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不断,粘稠蜡液滴落。 烛火在朝瑶朝瑶眼里跳跃,还未等她移开目光,“哗啦——”一声,屏风背后的人从水中站起来。 缝隙掩映,墨发贴合湿滑的肌肤,朝瑶目光下移,肌肉线条白皙紧实,纤瘦劲腰,脊线深陷。 那一块区域不似她这般热,用眼睛看起来,也感觉很凉快。 昏黄光线照亮这具光洁美丽的身躯,目光控制不住的再往下。 目光所及,发尾扫落之际,略陷的腰部弧度平缓舒张向下,直到落入水面。 ‘轰隆——’一声,朝瑶脑海闪过一声巨响,来不及思考,感觉有什么湿滑温热的液体沾湿了她的脸。 惊慌从床上坐起来,却看见柔软锦被上有滴落的血,一点一点,朝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捂住鼻腔。 沐浴的裴殊观也听到了外边的动静,来不及将身体完全擦拭干净,就急忙披着亵衣出了这临时搭建出来的浴房。 他身上水汽侵扰,有些润湿的头发披在胸前,连亵衣都被沾湿了一些,衣服来不及穿好,衣领微敞,露出一点冷白的肌肤。 还未走近床前,就看见床铺上有血,脚步不禁加快了些,越过床头,才看见朝瑶捂着脸,指缝渗出鲜血。 裴殊观失而复得,还沉浸在喜悦当中,又见这些血,平时再处变不惊,也有些被吓到,神情慌乱了起来。 “瑶瑶。” 裴殊观将朝瑶圈揽进怀里,见朝瑶捂着脸仰着头,拨开她的手想看伤口。 朝瑶用力挣扎,但在这种事上,裴殊观却不容她任性,一手环着她的要,另一只手落上朝瑶捂着唇鼻的手,捏着她的手腕强制拨开。 才看到被她舞花了的下半张脸,全是斑驳血迹,鼻腔还在微弱的渗着血,看上去好不可怜。 朝瑶挣脱不过,气愤的将手上的血朝裴殊观睡衣上摸,反正她衣服也弄脏了,谁也别想好。 “是你给我盛的那碗汤。” 那碗鸡汤太补了,人参鹿茸什么的都往里放,这具身体承受不住,刚才燥热肯定就是因此。 至于刚才看见那一幕,朝瑶是半点都不提,朝瑶自己倒还好,又不是没看过,只是这具身体痴恋裴殊观,反映得太激烈了。 到头来却让她丢脸。 烦死了。 朝瑶委屈得狠,差点冒泪花,看上去也只是个爱娇的小女孩,上火了难受自然生气。 裴殊观虽然不喜朝瑶对他发脾气,但心中对朝瑶有了爱意,自是心疼她难受。 好在她鼻子没有再流血,将她抱进怀里哄好,才起身去吩咐外间候着的奴仆打热水来。 转身之时,才看到,这床安放的角度,似乎能透过那临时安放上的屏风,将木桶一览无余。 心中涌起一丝怪异,裴殊观转头去看花脸的朝瑶,目光触及那一瞬间,朝瑶立即将脸面挪开,甩脸色给他看。 但是,娇美的脸上,却有些装腔作势的心虚,似乎再无言的吐槽他。 纷扰心绪似乎理清了些,背过头去,嘴角控制不住的略微向上,裴殊观心里有些好笑朝瑶方才的混淆视听。 将干净的水端回来,放在床头的小几上,又移一盏小灯放在上面。 他换了纯白的亵衣,墨发披散,再回来之时,已经不是衣冠不整的模样了,上上下下,都严丝合缝,衣衫和整的穿着。 将棉帕润湿,挑起朝瑶的脸,昳丽面容逼近垂落,湛然眸光中,全然是认真。 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将血迹擦拭,又牵起她的手,贴合指骨,将上面的猩红血迹擦拭干净。 他做得很仔细,像之前做过的那般,好在这次的朝瑶,是活的、温的、软的。 朝瑶看他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他好像有些适合当一个医生,理智,平淡,又认真。 目光落在他托起自己双手仔细擦拭的手上,那双手很好看,十指修长,指节分明,有浅浅凸起的血管与经络,镶嵌在那双如白玉一般的手上。 再往后看,他的手腕也非常漂亮,骨是骨,肉是肉,侧边的骨节在皮肉的包裹下略微凸起。 虽然他人高大,但四肢纤长,朝瑶毫不怀疑,她伸手拇指和中指并拢,也能将他的手腕给完全笼住。 朝瑶看着看着,目光就随着手腕上的青绿血管,往略窄的袖笼看了去,他方才下去,已经将被朝瑶血污弄脏的衣服换下,现在整个人规整又矜贵,袖口却好像缠着什么东西。 朝瑶似乎看到了有些什么影影绰绰的痕迹,但被贴合的袖口遮住,让她无法窥见一二。 裴殊观也注意到了朝瑶的目光,不动声色,转过手腕,将手背朝上,仍然仔细的替朝瑶擦拭,直到干干净净之后,这才满意。 随手将擦拭后的棉帕扔进铜盆,一层层猩红的水波荡开。 清理干净了之后,朝瑶心情才终于好些,埋头进床铺里间,远离这个罪魁祸首。 室内又响起脚步声,忽远、又忽近,裴殊观拿来了新的被褥,将沾血的被褥换下。 虽然他忙前忙后,又将全新的被褥盖好在朝瑶身上,但朝瑶半点不领情,毕竟在朝瑶心里,这件事是因他而起,洗澡就洗澡,搞成那种欲盖弥彰的形式,不是存心引诱么。 仙子下河沐浴勾引了路过的樵夫什么的...... 朝瑶思绪正发散,将一切故意,存心,心机此类的词汇往裴殊观身上按,另一边被角却被掀起。 裴殊观将一套干净的亵衣递给朝瑶,示意她换下。 朝瑶接过睡衣,背过身去,窸窸窣窣的在被窝里换下。 裴殊观长生玉立的等在床边,眸光落在锦被上露出一点的白嫩肌肤上,别过眸去。 等终于将朝瑶的事情处理好之后,裴殊观才上床。 虽然朝瑶今日上床上得早,但后面裴殊观沐浴,又处理她的事情,忙前忙后下来,时间也有些晚了。 朝瑶原本还能心平气和的和裴殊观睡在一张床上,这件事后,却总觉得空气中飘散着一点暧昧的气氛。 裴殊观已经在朝瑶身侧躺了下来,他睡觉的姿势很好,静静的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腹前,眼睛原本应当看着房顶,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想侧头看朝瑶。 如此想,便也如此做了。 裴殊观侧头,睁着眼睛看向朝瑶,却只见她铺满床的秀发,指尖绕过,放在唇上轻嗅,有些梅花的馨香萦在鼻端。 他不知道,朝瑶此刻,心中将他如何编排,倾身向朝瑶而去。 腰间突然环上一双手,青年小心翼翼贴上她的背,有些凉气传来,朝瑶思绪被猛地打断,心中一颤,压着颤音,朝瑶出声询问, “怎么了?” 他好像不该这样。 青年高挺直鼻埋进朝瑶的秀发,并没有其他不安分的举动,只是侧身与她嵌合,将她完整的环抱在怀中。 “无事。” 裴殊观的唇正好在朝瑶耳畔,吐息之中,有些热气沾染,酥酥麻麻的,刚沐浴过,身上的药香味淡了些,更多的是松柏的冷香,将朝瑶整个环绕。 朝瑶僵硬的不敢动,像一只炸毛的猫咪。 但按裴殊观的说法,他们现在是已经拜过堂的‘夫妻’,再加上一直是自己为了攻略主动纠缠。 如若想要挣脱,太奇怪了些,好在裴殊观并未有其他过分的举动。 “快睡吧,明日要早起去风隐寺。” 耳边又响起如清泉在石隙滑落的声音,可能是这房间太静了,连裴殊观冷冽的声音,听起来,都好似有几分哄人之意。 但朝瑶也确实因为裴殊观的话,心情放松了几分,本来屏着呼吸无法沉睡,可随着冷清被窝的升温,朝瑶竟真的进入了梦乡,还睡得很好很沉。 一夜好眠,朝瑶醒来之时,裴殊观已经不在榻上了。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自有奴仆来伺候穿戴梳洗,可能是裴殊观吩咐过他们今日要去寺庙,给朝瑶准备的衣裳,并未遵从她的喜好,都是些朴素淡雅的衣服,但做工精细,材料上佳,质感很好。 穿上朝瑶现在这具身躯,照照镜子,镜中之人,犹如夏池初露花苞的荷花,有些嫩生生的清丽。 朝瑶看上去,竟也觉得不错,这张脸没有原来那般艳丽逼人,若着淡妆,到对这种素雅服装的适配度还挺高。 朝瑶从镜子中移开目光,习惯性的想问问自己身边的人这身打扮好不好看,但抬头一看,却见阁内伺候她的宫女,具低眸看地,具是老实本分,训练有素之辈,不敢抬头看她,亦不敢多加评论。 朝瑶一时失了询问的乐趣,施施然穿过珠帘,向外间而去,裴殊观却站在昨日朝瑶见过的那盆绿植下。 阳光洒下,裴殊观一身纯白的衣裳,墨发也未向从前一样做端正的发髻,只松松挽起,做了个半扎发,显得他慵懒随意。 他正站在绿植前给它浇水,心情颇好。 朝瑶昨日看那盆绿植心中就有所疑问,什么样金贵的花草要养到暖阁里面来。 裴殊观见朝瑶目光投来, “昨日的花你摔了也就罢了,这花不能摔。” 朝瑶瞧这人真是奇怪,明明在警告她,一身纯白站在绿植旁,倒还真含满春意的样子。 朝瑶肚子饿了,没心思摔他的宝贝花儿,径直往八仙琉璃桌走去。 目光落在桌上,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碗药。 “清凉解热。” 裴殊观四个字给了朝瑶解答,他一早醒了,就起床穿戴,将这汤吩咐了下去,才正好在用早膳之时,送了过来。 朝瑶脚步一顿,裴殊观浇完了花,也朝八仙琉璃桌走去,替朝瑶拉开凳椅,告知朝瑶, “不是药,是凉汤,这几日稍微喝点,对身体也好。” 听到是凉汤,朝瑶神色这才好些,迈动脚步走了过去。 裴殊观习惯食不言,这一顿饭,自然也是用的沉默寡言,裴殊观时常替朝瑶夹菜盛粥。 不过朝瑶的心思却飘到了顾廷芳和朝域身上,在想如何想办法通知他们。 但朝瑶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未等她将凉茶的汤碗放下,外间就有奴仆传话,说, “太子殿下怒气冲冲的过来了。” 朝瑶心里轰然一紧。
第55章 还愿(已修) 朝域? 朝瑶听见这个名字, 呼吸一窒。 她现在在裴殊观面前还是伪装的姿态,昨日在裴殊观面前,也说的自己并未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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