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之前京城时兴此物的时候,她也不是没跟风吃过,略微沉默一下,嗫嚅道, “您之前不是说五石散吃起来像吃石头灰,吃这些的都是傻子么?” 朝瑶迎着赤虎看傻子的眼神,面色终于沉凝下来了。
第40章 预谋 赤虎太没有眼色, 朝瑶熊了他一顿,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抱着被自己敲打的脑袋躲开,朝瑶心情才勉强好些。 然后又去找裴殊观, 悄然踏进暖阁,发现他端坐在外间的矮榻上, 月白色袖袍上有些银线绣兰,正在写信,听见朝瑶进来的声音,抬头看她。 傍晚葳蕤的火光, 仿佛给他白瓷一般的肌肤上了一层釉光。 他现在看字看得不大清,但可以凭借记忆勉强写字, 字迹韧劲如翠竹,笔锋可以穿透纸张, 信已经写到末尾, 朝瑶进来的时候, 正在收尾,他停笔,用镇纸将纸张压平。 朝瑶向前缓步,视线却被那封信所吸引, 想起放在课堂裴殊观说过的话,这封信应当就是写给固国公的, 告知固国公他们两个的事情。 余光扫了两眼, 见到了如‘父亲安好’‘有一事与父亲商量’等字眼, 后面裴殊观瞧见她来了,起身问好迎接, 散落的衣摆遮挡了那封信的内容。 瞧不见就瞧不见吧,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裴殊观这般端正守礼的公子,说好要对她负责,朝瑶也不怕他诓她。 遂也未过分深究,和裴殊观一起去那八宝琉璃桌前端坐等着吃饭。 朝瑶既已到位,小厨房温着的菜鱼贯般送出,摆放在两人面前,朝瑶一眼就瞧见了有自己喜欢的糖醋排骨。 暖阁的饭菜为裴殊观定做,太过清淡养胃,朝瑶来陪裴殊观吃饭,很久都没有吃到自己喜欢的偏辣偏甜的食物了。 那糖醋排骨色泽莹润焦黄,用的是精瘦小排,表面裹着饱满的糖汁,肉味亦十分浓郁。 本想伸筷子去给自己夹,但伸出了筷子,余光突然瞄到了裴殊观,还是本着‘恋爱脑’的原则,先替裴殊观夹上一块。 然后便自顾自的开始吃了起来,吃得尽兴的时候,也会替裴殊观夹些菜,但并不过分的多。 当她夹第三块糖醋排骨给裴殊观的时候,也没见他神色有异,几乎是朝瑶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可身后的净植却有些瞧不下去了,这些时日殿下陪公子用膳,免不了给公子夹些公子平日里吃不了的油腻东西,虽然也是好心,想让公子快点养好身子。 但太过油腻公子身体耗不住,这几日已经有些肠胃不舒服了,不能再吃这些油腻的东西了,遂宛转提醒朝瑶, “殿下,公子的眼睛还未好全,医师嘱咐了不要吃太过油腻辛辣的东西,又是晚上,不克化,吃点爽口小菜就很好。” 朝瑶夹菜的动作一顿,看着刚才夹进裴殊观碗里的糖醋排骨陷入沉思,糖醋排骨还不够清淡么? 忍不住又抬头看裴殊观一眼,他面色苍白如琉璃,近来是养得好些了,只是略微有些清瘦,心底忍不住吐槽他是个脆皮,但还是努力善解人意, “是我疏忽了,阿殊多喝些汤。” 裴殊观规矩多,好不容易陪他一顿饭吃完,朝瑶也是有点累了。 瞧着裴殊观不慌不忙的样子,等着他开口主动将自己送走。 期间太过无聊,遂将当隐形人的系统揪出来询问攻略进程,, “还差多少能量?我准备开始吃五石散了,听说吃过量了,或者配冷酒吃都有可能死,等时机一到,我就可以遁了。” 系统闻言,努力勘察了一下,回答道, 【其实从他开始喜欢上你那天算起来,后面你亲近他,为他做一些事情都有能量,一件小事,能量虽少,但耐不住你们两从早到晚都在一起,积累起来就多了,现下大概有七成了】 【再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我们就能走了,你可要快些开始嗑那五石散,做做样子,让大家知道你平时也吃,然后能量一满,我们就走。】 听见系统此话,知晓终于开始收尾了,朝瑶忍不住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陪裴殊观,天天清汤寡水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好在没几天就能走了。 裴殊观在净植的伺候下将口、手洁了,拿起一方棉帕擦拭,因为断暖长的疮已经全好了,一双手如玉,指骨修长,指尖纤细。 他抬头瞧朝瑶,发现朝瑶正在走神。 他虽然看不清,但也能看见女子柔美的轮廓,以及朝瑶走神的习惯,比如说坐在那里望着一个方向身形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轻声唤朝瑶, “殿下?” 朝瑶突然被唤醒,瞬间抬头去瞧他,他用过晚膳之后,一般靠在床上听净植给他念一会儿书就要睡了。 脱了外袍,一袭水红色的苏锦中衣,现下净植正在给他拆解发冠,一头乌黑的美发从头顶滑落,擦过精致的下颌,垂落至臀部。 大家都说公子如玉,朗姿独绝。 裴殊观哪哪都好看,但朝瑶最喜欢的还是他这一头如绸缎般的头发。 他真是上天的宠儿,若一般人像他这般白净,体弱,那头发定是营养不良的黄,可他的头发却又茂密又乌黑。 忍不住上前,接过净植手上的木梳,替裴殊观梳理这美丽的发丝,净植识趣的离开暖阁,关好门窗。 “要睡了么?”,朝瑶轻声问。 裴殊观却突然侧过头,抬眸来瞧她,在烛火的照应下,眸色如琉璃,淡粉薄唇轻启, “要看殿下。” 看她? 这是何意...... 朝瑶仔细回想今日和裴殊观说过的话,记忆停留在那一句—— “下课之后,只要殿下不太过分,我都会尽量配合你。” 想到这话,朝瑶脑海里如同电丝窜过,一瞬间有些酥麻。 再瞧身前端坐的美人,脑海里不知怎的,竟莫名闪过几个将他任意摆弄的想法,好在她很快就压制住了。 现下既然裴殊观都这样说了,就算是为了能量,朝瑶也不能让他将话掉在地上。 梳理头发的手微顿,将这梨木梳放在旁边的矮桌上。 朝瑶上前,裙摆摇曳,张开腿跨坐在裴殊观身上,与他齐平,裴殊观因为打算上床,已经脱了外袍了,只一身苏锦绸缎中衣,贴合在他身上,勾勒出劲瘦清韧的身姿。 朝瑶目光却集中到了那衣领上方的脖颈上。 裴殊观白,瘦,脖颈修长。 每次微微侧头来瞧她,脖颈上的美人筋便格外明显,一路向下滑进去,滑进若隐若现的锁骨窝。 元宵节那日,光线太暗,朝瑶一醒来裴殊观又早已穿戴整齐,她没看见他的身姿。 但通过一晚上的触碰和抚摸,也知道了他的肌理摸起来格外舒服,只是背上有一道被马贼们砍杀留下来的疤还未消去。 目光往上,裴殊观瞧着她,神情矜贵优雅,等着她的下一步举动。 主动惯了的朝瑶,这次却不想再主动了,揽过裴殊观,俯身在他耳侧,轻声提出要求。 裴殊观闻言蹙眉,但到底也没拒绝。 手环着朝瑶的腰,防止她掉下去,往自己怀里推紧。 然后清冽的吻就落在了朝瑶的唇上,脸上,耳廓处,脖颈处,缓缓向下...... 朝瑶被他吻得无路可退,只好紧紧攥紧他的衣角,知道那微凉的唇,又重新落回她的唇角,愈发熟练的亲吻。 裹挟着朝瑶空腔中所剩无几的氧气。 待到放开时,朝瑶已有些意乱,张开殷红的唇,呼吸着氧气。 朝瑶感觉有些痒,头昏脑涨,忍不住在裴殊观身上磨蹭摇晃,迷离的眸光向里间的床铺看去,带着点乞求。 裴殊观却瞧着她缓慢摇头,伸手穿过朝瑶乌鸦鸦的发丝,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 声音苍白,带着些蛊惑, “我用手帮你。” 他温润的手贴合朝瑶腰侧的细腻肌肤,将长裤脱掉,翻过身来靠在自己身上,她一双雪白长腿在裙摆间晃荡,寒意激起几点战栗。 温润的手逐渐变得炙热,打开她的腿,感知着大腿软腻的肌肤纹理,贴合着滑了上去,将花朵温柔的包裹住。 朝瑶的裙摆够长,身后木椅上的裴殊观一手抱住朝瑶将她往自己怀里按,一手指尖在她最紧.嫩的地方抚弄。 表面上远远看去,却是少女坐在青年怀里,衣衫整洁,并无半点异常。 频率加快,朝瑶有些难耐的向后倒去,与裴殊观脖颈相交,两人的青丝纠缠。 朝瑶睁开迷离的眼睛瞧他,细白的小脸染上绯红,贝齿咬着嘴唇来忍耐,以免发出呜咽的哭声。 裴殊观感受到她的泣不成声,指尖微动,将她的一切都不留余力的包裹掌控。 待到事了,裴殊观的水红色的中衣湿了一大片,雪嫩指尖也闪着水艳艳的光。 朝瑶从裴殊观身上爬下来,脸都红透了,万分后悔自己做的草率决定,本来是想看裴殊观生涩得不知如何为好的模样。 没想到他的天赋是一以贯之的,学什么都快,到最后丢脸的是她。 朝瑶这边和裴殊观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但是朝华那里就不好过了,尤其是当裴殊观那一封说明要娶朝瑶的信送回固国公府。 朝华更是惶恐难安,那诡异的梦境更是时常在她脑海中浮现。 梦见裴殊观要杀她,那长剑捅破她的喉管,血流不止。 她本来心下生疑,觉得这可能并不是关于未来的梦,只是一个随意的噩梦,表哥怎么会杀她? 她虽然接近裴殊观有目的,但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对他也算是格外优厚,他有什么理由杀她呢? 朝华原本不敢相信那个梦,可是现在,如若裴殊观要和朝瑶成婚,她与朝瑶一向不和,如此看来,那她与裴殊观就站在了对立的局势。 以后如若涉及到皇位之争,他们拥护不同的皇子,成王败寇,矛盾激发,如若她争权失败,裴殊观真的不会在朝瑶的挑唆下杀她?由此坐实梦境。 朝华不敢赌,沈听何开春后也回国了,朝华没了倾诉之人,只更加郁郁寡欢,失魂落魄。 齐贵妃也发现了自己女儿的不对,虽然她也因为失去裴殊观这么一个天资卓越的女婿而感到可惜,但是固国公府是始终站到他们身后的。 有了固国公府的支持,就有了朝中几乎七成的文官支持,七皇子还小,皇帝过继七皇子不过是上次做得过分,略微警告她一下罢了,她不相信皇帝真能舍了与她的夫妻情分。 等她们拿到皇位,仍旧是锦帽貂裘、玉盘珍馐的奢靡日子,有什么值得发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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