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吓人了。 这位久不归家的世子爷和传闻中的一样,眼神就像冰刀子,和他对视一眼就要腿软。 许良辰瞥了一眼里间的方向,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知道了,我会去的。”
第47章 夫人,受教了 饭厅。 许良辰抱着阿景,姗姗来迟。 许云泽冷冷地盯着他:“这就是你的态度?” 许良辰将阿景放在椅子上,突然,他“噗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许云泽的面前。 他很大声地说:“侯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请侯爷恕罪!” “这……你、你……” 许云泽被儿子突然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结巴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憋出半句话来。 阿景把头压得低低的。 不论是许良辰那假的要死的恭顺态度,还是许云泽那有失威严的慌乱模样,她可是什么都没有瞧见,也什么都没有听见。 一旁的楼雪掩嘴轻笑。 许云泽不满地看了妻子一眼,握拳抵在唇上、轻咳一声:“起来。” 许良辰又郑重地给他磕了一个头才起身,这出乎意料的举动看得许云泽眼皮都要跳起来。 这孩子转性了? 是不是太突然、太夸张了些? 许良辰刚坐下,就笑眯眯地指着阿景说:“母亲赏给她的衣裳难穿了些,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帮她穿好,真的不是故意来晚的。” “砰!” 许云泽一掌拍在桌上,咬牙切齿地骂他:“轻浮无耻。” 他就知道这浑小子心里憋着坏。 一家人聚在一处吃饭,他带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上桌,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孽障! 许云泽这么一拍,准备上菜的丫鬟们都停住了脚步。 她们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这…… 早饭的菜品,是上、还是不上? 楼雪的素手搭在许云泽的肩上,软软地顺着肩滑下来,握住了他的手。 她温柔地安抚着丈夫的情绪:“他就是一个幼稚鬼,不必同他置气。” 菜品陆陆续续地端上来。 许云泽压着怒火,一口没吃。 阿景戴着面具,自然也吃不了。 倒是许良辰,才惹恼了亲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吃的很香。 楼雪哄丈夫一向是有一手的。 她自己吃完一个小包子,就给许云泽也夹一个,许云泽不吃,她也不继续吃,就放下筷子等着他,拿一双柔柔的美目盯着他看。 等着等着,许云泽怕她饿着,也就动筷了。 阿景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心里浮起一个念头。 她想—— 夫人,受教了。 饭毕,许良辰抱起阿景。 楼雪优雅地擦了擦嘴,儿子抱着小姑娘都走出去十几步远了,她才轻启丹唇:“慢。” 许良辰停了脚步,却没有要往回走的意思,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和自家娘亲遥遥相望,神情有些严肃。 阿景想,大约,许良辰的性情,还是更像他母亲。 夫人她、不简单。 楼雪牵起丈夫的手,不慌不忙地走到许良辰的面前,目光柔柔地落在阿景的腿上:“她身体不适?” 许良辰笑眯眯地回:“母亲别多心,我这小奴隶腿有残疾,走不了路,所以我才抱着她走。我并非有意要冒犯您和父亲。” 许云泽眼神微动,移开了视线。 那又如何? 谁知道这个孽障的下一句话会不会又气死人不偿命…… 果然,许良辰又说:“她下不了地,所以我让她专心练手上的功夫。昨日你们也瞧见了,她那么厉害,那可都是我亲自调教出来的。” 许云泽怎么可能听不懂,这混蛋看似炫耀,实际上仍然是威胁。 这是在告诉他们,这丫头手段了得,不能贸然伤害。 许云泽一颗心都要凉透了。 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就算他和雪儿再不喜,也不至于伤害一个残疾的丫头。 在许良辰的眼里,他们做父母的就这么不堪?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酸味:“是啊,你有空把她调教得这么厉害,却没空回家一趟,也从来都不想着看望一下亲爹亲娘。 眼看着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为的却是景业那个轻浮好色的浪荡子,为父真是高看你了。” 许云泽松开了楼雪的手,转身离去。 阿景有些不忍地看着他的背影。 一眼望去,他身姿挺拔,步伐年轻有力,可是那一头梳得一丝不苟的花白头发却透着浓浓的无力感。 她又想起了那个名字—— 许良言。 永安侯,他只有许良辰这一个孩子了。 楼雪忽然有些头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目光幽冷:“景业的事情,你要妥善处理。” 许良辰勾起一抹邪气阴鸷的笑容。 阿景一看就知道,她的主人又要说一些不中听的话,便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裳。 许良辰皱了皱眉,随即微微一笑:“母亲请安心,我会做的很干净。” 人肯定是要杀的,这一点不能退让。 楼雪点头:“还有,你十七岁的生辰,哪儿也不许去,必须要在家里过,一家人总要团圆一次。” 少年低下头,看向阿景。 今年的二月初五,是无论如何都赶不回烟花镇看烟花了。 “好啊,我都听母亲的。” —— 花街。 红袖阁。 大白天的,青楼里很安静。 偌大的宴客厅中,聚集了红袖阁所有的人。 一百个挂牌姑娘、三个管事姑姑、十五个保镖、二十个丫鬟仆役,还有一个老鸨和四个尚未挂牌的雏妓。 他们被捆得很结实,丝毫不能动弹。 许良辰慢悠悠地拖着一把椅子走过来,他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交错叠起、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请问,添香姑娘,是哪一位?” 无人应答。 只不过,他们的视线骗不了人。 许良辰打了个哈欠,慢慢地走到这群人的中间,将那个身上聚集了最多视线的添香拎了出来。 “咳咳,现在我要杀了她。你们谁都不许叫嚷,谁要是吵到了小爷的耳朵,我就把你们所有的人都屠杀干净。” 明亮的日光穿过镂空的窗格,照在许良辰手中锋利的匕首上。 添香面如死灰,娇艳的红唇一瞬间没了血色,煞是苍白。 她颤着声音求饶:“公子,饶我一命,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许良辰赞了她一句:“不笨。” 她不问他要杀自己的理由、直接切入正题,引入筹码,好为自己求一线生机。 看来,这颗软弱怕死的棋子对这一套流程很熟悉。 “添香姑娘,你记不记得,一个月前,你上过公堂、当过证人……”
第48章 可怜可恨 添香的身子抖如筛糠。 上个月的事情,她当然记得。 “去年腊月,红袖阁里,景少爷一剑刺死花魁。我确实因为此事被传唤到公堂之上做证人。那日,我……” 许良辰抬起食指,抵在唇上:“嘘。” “不必详述,我只是问你记不记得,没问你别的。我又不是来查案的,知道那么多细节做什么。” 他走到老鸨的面前,抬起脚,靴尖抬起她的下巴:“红袖阁里的姑娘们,你这个当老鸨的应该很了解吧?” 老鸨神情惶然,却也是个稳得住的人,冷静回道:“若是添香了解她自个儿十分,我便了解她九分。” 红袖阁上下共有一百四十余人,少年只有一个人,却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他们全都抓了起来。 初时,众人慌乱奔逃,却没有一个人能跨出红袖阁的大门一步。 至于那十五个强壮如虎的保镖,在少年的面前就像十五只奶猫,被揍得连连嚎叫,毫无招架之力。 在这样的人面前,她耍不了心机。 唯有顺从。 “那就劳烦你,将添香姑娘的一切都告诉我。 我要知道她的家人是谁、亲戚有几个、远房亲戚有几个,不论有没有联系我都要知道。 她在红袖阁外有什么朋友,在红袖阁内又跟谁要好,平时爱和哪个姑娘、哪个丫鬟闲聊,也一并告诉我。 对了,还有她的青梅竹马、初恋情人、接待过三次以上的客人、以及私下偷会的相好。” 总而言之,但凡是跟添香有点关系,而且关系还不错的人,通通都得告诉他。 他特意把要求列的这么详细,其中意味,十分恐怖。 “……是。” 老鸨正欲开口,添香惊恐的冷汗已经将她的背脊整个浸湿,她哭喊道:“公子,你想知道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依你!都依你!求你、不要伤害其他人……” 许良辰没搭理她,让老鸨继续说。 老鸨知无不言,将添香的底儿透了个干干净净。 多余的字眼,一个都没有。 许良辰满意地笑了笑,在添香的面前蹲下来,冰冷的匕首拍打着她苍白的脸蛋。 添香泪流满面,此刻的她已经明白了这个少年的真正目的。 “公子,我是被逼无奈,我不是有意做假证陷害景少爷的。” “呵。” 许良辰轻蔑地笑出声,墨眸闪动着冷漠的光芒:“我知道。” 这世间的小人物,一旦碰上了什么事,大抵是身不由己的。 他早就习惯了他们可怜又可恨的模样。 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地威胁她,只是想确保自己听到的是实话,免得她自作聪明、攀扯上无辜的人。 “添香姑娘,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人利用起人来,最喜欢用威逼利诱的法子。 而我,不但一分钱都不会给你,我还会让你见识到比那些人更加狠辣的手段。 如果你在这个世上一个在意的人也没有了,那也没关系。等我杀光了所有在意你的人之后,照样有办法让你看到地狱。” 添香遍体生寒,哭得眼前一黑,差一点就要晕过去。 “公子,我一定把我知道的所有细节都交代清楚。求你,冤有头债有主,只惩罚我一个人,好不好……” “我说过,不必详述细节。你只需告诉我,是谁对你威逼利诱,指使你陷害景业。” “……是刑部侍郎,汪成海。” 许良辰复又在椅子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红袖阁里的所有人。 “我差一点忘了,我还没有告诉你们我是谁。我是永安侯府的世子,许良辰,你们应该听说过我的传闻。” 众人皆是面色惨白。 许良辰的传闻,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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