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卫宅呢。 发生什么事了。 罗小柔说道:“大人,您快进来。”把卫景平让进门里,她说道:“夫人和大小姐出了点儿意外。” 她说的是姚溪和卫容与。 卫景平的脑子“嗡”地振了下,他快步往后院走。 罗小柔跟在他身后说道:“夫人那天从钱庄回来,走到咱家巷子口遇到一匹失惊的马,冲撞了夫人,大小姐恰好在巷子口玩耍,跑过去救夫人,被那马掀了个跟头……” 姚溪被踢的小腿骨折,卫容与摔断了胳臂,两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 卫景平:“什么时候的事?” 又是谁家的马惊了伤的人,他暂时来不及追问这个。 “大人,是大前天旁晚来着。”卫小柔说道。 进了后院,一道浓郁苦涩的汤药味扑鼻,卫景平皱了皱眉头,偏头瞧见秋雀在墙角偷偷抹泪儿,他站在窗前往屋里轻咳了声:“溪儿,我回来了。” 屋里头,姚溪听见声音拢了拢鬓发,对丫鬟春莺悄声说道:“扶我坐起来。” 大夫本来是让她躺着不要动的,她怕卫景平担忧,想在她进屋之前坐起来。 春莺不愿意:“夫人您就躺着吧,动一下多疼啊。” 卫景平已经转到门口走进来了,他撩开珠帘看见躺在床上的妻子,心头酸痛,脱下官服净了个手就坐在床边问姚溪:“腿还好吗?” 姚溪脸色苍白,一头青丝散在肩上,用她从来没见过的柔弱冲他笑道:“大夫说没事,养个百来天就能下床了。” 卫景平要揭开被子查看她的伤情,姚溪紧紧捂住不让:“你去看看容与吧,她受罪了。” “都是因为我。”她自责不已。 要是早一会儿或是晚一会儿回家就好了。 “容与皮着呢,”卫景平怕她有心结,开解道:“我过去看看她,一会儿就回来。” 后院的西厢房呢。 卫容与大剌剌地坐在床榻上,一只胳膊撑在外侧,小手抓着新上市的樱桃在吃,看见卫景平进来,一抬下巴打招呼:“小叔你回来了?” 卫景平看着她吃嘛嘛香,想来伤的不重,心疼之中生出几分侥幸来:“嗯,回来了。”他摸了把卫容与的脑瓜,问她:“手臂疼的厉害吗?” 卫容与学着大人的模样叹气:“哎哟哟疼死我了……” 卫景平:“……我去看你小婶子了。”看样子这丫头没什么大碍。 卫容与拉着他的衣袖:“小叔,小婶的娃娃保住了吗?” 他们都不告诉她。 卫景平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什么娃娃?” 卫容与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语了,忙低头往嘴巴里塞樱桃:“没……没什么……” 到底是小孩子,撒谎不老练,被卫景平一眼识破,追问道:“容与,跟小叔说实话好不好?” 卫容与干脆不瞒着了:“小婶子怀了身孕啊,祖母担忧这一撞保不住……” 卫景平听完石化了。
第262章 真相 (让他点菜。) “小叔。”卫容与忽然丢下樱桃哭起来:“祖母不告诉我, 也没告诉你吧?”她呜呜呜地道:“你别去问小婶了……” 她一哭起来,手臂上摔断的骨头犹如被抽出来一般, 钻心地疼。 小丫头心想:他们都不告诉小叔, 肯定是她小婶的孩子没指望保住了,怕他听到之后难过吧。 她不想卫景平去问这件事,怕伤心事再一次被提起,她四婶更伤心。 一阵揪心袭来, 卫景平缓了好久, 才又摸了摸卫容与的头:“嗯, 小叔不问。” “囡囡别哭了, ”他看着卫容与包扎的跟粽子一样的左臂, 说道:“多疼啊。” 他眼睛酸酸的,心里别提说不是滋味了。 卫景平返回姚溪这屋里, 面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请的哪位大夫给看的?” 窗外夏蝉烈号,把他的声音衬得很低沉无力。 “是京城最好的曹大夫。”姚溪垂下眼睫说道。她没说的是, 还另外请了妇产大夫来看过。 本来四月份发现身孕后, 他娘周如梅还有婆母孟氏俩都劝她少出门, 不要到钱庄去了, 在家好好养胎,头三个月她乖乖听话很少出门, 后来正通钱庄出了个小纠纷,周掌柜拿不定主意,派人来请她过去看看,姚溪这才去了趟钱庄,谁知道回来的路上…… 这时候孟氏从外头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盒丸药, 上面写了“寿胎丸”三个字, 一眼瞥见卫景平立刻将手里的药盒塞给刘婆子,强颜欢笑道:“平哥儿回来了?”她给刘婆子使了个眼色:“快去切几牙瓜来给平哥儿消消暑。” 卫景平只当没看见她把药盒藏了起来,起身迎她:“阿娘,您出门了?” 孟氏先走到床榻前头看了看姚溪:“吃点东西吧?”她跟丫鬟说道:“去盛碗鸡汤来,不能让她嘴闲着。” “是,卫夫人。”夏荷马上去了。 姚溪看了卫景平一眼,笑道:“阿娘一天叫我吃十几顿饭呢。” 卫景平:“正好我有些饿了,咱俩一起吃吧。”其实他不饿,只是想顺势哄姚溪多吃几口东西罢了。 听他这么说,下人去搬来一张小方几搁着床榻前:“厨房里啊白天黑夜都烧着各种饭菜呢,大人想吃什么?” 让他点菜。 卫景平:“几盘肉几盘素,捡热的端过来就是了。” 孟氏一看人家小两口要一块儿吃饭,叮嘱儿子儿媳几句,知趣地领着人出去了。 等饭菜、汤都端来摆好,卫景平给姚溪夹菜:“你先将就着吃,明日我去寻一寻,请个广州府那边的厨子来,给你换换口味。” 他家厨子李大全做的菜虽然好,但总吃也会腻的。 姚溪怕他真再寻一个厨子回来烧饭,认真地吃起来:“……李叔菜烧的很好。” 什么样的家底儿啊,能养得起两名厨子。 卫景平一边吃饭一边说道:“李叔做正餐很好,点心什么的他不拿手,我给你找个广式的厨子,专门做点心吃。” 他心里想:要是能请个懂食疗的最好了。 陪着她吃了些东西,卫景平说道:“我去户部消个假,晚会儿回来。” 他说去户部消假是顺带的,去问问是谁家的马受惊发疯到卫家人身上才是主要目的。 出来门,罗小柔跟出来,犹豫了下才说道:“大人,肇事的马匹被京兆尹带走了。” 如今关在京兆尹府衙。 卫景平:“知道是谁家的马吗?” 罗小柔:“京兆尹的官爷说是几名游侠的,当时他们在繁楼吃酒,马栓在后院,不知怎么就跑出来了……” 出事后,卫长海怀疑是有人使坏和卫家过不去,他暗中把那几名游侠给盯住了,看看他们跟什么人来往联络。 卫景平“嗯”了声,他先去了趟户部。户部的同僚纷纷问他:“尊夫人和卫大小姐怎样了?” 姚溪和卫容与被受经的马踢伤的事,他们全都听说了。 卫景平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淡淡地道:“无大碍了。” 同僚们深深地松了口气:“那就好。”卫景平在户部府衙处理了一些文书,经他手办理的盖上官印,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快放衙时分。 他收拾好东西从户部出来,去了京兆府。 京兆尹曾文正在骂府衙的功曹赵明办差不力:“这都几天了,还在追查,你倒是给本官抓到人啊……” 卫景平轻咳一声,曾文收了骂功出来迎他:“卫大人。” 他是卫景英的岳父老泰山,卫景平不敢托大,还了个大礼:“曾大人。” 曾文眼睛一眯:“那马在后院栓着,去看看?” 不用问就知道卫景平来京兆府干什么的。 卫景平示意他头前带路:“有劳曾大人了。” 那马竟是一匹河曲马,是战马的一种,在本朝的价格仅次于大宛马,即俗称的汗血马。 “嚯,”卫景平感喟:“游侠还挺有钱的啊,骑这么好的马。” 他上前伸出手跟这匹马打了个招呼,还想摸一摸它的马鬃,谁知道这匹马拽着缰绳仰天嘶鸣,精神非常之亢奋。京兆府的官吏在一旁劝道:“卫大人快离他远点儿,这匹马脾气不好。” 那天它受惊踢了姚溪和卫容与,他们赶过去制服它的时候,就很想抽死它。 却意外地听见卫景平说道:“它不是脾气不好。” 河曲马在古代当作战马用,后世是优良的赛马,这种马儿性情温顺,很通人性。 何况这还是一匹母马,理应比公马还要温顺许多,不太会受惊才对。 难道,它在求偶期?又烦又躁的时候。 可是河曲母马的求偶期一般是在三到五月份,这都六月中快七月份了……有点不太对劲儿。 他把手放在马儿的脖子上,摸了摸它,这一摸感受到了它的烦躁不安,更坐实了卫景平的猜疑。他可是当年在龙城府接触过马儿的,知道一些它们的脾性。 曾文:“……” 卫景平:“曾大人,找兽医检查过吗?” 曾文吩咐衙役:“去兵部请个马医来。” 京兆府没有马医,只有兵部才有,衙役应声“是”,找马医去了。 这天天快黑的时候,马医给卫景平做了一番专业的科普后说道:“河曲马一般不在酷暑天求偶,可是它却有fa情的迹象。” 或许是吃了不该吃的草料。 “马常年以草为食,”卫景平问他:“ 不能吃的草它们自己认得吧?” 马医:“那当然了,一般不会误食。” 也就是说,没有人刻意饿它们几天再给草料的话,它们一般不会乱吃。 有马医这一句话就够了,卫景平心道:或许他爹老卫的怀疑是对的,马不是偶然受惊,也不是碰巧踢了姚溪的是有人有意而为之。 会是谁呢? 曾文把卫景平请去书房:“卫大人,要不,再把那几名游侠抓来审一审。” 出事当日,他曾把游侠抓来审过一次,但是没问出什么,马儿是栓在樊楼后院自己挣脱了缰绳跑的,只能每人各赏他们二十大板给放走了。 卫景平看了当日审问游侠的卷宗说道:“抓他们不必了,还是抓那日在樊楼后院给马添草料的伙计吧。” 他觉得伙计嫌疑最大。 曾文捋了捋胡子说道:“也是。”立马派人去拿人来审问。 两日后,审出了结果,樊楼的伙计说当时有个不认识的男子冒充游侠一伙的人,给了一两银子和一包草料,说这匹马吃不惯别的草料,要喂它他给的,又说吃了草后要解开缰绳让它出去转悠一圈透个气,另给了半两碎银子,伙计财迷心窍照做…… 卫景平得知后画了个图推测:姚溪从钱庄回家,喜欢从樊楼前的那条路经过,他们必然是看到她过来就解开缰绳把马放了出来,而这条大路一直往前走,一里地多一点儿处就是卫家所在的巷子口,说不定后面有人跟着她和马,在快到巷子口的时候刺激了马,让它受惊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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