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通堂三人都有动手的趋势,安儿捂着屁股跑东间,“妹妹,我们来玩棋子。” 苏长青失笑,道:“越来越皮了!” 寒风掠过屋檐,叫嚣不止,厚重的棉帘被吹得晃动。 他忧心忡忡,道:“明儿做风□□,我一会儿去村里问问,看谁家要母鸡。” 鸡场下蛋好的母鸡不在少数,一时半会儿肯定没法全卖出去,若做风鸡,母鸡的口感差些。 也不知具体差在哪里,苏婉很是好奇。 去年家里做风鸡,全是公鸡,要不今年做几只母鸡的尝尝,看具体差在哪里? 吃过午饭,苏长青就背着背篓准备往峡口去,见长子换了外衣,道:“你别去了,手指冻伤还没好。” 苏志栋摸着有些红肿发痒的手指道:“没事儿,今年好多了,都没出冻疮。” 他的手是前几年在书院念书冻伤的,之前伤的厉害都化脓了,去年冬在家养着缓解了不少,今年只是些微红肿。 苏婉笑道:“穿厚点去吧,现在还能穿棉衣,听说京城开春也不比咱们这里暖和多少,会试不能穿棉衣,贡院里面才冷呢,提前锻炼锻炼抗冻能力。” 话虽如此,她还是将才做好没几日的棉手套递过去,“大姐才做好,你试试好不好用。” 苏志栋摆手,“是要去抓鸡的,弄脏了。” “没让你戴着抓鸡,提鸡笼回来时戴。” 送走抓鸡二人组,苏婉开始整理花椒、八角等调料,今年春晒了嫩椒叶,这次刚好试一下椒叶泡的调料汁作出的风鸡味道如何。 找齐调料,椒叶清洗放入盆中倒入开水泡起来后,屋外已是大雪茫茫! 早晨被扫过的院子,又裹上白衣,行走留下的脚印只剩浅浅的痕迹。 苏长青和苏志栋来回跑了好几趟,捉回来的公鸡全部放在老屋,考虑到下午和晚上都不喂食,未免鸡被冻死,还特意烧了炕。 苏婉抄着手去看了一回,看着没铺席子的土炕升起淡淡白烟,心里有了想法。 回到东院,她将堆在柴棚角落破边开裂的瓷碗、瓷盘翻出来,冲洗后晾在屋檐下,拿着锄头铁锹将菜园空地处的雪刨开铲土。 地被冻得很瓷实,她都出汗了才铲出一小堆能看见冰碴的土块。 张氏准备给炕洞添柴,出门见她满头满身是雪,惊呼:“婉婉,你干啥呢,回屋让你爹回来弄。” “没事儿,我铲点土种菜。” “快快回屋,这你哪能铲得动,你爹快回来了,让你爹给你铲。”张氏拉着二女儿往屋里走,边走边拍她身上积雪。 絮叨道:“穿得就少,可别着凉,快回屋上炕。” 两人进屋的响动惊醒了睡得天昏地暗的杏儿安儿,见苏婉头发上的雪花,两人揉着眼睛埋怨,“二姐玩雪不叫我们,说话不算话。” 苏婉脱了棉鞋做椅子上烤火,严肃道:“我可没玩雪,是做正事儿,你两要敢自己跑去玩雪,哼哼••••••” 话虽未尽,但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杏儿爬到梨花身边,黏糊糊撒娇不接话。 安儿却是重新躺回去,掀开被子翘着小脚讨价还价,“你不是做正事儿,我都听娘说让爹来。二姐,你趁我和妹妹睡着去玩雪,你要答应我们明早堆雪人,我们就不跟二姐你计较啦!” 这算盘打的,在村头都能听到,苏婉都不想戳穿,应道:“行啊,明早堆雪人。” 见她答应,两人来了精神,在炕上嗷嗷叫着乱舞乱蹦。 梨花塞在被子中的腿被踩了好几脚,扯着两人道:“别跳了,再跳炕塌了。” 苏长青将最后一批鸡笼放在老屋回通堂时,迎接他的是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苏婉率先跳下椅子,兴奋道:“爹你回来了。” 安儿已经嚷嚷开:“爹,快帮二姐铲土,二姐要种菜。” 苏长青一下午来回跑了五六趟,又是背背篓,又是提鸡笼,虽是青砖路,可雪大风大,很不好走,现在已是满脸疲态。 即便如此,他还是拍打着身上雪花笑问:“婉婉在哪种菜,要多少土?” 苏婉又不是铁打的心肠,道:“爹你歇歇吧,我不急,后面闲了再说。” “不,爹,你给二姐铲雪。”安儿上蹿下跳蹦跶。 苏婉提着他衣领将人拽住,“给爹端洗手的热水。” 安儿仰头想回嘴,见她脸色不好,蔫哒哒应声,“哦,好。” 苏长青笑看儿女打闹,洗了手进东间摸被窝,一搭手就明了,炕已经添了柴,回身见小儿子小女儿眼巴巴跟在身后,笑道;“爹吃完饭就铲土。” 掀门帘进来的苏志栋恰巧听到,问道:“铲什么土?” “给二姐铲,铲种菜的土,二姐要在老屋种菜,菜盆都准备好了。”安儿指着墙根一摞破盘破碗说道。 苏志栋边拍打衣服边问:“你两又找你二姐要了什么?” 要是婉婉没答应好处,两崽崽能这么积极? 安儿抿唇,绷着脸挺着小肚子指责:“大哥,你,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苏志栋挑眉,目光在弟弟妹妹脸上来回游走,半响嗤笑:“无利不起早,尤其是你安儿!” “我才没有!”安儿双手叉腰,大声反驳。 杏儿依偎在苏长青腿边,抠着爹裤子上的补丁玩儿! 见两人如此神态,苏志栋慢条斯理坐在椅子上,挽着衣袖道:“哎呀,忙活一下午,口干舌燥的,回家也没见人端杯水。” 杏儿立马踮脚够桌上水杯,苏长青笑着帮女儿把杯子推得近一些。 安儿皱着鼻子哼气,爬上椅子坐好,还双手抱臂扭着头。 苏婉端着碗进来,就见到这样一副情景。 杏儿殷勤地帮大哥敲腿按摩,安儿气呼呼坐在椅子上,难为他人小胳膊短穿了夹袄还努力作出环胸抱臂的姿势,爹端着杯子在一边看热闹。 “这是咋了,咋又生气了。”她问道。 安儿很是不忿:“大哥门缝里看人。” 苏长青又被小儿子呛到,放下杯子摸着小儿子的头发道:“哟呵,还会说俗语了,你哪值得你大哥把你看扁?” 安儿更生气了,小手掰着头顶的大掌,气哼哼不说话。 就连吃饭时,都是用鼻孔出气,恨不能全苏家村人都能听见,知晓他生气了。 晚饭简单,馏包子,大骨汤,还有中午一点剩菜,饭简单吃得也快,苏长青放下筷子就起身。 “爹,天都黑了,看都看不见,后面闲了再铲土,种菜不急,我也就试试。”苏婉说道。 苏长青掀开门帘看天色,笑道:“雪地亮的很,哪里就黑了,越往后地冻的越硬。” 苏志栋也放下碗筷去帮忙。 张氏问道:“真能种出来?” “老屋烧了炕,放炕上温度高,肯定能长出来,就是不知能不能长大。”苏婉也是拿不准。 今天下午去老屋转看,为了给鸡保温烧了炕,估计这会儿室内温度都已经升高了,将土装破碗破盆中,一晚上就能解冻。 赶明儿不忙了撒上菠菜、油菘种子,说不定年底就能吃上鲜菜。 照今冬这下雪趋势,即便有番麦杆草席子遮挡,可地里的菠菜、芫荽估计也活不了几日。 要是能多种,说不定年底能卖一波鲜菜。 苏婉的设想很美好,以至于张氏听了后将灶房原本装黍米、豆子的大瓮收拾出来,要搬到隔壁去种菜。 梨花摸着瓮边,不舍道:“娘,这个太沉了,现在地滑也不好走,别没搬到还磕坏,不划算,家里有碎板子,让我哥钉几个不要盖子的木箱,又大又方便。” 也不知是为了寒冬腊月吃口鲜菜,还是被挣钱刺激到,种菜是苏婉最先提起的,结果家里其他人都比她上心。 次日,一大早苏婉就起床,在院子中的菜地上忙碌。 杏儿安儿起床兴冲冲要堆雪人,苏婉慢悠悠道:“堆好了!” 两人齐齐愣住,安儿瞪大眼睛,不相信道:“啥时候堆的?” “早晨啊,昨天不是答应你们今早堆雪人嘛,给你俩堆好了,一人一个,来,穿上棉衣棉裤去院子看。” 院子的菜地上,立着两个不大不小插了笤帚当胳膊的雪人。 苏婉这文字游戏玩得溜,俩崽崽看了现成的雪人还没法反驳,二姐答应的确实做到了,可他们本意是和二姐一起堆啊! 两人哭唧唧,为了泄愤,吃完饭在院子乱跑,身体力行拒绝在屋内待着。 苏志栋、李大梁带着李峰在西院做风鸡,真真鸡鸣狗叫! 苏志栋和李山两人在柴棚下做木箱,次日,苏志栋、李大梁带着李峰在西院做风鸡,真真鸡鸣狗叫! 苏志栋和李山两人在柴棚下做木箱,两人虽木工手艺拙劣且不相上下,但苏志栋凭借算术,用木尺量了精确的数据,硬是在木板上锯出凹槽或凸楞,用斧头捶打镶嵌后,很是规整。 看到虽然切缝清晰但形状规整,摇晃还不散架的箱子,苏婉竖起大拇指。 学霸就是学霸,一般人真比不了! 想着种菜卖钱,苏婉还在韭菜地刨了两排韭菜根,种满一箱子,她拍着韭菜箱得意道:“别的菜卖不卖钱我不确定,但这箱韭菜肯定能赚钱!” 大冬日,鲜韭菜,试问谁家不想吃! 赶着过年,还能大年初一包顿韭菜猪肉馅的饺子。 韭菜,在大棚蔬菜遍地的前世,冬天也是会涨价的好不好,她就不信,在昌平寒冬腊月,鲜韭菜能卖不上价! 杏儿安儿去年冬就用水培的方法种了蒜苗,这次,两人征用五个破碗又种了些,苏婉得到启示,又种了一箱蒜苗。 眼看箱子不够用,张氏还想试着种黄瓜,苏志栋锯了两块盖房剩下的好板子,又做了五个箱子,还专门跑府城旧货铺子,买了好些不知道流转几手但非常便宜的老式箱子,跟老板讨价还价一百文买了一车花盆、花缸。 苏婉看着老屋东西间地上摆满花盆,哭笑不得,“家里又要烧地炕,这边还要烧两个炕,柴火不够。” “没事儿,过两天雪停了我跟爹去山上砍。”苏志栋很是自信,表示都不是事儿,还特意交代,试着种点番椒。 苏婉知晓,这是他准备给丈母娘献殷勤呢! 秦夫人喜食辣,现在秦小鹿只吃奶娘的奶水,她也能吃些辣味菜换换口,这新鲜辣椒要能种出来,第一个得先给秦府送。 “对了,府城刘员外家的孙子满月酒,你把礼单翻翻,照着准备一份礼。” 苏婉挑眉,“你要与这些人走动?” 苏志栋考上秀才后宴庆时,附近的员外地主都来送礼,有些甚至亲自来吃席,都是打着人脉投资的主意,苏婉不想他与这些人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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