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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禧告诉他：“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认识你们很开心。” 刚走出医院，闻御就接到电话，说是公司里有人在等。 等他到了公司，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眉梢一挑：“白鑫？” 白鑫的腿还没康复，今天是拄着拐杖过来的。 他做了个自我介绍后，又说：“我上半年投资失利，本来投资这种事情就是有赔有赚，但遗憾的是我被合作伙伴给骗了。” “是吗？”闻御很随意地应了声。 “不只是这样啊，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爱人出轨了，和对方琢磨着想要掏空我，结果他们成功了，我净身出户。”白鑫叹了口气，“但人活着哪能自怨自艾呢，我是迎难而上的人，不甘心就这样被人算计。” “你也是从底层一直打拼到到现在的，肯定能明白‘不蒸馒头争口气’这句话，我今天过来也不仅仅是想要您的投资，更希望能和您交个朋友。” 这些话说得好听，如果不是崇禧提前就跟他打过招呼，闻御还真要对这个人增生好感。 生意场上，不怕被笑话，先说出自己家事的人，往往更加坦诚。 闻御说：“我公司最近接连投资了三个项目，年后还打算拍一个地皮用来建造个游乐园，实在没有多余资金能为你的项目投资。” “没关系没关系……”白鑫做的和说的一样坦荡，他笑说，“总之今天见到闻总很开心，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以后我们再合作。” 闻御看着他的脸，并没有白鑫想象中那样和善。 他面色微怔。 闻御说：“以后也不会再合作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闻御直截了当道：“其实早在没见过你之前，我就听说过你的事迹。” “什么妻子出轨，还是被合作伙伴欺骗……这些统统都是假的吧？”闻御说，“真正的原因是，你欺骗了对方，并且出轨。” “而且，你的前妻是一名警察，你将‘出轨’的头衔扣在警察身上，真的不怕负责任吗？” 白鑫闻言脸色煞白，一直堆着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他抿了抿唇：“原来你也是跟她们一伙儿的——” 说到这，他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当初还上过电视，你是支持崇禧的人！” 白鑫汗流浃背，他怎么就忘了这回事！ 得知妻子跟自己离婚与崇禧有关时，他专门查询了崇禧的经历。 从前他对这些娱乐新闻不感兴趣，一查才惊叹，原来崇禧现在已经是各个年龄段都熟知的人。 这个人拥有的本领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了的，冠军之夜时，更是有两大资本家公开支持她。 那两个人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只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白鑫忘记闻御曾经与崇禧齐名这件事。 “现在想起来也不算晚，”闻御告诉他，“自己做过什么就要承担什么。你不仅不知道悔改，今天还过来骗我，就凭你也配提崇禧的名字！” 白鑫皱眉，咬着牙怒道：“不就一个小丫头片子，会看出一点事儿，就把你震慑住了。看来闻总也不是传说中那么杀伐果断。” “杀伐果断要看对谁，”闻御不紧不慢道，“对你才应该杀伐果断。” 他冷言下达了最后通牒：“未来只要我在商界能说上话，就不会有你的立足之地。你也不用妄想再去别的地方拉投资，只要我不发话，不会有人为你投资。” 如果是从前的白鑫，气急了会拂袖而去。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他妻离子散，小三见他净身出户一分钱没有，也对他爱搭不理。 白鑫终于见到了这个社会上最真实的一面，那就是，从高处坠落的人，沿途之中会有人朝你丢石头，一直丢到你头破血流，所有人都生怕你再爬上去，千辛万苦也要阻拦。 他不想彻底跌落深渊，偏偏闻御在此时对他进行了‘宣判’。 他愤怒上前，拎起拐杖就朝闻御砸了过去！ 拐杖在半空中就被闻御伸手拦下，不费吹灰之力就抢过来，连带着白鑫也踉跄地险些摔倒。 闻御很快招了助理过来。 “报警，行凶。” 当地派出所很快过来，将白鑫带走。 闻御让助理通知前台，以后这个人坚决不能再放进来。 -- 崇禧出院这天，是傅宸送她回来的。 本来只让他送到停车场就好，但傅宸坚决要送上楼，并说家里空了那么久，肯定到处都是灰。 他刚叫了保洁人员上门，一打开门赫然发现房子里不像想象中那样不堪，反倒是更加精致。 屋外大雪飘零，屋内壁炉燃着，苹果木散发出阵阵香气。 房间一尘不染，头顶灯盏亮开，折射出细小的斑点映在地上，崇禧抬眼一看，就连吊灯都明亮至极。 她不在，有谁会进到这间房子打扫卫生呢？ 这一切，大概出自齐世之手。 傅宸也感应到了，在崇禧想要上前一步时拦住她：“我发现这个房间里有鬼魂的气息。” 崇禧说：“没关系，是我养的狗。” “狗？” 说话间，小白狗跑出来，在她脚下跳跃。 傅宸见状，迟疑着看向崇禧：“你能看见吗？” “不能，”崇禧微笑，“但我能感受到。它已经过来了吧？” “是。” 崇禧关了灯，房间重新变成昏暗一片，说：“它承受不了这么强的光。” 崇禧坐在沙发上，问傅宸：“它现在在哪里？” “在你腿上。” 她微笑：“一猜就是。” 傅宸说：“它好像很难过，因为你看不见它。” “没关系啦，”崇禧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能看见的，待会儿我点燃生犀香就能看见你了。” 傅宸见过傅裕刚从鬼上身的阴影里走出来的状态，虽然身体已经康复，但整日郁郁寡欢。 她会在家人和外人面前装作很快乐，等回到自己房间时，看见曾经用来通灵的旧物，脸上落寞再也无法遮掩。 不仅会沉默，还会低声啜泣。 所以，崇禧也是在故作坚强吧，傅宸心想。 他不知该怎么安慰，也明白安慰无用，小坐一会儿就起身离开。 他觉得在此时，一个人静静的想想会更好些。 傅宸走后，崇禧来到衣帽间。 问：“你在这里吗？” 没有听到回答。 她取出一支生犀香，点燃后没多久，齐世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坐在衣柜之下，抱着双腿，头埋在手臂之间。 崇禧拿着香靠近，他才抬眼，眸中难掩失落。 “阿禧，你终于回来了。” 崇禧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今天回来的？” 她指的是外面那些恰到好处的装饰，不止是燃烧的壁炉，卧室里还有崭新的氢气球，饱满又明亮。 齐世说：“你没回来的每一天，我都邀请了保洁人员过来打扫。” “怎么做到的？” 把座机放在地上，让吊灯的装饰品准确坠落在号码上，拨通后告诉对方家里没有人，只需要按照他说的每天过来打理就好。 钥匙放在指定地点，保洁人员每天过去取。 一直等到崇禧回来，每一天都以最完美的状态迎接，没想到……她是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回来的。 齐世问她：“这段时间，也是他陪你一起？” “住院是的，但去鼠林寨不是。”崇禧告诉他，“我还没解决你的问题，没有闲心儿女情长。” 齐世眼里的光亮了一些：“所以，你消气了？” 崇禧垂眸，与他一起并肩坐在地上。 从口袋里拿出进门时第一眼发现的字条：【欢迎崇禧回家】 她把玩着字条，弯了弯唇：“我也没那么小气吧，况且你那个朋友，的确没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魏远肯定说到做到，你不用担心。”齐世抓起她的手腕，“来，让我看看。” 他为她把脉，安静一瞬后，皱眉：“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感觉一阵风就能把你吹倒。医生同意你出院了？还是你偷偷跑出来的？” “没关系，接下来的几天好好在家养着，”崇禧说，“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时间在此刻安静下来。 “儿女情长什么的，要谈就跟我谈吧。”齐世说，“我讨厌你身边出现的每一个男人。” 他们对视的双眸犹如缠绵细雪，鼻尖相距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 崇禧眨了眨眼，盯着他的唇说：“我去开门。” 门外是刚刚傅宸找来的保洁，打乱了坠落一地的旖旎。 送走他们后，崇禧无力地躺在床上。 一连几天，她都在养精蓄锐，终于等到过年这天，崇禧穿上新衣，带着齐世来到广场。 生犀香熏制了整套衣服，味道怕是几天都不会消散。能呼吸到生犀香气，就能一直看见鬼魂，这样崇禧又可以无障碍和齐世沟通。 直播的网红们过年也不休息，穿着喜气的外衣，头戴卡通帽子，在钟楼下面又唱又跳。 崇禧看了眼时间，说：“还有半个小时，钟楼就会放烟花，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这个条街整个都是红彤彤一片，到处都是过年的氛围，崇禧尽可能带着齐世和小狗走到暗处。 小店里靠近角落的灯糊了一层红纸，光线最暗，他们坐在桌边。 崇禧点了一块蛋糕和一杯奶茶，趁着没人注意，小声跟齐世说：“我们就在这里等半个小时，我知道一个非常好的看烟花位置。” 齐世问：“不是在外面？” “是外面，但不是在地上。” 齐世思忖一阵，问：“是在钟楼里？” 崇禧笑：“猜对了一半。” 蛋糕吃完后，他们走进钟楼，钟楼只对外开放三层，再往上需要卡。 但秦老在这里有股份，给了崇禧电梯卡，她可以随意去到任意楼层。 “秦老你记得吗？” 齐世点头：“秦清风的父亲。” “没错，他还给我在公司里专门创建了一个职位呢，换句话说我也是工作人员。” 齐世微笑，赞许的目光看着崇禧。 从前天台上那个娇小的女孩，如今早已能够独挡一面。 崇禧，一直都是很坚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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