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小天狼星笑得很厉害,“但是在你边上我能感觉到被爱”。他环抱着她腰,把她扣在怀里,倒在垫子上,伸手遮住她眼睛,“别动,睡吧——你就是睡得太少”,他大概发现了她的精神状况不好,复习应对N.E.W.T.考试的流程才刚刚到一半,又还有凤凰社加码的额外课程,所有人都在尽可能贪婪得吸收知识,但在巨大的压力下,大家都难免有一点强弩之末的感觉。多卡斯闭上了眼睛,小天狼星规规矩矩得,手放在腰上,被剥夺视觉的黑暗里,她能感觉到他在头顶上的呼吸,像树林里的风一样拂过头顶,突然觉得很放松,困意降临在她的头上,即使是他可能真得对她有点想法,但现在也是安全的,大动物收敛起爪牙,守护着她。 多卡斯偏头把脸埋在皮毛垫子上,呆了一会儿,“我很不想打扰这个气氛——但是你胳膊太沉了”,压在她肚子上。 “你啊”,小天狼星把她翻过来,把胳膊往上挪了一下,还是不是很舒服,多卡斯还觉得有点冷,他们最终选择召唤了一条毯子出来盖在两个人身上,之后她很快就睡着了。 小天狼星在一切都安静下来以后,半支起身子,就着玻璃罐子里的火焰,看多卡斯,她的脸部线条很硬,眼睛分得很开,侧面看额鼻唇线条流丽,睡着的时候更像昳丽的男孩子,但到底毯子下面还是女孩子的身体和曲线,腿很长,缠上他腰的时候也很有力。 他坐在毛皮垫子上,伸手悬在她脸上空,能感觉到轻而匀的呼吸。 她睡得着,他睡不着,显然,小天狼星需要的睡眠时间一直不是很长,不然也不会去频繁的夜游,那是天然适合他生物钟的时间——现在是宵禁时间,费尔奇、他的猫和级长还在外面游荡,他也不觉得是个适合睡觉的地方。 只有多卡斯能睡着了,毕竟这是个在魁地奇球场看台的凳子上都能睡觉的家伙,小天狼星知道自己在笑,他把手悬停在她身体的上空,从胸到腰腹,再回到口鼻,感受着她细细的呼吸。她大概睡得不是很安稳,转身抓着毯子蜷成一团,小天狼星觉得很有趣,他决定重新躺下来,把她圈到怀里。也不是一定要睡觉,比如他现在就不是很想,两层毛皮垫子还是太薄,小天狼星能感觉到下面坚硬石质地面往上渗透的寒气,毛呢毯子大概也挡不住寒气,多卡斯感知到他身上的热度,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贴上来。 小天狼星,揽着她,把手放在她脸前面,用下颌摩挲她头顶。 他不是一个需要布偶或者类似安抚玩具的人,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一个人睡觉,在高而深的床帐里拿着玩具魔杖变把戏,直到因为疲惫陷入安眠,所以显然抱着一个活人并不是进入休憩的方式。 但很好玩,他小心翼翼得伸手拉一绺鬈发,不想把她弄醒,突然想到这很像很小的时候某个恶作剧,最多不超过五岁:大概是因为他拽着不松手,沃尔布佳没有办法,把绕在脖子上的一长串珍珠项链都解下来给他,他就一个人在睡前坐在黝黑的床帐里数珠子——不是因为他真得想要那串项链,而是因为这是沃尔布佳心爱的东西,他就要拿走来确认自己在母亲心里的地位。 这是一种屡屡得逞的伎俩,但后来他就知道这种行为有多可笑了。 小天狼星只是觉得好玩,城堡外伏地魔每一刻都在筹备着清除麻瓜种的计划,城堡地下斯莱特林的未来食死徒们可能也在集会,还有费尔奇和他的猫在霍格沃茨钻来钻去……而他躺在这里,一个镜子后面空旷的密道,多卡斯在他怀里睡觉,呼吸细而匀,他安静得数着她呼吸的节拍,像小时候在黑暗的帐子里数一长串珍珠项链,圆润坚硬,发着贝母微光的的石灰质宝石从指尖一粒一粒沉沉得落下去。 她转了个身,蜷在他臂弯下面。 “醒啦”,小天狼星凑上去看多卡斯,他听到她呼吸乱了。 “不能让我装一会儿吗?”她睁开眼睛笑,沉沉的浅琥珀色,像贵腐酒,“多么难得”。 他想吻她,但最后做出来的动作是用鼻子去摩挲她的额头和脸颊。两个人趴在毛皮垫子上,拱来拱去,小天狼星觉得自己快化了,他想索求她,和她结合成一体,但多卡斯今天已经拒绝过他了,他只能小心翼翼得在边缘试探。 多卡斯把手放在他脸颊上,吻了吻他嘴唇,大概刚从毯子里伸出来,带着热度,“奖励?” “你在折磨我”,小天狼星叹口气,他觉得自己非常难受了。 “那回去吗”,她抱着毯子坐起来,大概是休息好了,看起来居然心情好了很多,多卡斯的一种神奇睡眠机制,一种短暂的深度休息方式。 “也不是不可以”,小天狼星随手把毯子变没掉,站起来。 多卡斯坐着帮他整理了一下裤线,抓着他手站起来,把毛皮垫子也变没了,“我想到一个笑话”。 “你说”,小天狼星顺手帮她整理巫师袍和头发。 “埃及艳后克丽奥佩特拉为了夸耀豪奢,把一对价值连城珍珠耳环中的一颗丢进醋里融化喝掉”,多卡斯在仰头看他,她睁开眼睛以后就一点不像他想的那些东西了,长串的珍珠项链也好,昳丽的男孩子也好……更像小羚羊了,轻盈,活泼,一下就能蹦得很远,但也好像很容易相信人,随便给两块糖就能骗到手——她爱他,毫无疑问,不然绝不会这么好骗——从来没有人像她一样了解信任过他,小天狼星很确信这一点,没有比和她相处起来更愉悦的人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小天狼星知道自己走神了。 “就是觉得,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这样消磨时间,就像把珍珠丢进醋里”,她讲到一半的时候伸手摁住他肩膀,小天狼星也听见了,洛里斯夫人的喵喵声和阿格斯·费尔奇的脚步。霍格沃茨的看门人走路的时候总是习惯拖着一条腿,这是和所有别的巡夜人最大的差别所在,除了他之外今天晚上巡夜的应该是拉文克劳的级长,小天狼星在詹姆那里看过排班表,他确信那几位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所以他只是安静的,把她抱在怀里,靠在墙壁上,等着费尔奇的脚步声过去。 “多卡斯”,他埋头在她鬈发里,在她耳朵旁边讲话,“活点地图在我右边口袋里,把它拿出来”,等着看他们在哪个时间出去比较合适。 她很乖,按照他的指示这么做了,等着那两个墨水小点从三楼远去,他们两个才松了一大口气,多卡斯安静得摆弄着活点地图,突然嗤笑出声,“我很好奇如果搞到一半的时候听到费尔奇的脚步声怎么办”。小天狼星想象了一下,把手放到她后颈,“捂着你嘴”。相比之下叉子和莉莉就没有这种烦恼,至少他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他们男学生会主席盥洗室的口令,那地方费尔奇也绝对进不去。 “在学校里还是不要乱搞了吧”,多卡斯把额头搁在他肩上,“我还是想叫两句的”。 “这难道不是把珍珠丢进醋里吗?”小天狼星环扣着她脖颈,把她揽在胸前,他在摩挲她皮肤的时候想得是之前舔她胸口,她被他唤起的时候,像含着一小粒坚硬的珍珠,但又很柔软,“但,随你吧”,他在她面前还有什么原则吗?大概是没有了。 多卡斯仰头亲了亲他喉结,小天狼星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他现在只想回宿舍,否则恐怕就不是一个正常的血气方刚十八岁男孩子了。 【巧克力chocolate】 小天狼星把多卡斯摁在天文塔的垛口上亲,他们被十一世纪的巨石包围着,像被关在某个时空之间的缝隙,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象牙色的脸贴得很近。吻结束以后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他还趴在她身上,她浅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他。这是一个危险的高度,长风浩浩荡荡吹动她的鬈发,那是缠绵不尽的态度,她的目光好像身上红茶和柚子微苦的香气一样萦绕在他身上。 “坐起来吗?”他问她,她的小腿搭在垛口边上,轻轻踢他膝盖。 “嗯”,他把她扶起来,坐在垛口上,他站在身边,她在侧边环抱着他肩膀,趴在上面,伸手在他前胸划来划去,“情人节快乐”。 “情人节快乐”,他笑起来,巨大的快乐在胸膛里膨胀,“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个节日”,其实已经过去一天了,今天是3月15日。情人节是多卡斯的保留笑话之一,‘为什么巫师要在一个麻瓜天主教神父去世的日子庆祝情人节?’ “想要巧克力”,她在他耳朵边讲话。 “现在我到哪里给你弄”,现在都快宵禁了,星星在他们的头顶发亮,像钻石的火彩,他伸手抚了抚她的鬈发,突然意识到什么,“所以,你不回去没问题是吧?” “凤凰社的夜巡”,现成的理由,她在他背上发笑。 他往后抓到她的膝盖,再往上是大腿,在她的惊笑声中弓腰把她背起来,凌空转了一圈,“走,我们去霍格莫德”。 他甚至一路把她背下了天文塔,然后她才握拳锤他肩膀到他放她下来,他们牵着手躲过了费尔奇和他的猫,还远远得看了一眼正在巡逻的詹姆和莉莉,然后到了三楼驼背女巫的雕像下,用魔杖敲了敲,“左右分离”。他们故意连“荧光闪烁”都没用,在黑暗弯曲的隧道里几次差点撞到,然后挤在一起发笑。 然后就到了蜂蜜公爵的地窖里。 多卡斯找到了属于巧克力的那个货架,攥着从巫师袍口袋里找到的钱包,终于点亮了魔杖尖开始对着标签翻翻找找,“唔,好像昨天卖的太好了,有几款都没了”。他不太愿意等,丢了个加隆上去,然后剩下每个口味都拿了一块,他们在地窖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开始拆包装。 细碎的金箔纸从指尖落下来,掰开巧克力的声音很脆,多卡斯含着小块得巧克力,转头看他,“你为什么不吃呀”,然后并拢手指戳他胸前“一定是因为昨天吃了很多”。 “都给彼得了”,他把她鬈发拢到耳后,抓着她腰,大概是因为最后一年了,今年收到的情人节礼物格外多,还是老样子,拒绝掉其它礼物,留下书信和食物,书信进壁炉,食物有迷情剂的挑出来让家养小精灵处理,剩下的交给宿舍里其它人。 反正他也从来没收到过她的情人节书信或者礼物。 “你不喜欢巧克力吗?”她难得有点好奇的神色,或许是上等的巧克力让她态度软化许多,所以不会问什么收别人的巧克力代表着什么意义这种尴尬问题。 “啊,就是不吃”,学会阿尼玛格斯以后的某种怪癖吧,就像彼得越来越像老鼠,詹姆居然开始每顿都有大盘的沙拉。他一直很好奇麦格教授为什么不喜欢编织,玩毛线团之类的,但是既然他也还是不喜欢费尔奇安排的刷厕所工作,所以,还是不要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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