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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在你眼里我这是如何？ 许墨不答。 如若此刻我的血混进泥水里，你还能分辨吗。 不要说这等傻话。许墨皱起眉头。 我在你面前鲜血流尽，你可还能分辨得出我，是死是活？ 别骗我！许墨突然厉声，狰狞的怒凝固一瞬即刻收回，吐出口气才缓声，别用性命骗我。 从前最怕许墨发怒，暗地里觉着这人面上太假，心里深不见底，测过虚实才明白，不过如此。他露怯，心急，有所顾忌，尤其这顾及在自己身上，又解恨又好笑。何德何能可以挂在他心上，当初多少人迷他皮相，他偏顾及那个心冷的人。 后来许墨为了补救，带她到临近小城的庙会，家家挂着红灯笼，比起水城小镇灯火摇曳，游船放河灯，那边更爱舞狮吆喝。赤红灯火映的舞狮皮甲闪闪发亮，万人空巷之时也会给它让出前路，被路人传递的绣球忽上忽下，狮舞也紧随其后，班主跟在狮子旁敲打节奏，小徒弟四撒红纸，红纸纷飞，四处喜庆。小贩也趁着人潮鼓吹灯笼材质好，想趁夜多卖几只。悠然对许墨说就买那盏，趁他付钱的时候扭头扎进人群，专挑暗处走。七拐八拐，穿了几条巷子才要看见官道，知道大路不能走，转身要回，被人一把提住后衣领，送到原地等着的许墨面前。 许墨买了那盏灯，要小贩点上，回去一路都提着那盏灯，手拢着悠然掌心，指尖点在手腕，冰冰凉凉的，没怪罪，只说这样以后还怎么带你出来。 悠然不认错也不说话，就垂头观灯火。 “兄长，个中缘由，不跟我解释清楚吗？” 从师门相识是巧合，背离师门是他所做，带到洛城是她问的，以为结果，谁知李泽言不放，凌肖纠缠，连现在，也从中作梗。他是喜，却推开，不让她好过，不让她付真心，他到底是狠。 “李泽言是被你我欺瞒，凌肖是我的祸，可他若在以后解去蛊毒，便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他解不了。”许墨来了，留着半步距离，像重伤时孤身上岸，全靠心劲儿撑着，“他要毒解，会查母虫在何处，要知晓母虫的消息，只能拼命排查，把那些废纸一页一页撕下，极力找寻。” 年少意气用事，爱急功近利，做事浮躁沉不下心，尤其数量庞大，他心里隐隐知晓渺茫，可他想做，悠然年岁稍长，说她等不了多久，他不仅怕自己毒解把悠然忘了，还怕悠然性命消尽，留下他一人。 到头来，只怕是一场空。 “你骗他。” “不错。”许墨承认。 “那我呢？” “你，”许墨露出笑意，“你予人戒备，信情，不信送到手上的情。凌肖病态，困你在此，你必不会再信他。” “李泽言拿你作棋，你也不会信。” “至于我，此生遇见你之前染上恩怨，发誓要尽我所能，我会死。而我死的那天，护不住你。” “我给不了你安稳，本想早日分别，谁知你误入棋局。一次抓你，还会有无数次。” “情字我要不得。你也不能给我。” 无人不趋光火，尤其我不辨颜色，光离我太近，会忘不见其他，光离我太远，生恰如死。 他到底是狠，对悠然狠，要她给不出情，对自己更狠，逼着自己不去要。 明知你我有意，他人也有意，便要设计斩断，他得不到，谁也得不到。 至于悠然，她不会为谁去交付自己，她心中明白这三人选的是仇怨，她不比寻常女子，会为谁倾心相许，舍得放弃未来去换陪伴他人的机会，因背叛到来的太早，她没有后路，只觉在她和仇怨之间，他们极大会选择后者，所以宁可恨，孤寂，也不会去自欺欺人。 这全是许墨的心计，他连自己也放入棋盘，必要时流血殒命。 “你就那么确定，你们三人会维系在一起？” “我们之间的交易如此，不会有人活到最后。” 凌肖给他们种了蛊，三人相互牵制，背离即是死。 悠然身上却没有，凌肖不愿种情蛊，那是自欺欺人，他受不过虚情假意，宁可得不到也不要假的。 “哪怕你们都死了，我也要在此地度过余生。”悠然心想这份情感真是厚重，一旦染上，此生难逃。 “你要我，看着你们挣扎困斗。” 世上怎会有人如此，机关算尽，排除万难，最后却困在半步之外，只因怕辜负，一点伤也不想她负，生生困死在她面前。还要别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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