。 顺治十八年一月初七越来越近,她实在是担心顺治会如历史上一般过不了这一天,所以才会这么急着叫他种痘,可如今见他反应这么大,又心慌的厉害。 她好怕他会出事,就算是牛痘,谁又能保证一定是安全的呢? 是她太冲动了,为什么非要急于一时,为什么不等牛痘技术再成熟一些,为什么要叫他以身试险呢? 昭宁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顺治心疼极了,一边给她拭泪一边安慰道:“太医不是说了是正常的吗?我也没觉得难受,之前你着凉发热的时候,不是自己还说偶尔病一下对身体好吗?” “呜呜,那不一样,”昭宁边哭便说,“你跟我是不一样的。” 历史上的她活了那么久,他们怎么能一样呢? 顺治哭笑不得:“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好了,别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不是种了痘,而是得了天花呢。” 顺治这话说的昭宁脸色大变,竟是抬手一巴掌扇在了顺治的脸上。 “什么天花,你胡说什么!”昭宁气得发抖。 昭宁从来没有打过顺治,即便是当初她失了孩子他还带着她出去看砍头吓坏了她的时候,她都没有这般生气过。 顺治被打了也没生气,只是有些被吓到了。 他不过是顺口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竟然让一向温柔的昭宁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胡说的,” 顺治将昭宁搂紧怀里,一边顺着她的后背,一边道歉,“别生气了,我再不敢了。” 昭宁“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双手紧紧搂住顺治的脖子不放。 他发着热,却更加温暖鲜活了,他抱着她的动作那般温柔,他的语气那么的亲近。 一想到她有可能会失去他,她就觉得世界要崩塌了。 什么太后,她这辈子都不想当太后! 她只想做他的妻子,将来她要死在他前面,因为她不想承受失去他的痛。 “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了,” 昭宁的哭声几近破碎,“我真的好怕,真的好怕。” 顺治既自责又心疼。 即便是当初失去他们的孩子的时候,她都未曾哭成这样。 他的昭宁一直都是温柔克制的,可如今因为他的一句玩笑,却叫她难过至此,可见在她心里,他有多么的重要。 “昭宁,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说这种话了,” 顺治也跟着掉下眼泪,“别怕,我保证,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等我们都老了,我也会撑到最后,不会留你一个人难过的。” “你是皇帝,说话必须要算数,”昭宁抽噎着,“你要是骗我,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顺治探身轻吻昭宁的泪珠,将承诺化入一片深情中,他不想如太医所说的安心静养,他如今只想将她拆吃入腹,叫她看一看他的心里是不是只装着她。 …… 顺治十六年十二月底,帝种痘痊,后大悦,奏请封赏六宫,帝允之。 多年未有变动的后宫妃嫔终于能往上挪一挪了,昭宁不吝啬高位,顺治自然也不会反对。 惠妃晋贵妃,贤福晋晋贤妃,佟佳福晋晋淑妃,另有两位庶妃晋了福晋,其余庶妃也皆有赏赐。 唯有一直得宠宫权在握的石福晋,却因病未在晋升之列。 外人皆道这是皇后妒忌石福晋得宠,故意打压,而实际上,这是顺治和昭宁在履行他们曾经的承诺。 册封前夕,昭宁亲自到翊坤宫探望石映月,问她如今是否改了初衷。 若她想留在宫里,便予她妃位,若她心意不变,那便是时候“病逝”了。 石映月毫不犹豫的答道:“臣妾自然甘心就死。” 她心中的那位良人,自始至终都还在等她。 虽然她从未给过他能出宫重聚的承诺,可他却宁愿背负着世人的指指点点,宁愿被父兄以家法惩治,也不肯另娶他人,只道他心中已有妻子,虽不能相伴一生,但只要装在心里,便足矣。 这样的郎君,她怎能辜负? 即便是泼天的富贵她也不要,她只想回到她的良人身旁。 顺治如今已经很能体会石映月的这段情了,翊坤宫中石福晋病逝的那一夜,一顶朱红小轿将宫女映月送出了宫门,送回了她的良人身边。 顺治甚至还许她收拾了想带走的东西,全都送到了那座昭宁给他们准备的宅子里,又承诺依旧允许那人参加科举,并不会因为娶了映月而叫他耽误了前程。 傅达礼终于鼓起勇气到昭宁面前求娶谨雅,昭宁只一句话,前尘她不追究,但她身边的丫头,绝不能受委屈,若是将来傅达礼得了高位,想要另娶,她也不拦着,只需将谨雅送回她的身边,她的丫头,她自要护她一生。 林升和谨云,终究还是在昭宁和顺治的见证下,结成了异性兄妹。 其实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有情,可林升说什么都不愿意耽误谨云一辈子,只愿做兄长,护她顾她便足矣。 谨云亦不在意,她私下里对昭宁说,她已经下定决心一辈子留在宫里了,兄妹也好,对食也罢,终究不过是个名头而已,他既然不愿,她也不会勉强。 果儿也是不愿意出宫的,即便宫外有个据说要等她的书生,可她却并没有感动。 她从未见过他,更不曾倾心,不过是家里人不顾她的意愿定下的亲事,他愿意等随他,不愿意更好,她绝不会为了所谓的道义委屈自己,去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七,虽是冬日,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自从除夕宴之后,昭宁就像是一个小尾巴一样跟着顺治,不管他去哪儿都要一起,一连七日,连太后听说了都一脸没眼看的表情,唯有顺治不觉得腻歪,反而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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