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锋弯腰凑到陆元面前,如小时候那样逗她:“我不告诉你。”说完,他侧身躲过陆元挥来的巴掌,继续道,“对了,门窗全被我锁了,你生辰前,就别想着能溜进去偷看。” 父女俩打打闹闹,将离别的愁绪冲淡。 当看着陆锋远去时,陆元依旧满腹愁肠,可心里却比上一世要宁静些许。 和长公主达成的这个交易,也许能让他们最后的结局,更加尽善尽美。 陆元长长地舒了口气,眼下的局面,已经比前世要好上一些了。既然更好,那就要学会知足。 她拾掇好情绪,转身回去之际,余光瞥见裴子野的书童秀竹走了过来。 说是今日午后,裴子野于闻香阁定好一个厢房,约她前去小叙。 叙什么叙,她人还在京城,又不是要随陆锋一起回兰都。 不过陆元念着,这估计只是一个由头,听听就完了。她想着今天没什么事,之前还听裴子野说过,闻香阁饭菜一绝,便应下这个邀约。 ---- 知道陆锋对女婿的条件后 小裴狂喜:我这种等了两世的,是不是比未来岳父更配得上好男人的称号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临近出发的时间,想着闻香阁不远,陆元便带着春桃和夏荔,走路过去。顺道沿路看看京城的市井生活,她来了这么久,还未出来逛过。 由于先帝丧期,街头小巷不如以前热闹,不过来往的人不少,有种别样的烟火气。陆元边走边看,却比约好的时间提前到了闻香阁。 刚说出定好的厢房名,店小二就道已经有人在那儿等着了。陆元随店小二上了二楼,进到厢房,果真看见了裴子野。他正坐在临窗的椅子上,端着茶杯,呷了一口茶。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裴子野下意识抬头,瞧见陆元翩然而至,赶紧起身,面上殷勤,手脚无措地邀她坐下。 自吊唁结束,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这会儿让猛地碰了个面,陆元不禁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面前这个人。 较之上一次见面,裴子野似乎长高了不少,黑了一些,也壮了一些。想着新帝颁布的诏令,陆元不由地问道:“子野近日在禁军军营可还习惯,看你瘦了不少。” 之前脸上还能见着奶膘,眼下下颌角越发分明,瞧着似乎比前世宫宴那次要成熟。 “应该是壮了,所以看起来瘦了。”裴子野笑着摇头,转眼却严肃下来,慌慌张张地问陆元:“怎么了,我是不是变丑了。” 说着,他双手捂住脸,手指上下左右晃动,把五官摸了个遍,生怕哪个位置不合陆元意,让她觉得丑。 头一次见男人如此在意外貌,陆元噗呲笑了出来,片刻后怕裴子野误会,她轻咳几声,止住笑意,倾身过去,拉住他的袖子往下扯:“没有的事,你还是原来的你。” 听到这儿,裴子野才放心地缓了一口气。随后敲门声响起,店小二进来上菜。二人起身坐到饭桌前。就着佳肴,裴子野给陆元讲起了禁军军营的趣事。 前段时间,新帝登基不久,很快下了一道圣旨。大意是将京城里闲赋在家,无所事事的贵族子弟们,通通扔到禁军里,为期半年进行训练。到时候想走想留,任凭他们自个做主。 毫不意外,子弟们叫苦不迭,可圣意难为,他们只好哭着打包行李,像第二天就要上战场似的,告别家人。 朋友倒是都在,会和他们共苦。 裴子野正是其中一员,不过陆元见他兴致高昂,明显是习惯了军营里的生活。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何先帝一登基,就下了这么一道诏令,但也算好事。 让这些不事生产的公子哥有个去处,避免他们丧期惹祸的同时,万一大浪淘沙,淘出个好苗子也说不定,眼前的裴子野不就是现实例子。 而且大臣们还能松一口气,少了因为不孝子而被参本的机会。不得不说,这简直一举多得,也不知道是谁想出这么绝妙的法子。 法子持有人此刻正坐在陆元对面,他刚说完军营里好玩的人和事,就小心地逡巡着她的神情,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陆元,你最近还好吗?” 这段时间裴子野一直待在军营,像是与世隔绝般,许久没有接收到外界的消息。还是昨日放假归来,才听闻了陆元的情况。 他当即忧虑起来,在房间来回踱步,直到差点秀竹绕晕过去,才吩咐秀竹,让他明日在镇北王离去后,约陆元到闻香阁来。 一是带陆元来这儿散散心,排解一下离别的愁苦,二则是想要打探一些事情,看看是不是正如他的猜想。 闻言,陆元怔然,夹菜的手一顿,随即反应过来,裴子野的本意是想问她,和父亲分开,心情还好吗。 本来还诧异裴子野今天约她出来干嘛,如今什么都明白了。他不想她难受,所以不敢道明来意,还踅摸身边趣事,想逗她开心。 可实在是担心她,怕她故作平静,将所有情绪埋在心底,不肯透露半分。连问个话都小心翼翼,生怕戳到她的伤心处。 陆元看向裴子野,看着他明明很担忧,却要假装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心里漫出一股暖流,淌过四肢百骸,全身仿佛浸在暖意之中。 她笑着摇头,表示一切还好,让他不要担心。 可裴子野仍然不放心,又问道:“陆元,是长公主以什么事为由,让你不得不留在京城,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陆元并不觉得那日长公主府上的事情,不能对外说,毕竟圣旨都有了,就等于是昭告天下。她低头沉思片刻,组织了下语言,精简地说给裴子野听。 “自由婚配?”听完陆元的解释,裴子野着实吓了一跳。 长公主这招,可谓是古往今来头一遭,就是太过新奇,让他怎么也琢磨不明白,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昨天在得知陆元现状后,裴子野还在想,是不是他回京的第一时间,就跑去与长公主做交易,没有藏好他的踪迹和心思,被长公主发现了端倪,才害陆元被迫留京。 可事态紧急,先帝走得太突然了,裴子野来不及部署好一切,只得先找上长公主,进行这个交易,避免前世局面再度上演。 只是没想到,还搭上了陆元。毕竟要留住陆元,早不留,晚不留,偏偏这时候留,他很难不怀疑到自己身上。 他不知道其中缘由是否与他有关,原本打算今日一早,就去询问长公主,但转念一想,又怕是他多疑了。 要是一开始,长公主并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此次前去,不就是不打自招,亲自将软肋送到对方手中。 于是他强行冷静下来,想着还是先来问问陆元,提前有所了解,才能更好地做出下一步计划。 然而,他没想到,长公主居然给出这么个条件,简直是将终身大事的自主权,全权交由陆元自行负责,以后不管是皇帝,还是父亲,都不能替她做这个主。 裴子野想不明白为何如此,可他心思却突然活泛,想着以后他要想和陆元成亲,是不是只要陆元点头即可,不需要经过陆锋的同意。 转瞬他摇摇头,抛开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陆元虽然可以完全做主婚事,但她那么孝顺,一定会参考陆锋的意见。而且为迎娶心上人,哪能这点苦都吃不得。 之后两人唠了些几句闲磕,想到刚刚谈及的长公主,陆元忽然忆起,那日不管在长公主府上,还是回家后,长公主和陆锋都未曾说过当初负她娘亲的人渣是谁。 对于长公主,陆元不敢追问,但回去问起陆锋,他却语焉未详,不知道是怕他离开后,陆元会跑去找人算账,还是单纯地不想提这个人。 这会儿刚好裴子野在,他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应该会知道这事。 陆元思索一阵,问道:“子野,听说定国侯有一旁系子孙,前后娶了两次妻,都和离收场。那人始终没有亲子,后来过继了一个孩子,你知道是谁吗?” 事关娘亲,陆元不便道明来龙去脉,只大致给出几个条件,看裴子野知不知道这人是谁。 “定国侯,陶家?”裴子野放下筷子,手指捏住下巴,沉吟片刻,回答道:“要说定国侯家,那还真有这事,就是大理寺卿陶孟知的养父,陶岳。” “陶孟知?”陆元吃惊道。 倒不是因为人渣叫陶岳,而是这位人渣的养子居然是陶孟知。 陶孟知何许人也,十二年前先帝钦点的探花郎,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已是官至三品的大理寺卿。 前世陆元对其就有所耳闻——大臣闻风丧胆的鬼见愁,百姓心里的冷面青天。不过陆元倒觉得另一个称呼更适合他——玉面阎罗。 只是这些传闻,通通比不上他独身不娶妻流传广。许多人提起陶孟知,除了他不近人情的行事作风,更多的则是关于他是否有隐疾,否则一把年纪,为何身边却不见任何人。 不说近女色了,连男色都未曾见过。甚至有人戏称,陶大人身边,可能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 然而此刻,陶府书房内,被戏谑身边连母蚊子都没有的陶孟知,再次因为不娶妻的事情,被养父陶岳死咬不放。 陶岳指着陶孟知,厉声道:“陶孟知,枉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气我的?我给你找了门这么好的亲事,你居然派人上门去给我搅黄了!” “明知是无用功,何必呢。”陶孟知不为所动,神色淡漠地和陶岳面对面站着。 两人之间似是划出了一条楚河汉界,泾渭分明。陶岳那头是熊熊烈火,陶孟知这头则是毫无波澜的湖面。 “陶孟知,当初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陶岳气愤难忍,操起桌上的砚台砸过去。 望着迎面而来的砚台,陶孟知下意识准备偏头躲过,临了却站住不动,任砚台砸到他的额头,鲜血瞬间顺着眼角滑落。 见了血,陶岳慌了。他如今不过领了个闲职,在朝堂上混混日子,哪比得上陶孟知实权在握。他们这对半路父子,血缘单薄得可怜也就算了,所谓父子情,还不如那点血缘来得深厚。 而且他也是仗着父亲这个身份,才敢对陶孟知颐指气使,但要是真与他撕破脸皮,今后陶孟知若想报复他,有的是办法和手段。 陶岳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正要拾起岌岌可危的父亲身份,就见陶孟知接过下人递来的绢帕,面无表情地擦拭脸上的血迹,眼神如一口枯井,平静无波地望着他。 “父亲,若无事,我便告退了。”嘴里说着请示的话,可说完后,陶孟知却不等陶岳反应,转身离去。 身后,陶岳破口大骂,陶孟知没有理会,叫人备好马车,径直出府。 马车上,陶孟知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他要去的地方:“去长公主府。” ---- 听到小满提到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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