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瑶可怜巴巴的拉着裴殊观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往他身上靠,使劲撒娇, “我害怕见不到你,阿殊先别回去?” 裴殊观习惯了朝瑶这几日缠着他不让他走,可是这件事,不是儿戏,如若是其他小事,倒还可以商量。 轻轻叹一口气,他马上就要走了,陪不了朝瑶一会儿了,可以和她说说其他的事情,但不想在早已说定的事情上纠缠。 原本温和的语气就要放重一些,清润声音略微警告道, “殿下难道是想这样不明不白的和我在一起?” 其实也不是不行...... 朝瑶一点都不看重这个所谓的名分,可是裴殊观很看重,生怕两人名不正言不顺。 但这样一来,朝瑶收集能量的大计就不知道要被耽搁多久了。 说不动他,朝瑶也有些生气,这些天来,软哄硬哄,理由都找了上百个了,可人家就是不为所动。 气呼呼的甩开裴殊观的手,沉默的吃完午饭,裴殊观要再说几句拒绝她的话,她眼泪就要啪嗒啪嗒的流了。 好在裴殊观也知晓,她离开他不开心,只说了那样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叫她死心,感觉到她情绪低落之后,又沉默的夹了好多菜哄她。 待到一饭闭,裴殊观也要坐上回府的马车了。 因为他执意要走,临到裴殊观起身告退的时候,朝瑶只沉默着一粒一粒的吃着饭,也没有要理他的迹象。 其实两家宅院,根本就不远,不过半个时辰,就算他回去,也可以时常与她相见。 裴殊观不懂,为何她那么伤心。 奴仆已经将东西送到公主府门口,就连为他治疗眼睛的王医师也一路随行,只因他快要科考了,眼睛还未好全。 伫立在公主府门口,小雪纷纷而下,沾湿了他的孔雀翎大氅。 他长身玉立,面容昳丽,墨发如锦缎。 有雪落在他的发上,落在他的肩上,落在他的黑色的纤长眼睫上。 净植见状,赶紧拿伞替公子遮蔽。 临到奴仆将所有东西搬上马车,他才回首望去,也没见那一抹红衣出来送他。 她一定很不开心,才如此待他。 裴殊观本意也不想她难过,心下思忖,下次见到她,应当如何哄她,是买些新奇的小玩意让她开心,还是对她予给予求不反抗为好。 无论如何,她开心就好。 “公子。” 净植小声提醒, “公府已经派人来接,再不走回府就有些晚了。” “嗯。”,裴殊观回首,伸手摩挲朝瑶方才给他系上的鹅黄色香囊,轻声应了净植,“我们走吧。” 虽然如此说,在拨开马车帘幕,进车厢之前,还是未能忍住回头看一眼,但结局亦如他猜想的那般,纷纷白色中,没有那道红色的身影。 回过头来,不再看,裴殊观拨开帘幕,进了马车。 外面小雪纷纷而下,车厢内却暖烘烘的,车厢四角都放了小型碳炉。 裴殊观脱掉沾雪的大氅,在车里端坐,闭目养神,马车缓缓行驶。 却突然隐约听到了点什么动静,有布料掀开的声音。 裴殊观猛地睁开眼,伸手摸到袖中那一把放在里面防身的小型匕首,带着梅花香味的柔软身体却撞他个满怀。 将他撞到在车壁上,还大胆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阿殊......” 朝瑶恋恋不舍的蹭在他的胸膛,趁着这最后半个时辰,赚一些能量。 裴殊观手撑着座椅将自己稳住,但到底没有推开朝瑶。 反而伸手将她环抱,手指穿过朝瑶黑鸦鸦的发,手掌贴合她的脊骨,让她能省力一些, “你怎么躲在这里面,这是固国公府的马车。” 言下之意,等会儿若被固国公府的人瞧见,又免不了一顿议论或说教。 朝瑶名声已经糟糕透顶了,完全不在乎这些议论,只甜腻腻的说些甜言蜜语哄他, “我想了想,还是舍不得你,也不知道这次你要走多久,所以来陪你这一段路,阿殊可别赶我走。” 裴殊观抿唇轻笑,一扫方才在雪下等候朝瑶的满身清冷,眸漆唇红,面容生动无比,如桃花绽开,惊艳得将朝瑶全部目光吸引, “你来陪我,我怎么会赶你走?” 马车驶过闹市,近来花朝节,外面热闹得很,有小贩当街售卖,新鲜的桃花、梨花、杏花,花团锦簇的模样瞧上去好看极了,还搭了戏台子在唱戏。 珠圆玉润,高昂激昂的戏音悠悠扬扬的传来,朝瑶轻声道, “花朝节,外面好生热闹,花儿也好看,若你不回固国公府,今日就可以陪我出来逛逛了。” 裴殊观不认同她的话,声音清醇优雅, “这花朝节要开好些天,等我回去安顿两日,若殿下还想逛,便派赤虎来我府中置喙,我便出来陪你。” “不用派他!” 这任务的紧要关头,朝瑶巴不得裴殊观天天出来陪她,她黑漆漆的美眸,瞧着裴殊观,认真约定道, “那我们就说好了,两日后的这个时辰,我在市场等你,你可一定要来。” “嗯。” 裴殊观轻笑应她,或许是朝瑶出来陪他了,他现下心情难得的好,朝瑶说什么他都同意。 朝瑶趴在他的怀里,更加过分的要求, “还有不到半月你就要科考,到时候你一定要出来陪我吃顿饭,我亲眼看着你进考场才安心。” “到时候,你眼睛也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可以看清我长什么模样了。” 朝瑶贴近裴殊观,不依不饶的絮絮叨叨, “我长得可美了,之前本来打算拿美□□惑你,可惜你看不见,等你看得见了,一定要好好看看我。” “好。” 裴殊观无言失笑,他其实基本都看得见周围的东西了,但是看不太清。 比如现下朝瑶在他怀里,裴殊观虽然看得见她的轮廓,看得见她的五官,看得见她撒娇讨赖的小模样,但是看不清她的长相,现下所有人在他眼里都长得差不多。 但王医师说,淤血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现在还在恢复中,再过十日,就应当能看得清了,如若到时候还不不清,只有下一剂猛药了。 马车行了一路,朝瑶一个接一个的小要求提了一路,外面雨雪纷纷似乎与他们无关。 朝瑶抓着裴殊观的手,一下一下挠着他的掌心,小猫一样慵懒,裴殊观又听她轻声道, “你一直唤我殿下,我觉得不够亲密,你以后可不可以唤我瑶瑶?” 裴殊观一一轻笑着应了,他解下腰间的玉佩,是破庙里那块代表他身份铭牌的玉佩,系在朝瑶腰间。 朝瑶今天今天送了他香囊,他还她玉佩,是不是就算做民间常说的定情信物? 只是不知道那玉佩上的花纹她可否喜欢,或许应当征求过她意见之后,为她重新雕琢一块。 他其实也很喜欢朝瑶窝在他怀里这种亲密的感觉,会让他感到甜蜜和愉悦。 至少,比方才在雪下,等不到她来送他的感觉好很多。 或许,等父亲同意之后,他就能一直与朝瑶,过这种亲密而安稳的生活。 不需要多激烈跌宕,一辈子长相厮守就好,这样的生活就很好。 突然,马车咔哒一声,停了下来,外面奴仆的声音传来,说是马车出了故障,请公子先下来一下,他们好修缮马车。 靠在裴殊观怀里的朝瑶也抬起了头,水盈盈的眼仰面瞧他。 裴殊观伸手抚摸上去,如玉般白皙纤细指尖穿过她黑鸦鸦的发,指腹划过青丝。 裴殊观轻声告知朝瑶, “快到固国公府了,殿...瑶瑶也不必在这里等马车修缮,你去坐上后面医师的马车,我派人护送你回府?” 朝瑶知道他的意思,他不想让她在固国公府被瞧见后,又被他们议论。 反正也陪了一路了,该赚的能量都赚了,遂轻轻点头,拉着他的袖子央求道, “好几日都见不到阿殊,下车之前,阿殊能否吻我一下?” 裴殊观知晓朝瑶一贯喜欢与他亲近,想着这次回府,本来也是拂了她的意,遂对她格外宽容一些。 正欲起身亲吻,马车外裴府的奴仆见裴殊观迟迟不下马车,竟有些慌乱着急起来,发出一些嘈杂之声。 其中一个叫张刀的侍卫,忍不住往西北方向的高楼看去,那是京城第一酒楼积香居,也是京城最高的建筑。 此时好几个已魏文为首马贼就等在高楼的转角处,手持箭弩,等裴殊观下马车。 可这裴殊观却迟迟不下马车,也没见他应声,张刀疑心他是否是知道了什么,跳上马车,一把拉开帘幕。 因为他的擅动,随之传来净植的惊呼声和苛责声。 马车里,张刀只见红白两色的衣衫相交,姿态妖娆的女子坐在端正公子怀中,向上攀附纠缠。 裴殊观听见有人擅闯,侧身环抱朝瑶,隔开男子窥探的眼神,不悦的抬头瞧去,神态冷凝下来,眼色冰冷似寒刀。 朝瑶攀附着裴殊观的臂膊,对这人的打扰也感觉十分的不满,可这男子似乎是确认了人在车厢里,就讨笑着告歉退下了。 只是被他扯开的幕帘,大大敞开着,有风雪飘进来。 朝瑶打个哈切,因为中途被打断,也不想再索这个离别吻了,正拨开裴殊观的手臂,准备起身下马车,抬眸向外的时候,眼睛却被寒光一闪。 定睛瞧去,竟是有人拿着□□对准他们车厢! 朝瑶心里一惊,此时脑海中系统音响起, 【警报警报,攻略对象受到生命威胁,攻略对象绝对不能死亡,请宿主速速援救!!!】 电光火石之间,那弓箭已然离弦,划破长空,朝着裴殊观奔驰而来,朝瑶呼吸一窒,来不及细想,翻身将裴殊观挡过。 那寒光一般的箭直直戳破她的喉咙,留下一个硕大的血窟窿,血液汩汩流出。 朝瑶摔倒在裴殊观身上,她的血溅了他满脸。 裴殊观看不清楚,只知突然有温热腥气的液体沾上他的脸,眼前一个红色的窟窿,正不断的冒着猩红的液体。 感知到发生了什么,裴殊观脸色瞬间苍白,浑身如坠冰窟,他伸手去捂那血窟窿,源源不断的血液,从他的指缝中穿过。 “瑶瑶?” 他指尖泛白,浑身哆嗦,几乎是不可置信。 外面已经纷闹杂乱了起来,下面游走的百姓意识到楼上有人放冷箭,开始四处逃窜起来,风雪的声音也好像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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