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二人心里的不甘都要扭曲了,来了这么多年,她们就没见过这位爷的笑脸。如今,要叫别人捷足先登了吗?看了看旁边的谢安和苏巧敏,二人如临大敌。 人心总是不甘的,想苏姨娘和乔姨娘当初被家里卖到教坊,从教坊脱颖而出,被下面的人辗转送给新上任的总督大人。起初的时候,她们只是不想沦落在那个低贱的地方,后来进府也只是想要一场富贵。如今,富贵有了,心里的欲望却越发如无底的沟壑,离上侯府的家谱也只是一步之遥,爷的宠爱为何不可以是她们的呢? 总督大人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情,激起了众人各不相同的心思。 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丫鬟端着木制托盘,华蓉领着人从茶水间出来了。盛京的贵人们喜欢饮茶,她自小练的一番好茶艺,对此老夫人就甚为夸赞。 此刻,领着丫鬟停到周敬尧的侧旁,她准备亲自给表哥上茶。 苏姨娘和乔姨娘看着很是眼红,她们就真的成了“老人”了,爷身边贴身丫鬟生得美丽,又有近身伺候的便宜,而这位白莲一般的表小姐又有老夫人的撑腰。 心里嫉妒难掩,乔姨娘往常本就生锈般的脑袋此时也不想去考虑这么多,她的手伸向衣摆处的一颗珍珠挂饰,用力一扯,紧接着垂下手,借着袖摆掩饰,就把圆润的珠子扔到了华蓉脚下。 苏巧敏站在乔姨娘的身旁,她向来灵巧细致,倒是察觉到了身边的人隐隐的动作,不过不曾想女人间还会上演这么一出。 华蓉端着茶盏就要递过去,不妨脚下一滑。心里一阵惊骇,虽然还没搞清楚为什么,但既然都这样,她内心微微一动,只顾着往坐着的周敬尧怀里去。 都近身伺候了,这等计量还能被用到主子身上? 众人只见爷身边的两个婢女身形一闪,还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看到画面如静止一般。苏巧敏大跨一步向前,抬手稳稳接住了将要掉落的茶盏,奈何茶水掉落之前已经侧翻,流淌出来的茶水打湿了她稳稳端住茶盏的手,不过她另一手挡在茶盏前,借着衣袖的遮掩,倒是没让茶水溅落一滴到旁人身上。 谢安离茶盏较远,只需顾着保护要保护的人,周敬尧坐在椅子上微微后倾的时候她已经闪身挡在了主子面前,她身量本就比华蓉高,把倒过来的人接了个满怀,身下却丝毫未动。 大家被这一幕惊得微微呆滞,后宅里何曾看过动作这般灵敏的婢女,原来做总督大人的身边人不止要漂亮啊! 周敬尧的内心却是愉悦带着一丝滑稽的感觉。一个女人向他倒来,另一个女人挡在了他的身前,然后,这两个人抱在一起了。 此刻在他的眼前,是谢安纤细的腰肢,那一动不动的身影,仍谁看都是一股子吃醋护食的味道,虽然他知道不是。 他们爷果然是宠这位婢女的,看,竟是不允许任何一个人靠近。 华蓉极其错愕,她不曾想过会是这般场景,被人扶着从谢安怀中出来,看到了旁边眼神闪烁的乔姨娘,内心瞬间就明白了。 蠢货!昨日一番话都说给了鬼听!不去对付那两个婢子,倒是迫害起她来了! 苏巧敏把端着的茶盏放回了丫鬟端着的木托盘上,然后和谢安一起转身对着周敬尧道:“主子。”随后两人就默默退回后方站着了。 老太太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周敬尧和华蓉就是好一番安抚寻问。华蓉不知为何,没有说出乔姨娘来,只说自己脚下不稳,一时失了方向,此事便做罢。 这一番插曲,大家也没什么心情喝茶了。 从听到谢安和苏巧敏的“主子”开始,周敬尧略感愉悦的心便沉了下来,对着老太太告别,只说叫她们下去好好歇息。然后从位置上起来便要回去。 转过身看着苏姨娘和乔姨娘二人,可当是他没看见华蓉的脚是如何不稳的?周敬尧内心烦躁,沉着脸道:“乔氏,禁足一月。”说完便脚步生风的走了出去。 谢安和苏乔敏跟在身后,只觉得一头雾水,方才转身时,主子的脸色还没这么可怕啊,怎的这般喜怒无常。 她们都不知,等在屋外的福莱就更不知了,三人只得小心伺候。 一路的回到了聚风院,今日本就是准备陪老太太用午膳的,此刻计划中断,总督大人便去了书房。 谢安和苏巧敏进去伺候着。照常的是一人立在桌旁,一人站在门口那处。对于谢安和苏巧敏,这是十分轻松的活计,她们两个站的很闲适,方才荣安院的小插曲并没有让她们内心有太大的波动。 然而坐着的人却不像以往一般专注。 周敬尧拿着手上的公文,心里一股气燥起来,眼神不经意间的飘到门口站着的谢安身上。谢安目不斜视的干好婢女的活计,她又知道什么。 “你们俩下去,唤夏荷进来。”总督大人暂时不想看到这两位身手敏捷的婢女。 “是。”谢安二人听见周敬尧显然带着生冷的低沉嗓音,虽然不知为何,但总之不关她们的事,若真细论起来,她们今日是有功的好么,二人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夏荷来书房的路上,内心一阵忐忑。为何要她伺候呢?她不想啊!爷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惯常不管婢女是怎么安排的,伺候好就行了啊。问了秋月,秋月她们也说不知,总不会是看上她了吧,不可能啊。 然而她多想了,去到了书房,她们爷压根就没正眼看她一下。 谢安她们退下了,周敬尧烦躁的心沉下来。 他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秋月,那个婢女,引起了他的兴趣。不知道是身段和容貌,还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还是看他时淡淡如水的眼神。总之,刚刚人挡到他身前,心里想着别人或许觉得她是在吃醋护食的时候,他很愉悦。 有一瞬间,他想,或许回到那个午后,谢安应该就不会再有无视他的眼神了吧。眼前的腰肢这样细,揽在怀中的手感应是极好的。脑子里想着,直到被一声“主子”惊扰,回过神来的总督大人陡然对自己恼羞成怒。他知道,谢安此刻的动作分明与他旖旎的想法毫无关系! 周敬尧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起的兴致,但这些想法在近些日子却一一烦扰着他的心。 不说他从前就不耻沾染婢女,况且秋月她们是从寻天楼出来的,温嬷嬷不知,下人不知,陆训他们还能不知吗?否则他亲自去楼里提的人,到像去纳妾选妃一般。 寻天楼是什么地方,此前只有为主子出生入死,肝脑涂地,到不曾听过是为主子培养侍妾的地方。 总督大人在自我克制,他在与内心的公与私对抗。他手底下的人,要怎么用又有何人敢质疑,只不过想法越深,顾虑越多罢了。 夏荷在旁边看着她们爷冷硬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呜呜,秋月,冬雪,我好想你们啊!
第15章 书房这边气氛低迷,谢安和苏巧敏倒是落了个清闲。只是才回房没多久,温嬷嬷就来了她们的房间。 自从老夫人来了府上,温嬷嬷每日里总要抽空去荣安院说几句话,算一下时间次数,倒是比公务繁忙的总督大人去的勤多了。 这也不怪,温嬷嬷本就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只是周敬尧出生后,作为身边得力的人,才被拨到了她们世子院子里去。这么多年来,周敬尧从世子变为侯爷,温嬷嬷也算不负老夫人所托,把自家爷的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要说这唯一觉得焦急的事儿,就是爷年近而立还不娶妻的事儿了。看着她们爷这两年越发不近女色,虽然这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事,面对老太太,温嬷嬷还是莫名生出些惭愧来。 好在老太太素来知道她这大儿是个极有主意的人,除了前远安候在世的时候,他要是想做什么事儿那定然不是旁人可以劝阻和左右的。七年来,温嬷嬷也就随侯爷回过一次盛京,算来主仆二人也是两年未见了。 今早荣安堂里,温嬷嬷就陪着站在老夫人身边。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也着实吃了一惊。秋月和冬雪平日里那是整个院子都难得比得上的规矩,办事又利落,总之在爷的身边是不需要她如何分神去操心的,不妨还有这样一番身手,不愧是爷亲自领进来的人。 就当厅堂里的人揣测着她们爷和秋月的关系的时候,温嬷嬷却是不怀疑的,就谢安和苏巧敏平日在聚风院的表现,实在是谈不上暧昧和勾引。 谁家勾引爷的丫鬟整日里对着上面看不见几个笑脸啊,没事儿的时候,让她们杵在哪儿就杵在哪儿,纹丝不动地,活像个守城门的士兵。倒是见她们私底下和夏荷开心得很。 周敬尧带着谢安她们离开后,老夫人叫华蓉近身来,好好询问安抚了一般。到底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有些腌臜事情总是不免见到,联系她儿子走的时候下的禁足令,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华蓉才言语含糊的说似乎是那乔姨娘搞的鬼。 到底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身份,竟作出这些蠢事来。 老夫人前几日被二人哄得开心,今日这么一出,苏姨娘和乔姨娘可谓是前功尽弃了。 华蓉见老太太不悦的神色,连忙安抚,只道万幸她和表哥都没什么事儿,只是接了茶水的那个丫鬟,怕是受了些烫伤。 老夫人这才转移了注意力,对谢安和苏巧敏甚是满意,叫手底下的人取来烫伤膏,只叫温嬷嬷回聚风院的时候带回去,吩咐下面的人给那烫伤的丫鬟送去,另外又给了些赏银。 要到了午膳时分,温嬷嬷才从荣安堂回聚风院,结果刚一回去,就听说她们爷今日撤了秋月冬雪,叫夏荷伺候了。 听了消息,温嬷嬷皱了皱眉头,心里涌上一股子狐疑。她们爷惯常是不会管身边的丫鬟是怎么安排的,除非是像原先的春华一般。 莫非表里不一,秋月和冬雪起了别的念头? 心里起了疑惑,温嬷嬷也没有吩咐旁人,身边跟着丫头准备亲自把烫伤膏给苏巧敏送去。 另一边,偏房里,谢安和苏巧敏刚刚回来歇着。 “手怎么样?”刚刚坐下,谢安有些担忧的对着苏巧敏问道,茶水刚上的时候一向是滚烫的,那茶盏一偏,旁人没事,但是一半都洒在了巧敏手上。 苏巧敏当时没有一丝表现,大家也就没想到,谢安却是知道的。 只是受伤而已,寻天楼有专门医治的地方,楼里的人出任务回来后都是自己去,到没见谁还大声宣扬。 苏巧敏听了谢安的问话,内心不免一阵温暖。当初第一次见到谢安的时候,同一批的人都觉得谢安成日里不苟言笑,最是冷漠无情,谁知一次契机,再加上后面一路的相处,苏巧敏才发现,谢安才是她们之中最有人情味的。 “没事啦,这点伤算什么。”笑着安抚了一下人,苏巧敏无所谓道。待会她自己去买点药敷敷就行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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