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敞开着,他们走下台阶时,玫瑰花园里的仙女之光闪闪烁烁。他们发现周围都是低矮的灌木丛、装饰华丽的曲折小径和巨大的石雕像。可以听见哗啦哗啦的溅水声,像是一个喷泉,间或可以看见人们坐在镂花的板凳上。这时候音乐声听起来就辽远多了,茶杯大的玫瑰花朵挂在荆棘上,嫣红和暗绿在夜色下看起来简直有点鬼气森森,反正是最后一个晚上了,也不用太担心被人看见,多卡斯现在是很放松的态度。 除了他们在小径边上的玫瑰花从里看到了几对蠕动的身影之外——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那篇名为《夜色朦胧》的小说,贵族少年把夜晚与他发生关系的女孩认成了她的姐姐,也因此爱上了姐姐而不是妹妹。 现在音乐声已经远得不可思议了,只能听见玫瑰园中心喷泉的流水声,她其实有点担心自己的平纹细布裙子在荆棘丛上勾破,缎子舞鞋也并不适合石子路面。但小天狼星还是带着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到处都是互诉衷肠的人,玫瑰丛实在不是一个适合谈天的地方。 好在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玫瑰花园中心,喷泉的两翼是有一对弧形回廊的,至少足够空旷,一眼能看到有没有人,多卡斯推着小天狼星坐下来,半跪在他大腿上,捧着他的脸,吻了吻他嘴唇。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问他。 “我父亲,两个月前,去世了”,小天狼星叹了口气,他在她脸颊上蹭了蹭,“他们没叫我去,只是雷古勒斯来通知了我一声”,他的手臂是烫的,隔了两层疏松的棉布收紧,现在她依偎在他身上,一个快掉下去的危险姿势。 “那么”,多卡斯想了想,“你可以跟我讲讲他吗?” 他伸手指梳理她的长发,开始讲奥勒恩。 奥勒恩不太管事,但和沃尔布佳相比,总是有一点稀薄的好的,会在他小时候带他认识那张巨大的家族挂毯上的人名,甚至带他去对角巷给他和雷古勒斯买扫帚。 但是大部分时间都病着,他对麻瓜可能有机会窥伺格里莫广场12号有一种病态的恐惧,用自己已知的所有咒语把那里保护得严严实实。小天狼星知道自己被分到格兰芬多让他失望了,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知,母亲的束缚和规劝越来越紧,父亲却一下子放了手,他已经没有心力和理由再去管他的大儿子——更绝不会赞同他后面持有的,关于麻瓜和巫师的那些观点。 多卡斯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烟灰色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脸颊上,他很少有这么脆弱而寻求肯定的时候,他叫自己的母亲和姐姐们疯女人,完全的鄙夷和不屑,只有提到安多米达和她的孩子的时候目光有一点兴奋,对舅舅阿尔法德的生活则是向往。 她只能蹭了下他脸颊,“人都是这样的吧。他爱你,但是不能理解你”,比如她其实更想离开,但是身为格兰芬多的责任心促使着她留了下来,她做得是她觉得对的事情。 “他爱我”,小天狼星冷笑了一声,“他爱的是我,还是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 多卡斯咬了下他耳垂,“那你爱他吗?” 这显然足够让他安静下来,过了一阵子才回答她,“爱的”,喷泉的水声很大,多卡斯几乎听不清他前面这句话,“但既然他不爱我了,我为什么要爱他”。 “那就好了”,多卡斯趴在他肩膀上,他们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太尴尬,双层棉纱裙子内层摆其实不大,她几乎不太动的了。 “雷古勒斯那个傻瓜”,他抱着她抱怨,“一个好得多的儿子”。 “怎么啦”,她动了动,他调整了下她姿势,让她横坐在他大腿上。 “我猜他,加入了食死徒”,他低声在她耳边说,“他和贝拉一向走得很近——从两年前开始,无论多热现在几乎从来没看到他解开那副黄金袖扣过,我听说魁地奇比赛的时候也是”。 多卡斯摸了下他颧骨,小天狼星很少有这个样子,这大概是些,连詹姆·波特都不能倾诉的问题。他们毕业了,凤凰社的征召已经过去了一年,除了校内巡视和日常更高级的黑魔法防御术的学习之外,据穆迪表示马上就会有些正式的任务给他们,志愿对抗食死徒的组织。毕业以后的世界令人好奇而不安,小天狼星像日常一样对此感到亢奋,多卡斯,不太清楚,阿不福思在给她的决斗课程中隐约透露出的悲观情绪或许影响到了她,他好像和她一样,也是一个被困住的格兰芬多。 但无论怎么样,那都是一场战争。 在玫瑰丛中的谈话无论怎么样还是会以接吻结束的,他们开始轻巧的互啄,他在她几次躲避之后显然发现了这样玩的乐趣,到最后两个人才鼻子贴着鼻子得吻在一起,热烘烘的呼吸贴着对方的脸流过去,他捏着她胳膊,环抱着她。 “我想到周围玫瑰花丛里不知道有几对情侣在发生关系都感到不寒而栗”,多卡斯靠在小天狼星肩上,“像黑魔法仪式”。 “你把黑魔法仪式想得太好了”,小天狼星冷笑一声。 “他们不嫌脏吗?”钻在花丛里,衣服什么的大概也很容易被勾破。 “大概是一种情趣”,小天狼星把下巴搁在多卡斯肩膀上,“詹姆也有几次夜不归宿了”。 多卡斯不想接话茬,麦穗头冠大概箍得有点紧,虽然轻巧,但还是有点压脑袋,刚刚差点扎到小天狼星几次,她把它摘了,对着他脑袋比划了两下。 小天狼星笑起来,“不舒服吗?” “奶奶给我定的”,好像是妖精工艺,但是材料不值钱,所以也不贵。 “好看”,他吻了吻她脸颊,“裙子也是”。 “都不贵”,她晃了晃小腿,“但是我很喜欢”,适合自己的是好的。 “裙子里面穿了什么?”他问她,她看他烟灰色的漂亮眼睛,掐了一把他腰,他笑起来,拿下巴在她裸露的肩颈上挠她痒痒,他大概舞会前刚刮过,也只是有一点点发青的茬,“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 小天狼星不穿礼袍是因为要抛弃一切和以前家里相关的事情,以现在他舅舅资助他的情况来看,也不适合订做新的,以后更没有合适的场合,他也没想到今天要跳舞。 多卡斯觉得他穿校服挺好的,出门的时候她很自觉得挽上他的胳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以巫师世界的物价说不定他的校袍比她的裙子还贵,毕竟她的裙子还是自己暑假无聊做的,缝纫魔咒帮了大忙。 他们站起来,理了理裙子和衣服,准备回去了,他把她拉过来,再亲了一下,小天狼星烟灰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银光,像波光粼粼的湖面之类的东西——他的眉毛浓黑,头发茂密,颧骨高耸,皮肤呈现出一种深蜜色,身上的雪松木香里带着周围玫瑰丛的幽香。周围巨大的石像散落在灌木丛中,花园中心喷泉的水声哗哗作响。 其实不过是嘴唇相触,但那是某种震撼性的东西,好像一把刻刀把这样的场景刻在她心灵里,如果她没有感知错,他的想法或许是和她一样的。 这样的情绪其实是属于某个瞬间的。
第20章 鲑鱼红Salmon red/柠檬挞lemon tart == 多卡斯站在玻璃浴亭里,看热水带来的水雾一点点笼罩住玻璃,小天狼星找了根他的细发带给她,鬈发好好得挽成髻堆在头上,胃痛和晕眩稍微好了一点——那条很喜欢的海军领鲑鱼红连衣裙现在泡在洗脸盆里。 他们刚毕业,凤凰社的任务汹涌而来,但还是非常新鲜,他们上周拍了合照,小天狼星和詹姆就一直在就他新租的公寓开玩笑,多卡斯倒是没什么好担心房子的,她爸妈终于决定搬到附近另一间大一点的现代高层公寓去,西区的老房子付了十年的房租,留给她,特别狭小,但是对一个单人生活的毕业生来说还是合适的。 78年的夏天,她刚从电影院出来,《尼罗河上的惨案》末尾大侦探波洛引了莫里哀,“一个女人的最大心愿,就是叫人爱她”,她盯着海报上米亚·法罗的脸看,想四年前她演《了不起的盖茨比》的时候,折磨人的神经质是一样的,但是做出的选择完全不同。 小天狼星·布莱克靠在他的摩托车上等她,说好了她要带他去麻瓜超市买点生活用品。他从五年级就开始念叨那辆飞天摩托,凯旋T140,马龙·白兰度同款,酷得不行,说自己改装了一些特殊功能,回去的路上问她要不要坐后座去逛一圈,她想好吧好吧。然后这个混蛋骑摩托车在高峰期超速逆行也算了,也不知道对他来说摩托车和扫帚有什么区别,居然在高空做翻滚动作,她闻着皮革、机油和尾气味道,脸贴在他背上,除了他的腰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抓。 他刚为了实习傲罗的测试剪短了头发,连平时可以用的阻止他过分行为的传统办法——拽一下某缕他的长发都办不到。 小天狼星停下来以后多卡斯就开始吐,大概也可能是在买东西的地方吃了太油的东西,反正是搞得两个人身上都是,特别恶心。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应该也不好意思,问她要不要干脆跟 他回去洗澡换衣服。 他敲了敲门,“多卡斯,我可以进来吗?” 他的公寓盥洗室不小,黑色大理石地面,有浴缸也有玻璃浴亭,公子哥就算离家出走,对生活品质要求也高,她的内衣叠好放在抽水马桶盖上,干枯玫瑰色的光面款,上面搁着魔杖。 也没什么不能让他进来的。 在学校里大部分地方看都看过摸都摸过了。 “进来吧”,她叹口气,“方便的话拿件你的干净t恤来”,连衣裙大概还要一段时间处理。 小天狼星知道大概是她要穿,找了件海岛棉的短袖白t恤出来,想了想,还是推门进来了。他也难受,虽然本着绅士风度让她先洗,但现在头发上结着块,夹克早就丢在起居室地上,“清理一新”用了三遍,还是有股奇怪的味道,上半身衣服都脱了,穿着牛仔裤,想快点用水处理一下。 他看到摆的整整齐齐的内衣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 “多卡斯,你有什么别的名字吗?” “多尔切(Dolce)?我妈妈总是用意大利语这么叫我”,她想了想,甜蜜的意思。 “小羊(Dose)”,他吻了吻她耳后,大概是刚刚想到了一个新名字。 “你永远别指望我在床上叫你大脚板”,她被他磨得厉害,哼出声。 “小天狼星就很好”,他吻一下她眉毛,“像在做什么正经事”。(sirius /serious) “下流”,她没有话可说了。 “认真地”,他俯身看她眼睛,烟灰色,微暗的火,头发黑得像松鸦闪着铁青色光泽的翅膀,声音低沉得像有整个胸腔用来共鸣。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0 首页 上一页 23 24 25 26 27 2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