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是否真的如话本上所说,威严如天神? 众人都盼着许溪云从宫里回来能脱胎换骨一番,可这会许溪云看起来, 和早上并无区别, 甚至看着还憔悴了不少,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皇上如此吓人? 有消息灵通的人听说了她遇袭的事,跟大家赶紧解释着。 “啊?许掌柜这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大家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光天化日, 竟还会发生如此事? 也有人一听她没见到皇上,甚至连宫门都没进,见没热闹可看,撇撇嘴就走了。 今日掌柜的都不在,风满楼自然也是不开张的, 许暮亭嫌外面的百姓看热闹吵得慌, 索性将门都关了起来, 又怕许溪云回来自己不能及时看到,便又留了个缝, 仔细听着动静。 这会听见外面的讨论声又突然热烈了起来,想必是妹妹回来了,她嚯得起身,拉开门,果然看见许溪云正从轿子上下来。 许暮亭眼睛都亮了一亮,人能安全的回来,便是值得高兴的喜事一件! 她正准备迎上去,目光却落在许溪云那发白的脸色上,许暮亭顿时心下一滞。 再看看早上那只自己亲手簪上去的碧兰棱花双合玉簪,此时已经歪七扭八。 她咽下满腹想问的话,怕众人再去追着妹妹问东问西,一个箭步就将许溪云拉进房里,跟各位公公道了谢转身就干脆利落地将门再次关上。 许溪云的脸色不好,已经用不着她开口说了,明晃晃地告诉了所有人,她无声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取下披风挂了起来,然后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此时离晚上尚早,按理说不是睡觉的时间,可许暮亭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一向爱睡觉,若是碰到解决不了的烦心事,第一件事也一定是睡一觉。 仿佛睡一觉起来,一切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如今见她这样,也知道她一定又是想逃避某些东西,也不再去打扰她,只静静走进去在床头放了壶热茶,又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才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确实,许溪云的确是碰见了解决不了的问题,今天的一切就像迷雾一般笼罩在她眼前,层层叠叠,令她看不穿也猜不透。 为何不想让她见到皇上? 那个夫人又是谁? 后来被李公公找到,是巧合,还是安排好的? 这一切像零碎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她手忙脚乱地去捡,捡了这颗,掉了那颗,好不容易都揽了起来,又找不到一根绳子去将他们串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受了惊吓,还是疲劳过度,想着想着,她竟真的昏睡过去... - 宣政殿内 太子程硕跪在正中央,面前是一堆凌乱的奏章,想必刚刚战况激烈。 和昶帝眉头紧锁,脸被气得通红,大口喘着粗气。 “你说说你,这干得叫什么事?” “我把人家请宫里来,你不乐意,不乐意就算了,怎么还当众截人呢?” “你这不是把自己的把柄往别人手里送吗?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 程硕头垂得低低的,脸上却是一脸委屈无辜。 “父皇,此事真的不是儿臣所做!请您相信儿臣啊!” 天地良心,程硕欲哭无泪,他是想过把许溪云劫走没错,可有人抢先了一步啊! 按理说,此事应该天衣无缝,他先擅作主张把许溪云劫走,后面再给她随便安一个罪名,说她欲对皇上图谋不轨,是自己谋得先机先下手为强,阻止了她的阴谋,说不定还会博得父皇的赞赏。 可他还记得,得到消息时,他正院子里喂鸟,看到桂闵走进来以为事情办成了,还颇自得。 却没想到桂闵跟他说的是“有人先动了手,把许溪云抢走了” 抢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是有人和他一样也看许溪云不顺眼了吗? 可他的脑海里又闪过程砚那张脸,莫非是他? 可他这样做,又是何用意? 他这头还没想出来个答案,那头消息又来了。 说有人在他郊外的庄子处发现了许溪云的踪迹,而且他的手下已经承认是他吩咐的去劫走许溪云。 更更糟糕的是,这件事已经被皇上知道了,于是皇帝亲自下旨派人救下了许溪云,并送了人回去。 程硕听到这几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要气昏了头。 他反复跟桂闵确认过,自己的人是真的还没来得及出手! 可皇帝召见的旨意来得又快又不容拒绝,于是就出现了他现在在这乖乖挨骂的一幕。 程硕嘴皮子都要说烂了,可父皇就是不相信他。 是了,那么多人口口声声说是他指使的,他又拿不出证据说明自己没做过,只得认下这一口大锅。 可他不甘心,如今计划全被人打乱了不说,还被人反咬一口,这可真是比他吃了一口馊了三天的饭还让他恶心。 “父皇!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就是他陷害我!” 程硕急得跪直了身子,往前挪了两步,试图离皇帝近一些,让自己的言语显得更恳切些。 “够了!” 无情的帝王厉声打断他。 “你是不是还想说是你那个舒王弟弟给你挖的坑?” “跟你说了多少次,人家才回京城,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给你布局?再说了,朝里哪有什么他的人?不还都是你这些年的人脉?” 和昶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程硕不算聪慧,可毕竟是皇后所出,自己从小更是对他疼爱有加,希望他能继承大统。 不说当一代明君,至少不要当千人唾万人骂的昏君。 可他怎地愈发蠢笨了。 和昶帝理解人若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可能要采取一些手段,这些手段见不见得人不说,至少不要被人发现吧。 可这个太子,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也不懂,竟还生生把机会送到别人面前,白白落人口舌。 他深深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朽木不可雕也。 和昶帝摆手唤来黄济康,“你去好好安抚一下许溪云,看着送些东西罢,说下次朕再邀请她来。” 黄济康听着他吩咐完,转身退下,刚走了没几步,和昶帝又想起什么来。 把他又叫到身边来,又低头交代了几句。 - 其实今日失手的并不只有太子殿下。 早在皇帝派出去接许溪云的轿辇走出风满楼的那一刻起,便有几队人马不约而同地盯上了他们的队伍。 淮序带着人埋伏在去皇宫的必经之路上,只等时机一到,便把许小姐带走。 他吩咐着手下,王爷给他们的命令是,不要伤人,只管带人走就可以了。 可他们远远的看着黄色的轿子驶来,正准备动手时,却突然出现了另一帮人。 那帮人上来二话不说就动手,动作快准狠,看样子也是不欲与宫里的侍卫过多纠缠,头也不回地就带走了许溪云。 淮序和众人也愣了好一会,这才急急忙忙得赶回王府汇报,生怕晚一点许溪云便会落入歹人手里,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程砚听了淮序的话,眉头皱了许久,他一直派人盯着太子那边的动向,他应该也还没来得及动手才对,那这拨人又是谁派来的,是何目的? 派出去跟着劫走许溪云那伙人的手下回来了,在程砚耳边耳语了几句,又塞给了他一个纸条。 程砚听了他的话,又展开手中的纸条看了看,心中了然,神色放松下来。 摆了摆手,示意淮序下去吧,此事不必再追究。 许溪云今日定是受了不少惊吓,不如让小厨房给她做些爱吃的糕点,等会给她送过去一些...也不知心情会不会变好... 程砚如是想着。 之前在城外宅子里,见她好像很喜欢吃... 可他又蓦地想起来上次许溪云莫名其妙的那几句话起来,什么再无瓜葛,再不相见。 自上次见面回来,他将头都想破了也想不明白,明明前一秒还在并肩作战,怎地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了? 程砚看着面前精致的糕点,脑子里两个小人又打起了架。 罢了,看在她今日的确是可怜的份上,自己还是不要与她多做计较,此时若是能给予一定的关爱,更能显得自己的宽宏大量。 成功说服了自己,程砚拎着满满当当的小食盒,满面春光地踏上了去风满楼的路。 - 许溪云今日回来便倒头大睡,可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再睁眼时头依旧昏昏沉沉,仿佛刚刚睡觉时和人打了几架似的,不禁没有轻松,反而更累了。 尤其是她睁眼的那一刻,看见窗外天都黑了,屋内也是漆黑一片,心里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孤独感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经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她更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她打开门,却看见一个此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人背对着她,轻声细语地和姐姐在聊着天,两人中间一根蜡烛燃烧着温暖的光,也带来丝丝暖意。 见妹妹出了房间,许暮亭起身,轻声说道:“睡得怎么样?我给你煮了面,在锅里,我去给你盛起来。你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了。” 说着,她就走去了后厨,留下程砚和许溪云两人无言对坐着。 上次的分别闹得并不开心,许溪云也知道自己当时说话定是伤他心了。 可又怎么样呢?他府里还住了个美娇娘,自己若再不划清楚界限,倒叫别人看轻了她。 她刚睡醒,头发微乱,眼睛里也还有些蒙蒙雾气,看着迷迷糊糊的,今日受了惊,脸色仍白着,衬着微黄的烛光,更显整个人娇弱不堪。 见她一言不发,程砚心里漾起一丝心疼,主动打开食盒的盖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之前见你很喜欢吃这个点心,今日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些,给你拿来。”
第39章 寒潮 “之前见你很喜欢吃这个点心, 今日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些,给你拿来。” 程砚目光灼灼,盯得许溪云呼吸都有些杂乱。 许溪云没有伸手去接那栩栩如生的精致糕点,垂下眼睫轻声问道:“这么晚了, 程公子来有何事?” “今日听说你遇袭, 有些...担心你, 故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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