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欢迎我啊?” 楚山孤悄悄在窗户上戳出一个小洞,朝里面看去。只见惊鹂正坐在铜镜前上妆,旁边一个人身形比她要高出不少,也拈着胭脂在脸上涂涂画画的。 “哪能呢?要不是你离开了,我哪有今天的机会,坐上这个花魁的位置呢。”惊鹂不在意地耸耸肩,“只是没想到你能回来罢了。” 原来那个身形高大的女人就是紫竹?楚山孤在门口默默想。 “为什么顶着我的名号在外面干坏事呢?”那女子抹着胭脂慢慢地说道。 惊鹂身形一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看你清楚得很啊,我才是不知道呢,你什么时候变成美人面了?” 惊鹂见瞒不住了,干脆摊牌:“你的身份好用,我借来做点事怎么了?” “别搞出事,你今天想干什么?我劝你最好赶紧收手。” “来不及了,大人。”惊鹂看着那女子,慢慢地笑道,“好戏已经开场了。” 女子转过身,楚山孤看清对方的面容,才知道为何之前几个姑娘都说她长得特殊,还十分英气。她分明是个外邦人,这份长相在中原自然寻不到。 “我知道你因为过去的事,对那个什么贪狼念了旧情,还要找结海楼的慕云生报仇雪恨,可是今天楼里人太多了,你就算把他引了过来,你就确定你一定能把他给杀死吗?” “我没有别的机会了!”惊鹂一拍桌子起身,“今天那慕云生,无论如何都要死在这里!要是压不死我就烧死他!要是烧不死我就亲手杀死他!他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有金刚不坏之身?能逃脱这天罗地网?” 楚山孤在门外听得眼珠子都直了,没想到这一切居然又是对慕云生设下的一个局。他惊讶地退后一步,却忘记了自己现在还身着女装,不小心踩到了拖地的裙摆,人倒是没摔倒,倒是满头珠翠晃荡得叮当响。 “谁!”惊鹂耳尖,一下子就听到了楚山孤的声响,对着紫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喝道。 “惊鹂姐姐,我是新来的金珠,之前一直没和姐姐碰过面,一会儿就要上台了,想着和姐姐打过招呼,顺便还想向姐姐学点法子,一会儿上台好出彩些。” 楚山孤急中生智,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门内的惊鹂松了口气,对紫竹说:“确实有这么一号人,新来的,我懒得见,应该是真的,我回了她让她回去。” “不,”紫竹拦住惊鹂,嘴角提了提,“门外是个男的。” “什么?”惊鹂惊得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楚山孤心道不好,转头就要跑,却没想到那紫竹的速度比他更快,二话不说就把他打晕了。 “后面的事,你们就知道了。我再醒来就已经躺在这儿了。”楚山孤看着面前几人说道。 林粟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从金珠这个烂俗的花名还是从不小心发出声音这种烂大街的梗开始吐槽,想了半天最后只好问了一句:“你打不过那个紫竹啊?” “那人武功很高,我……确实不敌。”楚山孤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可是你身上那么多鞭痕,肋骨还断了几根,一看就是受过重刑审讯的,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再想想?”卫风在一边补充道。 楚山孤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了半晌,也没有结果,挫败地垮着脸摇了摇头。 “也可能是为了迷惑我们,楚山孤离开房间不久我就去了他的房间,屋内茶水尚温,等我再回来时,那老妪已经摸到了林粟所在的房间。短短这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就算要对楚山孤进行审讯,应该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林粟点点头:“那天老妪模仿楚山孤和我说话的时候,她叫慕云生是老板,可是整个结海楼,只有我叫慕云生是老板。如果是楚山孤告诉她的话,她应该管慕云生叫楼主才是。” “她们还去找你了?你没受伤吧?”楚山孤有点惊讶,“我没想到这件事会把林粟也卷进来,我以为她们的目标只有慕云生呢。” “我卷进来是个意外,她看见我才临时起了杀机。”林粟想起朱华之前的话,摇了摇头。 “看起来这回的事情是停云楼那对姐妹一手搞的,美人面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委,这是来兴师问罪的。”林粟支着下巴看着楚山孤道,“她到底对这些知道多少?我们又被钓了?” 慕云生看了一眼林粟,保持了沉默。他当初坚持要和林粟来京城,结果对方竟然是冲着他来的,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要是他不来,那些人未必会盯上林粟和楚山孤,但也不排除他们会直接被天香楼底;他来了以后,倒是把林粟给护住了,但是也让她卷进了没有必要的仇恨里。 “所以我们之前杀死的不是美人面?紫竹才是美人面?还是个外邦人?不是,一个外邦人总在大梁闹什么呢!”卫风说话的声量都提高了。 “那紫竹是谁呢?那么多外邦人,会不会有认识的,要不,你们去问问居利安?”卫风又说道。 “万一居利安就是美人面呢?”慕云生幽幽道。 “那居利安不是大男人吗?怎么能是女的?”卫风瞠目结舌。 “倒也不一定,”和居利安相处时间最长的林粟思索着开了口。 “你在他身边的时候,发现了什么他是女子的线索吗?” 林粟想了想,点头:“他身上很香。” “你和居利安凑得怪近的啊,这都能闻到。”慕云生阴阳怪气道。 “还好吧,有些时候工作需要。”林粟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那现在怎么办,去找居利安对峙吗?” “不急,万一自己找过来了呢?” “他找过来干嘛,自投罗网啊?” “说不定呢。”慕云生凉凉刺了一句。 这家伙,又开始阴阳怪气,是不是昨天病还没好,这会儿嘴闲得难受啊? “卫风,”林粟面无表情开口,“去给你们楼主的药端来,今天药还没喝呢。” 嘴太闲就堵上,虽然听不懂他话里话外什么意思,但是反正那语气听得就瘆得慌。 那风寒药熬得苦极了,慕云生喝下去之后就跟灌了哑药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林粟美滋滋地转了身,冲着慕云生做了个鬼脸,心情舒畅。 为了诱居利安上门,慕云生不让林粟回居利安那处客栈。好在这边的东西也是她走之前就放着的,当时只打包了几件衣服走,倒是不至于不方便。只是她又闲下来没有事干,手上也没个东西解闷,在房间里无精打采地坐着,盯着地板出神。 慕云生本还因为居利安在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看见林粟这样,气又消了。他叹了口气,靠在门板上,问林粟:“无聊?” 林粟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她看了看慕云生,干脆又挑起来前面的话题:“居利安真是美人面啊?” “八九不离十吧。”慕云生也在房内坐下。 “所以这美人面的悬赏,美人面派人挂的?就是为了引你过来?可是当初接悬赏的是我和小楚啊,你跟来不是一时兴起吗?” “不清楚。”慕云生从水果篮里捞出来一个苹果,放在手上把玩道,“而且,我总觉得其中有蹊跷。” “怎么,你怀疑小楚说假话?”林粟一惊,“不能吧,他都被打成那样了。” “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他说得那些,信息量有点太大了。”慕云生随手一掰,将手中的苹果掰成两半,递给林粟:“他听到的有点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那些是有人故意让他听到的?”林粟也不嫌弃,接过苹果就“咔哧咔哧”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地问。 “不知道,等居利安来了,诈一诈他再说吧。”慕云生等林粟吃完苹果,又问:“好吃吗?” “还挺甜,卫风这苹果哪买的,这边这么冷的天还能有苹果卖呢?”林粟抓着苹果核,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特意让顺风来时带点吃的的慕云生:“不知道,改天问问他。” 他又抓起一个梨,从腰间抽出刀扇,作势要给她削梨:“再给你削个梨?” “哎哎哎,你怎么拿这个切啊。”林粟见了,连忙阻止他。 慕云生一愣,下意识把刀扇往怀里一藏:“你是觉得脏吗?” “对啊,你这把扇子不是平时拿来杀人的吗?多脏啊!”林粟皱着眉抢过他手里的梨,数落他。 慕云生默默地收起手里的扇子,虽然知道林粟说的是实话,但心里还是有点难受。像是被针密密麻麻刺了一下,看不见伤口,却隐隐泛着疼。 虽然林粟嘴上说不在乎,但是心里果然还是在意这些事吧? “我去叫卫风来给你削。”慕云生起身道。 “你坐着吧,卫风的刀就干净了?”林粟撇了撇嘴。 “卫风有一把……平日杀野味用的匕首,没用来杀过人。”慕云生垂下眼,掩去眼中的情绪。 “没杀过人也不行啊,杀猎物就不行。”林粟下意识去翻自己的包裹,又想起来自己包裹还丢在居利安那儿没带过来,懊恼地放下手,认真地和慕云生科普: “切生切熟不能用同一把刀。切过生肉的刀,上面有很多很多细菌和病毒,你用眼睛是看不见的,用同一把刀去切水果蔬菜吃,是要生病的。” 慕云生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但是老实地点点头:“这也是你以前的世界教你的?” “对啊,你还是洁癖呢,怎么在这种事上又不注意了?” 慕云生笑了笑:“那我去买把新的刀。” 他刚走到门口,却顿住了脚。 林粟在后面嘟嘟囔囔道:“唉算了,直接吃吧,反正古代的东西,也没打过农药,吃着还放心……哎,慕云生,你站那儿干什么?” “林粟,”门外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居利安从慕云生与门的缝隙里探出了头,“想我了没?” “你怎么来了?”林粟纳闷地看了慕云生一眼,没想到还真让他说中了。 “我怎么不能来?你都被慕云生骗走快一天一夜了,我看他精神好得很啊,怎么,又不让你走啊?” “倒是也没有……”林粟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慕云生倒是马上接了话:“你要干什么?” 老实说这不太像慕云生的风格,他虽然看上去一副大佬的样子,拽得没边,但一般和人开口都是客客气气的,把架势做足了,先礼后兵。这回大概是让居利安骗得狠了,直接下了战书。 居利安还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疑惑地看向林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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