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安安觉得白玉堂并不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于是一脸惊讶地问:“我要做什么你都愿意?” 白玉堂摇头:“我只是担心你死之后,我就永远得不到答案。” 柏安安闭上了嘴。 被晾在一旁许久的展昭忍不住咳了几声,白玉堂这才想起他的伤,连忙为他诊脉,柏安安则走到窗边。阁楼之外忽得火光浮动,树影间多有人影晃动,柏安安一惊:“难道被他们发现了?” 白玉堂一听,急忙三步并作二步地走了过来,他同看到了这一幕,可他也要比先前都要冷静许多,沉声道:“不像。” 柏安安有些迷茫,白玉堂又解释:“他们手里拿的是水桶而不是兵器,而且,你仔细听。” 她侧耳听着,听见远方依稀传来的、又被风声吹得零碎的几声:“走水啦,集贤馆走水啦,快救火啊。” 白玉堂沉默片刻,又百思不得其解:“方才我明明见集贤馆内被冰雪覆盖,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走水了?” 柏安安也觉不可思议,这着火也着得太是时候了,正好能转移掉众人的注意力,她随口道:“许是天干物 ” 白玉堂向来干脆利落,不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浪费时间,他右拳击着左手掌心,幸灾乐祸地说:“合该王府有此一劫,烧光最好!” “ ” 展昭的身上有几处箭伤与刀伤,并没有伤及要害,真正使他昏迷不醒的是那从屋顶落下的铁牢给予的重击,也便是伤及肺腑。白玉堂简单为他包扎伤口,柏安安便搬来一张板凳,坐在一旁,一边看着白玉堂的动作,一边悄悄伸出手去。 她想让萤草为展昭疗伤。 白玉堂眼皮都未抬,幽幽道:“你要做什么?” 柏安安悻悻收回了手,道:“我就是想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白玉堂冷哼一声,没有说可与不可,只是走开了,走到了屋子的另一侧,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之处。 他问:“方才临走之时,你在集贤馆用剑劈开了一个木盒,这木盒里装着的是什么?” “庞昱告诉我说,襄阳王今夜与众人缔结盟约后,又将盟书放在了集贤馆内,说是如有人要反悔可在今夜出手,只要毁得掉盟书他便永不追究。”柏安安乘机将来龙去脉讲了个大概,也可证明自己并未说谎,也并非是将他们引去陷阱,道:“我没有骗你们,今夜真的是缔结盟约,但是我们在花园里迷路的时间太久,我离开时,庞昱已经回到了居所,宴会也早已散了。我不知道襄阳王还会有这一手,将盟书放在集贤馆内,又在集贤馆内设下天罗地网,表面上是宽容大度,却是借此试探人心和彰显他的能耐。” 她看不见白玉堂在做什么,于是对身后发出的声响更为关注,她的语气平缓,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声音也不算大,故而尽管她的语句连贯,她却还是听到了一声轻响。
第69章 (倒V,看过勿买!) 展昭和白玉堂算是勉强信任了柏安安, 但这不代表他们能将与柏安安同一阵线的庞昱也视作朋友。 白玉堂下意识地捂住柏安安的嘴,与展昭交换了个眼神, 又附身在柏安安耳边,低声道:“别让他进来!否则 ” 柏安安脸上泪痕犹存,听到白玉堂的恐吓, 瑟瑟缩缩地点着头, 倒让白玉堂心生惭愧,也渐渐松了手上的力道。 庞昱已推开了第一道门, 在外屋里探头探脑, 纳闷地自言自语:“奇怪,难道不在这里, 那么难听的哭声竟然不是她的。” 虽然看不上庞昱的所作所为,但对庞昱的品位和审美, 白玉堂还是认同的。 里屋的三人各怀心思, 殊不知庞昱因没得到柏安安的回应,又不愿承认自己出现了幻听,反而开始了无尽的想象。这哭声是他清清楚楚听见的, 哀怨又刺耳, 显然不是正常姑娘的哭泣声, 柏安安却不在这里。这座阁楼地处中心, 却荒无人知,当日柏安安经过此处多留意了一眼, 这是他猜测他们会来此处的依据, 可同样的, 这座阁楼是因闹鬼才变得荒芜,柏安安不在这里,这里又传出了可怕的哭声 庞昱心惊胆战,又生怕惊动了女鬼,便悄悄地,蹑手蹑脚地向门外退去。 柏安安忽然开口,喊了一声:“庞昱!” 这声音干哑,庞昱惊呼一声,手中的火折子滚落在地,他连滚带爬地就要往门外爬去,不想他的动作幅度太大,一连撞到了几张高脚凳,齐齐压在了他的腿上,他无法离开,又不敢回头,只能趴在门槛上,一个劲地求饶。 “诶?”柏安安下意识要冲出去拉住庞昱,然而却被白玉堂拦住了,只得隔着一道门喊道:“庞昱,庞昱是我啊,这里没鬼,你快点儿过来,别让王府的人发现了!” 庞昱顿了顿,双手合十,举高了,对着黯淡的天色道:“师父,师父,您在天有灵就放过我吧,徒儿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徒儿说的都是气话,为了救您,我还在王府里放了把火转移他们的注意呢!谁承想啊,红颜薄命,天妒英才,你居然还是死在那帮王八蛋的手里了。师父,师父,您放过我吧,我是无辜的,您放了我,我回去就帮您报仇雪恨!” 白玉堂十分辛苦地憋笑,又对脸色铁青的柏安安竖了个大拇指,低声道:“柏姑娘,你这徒弟倒真是尊师重道。” 柏安安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她的目光所及,却正见着沐浴在月色之下的展昭。他因伤势未愈,抱剑半卧于榻。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使得他英气的五官也变得柔和,他闭目养神,嘴角微微上扬,如纵横沙场的英武将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情,分外惹人注目。 察觉到柏安安久无回应,担心庞昱闹出什么更大的动静,展昭忍不住担忧地看了柏安安一眼。柏安安这才回过神来,停了片刻,干脆就顺着庞昱的话,问:“报仇,你要如何为我报仇啊?” 庞昱哭得更惨了,道:“你你你,你真要我去为你报仇 我我我,等我回了开封,我一定让人做上成千上百个小人,写上襄阳王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雇人日日夜夜打小人,诅咒,诅咒他不得好死!” 柏安安本不过是为了逗逗他,引导着他平复心情,没想到竟得到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答案,气得火冒三丈,怒道:“好哇你个庞昱!我去集贤馆,一是救人,二不也是为了帮你拿出盟书,你倒好,就这么对我?” 庞昱闻言,噎了一噎,又不敢随便对女鬼做出承诺,反倒开始冷静思考了。他这时才意识到不对劲,道:“师父,我听说集贤馆内的机关被人破坏,擅闯集贤馆的人一个也没抓到,您 您是怎么死的?” 庞昱一回头,只见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子,忽然出现了木门的吱呀声。里屋的门被从里打开了,柏安安披着月光,缓缓从里屋走了出来。这月色本就不算明亮,她上身在月光之下,下身却是在漆黑之中,加上脸色惨白,看着反倒像是个只有半个身子的女鬼。 她道:“被你气死的。” 庞昱呜咽一声,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柏安安: 在庞昱昏倒的这段时间,柏安安与猫鼠飞快地制定了新的计划。不管盟书现在在何处,按照前几日贾配所言,盟约结成之后,盟书将送入冲霄楼,再由襄阳王在众人面前亲手放入铜网阵中。铜网阵威力可怖,所以必须要抢在盟书被放入铜网阵之前偷走盟书。庞昱和柏安安在明,根据襄阳王的安排将计就计,伺机换走盟书;白玉堂和展昭在暗,探听消息找到盟书下落,争取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盟书。 展昭:“夜长梦多,想必襄阳王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会尽早将盟书放入冲霄楼,五贤弟,我们还是尽早过去吧。” 事关重大,白玉堂也自觉地将自己和展昭的比试向后推迟,只不过他还是事事好强,他站了起身,嘴上却道:“什么冲霄楼铜网阵,你们也忒把这襄阳王看成一回事儿了,依我看,老贼将盟书放入铜网阵后,定然要等事成之后才敢打开,我们倒不如等盟书被放好,再悄悄将那铜网阵中的盟书换成个假的,这样才不打草惊蛇。” 盟书可做物证,可仅凭一份盟书就想定襄阳王的罪却并不容易,若是襄阳王还未举事就发现盟书被盗,反倒还有狡辩推卸的余地,不易定下重罪。展昭同是想到了这一点,面上显出了一丝犹豫。 柏安安瞪了白玉堂一眼,忙道:“你们今夜已经见过集贤馆的机关设置,还有那花园困住我的阵法,可看得出襄阳王是请了数名机关师设下重重陷阱,而这铜网阵放着他的罪证,机关的凶险定然要比这王府中所有的机关合起来都要险上百倍,当日贾配以一木质的假人投入冲霄楼,那假人被扔到半空中,就被机关毁成了一堆木屑,铜网阵非同小可,除非是退无可退,还是不要去碰。” 当年她拜读原著时,看到书中白玉堂三探冲霄楼并死于铜网阵时,就觉得十分痛惜,如今自己有机会改变人物的结局了,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劝说着白玉堂远离冲霄楼。她的神色恳切,流露出的担忧不似作假,白玉堂却迟迟一言不发。 展昭见状,主动开口道:“按照柏姑娘的说法,冲霄楼机关重重,只怕就算能从铜网阵中偷走盟书,也难以不引起众人的注意。这招奇险,却并没有任何好处,是下策,还是不予考虑。” 白玉堂闷闷地 嗯 了一声,停了片刻,道:“集贤馆和冲霄楼设有机关,我不信那老贼的居所还有机关,我看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就留在这里养伤吧。” 展昭知他是关心自己的伤势,又是一笑:“贤弟不必担忧,说来倒也奇怪,方才昏迷之时忽觉一阵清凉,身上的伤竟也不痛了,待我醒来之后,便觉再无大碍,现在行动自如。” 白玉堂闻言,不由自主地就伸手捂住自己的伤口。 他也曾察觉到伤口竟不药而愈,却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若是连展昭都这么说,就不该是错觉了。 他转身,道:“好,那走吧。” 展昭和白玉堂一齐前去夜探襄阳王的居所,阁楼里便只剩下庞昱和柏安安。柏安安见二人已然走远,便推了庞昱一把,庞昱也便不敢再装睡。 他睁开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屋子,见只有柏安安一人,便坐起身子,脖子伸得老长,看了又看,才半信半疑地问:“展昭走了?” 就算临时和展昭结盟,他也不想清醒着和他见面。 柏安安点点头,想摸桌上的茶壶,又想起这地方常年无人,到处都是灰,哪里会有茶水可喝。 她道:“你听了多少?展昭现在也将我们视作盟友,且他和我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你不必担心他暗算你,危险的事我也不会让你去做。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盟书。集贤馆内没有盟书,那木盒子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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