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椿放心了,没打未婚妻的主意就好,“没说就没说,我又不怪你,咋还上脸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小心思,还倒打一耙。 虽然没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张椿还是很热情地邀请好兄弟看自己的新房,念叨了一回为相家定亲做得准备。 李山听着看着连连点头,末了一脸严肃道:“虽小草不是张叔亲女儿,可张叔一向拿她当亲闺女,你可不能怠慢人。” 即便没有亲戚关系,小草也是姚庄的人,可不能随便被夫家欺负了去,即使这夫家是自己的好友也不行。 “哎,你这就小瞧我了吧。”张椿斜睨人一眼,突然觉得好友有帮倒忙嫌疑,连忙道:“我可是费了老大功夫才求得张叔同意,你别给我拖后腿” 李山当然不会拖后腿了,相家结束,没几日就是定亲宴,他被张椿拉着一起去敬酒时,帮忙说了些好话,很是给力。 张椿与小草的定亲宴办得很是敞亮,席面开了五桌,女方三桌,男方五桌,这在村里是极少见的。 张芳是张家小辈中唯一的女孩子,虽成亲了,也被郑重地邀请回娘家来参加堂弟的定亲宴。 丈夫文锦书作陪,两人一起回来的。 中午吃席时,文锦书去了张桦那桌,张芳则与梨花、魏小妹、苏婉、杏儿、李秀儿等女孩子坐在上房东屋吃席面。 炕上摆了一席,是女眷长辈们的席面,她们这些女孩子就在地上支桌吃,都不算在正席里。 看着一桌女孩子,与自己关系最好的梨花也成亲了,其他人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像苏婉、李秀儿都已经定亲,要不了两年也会嫁为人妇,张芳很是感慨。 “时间过得真快,有时候想想咱们去山上挑野菜捡核桃花,觉得还是昨天的事儿呢!” 李秀儿噗嗤一笑,筷子尖指着桌上一道黑乎乎的野菜道:“那芳芳姐你多吃点,我们今年才捡的。” 盘子里是凉拌核桃花,今年新晒的,张家做定亲席面,找村里人买了一大包。 主要是深秋时节鲜菜少,绿菜就一个菠菜和芫荽,拌凉菜只能用干菜,凉拌白菜自家吃还行,做席面就有些寒碜。 张芳月子坐得好,圆润的脸盘还没消下去,削弱了精明能干的气度,倒显得很是有些富态,笑着隔空虚点李秀儿,“我哪是惦记这口吃的,果真是定亲的人,调侃人都还知道委婉了。” 一桌人都知道她说的意思,女孩子在家时大大咧咧有话直说很正常,但成亲后与婆婆妯娌打交道,就得多个心眼,说话就得拐着弯儿。 炕上吃席的长辈们听到这话,想到自己平日里与婆婆/儿媳说话,也是笑作一团,纷纷感慨时间过得快。 以往在自家院子打沙包、偷摘家里果子的娃娃们都长大了,到了定亲成亲的年纪,再一看旁边坐着的人,都是家里有小辈到定亲的年纪,更有共同话题了,纷纷讨论起儿女亲事来。 与大人的理智不同,女孩子,尤其是还未定亲成亲的,对未来的日子多多少少有些幻想,只是碍于屋内有长辈,只得打眉眼官司。 吃席结束,梨花邀请张芳、魏小妹去家里坐坐,苏婉也拉着李秀儿一同家去,其他人见状纷纷吵着要同去。 苏婉挥手,“一起去,平时我不在村里来,你们也不来找我,趁着今儿我们好好说说话。” 已为人妇的梨花、张芳、魏小妹缀在队伍后面,低低说着私房话,前面是十三四的女孩子,手挽手说说笑笑,留下一路欢笑。 李秀儿不知说了,苏婉笑倒在她身上,两人挤作一团。 张芳看得羡慕,喃喃道:“还是婉婉嫁得好。” 话了,三人齐齐一愣,魏小妹笑着应和,“离娘家近。” 梨花失笑,“二妹这亲事,若说好,第一想到的就是出嫁后回娘家方便。” 张康毅新买的地基就在苏家对面,学堂隔壁,日后苏婉成亲,可不就回娘家方便,门对门。 看着对面空地上的沙石青砖,李秀儿杵一下苏婉,挤眉弄眼道:“盖新房呢!” “那是盖书院的砖瓦。”苏婉无奈解释。 不过,大家不听就是了,纷纷念叨日后还是嫁到村里好。 李秀儿坏笑,瞅一眼张芳,对小姐妹们挤眉弄眼道:“想嫁到村里还不趁早巴结巴结大姑姐。” 张松到了说亲的年纪,那可是张芳的亲弟弟,一众小姑娘一愣,继而羞红了脸追着李秀儿打,“你个没羞没臊的,定亲了就不管我们的死活。” 见后面远远有人来,是李山、张良森和文锦书三人,苏婉招呼道:“我们进屋说。” 小姑娘们在二进闺房说说笑笑,大男人则是在通堂吃茶说话,直到下晌苏柱子帮张椿家收拾完桌椅来接人,众人才惊觉天色不早了。 舅舅一家早早回府城了,大姐搭文家的马车一起回城。 苏婉和杏儿送姐姐姐夫到村口,看着马车走远才转身进村。 “二姐,让爹娘也给我说个村里的亲事吧!”经过一下午的讨论,杏儿已经认定嫁人还是同村好。 像大姐,嫁到了外婆家,在府城安家,可要回来一次也不容易,更别说芳芳姐,回娘家要提前跟婆婆太婆婆请示,若是遇上家里有事,还得推迟,不能说回娘家就回。 苏婉戳她额头,“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自己立不起来,嫁到哪里都不好过,你要自己立起来。” 杏儿挽住她胳膊,撒娇道:“我知道,这不是担心吗?” 张芳掀开车窗帘子伸头看去,见两人的身影已经转入进村的路,笑道:“媛媛以后有婉婉一半能干我就放心了。” 梨花笑着摇摇头,“娃还小呢!”再说二妹那样的人,可不是一句能干就能说得完! “我始终记得,那年我娘••••••”看到侧面坐着的丈夫,张芳换了说辞,“那天,婉婉就问我‘想不想在家待’,其实不在家待能去哪,我连舅家都没有。” 想到“早死”的亲娘,有跟没有一样的外家,张芳颇是心酸,“不过,看到婉婉的眼睛,就那样盯着我,看着我,眼里就我一个人,透过眼睛我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莫名其妙地我就点头,说想离开,然后婉婉就让我回家等。” 那时,她娘还惦记着娘家,因她跟弟弟将朱大郎揍了,朱家人来闹,她娘就想让她跟了娘家侄子,爷奶都气坏了。 虽然最后平息了,可村里影影绰绰有风言风语,她始终忘不掉鼻青脸肿的朱大郎恶狠狠地说不会让她好过。 晚上整宿整宿睡不着,早晨起了枕巾上一层头发。 那时,她就觉得天塌了,她以后都不会好过,朱家有多难缠她知道,而且,谁家会不介意那事儿呢。 结果,婉婉真还就给她找了个好去处。 原本,秦家是想让她陪着秦小姐,只是,书院夫子住的院子本就小,秦夫人也没想收她做丫鬟,觉得与丫鬟婆子挤在一起于她名声不好,这才让她专门住在府城新置办的宅子。 只是,她那个年纪正是说亲的时候,住在秦家宅院,非小姐非丫鬟,让婆子们伺候着不像回事儿,而且周围有人家已经胡乱猜测。 她不想让秦家被误解,加之秦夫人的糕点铺子差人,就求了管家去铺子上工。 现在想来,那些年在铺子帮工,既能挣钱又不愁吃穿,也没人说闲话,是她最舒服的日子。 而婆婆,也是因去铺子给太婆婆买糕点,一来二去见的次数多了才打听她。 及至后来,有了这门亲事。 定亲后,左邻右舍的小姐妹就经常来她家串门,言语间颇是羡慕,还有人私下悄悄同她打听丈夫族亲或邻居家的儿郎。 那时她才发现,原来能称得上手帕交的人是如此多! 可早些年那些人都不大搭理她,出事后更是各种冷言冷语明嘲暗讽。 彼时,她切切实实明白,管事曾经说的“女人只要自己立得住,娘家婆家再如何荒唐也不会被低看”是真的。 成亲后的日子,不可谓不顺心。 太公公不管事,太婆婆一心照顾太公公,丈夫跟着公公打理外面的生意,婆婆带着她管家盘账。 她不仅认字还打得一手好算盘,连公公都说比丈夫强。 现在有了女儿,婆家也没嫌弃,每当她看着女儿嫩呼呼的小脸蛋,就会想起另一个人。 那个改变她命运的女孩子! 个子小小的,脸色还有些蜡黄,可眼里有摄人魂魄的光,全身都散发着不一样的精气神。 渐渐地,她心底就有了一个奢望,若是女儿能像婉婉一样,那日后该多幸福。 不用吃她曾经吃过的苦,即便遇见不好的变故也能活得自信强大。 就像婉婉一样,任这世间风云变化,唯她岿然不动屹立不倒。 发生了刘家这样的事,虽大家不明说,但府城还真没几个人不知晓刘家垮台与苏家有关,甚至有人刨根究底,刘家曾经去苏家提亲的旧事被提起。 府城暗处的流言更添一层桃色,于苏婉,不亚于名声坏了。 苏举人的二妹、曾经被刘家公子看上、定亲的人比她大了一轮••••••这些流言搁在一般女孩身上,不说寻死觅活也是泪水涟涟,羞得不敢出门。 可婉婉就像没事人一样,甚至,连点愁绪烦躁都看不到。 可见人跟人真不一样! 其实,这是张芳想多了。 府城传言的事儿,最早是张康毅知道的,就连秦府,也是流言传了三日才察觉。 彼时,张康毅已经找岳父苏长青说过,因此,家里人都瞒着苏婉,而安儿更是被特意交代过,不能在二姐面前提府城的流言。 安儿之所以要荷包,就是跟同窗炫耀自己的姐姐聪明又能干,不是刘猪头能配得上。 那些子虚乌有的流言不可信,谁信谁就是傻子,比刘猪头还傻! 对,刘二公子在安儿这里得了个猪头的称号,不仅是因为身形像,更是因为办事不过脑子,想搞垮他家竟然扯上科举舞弊。 致远书院一帮与安儿年龄相差不大的中二大男孩觉得苏志安同窗是王婆卖瓜,为自家姐妹吹虚名。 见大家都不信,安儿就提议比试。 只是,家里姐妹又没法来书院,即便在府城酒楼专门定一个雅间比试也不太行,别说家里姐姐妹妹不答应,就是答应了可被爹娘知道,他们自个也得遭殃。 因此,一帮人吵翻了天,最后决定拿姐姐妹妹的绣活来比。 安儿当即就吹下了“我二姐绣活第一好”的牛。 结果,现在二姐给他专门设计花样绣好的荷包挂在了未来姐夫腰上,只能退而求其次拿妹妹绣的荷包参比。 不说输得很惨,只能说运道不好。 有同窗的妹妹专门在府城绣坊学绣技,单一个小荷包就搞了个双面绣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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