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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多远的以前，都能给他活下去的动力。 电梯直接到达最上面一层，崇禧轻车熟路找到安全通道，抬眼就见通往顶层的梯子。 “你先上去。”她说着就爬上梯子。 齐世则先带着小狗飘上天台。 等崇禧再上来时，看见的是齐世的高大的背影，抱着狗站在城市的最高点，俯瞰北秋一片盛世。 “马上就要到12点了。”崇禧弯腰看近在眼前的时钟，平时看着最短的时针出现在眼前，仿佛庞然大物。 齐世没见过这里的烟花，崇禧告诉他：“去年我见过，那时候我还是个普通人，我就站在那个位置——” 她手指着一个卖气球的摊子，说：“那个老奶奶去年也是站在那里，见我一个人待很久，还给了我一个氢气球。” 那天，崇禧和袁臣宇吵架。 原因是袁江给了两个人一模一样的压岁钱，袁臣宇就阴阳怪气地说她又不是袁江亲生的，不配拿这么多钱。 袁江和周兰虽然话里向着自己，但又多给了袁臣宇几百块。 晚上，崇禧听见周兰小声指责袁江装大款，过个年还给外来人一份压岁钱，真是有钱没地方花，闲出屁来了！ 除夕之夜，游子归家，所有人都在一片祥和之中，唯有崇禧孤独地在街头‘流浪’。 这世界上所有的快乐仿佛都刻意绕开她，又或者是根本没将她纳入世界之中。 挥洒快乐和幸福的时候，在她头顶支起了一把伞。 她静静地坐在路边，看烟花冲上天际。 一簇又一簇，转瞬即逝。 崇禧说：“后来，那个奶奶问我住在哪里，要给我家人打电话。我不说，她就又问需不需要送我回家。” “当时的处境实在令我难以启齿，所以我拿着气球转身就走了，连一句谢谢都没好意思说。” 崇禧看着远处那个善良的面庞，轻轻靠在齐世的肩膀上：“我欠她一句谢谢，待会儿放完了烟花，就去把所以气球都买来。”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恐怕，这也要成为遗憾了。” 两个人均是一怔。 崇禧回头，身后站着一个头发凌乱，穿着明黄色长袍的男人。 长袍下摆绣着一条龙，张牙舞爪的模样，与他相似。 “陈景尧。”崇禧开口。 陈景尧向前飘了两步。 他的脚没动，脸上毫无表情，漂移的速度比齐世还要快。 “伟大的通灵师……”陈景尧歪了歪脑袋，形成一个大于90度的诡异角度，“可惜现在不是了。” 崇禧吞了下口水。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她对鬼魂无可奈何时，陈景尧出现了，还识破了她现在的状态。 陈景尧的脑袋缓缓恢复成原样，看着齐世，语气轻松道：“你这一次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地方，在梦境里躲了这么久，还想起了前尘往事。只可惜，还是被我找到了。” “这样也方便了，省得我每次杀你之前，都要告诉你为什么，这几世下来，说的口干舌燥。” 崇禧警惕地看他，问：“你究竟是怎么知道齐世一直在我梦中的？” “让你们死个明白也好，”陈景尧说，“我早就猜到他一定找了个空壳子，所以让我徒弟格外关注这方面的事情。” “徒弟？”崇禧思忖一阵，沉声说：“陈泽。” 话音刚落，天台门被推开。 早就被全国通缉的陈泽出现在她眼前。 他站在了陈景尧身后，戴着墨镜，露出粗重的眉毛…… 崇禧瞳孔骤然缩紧：“你是躲在牌匾后面的人！” 那天是红线第二次为她释放危险信号，崇禧看见有人站在商场牌匾之后，高高举起花盆，砸向地上玩耍的小孩子。 也正是那天，被自己诅咒过的方同出现，开车差一点撞到自己。 崇禧之前如何也看不到这个人的长相，猜想过一定是被陈景尧给干扰了，但却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也是陈泽。 陈泽没有否认，阴恻恻开口：“不仅如此，我还是那个毁了展展前途，在他沿途路上设置障碍的人。” 崇禧毫不意外地说：“这一点我要是预测不到，还真就白白拿下你给我的冠军水晶球了。” 陈泽咬了咬牙：“所以，打断我施法，也是你故意的了？” “施法？”崇禧上下打量他，“我怎么不知道，你也是通灵师了。” “山洞里，所有鬼节出生的人，”陈泽攥紧拳头，“只差一点，你要是不带着那群警察过来，我早就完成施法仪式，现在已经长生不老了！” 安静一瞬。 崇禧抬了抬眉：“长生不老？？” 说完，她笑了一声：“这个世界上，除了年纪轻轻就死掉，又不去投胎的人灵魂能够永葆青春之外，我还从没听说过普通人不修仙、不成神，能够长生不老的。” 陈泽怒吼道：“如果你不打断我，我就是长生不老的第一人！” “别做梦了，”崇禧指着陈景尧，“是他告诉你的吧？” “你也不想想，如果不给你点甜头，你会死心塌地帮他做事吗？” “陈泽是我第十二个孩子，我怎么可能骗他。”陈景尧在此时开口，“如果不是你们师徒二人口出狂言，陈泽就是下一任的皇帝！” “我们当初是在给你提醒，而你却认为这不吉利，认为是我们一语成谶。”齐世说，“樊昶元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杀了我和玉柔，还有无辜的五个孩子跟他们的母亲，致使玉柔怨气大增，让你们所有人横死在深宫之中。” “我早就告诉过你，王朝将要覆灭，你却只信任樊昶元，那又要怪谁？” “樊昶元至今没有投胎，你猜是为什么？”陈景尧阴狠地笑，“他不敢，他知道我不会放过他。” “而你，你的职责不仅是要预言，还要在预言之后帮我解除一切凶兆。做不到，就该死！” 说到这里，陈景尧面色愠怒，直直地朝齐世冲过去。 崇禧阻挡在他身前，瞬间被陈景尧掀飞。 作为存在了百年的鬼魂，又有帝王之气护体，对付普通人简直轻而易举。 只需要抬下衣袖，崇禧便被掀到一边。 下一秒，她按着地面起身，喊道：“陈泽！我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长生不老的方法你信不信？！” 时间好像回到了录制《诡异》的日子，无论崇禧说出什么看似天方夜谭的话，最终都会得到证实。 陈泽眨了眨眼，迟疑道：“我……” “他在骗你，目的就是让你当傀儡！” 崇禧说出自己猜测到的一切，“你在节目里屡次试探通灵师，目的就是为了替陈景尧搜索齐世究竟在哪里。如果他不说你是他的儿子，不说给你长生不老的方法，你真的会帮忙吗？” “你是他的儿子，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这一世你读了这么多年书，为了得到这个工作付出了多少努力。你不屑用小人手段抢夺展展的工作，除非诱惑极大。” 陈泽的心脏砰砰地跳。 崇禧的每一句话都说进了他的心里。 做出阻拦展展的举动后，陈泽知道自己只是表面上的赢家而已。 他和展展明争暗斗了很久，两个人很默契地只靠实力，没有谁在背后做过手脚。 谁先动手，谁就是输家。 但陈景尧用长生不老的方法来诱惑，他便主动入了局。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能长生不老！” “你真的要做傀儡吗？”崇禧低吼道，“你是一个人！拥有独立思想的人！” “不要……我不做傀儡……” “我不是傀儡。” “我不是傀儡！”说完，他锐利的视线落在了陈景尧身上。 可下一秒，一道金光自他头顶坠落。 伴随着陈景尧严厉的一声：“废物！你就是我最没用的儿子！” 陈泽仰头倒在地上，七窍流血。 他双眼涌现出无限怨气，临死前甚至都没来得及问清这一切的真伪。 不过陈景尧所做的一切，也算是间接承认了。 陈景尧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上前一把握住齐世的脖颈。 崇禧忍着身体剧痛起身，无论怎么敲打阻拦，也不能撼动陈景尧分毫。 他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崇禧：“本来已经做了很多准备来对付你，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现在虚弱的连个鬼魂都不如。” 这一次，他没有掀翻她。 垂下的那一只手臂轻轻抬起，崇禧本来锋锐的双眸顷刻间变得木讷，踉跄地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 “阿禧——！”齐世喊她的名字，也不见有任何反应。 陈景尧告诉他：“这叫幻境，她现在过得非常幸福，并且将会把你忘得彻彻底底。” 说完，齐世就感觉颈间力道再次加重。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双腿渐渐离了地面，痛苦地前后摆动。 陈景尧仰天大笑：“去死吧，等下一世，我们再见。”
第57章 崇禧再次醒来时, 钟楼之上一片空旷。 陈景尧不在了，齐世和小狗也都不在了。 大街小巷依旧年味十足，她急匆匆穿梭在红色之间, 与卖灯笼的阿姨擦肩而过, 和卖氢气球的奶奶对视一眼, 卖了个热气球，偷偷在她口袋里揣了一沓钱离开。 崇禧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家里，或许齐世已经带着小狗逃脱，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家里。 门口的符咒还在，陈景尧最不敢进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崇禧刚打开家门，就听见厨房传来动静, 继而一阵饭菜香气扑鼻而来。 她狐疑地走过去, 隔着半透明的玻璃, 看见一抹纤瘦的身影。 女人。 崇禧拉开厨房门，见到眼前的人时，呼吸都停滞。 女人中长发, 戴着围裙, 熟练地颠起平底锅, 身后是一盘又一盘正冒着热气的菜。 “妈……”崇禧开口。 袁琳琅回头一看，放下手里的锅铲，快步走到崇禧面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阿禧, 你回来了！” 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从外面带回的寒气瞬间蒸发被温暖的爱意覆盖。 崇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触觉是真是存在的, 呼吸间的气味无法作假。 “妈妈……”崇禧搂住她的腰。 “阿禧，妈妈终于见到你了。”袁琳琅声音发颤。 崇禧抬头, 看见她通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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