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昱并不意外,反倒面色自若地接了话:“是,你去了集贤馆后,我找到贾配,说你见到有贼人往集贤馆方向去,便追了过去,让他小心盟书。结果贾配却说,王爷根本没将盟书留在集贤馆,而是放入冲霄楼,明日巳时,号召群雄,在众人面前,王爷将与我和威武将军三人一同将盟书放入铜网阵。” 庞昱代替庞吉而来,而庞吉则代表着襄阳王势力中的文官势力,威武将军代表着武将势力,一文一武,听着也有几分道理,不像是贾配的诓骗之语。 从现在起到巳时,也还有三四个时辰,这几个时辰便是留给柏安安最后的时间。 庞昱又沉默片刻,想着方才展昭说的话,终于憋足了劲,也涨红了脸,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道:“师父,我和你一起去。”
第70章 (倒V,看过勿买!) 欲入冲霄楼, 需先通过冲霄楼外以木城板制成的围城。围城八面每面三门,以卦象排成, 每日的不同时刻所见的门开启状态皆为不同,正是奇门遁甲阵。然而先前贾配引二人参观冲霄楼时,曾炫耀过这机关巧妙, 一丝得意更说漏了其中玄机, 故而柏安安和庞昱倒是知道破阵之法。 但知道,却不一定就能破阵。 柏安安和庞昱躲在冲霄楼外不远处的树林里, 各拿着一支木棍, 借着月光在泥地上划拉。以日干推算五行八卦,再依据贾配所言, 一一推算外门之后的路线。这木围城外有八门,对应的是八卦, 破了第一道门却还有六十四道门, 这六十四道门对应六十四爻,又以奇门八阵安置,各有不同, 却是周而复始, 无尽也无重复, 一环错, 便是全错。 庞昱算了半天,哇呀地叫了一声, 道:“我知道了, 该从坎门入!” 柏安安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 在右侧泥地上写了个 坎 字。他们二人推算之时,将泥地画得是泥泞不堪,唯独余这右侧泥地算是片净土,只竖着写了二列字,左边一列写了三个字,右边一列写了两个字,写的便是八卦的卦象。她将 坎 字写在左边这一列的末尾,又仔细看了看上边的三个字,怒气冲冲地往庞昱脑袋上拍了一下,道:“你算了四次,怎么每次都不一样!” 他们二人,便是传说中,明知解题思路,却死活什么也算不出的学渣。 庞昱瘪瘪嘴,看着右边的两个字,小声嘀咕:“算得慢还有理了 ” 他迎来的又是一掌。 再这么算下去,只怕八个门都要被二人猜过一遍。柏安安沉思片刻,干脆拉着庞昱的手,打算硬闯进去。她记得书中白玉堂后来也并没有破解出阵法,而是简单粗暴地见墙就翻,这木围城造得和一个迷宫一般,可上却未封顶,这本是利于把守冲霄楼的守卫可在高处将围城内的情况一览无余,反倒也成了破阵之人的便利。冲霄楼在这木围城的正中,只要方向没错,见墙就翻,绝对能走到中心。 她从大开着的坎门而入,一入围城便放出食梦貘施以沉睡技能,以确保楼里的守卫不会发现他们的踪迹。庞昱见柏安安采用了他的推算,心里不由美滋滋的,一改学渣本性,一边跟着柏安安走,一边飞快地心算,倒也偶尔误打误撞指对了几个门。待二人走到死路,柏安安又放出以津真天,她并不敢直接就走到冲霄楼的中心,只让以津真天向着中心方向抓着二人飞过几道墙。 以津真天抓人的方式向来简单粗暴,抓着二人的衣领就飞,先前柏安安有心情时还会像模像样地在空中摆几个姿势,假装是自己用轻功,但紧要关头,哪里顾得上这些,不仅顾不上自己的姿势,连该假装抱着庞昱都忘了。 所幸阵法内明暗相错,庞昱也没看清抓着他的到底是什么,只当是柏安安所为,一落地,就惊叹道:“师父好大的力气啊!” 柏安安一抹鼻子,毫不客气:“嗨,一般一般,献丑了献丑了。” 不知过了多少门户,翻过了多少道墙,推开一扇门,便到了冲霄楼。这楼虽暗藏机关,面上却也是尽善尽美,八面是玲珑朱窗,周围是玉石栅栏,朱红色的台阶两侧各摆着个宝,若不是早知其内险恶,倒真要以为这不过是皇家的一座宝塔。 这台基之上除了外沿的宝,中间有一凸起的石台,上放着一个木盒。但那木匣子却是个掩人耳目之物,内里空无一物,并非是个匣子,而是个机关。若是莽撞之人误以为襄阳王会将盟书或宝物放在其中,稍稍碰到那木匣子,天罗地网也就将他困在了其中。 庞昱脸上已没有半分嬉笑之色,他面色严肃地观察着四周。柏安安手持犬神剑,站在台阶上往顶上瞧了瞧,却因楼中实在不算明亮,也看不清铜网阵上到底放没放东西,只得再顺着台基找到了楼梯。 楼梯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人,庞昱倒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上前探了一人的呼吸,又赶紧跑了回来,抓着柏安安往阴影处躲,以气音道:“他们被迷昏了,有人来了!” 柏安安心知这是食梦貘所为,微微一笑,道:“不必担心,他们只是困了。” 她说着,便沿着台阶走了上去,台阶的尽头便是沿着冲霄楼内墙绕了一圈的环状通道,这通道却也是能同时容上近百人的。通道内侧围着的便是铜网阵,平日里靠着铜网阵的那侧窗户皆是闭合着的,故而这是个通道。若到了明日巳时,则会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这通道就成了看台,可将铜网阵中的情形以及冲霄楼中的状况尽收眼底。 贾配虽曾带着他们二人在这冲霄楼逛过一圈,可目的也是炫耀这冲霄楼的牢不可破,并没有将每一处都介绍得十分详尽。他们就算知道盟书被送进冲霄楼,却不知是送到了什么地方。二人在这通道间转了五六圈,这墙面镶着的珠宝、台上放着的花以及柜中藏着的匣子每一处都瞧过、摸过,却还是一无所获。 庞昱道:“莫非他们将盟书放在了楼下的石台上?” 二人对视一眼,都认同了这一猜想。 他们因先前说过那匣中空无一物而忽视了木匣子,那么同样的,参与盟约的众人都知木匣子为机关,不久更加不敢去碰那木匣子了?偏偏那木匣子又有机关,又是极尽华美之物,明日襄阳王从那匣子里取出盟书时,倒也显得像模像样,总比藏在哪个角落里来的气派。 柏安安叹了口气,转身就要往楼下走,可转身的那一瞬,却又停住脚步,看向了一扇窗子。 她道:“不对,只怕盟书已经被放入铜网阵了。” 她打开窗户,梁上放着的夜明珠熠熠生辉,照着悬在半空的小小锦盒上,让人看着竟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次日巳时,果然无人来邀请庞昱前去冲霄楼放置盟书,只因昨夜她去营救展昭白玉堂时,王府大乱, 王府的人昨夜未找到庞昱,却也没有起疑,是因庞昱走之前已交代过下人,说是随柏安安捉贼去了。且二人从冲霄楼出来后,又故意去那花园奇石阵里转悠了半天,待到下人打开机关后才现身,让王府以为二人是被困在了奇石阵里,非但不敢怀疑二人,反倒还连连赔罪。 柏安安睡了没几个时辰,又悄悄地去了阁楼。 展昭和白玉堂果然待在这里。 她掏出怀里的几包食物和两个水囊放在桌上,一脸愁苦地说:“没想到襄阳王这么卑鄙,满口谎言,说的全都是假的,他早就将盟书放在铜网阵里了!” 展昭接过水囊,润了润嗓子,淡淡道:“昨夜那场大火虽然助我们隐藏行踪,却也让我们忽视了王府的动静。我与五贤弟昨夜夜探襄阳王的院落,才知襄阳王趁我们藏身之时,连夜集合了众人,赶着将那盟书放入阵中。” 柏安安一怔,道:“原来是这样。” 白玉堂将桌上的几个纸包一一打开,却发现其中全是糕点果脯,不由愣了一愣,却想到柏安安是恐拿了别的食物遭人起疑,故而只得忍下了,却将脾气发在了别处,道:“什么铜网阵究竟有没有这般厉害,你等少见多怪,别是自己把自己吓怕了吧。五爷今夜就去探一探这冲霄楼,把盟书拿回来,也叫你开开眼。” 柏安安霍然起身:“不行!” 她这一喊,却是将白玉堂和展昭都吓到了,展昭手中的水囊差点撒了出来,白玉堂手中的果脯却是落了地。 白玉堂脸色诡异,半晌无语,才闷闷道:“不去就不去。” 他像是服了软,却又悄悄地撇撇嘴,心中对柏安安的反应不以为然。 柏安安叹了口气,将冲霄楼的复杂和厉害之处全都说了个尽。这机关和阵法或有破解之道,可这冲霄楼的结构不同寻常,通往高处的楼梯既是通道,也是哨岗,一入冲霄楼就有被发现的危险,若不是柏安安有食梦貘相助,也不可能轻松地在冲霄楼里走了个来回。 然而也正是因她昨夜和庞昱一同在冲霄楼内走了个来回,故而她不管将那冲霄楼说得如何险要,白玉堂却总觉她是夸大其词,把她气个半死。展昭虽心有疑惑,但到底是个宽厚之人,言语也要温和些,对柏安安的能力不做质疑,倒还夸了几句。 但他们二人究竟心里是如何看待冲霄楼,柏安安却不得而知了。 她只是一再要求二人不要进冲霄楼,或者至少再给她两天时间,若是过了明晚她还拿不到盟书,那他们二人要何时去冲霄楼、要去冲霄楼几趟,她都绝不过问。 过了明晚,便是襄阳王麾下众人纷纷离开王府的时候,那时王府被分去了精力,加上他们二人的伤势也能养得差不多,这也的确是展昭心中所想的最佳的时机。故而他不仅自己应允了柏安安,还对柏安安保证会看住白玉堂,决不让白玉堂偷偷前去冲霄楼。 而立下军令状的柏安安也不能放松,她悄悄回到小院,和从襄阳王那回来的庞昱交流了信息后,将近两天一夜未合眼的柏安安,终于爬上了床。就算爬上了床也不代表她能休息,就算是做梦,她还在辛苦地为盗盟书而卖命。 深夜的庭院是一片静谧,她跟着蝴蝶精慢慢行走在不见边际的山路上,月光落在她身上,却没有驱散她眼前的黑暗。 “沙啦啦啦啦 沙啦啦啦啦 是人梦到自己变成了蝴蝶吗?还是蝴蝶梦到自己变成了人呢?” 她要去看看襄阳王和他的那帮党羽的梦境,她要在他们的梦境中找出答案。 殊不知,月光从半掩着的窗户照进了柏安安的屋子,照亮了她脸上的忧愁,又快速地退了去。一道身影从柏安安的窗外离开,直直向冲霄楼而去。
第71章 次日一早, 天还未亮,柏安安的房门就快被人敲烂了。 她打开屋门, 展昭便背着昏迷的白玉堂闯了进来,柏安安愣了片刻,见展昭将白玉堂放在她的床上, 才慢半拍地问:“白玉堂这是怎么了?” 展昭神色凝重, 语气愧疚,道:“柏姑娘, 在下有负你所托。五贤弟昨夜趁我不备, 单枪匹马去闯冲霄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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