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别看他们现在修为低,但其实是他们年纪小,待他们年纪大了修为高了,全是宗门的中流砥柱。 他们联手决定的事,怎么说不算数就不算数了? 宗主都没说不算数呢。 “卿师姐/师妹说得没错,熊长老,咱们联手投票投出的结果,怎么能不算数?” “卿师姐/师妹非本身为妖族,她是咱宗门长大的,是咱宗门的妖,能和外边妖族混为一谈么?” “对,咱宗养大的,就是咱宗的妖。” 外边的风狼还吃修士呢,灵兽峰养的风狼还不是一样是修士的好伙伴? 妖兽尚且如此,妖族凭什么不行? 哪有他们宗门辛辛苦苦养大,觉醒为妖族,就让妖族摘桃子的? 没这个道理。 要是都这样,妖族干脆使个诡计,让人族觉醒妖族血脉,一个个给妖族的输送人才。 有几个祖上,没和妖族通过婚? 当年人妖关系还好时,妖族可是很受欢迎的,谁不爱兽妖毛绒绒,谁不爱植物妖容貌冠绝? 熊长老望着台下这些小崽子,气个倒仰。 这才多少年啊,距离当年的人妖大战不过三千年,现在的小崽子就将这段仇恨给忘记了,可是他没法忘,也不能忘。 他的师祖,就是死于妖族之手。 而之后,他的三徒弟,亦死于妖族之手。 不能忍。 他站在高台下,指着台下弟子破口大骂,“数典忘祖、相鼠无仪之辈,你们坐在宗门,懂什么?一个个的,都给我去边界走一遭,看看那些凶恶獠牙的妖族,你们还能说这话?” “他们妖族,不知杀了多少人族,喝了多少人族的血,一个个穷凶恶极,狰狞可怖,可是咱们人族的大敌!” 底下有弟子小声嘀咕,“可是卿师妹不是啊,人家不仅不喝人血,还给大家带来欢乐呢。” 他天天在帝休树下练剑,效率不知快了多少倍,前些日子还灵光一闪,风之剑意突破了。 虽说剑意突破看平时积累,但其实更讲究个时机,若无帝休神木,他突破的时机,还不知要等多久呢。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上来,敢不敢大声说!”熊长老耳尖,手指指着那弟子,喝道。 那弟子是真剑峰真传,也有几分脾气,听到熊长老的喝问,他双脚跺地,身子似旱地拔葱而起,空中一个燕跃,落到高台。 他面对众弟子,大声道:“说就说,我觉得长老你心胸狭隘,以偏概全。外边那些嗜血屠城的邪修,亦有不少是人族,那你怎么不将宗门内的人族,全给赶出去?” “妖族有那凶蛮该杀的,亦有卿师妹这等温和无害的,卿师妹自觉醒之后,给宗门弟子做了多少贡献,凭什么不让她待宗里?” “她是宗门长大的,是宗门弟子,凭什么她觉醒了就得赶出去?要是哪天熊长老觉醒自己妖族血脉,是不是也得自逐出宗?” “好小子,好胆!”熊长老没想到这弟子还真敢说,怒火愈发炽烈,若能具象化,那就是熊熊大火在他头顶燃烧。 卿江望着这位熊长老,心惊胆战。 这熊长老好似一座活火山,一个星火,就能刺啦一下将他点燃点炸。 她忙外散帝休香味,一个劲地往他这边输送,可不能气炸了,怒头上头,气得没了理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万一他不管不顾,散开身上威压呢? 台下弟子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元婴,最低的才练气,可承受不住他外溢的威压。 “若我觉醒为妖族,”熊长老正欲决表决心,忽然一道似风似云、如兰如麝的清清浅浅香味随风而来,顺着他的呼吸沁入肺部,又由肺始,渗入四肢五骸。 香味袅袅娜娜、源源不断,似那空山新雨,将他神魂清洗荡涤一通,从边界带回来的酝酿多日的怒火,一下子拂扫干净,亦将常年镇守边界的苦闷与压抑,一一消除。 胸中块垒移除,炽炽怒火冰释,久违的好似只幼时感受过的轻松与惬意涌起,无比心平气和。 顿时,本来铿锵有力、激昂振奋宛若宣誓般的决绝话语,说出来时软绵平静轻松毫无力道,犹如玩笑。 “我自会自戕了断,宁死不资敌!” 台下诸弟子:“……” 有点想笑,但不敢笑。 一看就知道,遭遇了帝休香味制裁。 在帝休香味下,谁能生得了气? 犹记得有一对师姐妹,吵着吵着上头,就差上生死台决斗了,被压到中心广场上说一通,那对骂软绵绵的毫无气势,好似莺歌言语、欢乐调笑。 骂人的两个感觉如何他们不知道,反正他们旁观的人都快乐死了。 熊长老:“!!!” 他瞪大双眸,努力积蓄怒气,沁人心脾的桂馥兰香一冲,怒气平息。 熊长老:“???” 他顿时有些明白,为何这些弟子与他做对,他痛心疾首,“堕-落,堕-落。” 全被敌人的糖衣炮弹腐蚀了。 宗主忍笑,走了出来。 再继续闹下去,不好收场。 “熊师弟,此事是全宗门共同决定。”他手摊开,之前由长老和弟子投出的票数重新出现在空中,红线一骑绝尘,显眼耀目。 有了熊长老这一插曲,透“留”的弟子望着那红彤彤的线,有了这是件大事、而他们参与了大事的真实感。 荣幸、激动、骄傲,种种感情,在心底交织激越。 这不是一件玩笑事,也不是嘻嘻哈哈能随便乱投的事。 一时间,竟都有些沉稳、深思。 “你可以投反对票,”宗主视线落到蓝线上,“只是加上你这一票,整体结果也不会变。” 熊长老望着那好似擎天之柱般的红线,眼角有些红。 他没想到,自己在前线拦截妖族,斩杀妖族,后方弟子对妖族的接受能力这么高。 宗主散去曲线,拍拍他的肩膀,声音微微拔高,“熊师弟,宗门是所有仙云宗修士的家,他们长于此处,洞府在此处,仙云宗是他们永远的后盾。” “今日是卿江,”宗主偏头,视线落到下方所有弟子身上,“日后是你们,不管你们遇见什么麻烦,什么困难,一切都有仙云宗替你们扛着。” 台下所有弟子汹涌澎湃,无数激荡的感动在心头涌起,然他们想要宣泄,想要长啸。 泪点低的已经开始抹泪,泪点高的也露出动容。 上方的峰主长老微微叹口气,对宗主的不满彻底散了。 还有什么事,能比卿江这事,更能让宗门弟子归心? 人心向拥,万众齐心,弟子心在,宗门永远不散,也才能走得更远。 卿江也很感动,禁不住唱道:“‘感恩的心,感谢仙云,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面对一切困难’。” 这歌一唱,宗主营造出来的感人至深的氛围顿时没了,在这欢快的歌声下,台下弟子受到感染,又是哄然大笑,有几个学得快的,跟着唱了起来。 宗主:“……” 好想打死这熊孩子啊。 能不能打? 他视线扫过决名子,又默默咽回老血。 算了,人家师父在,不能打。 作者有话说: 改编自《感恩的心》 第20章 去见徐松长 熊长老胸-脯急剧起伏两下,心情颇为激荡。 他这些年,在边界那荒凉的地方一扎就是几十年,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仙云? 宗主这话,说到他心坎上了。 他忽然就能原谅,宗主这背刺一事。 宗主不是接纳妖族,宗主只是接纳仙云的弟子。 他冷静了下来。 嗅着馥郁的帝休香味,心情还算不错,他哈哈大笑,“宗主,你说得不错,只要仙云修士没有犯错,宗门不会放弃任一修士。” “宗门是所有仙云修士的家。” 宗主拍拍熊长老的肩膀。 搞定了熊小春,就搞定了边界那一大波同门。 “但是,”熊长老满脸严肃,“宗门这些弟子,都得去边界历练几年。” 他能接受他们接受同门,但不能接受他们对妖族毫无芥蒂。 宗主点头,笑道:“好,待内门弟子考核完毕,宗内真传、内门弟子,都送一部分去边界历练。” 内门弟子考核,也就半年之后,熊长老没有异议。 “边界事忙,我先行一步。” 熊长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却让宗门弟子凝聚力更强。 他们欢呼着,雀跃着,感觉自己像是抵抗住了什么恶势力,坚守了自己的正义。 站在高台,勇敢对着熊长老说不的那位真传,被下边弟子抬起,抛到空中接起又抛,笑声扬扬,声震云霄。 不知谁起调唱‘感恩的心’,其他人跟着唱和,这一句歌调子简单,朗朗上口,歌词还很直白,有种一种魔性在,让人不知不觉一直重复这一句。 高台上,卿江望着这一幕,笑得眉不见眼。 哎呀,这一关,总算过了。 宗门弟子真可爱。 * 傍晚,烟云遍布,晚霞乱飞。 决名子拎着卿江上剑,道:“押关徐松长的牢房,并非你寻常见的思过崖,那地方更为阴暗、恐怖,你确定要去?” “去去去。”卿江催道,“我要去。” 原著里,她一辈子的悲剧就是觉醒混沌血脉,坐忘峰峰头上下的悲剧,又源于她觉醒混沌血脉,而她觉醒混沌的罪魁祸首,便是徐松长。 她不亲自折磨一下,怎么甘心? “行。”决名子答应了卿江,要让她泄愤,自然不会食言,剑头一转,来到内峰深处,一座黑魆魆的草木不生的孤峰。 到了山脚,决名子拎着卿江落下,道:“此为暗刑峰,宗门内不好对外公开的案件,都在这儿进行,你勿忘外说。” 暗刑峰,不到一定修为和地位,不能知道这事。 卿江能知道,是因为她除了飞升,都没法脱离宗门,算是宗门内自得不能再自的‘自己人’,所以提前让她过来看看。 不然,就算她是事主,也无权过来。 卿江点头。 一股疾风吹过,却是四名修士从她身侧走过,因为走得太急,带起气流旋转。 这四人同款装扮,脸戴银色面具,身裹黑袍,手戴手套,脚踏长靴,身子裹得严严实实,不外露半点肌肤,或者任何能辨别身份的特征。 他们行走也气势威严,整齐划一,仿若一人。 若是大晚上的瞧见,还真有点吓人。 “师父,这是?”卿江视线追随那四人,面上满是惊叹。 修真界也实施军事化管理吗? 好有纪律。 “那是暗部的修士,专门处理宗门事物。”决名子偏头,瞧向卿江,笑道,“不出意外,待你元婴,也会来这历练一段时间,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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