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开始伤怀哽咽,经纪人立刻冷酷打断我。 “悟他呜呜呜——” 经纪人没好气地说:“烦着呢,狗粮给别人吃去。没事别找我。” 咔哒,挂了电话。 我木着脸收起手机,五条悟一手冰淇淋一手氢气球朝我走过来。 氢气球是他的,蛋筒冰淇淋是我们俩的,他本可以买两只一人一只,却偏偏要两个人合吃一个,三个球堆在一个蛋筒上,化得极快,甜腻的彩色液体黏糊糊得粘满嘴角,然后他握住我拿纸巾要去擦的手腕,俯下身一点一点给我舔掉。 那只氢气球拴在了客厅的等身兔子玩偶的耳朵上,垂耳兔的耳朵硬是被拽成立耳,五条悟这个幼稚鬼每次看到都要笑好长时间。 一个星期过后,氢气球的气跑光了,气球瘪了,垂耳兔的耳朵又重新垂下,五条悟也垂头丧气好几天,还是我那天跑出去买了一大把氢气球。 五条悟出完通告回到家,一只飞天垂耳兔吊在屋顶,我眼泪汪汪在下面仰着头看到脖子发酸。 他走过来,伸出手就够到了玩偶。我看着他的比例近乎完美的长腿,不禁悲从心来,我怎么就比他矮这么多呢。 五条悟对此似乎并没有我这么遗憾悲愤,反而还挺满意。这体现在他把我按在镜子前搞,过于悬殊的体型差叫他忍耐到眼角发红,怎么叫停也听不到。 他似乎不仅不遗憾,还兴奋过头了。 五条家的大少爷一生顺风顺水,似乎就没有什么能叫他遗憾的事。 唯一能让他念念不忘的,只有我一直不肯告诉他,我当年演的是哪只南瓜。 我都无语了,这有什么好好奇的。到底就是块南瓜,还能看出个花儿来吗? 他说:“我不记得了……我怎么可能会忘了呢。”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耿耿于怀这么久。 他失落又委屈,看起来就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大狗狗。 我立刻柔肠百结,安慰他说谁知道呢,搞不好我记混了,压根没这回事,什么南瓜不南瓜的,从来没演过,都这么多年了,我早忘记了。 可他还是委屈巴巴,咕哝着把脸埋进我的怀里大吃豆腐,直到他开始进行一些不怎么纯洁的金主和包养者之间的运动,我方才疑心他是不是在给我装可怜。 其实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高一那年学园祭他在我的摊子上买了一根苹果糖,红口白牙啃得咔嚓咔嚓响。我看着他,我一直看着他发愣,直到他发现我的目光,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以为他是对我眨的,岂料身后一阵骚动,一回头发现一群女生在看他,个个捧心捂脸双颊泛红,以为自己是那独一份。 高二那年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多方托人说动他出演我改的剧本。他演万众瞩目的深情王子,我演那只会被仙女教母变成马车的大南瓜。 在灰姑娘的的童话故事里,我只是一颗大南瓜,变成马车载着她,去见完美的王子。 可南瓜也好,灰姑娘也罢,我们总算同台。 高三那年学园祭大改革,学生入校送一张红艳艳许愿笺,写好心愿系在书上,风一吹,夜樱坠落如雪,许愿红笺沙沙作响。 少男少女心事烂漫无忧无虑,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心愿,大抵都是情情爱爱。 我在闭校之后偷偷翻墙进去,踮脚在树下找啊找,不停找,找了一整夜,在夜风中裹着大衣瑟瑟发抖,星星闪烁,月亮落下去,朝阳升起来,我找到他龙飞凤舞的红色许愿笺。 我的心跳得比什么都快,十七八岁的少女是爱做梦又要脸面的年纪,嘴上和朋友吐槽灰姑娘的故事虚假又烂俗,千般万般看不起的样子,可是谁不想自己成为脱胎换骨的仙度瑞拉,被王子一见倾心。 用喧哗和大声嚷嚷掩盖真心,装腔作势。 我将许愿笺拆开。 那上面,一片空白。 我在想什么呢? 我眨眨眼睛,本来想大声嚷嚷说“哈哈果然就和我想的一样嘛我真傻”。 可是这里又没有旁人,不会有人知道我丢人现眼异想天开通宵一整夜,为了一个不可能的梦。 暂时还不需要装腔作势。 做点想做的事吧。 所以我咬着手背哭了出来,泪水咸咸的流进嘴唇里,不敢哭太大声,不然会被别人看到,我还没有想好借口,怎样对别人嘻嘻哈哈解释,我为什么如此难过。 我太蠢了,天上的月亮高高挂,月光冰冷温柔,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知道天内理子那件事并不是我们的初遇,五条悟后来经常问我到底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南瓜又是哪颗南瓜,我总是不告诉他。他装可怜,装猫猫,装被雨淋湿的大狗狗,蓝眼睛水汪汪又诚挚,我看得呼吸急促两眼发晕色令智昏却都不松口,五条悟往常无往不利的招数纷纷折戟沉沙,只好瘪着嘴反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等着,我总会想起来的!让我亲一亲我就想起来了——”他这么大一个人了,却改不了小肚鸡肠的坏毛病,对此耿耿于怀。 好大一只白色长毛猫蜷缩在小小的沙发里,令人嫉妒眼红的笔直长腿随意盘坐着,还要伸出手把我拽进怀里,乱七八糟地亲来亲去,亲得我头发和衣服都乱了,还不让我离开。偷偷摸摸把手往我衣服底下伸,企图就地白日宣淫。 他不知道。 其实许多次我看着他,很多话就在嘴边。 可是我从来不敢说。 我怕我一说,我的月亮就逃走了。
第7章 前男友还是早死的好 == *漫画剧透 俗话说得好,男友这种东西,爱时浓情蜜意,可一旦变成前任,就当他死了算了。 我和夏油杰分手了,按这个结论,他就是我的那位早死的前男友了。 作为前男友和前同班同学,夏油杰此人生前劣迹斑斑。 比如说,夏油杰从来不肯叫我姐姐。 那是刚入学的时候,我们几个一年级凑在一起互通信息,五条悟和家入硝子说过之后,我将鬓发掖在耳后,抿嘴一笑。 我羞涩地说我是万圣节的生日,你们千万不要客气,一定要记得送前辈生日礼物。 为什么说是前辈,因为我发现我可能是这群人里最年长的一个。年长几个月的事,难道不算年长吗? 很好,开学先拿下三个小弟,以后咒术界便是我称王称霸。 这下只剩夏油杰没有说,他笑了笑,从善如流说好啊,然后说了自己出生日期。 “十五岁?!” 我迅速算出他现在的年纪,仰头对比了我们俩的身高体格,嫉妒到面容扭曲。 你是吃什么长这么高的! 于是强词夺理必须让他叫我姐姐。 夏油杰笑而不语。 可谁知道,不过是一起出去搭档做了几次任务,相互救了对方几次,又不知怎么答应和他去了几次商业街游乐园之类的,我就不怎么计较夏油杰不肯叫我姐姐这回事。我叫他杰,他没大没小喊我名字,我就这样糊里糊涂成为了他女朋友。 某日我惊觉不对劲,明明我的初衷是让夏油杰做小伏低,不要以为长得成熟一点就可以不尊重前辈,最好是可以做我马仔任我驱使。怎么最后变成他把年上的我玩弄在股掌之间,我被他迷得五迷三道。 岂有此理,我生气了! 夏油杰抱着我坐在地毯上打游戏,我用手肘重重把他撞开,冷着脸从他怀里钻出来,生气地看着他。他放下游戏机,无奈地温柔微笑看我,像是在问“怎么了?”。 我冷心冷情地说我已断情绝爱,此生不愿再爱。夏油杰你走吧。 夏油杰叹了口气,说那我是不是就不能亲你了。 什么?我立刻说,男朋友我又恢复那种世俗的欲望了,快点来亲我。 他就很听话地把我压在地毯上亲到喘不上气,还把舌头伸进来,让我发出一种很让人害羞的声音。 可恶,真是目无尊长! 我躺在地毯上一边喘气一边瞪他,瞪啊瞪的,没有几秒就破功笑起来,我笑着伸出手握住他,十指扣在一起,他在我掌心挠了挠,侧过脸看着我,我看回去。 暗紫色的眼睛在午后的光线中明明灭灭,捉摸不定,但是只倒映着我。 “你游戏忘记按暂停了,杰,”我没话找话,“打了好久的积分呢。” “没事,”他笑着说,“都没有哄女朋友重要。” 这话说的,我在心里频频点头,没错,能有什么会比哄我重要啊!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侧脸,温柔地眯眼笑。 下午的阳光微醺,窗外热风吹拂枝叶沙沙作响,游戏机传来游戏结束的BGM,冷凝的水珠从金属汽水罐外下滑,积蓄成湿漉漉的一摊,汽水直到恢复常温也没有人去喝。 我和夏油杰可以就这样特无聊地,躺在地上相互傻笑看一整个下午。 特别弱智。 其次,夏油杰这人十分直男。 这倒不是说他不能第一时间察觉我换了新发型,买了新口红一类的——通常来说他比硝子发现得都及时,然后迅速开始夸,直到把脸皮厚如我都夸得不好意思,还要搂着我说我女朋友每天都是全世界最可爱,五条悟一边受不了地把书啪嗒盖在头上,一边大声猫猫叹气你们好烦。 而是夏油杰这人特别不懂女朋友的言下之意。 有时候女朋友也会不好意思,想要通过暗示达成心愿的,比如说想要这个那个的,怎么好直接开口。偏偏这个时候,总是善解人意的夏油杰就开始听不懂,回应都特别直男,我真是当年就应该和这狗崽子分手。 夏油杰的术式是咒灵操术,字面意思,可以操控收服的咒灵,因为攻击手段多样,层出不穷,往往使人防不胜防,有出奇制胜的好效果。 而这些能够被操控的咒灵是他一个个收服过来的。咒灵被收服的最后一个流程,是被他吃掉。 没错,就是炼化成一个黑色的球体,然后吞进去。 吃咒灵也就算了,偏偏夏油杰每次还都吃得特别美味——伸出舌头,唇红齿白,舌尖扯出唾液丝线,漆黑球体随着喉结滚动落下去,末了还要莫名其妙喘几下。我看得不停吞口水,只觉得一定特别好吃。 那看起来很像巧克力球。 事实上,味道也的确是。 夏油杰曾经和我说过,口感浓郁醇厚,黑巧克力融化在舌尖的味道。咒力越强大,口感越高级,还有榛子酱草莓酱夹心的甜蜜味道。 你们会咒灵操术的就是运气好咯,收服咒灵弄得像吃甜品一样快乐!酸死我了。 我听得口水直流,立刻蛮横地说我也要吃! 夏油杰说,你又不会咒灵操术。 我说,我不管,就要。 夏油杰叹了口气,故作遗憾地说,这次已经吃掉了,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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