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香故意挺了挺腰杆,厚脸皮道:“小,省布料。” “夫人真会节俭。”言子瑜玩味地说,“夫人,鱼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阮凝香怀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在鱼汤里动了手脚。 总之,最终还是在言子瑜的凝视下,喝了那碗咸的齁人的鱼汤。 还要装出一副很好喝,我饱了,实在喝不下的表情。 又趁他不注意,口渴地多喝了两杯茶,冲淡了口中的咸味。 晚上。 阮凝香望着房间内仅有的床铺,又泛起愁来。 她摸不准,言子瑜是怎么想的,像是完全不在乎,脱衣,上床,盖被子。 没有丝毫犹豫和纠结。 居然还主动邀请她,“夫人,今晚难道改了性子,想要杵在地上过夜?” 一口一个夫人,叫得还挺顺口,就是话里带着讥讽。 阮凝香熄了灯,爬上床,放下大红床幔。 屋内一片宁静。 夜间有些微凉,言子瑜侧着身子,杵着脑袋,面朝她。 阮凝香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穿透漆黑的夜色,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扼住她喉咙的冲动。 心跳如鼓般跳动。 阮凝香捏着被子的一角,紧张不安的情绪被夜色中的每一秒拉长,煎熬着她忐忑不安的脆弱心脏。 咕噜噜~ 不是心口传来的动静,是肚子。 紧张的肚子都疼了起来,越来越疼,像是一把刀,不停地绞着肠子,痛得她不得不用力按住肚子,缩成一团。 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如刀绞般的疼痛还在不断地往下坠。 这种感觉不对劲。
第6章 晚上吃蛇羹 阮凝香猛地从床上起来,踏着鞋子往外跑。 去的时候急匆匆,回来的时候,阮凝香面色苍白如纸,身上的衣服被冰冷的汗水浸得潮湿,像脚踩棉花般软趴趴地爬上床。 “夫人,这是怎么了?” 夜色中的声音,清冷透着微磁。 阮凝香有气无力地说:“没事,你先睡吧。” 刚合上眼睛,没一会儿,隐隐作痛的肚子又猛地袭来。 她这是怎么了? 来不及想,阮凝香又匆忙往外跑去。 跑了半个晚上的茅房,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萎靡不振,腿软得连爬上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阮凝香不是傻子,今晚这般折腾,肯定是有人在她的吃食里面动了手脚。 还能有谁? 最不想她好好睡觉的恐怕只有一人。 只是他什么时候下的药,又是哪里来的药,阮凝香不知。 狠狠地瞪了眼床上侧躺着睡姿安详的人。 阮凝香将被子一点点全部扯了过来,温热的被子带着淡淡的清香,盖在了自己汗湿发冷的身上,又冲着某人的背影比划了个中指。 肚子一直丝丝拉拉地痛,阮凝香蜷缩着身子,睡得并不踏实。 天蒙蒙亮,伴着鸡鸣声,阮凝香猛地惊醒过来。 正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居高临下地凝着她,阮凝香又蓦地惊出一身冷汗。 某人却幽幽道:“夫人的睡姿真丑。” 阮凝香不知道是该抱怨为什么穿书的会是她,还是怨恨身边之人,太阴毒。 最后,都只是拖着疲软的身子,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才发现,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难怪这么冷。 恶毒男配,果真恶毒! 你就得意吧,现在虐我虐得有多惨,你将来就有多后悔。 原著里,男配最后的结局,可是心甘情愿死在了女主手里。 死前含泪说了一句:我今生欠你太多,只能用命来还,希望你不要再记恨我,来生我们还能再相遇。 当时,作为读者时的阮凝香,对这个男配还是有一些怜悯之心的。 所以,才会在作画时,意难平地在他心口点了一颗朱砂痣。 可是,此刻她成了女主阮凝香,在面对这个恶毒男配时,只想在心里暗戳戳,诅咒他。 夏日的风闷热,让人透不过气来。 阮凝香无精打采地坐在院内凉亭里休息的时候,在秀儿口中听到了个令人心情愉悦的小道消息。 那就是屠三昨天闹肚子,一个没忍住拉在了裤子里。 消息应该被封锁,奈何是在还没回到赤云峰的路上发生的事,被人看到,自然就暗地里传开了。 谁干的好事,别人不知道,刚刚经历过同样痛苦的阮凝香知道。 大佬果真腹黑,自己千万不能惹他。 言子瑜从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手里抱着一捧草,一一展开放在她面前的石桌上。 阮凝香皱着眉头,“这什么草啊?味道好难闻。” 言子瑜瞥了她一眼,“你舞刀弄枪之人,不认识这个?” 我该认识么? 阮凝香拿了一根草在手里仔细端看,草叶细长,茎上开小白花,一碰流出白色汁液,那股刺鼻的味道便是这汁液的味道。 阮凝香摇了摇头,“有点眼熟。” “蛇引草,一种上好的外伤药。”言子瑜回屋前,又叮咛了句,“别动,需要阴干。” 阮凝香嫌弃的将手里的草扔了回去,也回屋洗了个手,某人还在屋里,她不想离他太近,便又去了院里,坐在石阶上,杵着脑袋继续迷茫地发着呆。 忽然感觉腿下有什么东西,发出嘶嘶的声音,阮凝香低头,吓得猛叫。 七魂都快跑了三魄,人也跟着跳着脚跑远了。 院子里不知何时,爬进了几条黑蛇,个个都有手腕粗,吐着长长的蛇信子,四处游窜。 秀儿本来在后院里忙,听到叫声,忙跑过来,忽然也跳着脚,喊道:“好多蛇!” 阮凝香的院子里有两位护院,一名叫阿珂,一名叫阿玥。 今日院里是阿珂当差,他拿着刀,冲进来,一刀一个,又快又准。 这些是黑蟒,云渡山很多,它们并没有毒,也很少会这样集中出现在人居住的地方。 阿珂寻着刺鼻的味道,看到了凉亭里石桌上的草药,“谁弄来的蛇引草?” 已经回屋的言子瑜,这时慢腾腾地走出来,“哦,忘了蛇引草虽是上好的外伤药,但它的汁液却会发出一种类似于雌蛇求偶的气味。”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阮凝香恨恨地瞪着他,指着护院阿珂道:“把那些都扔出去!”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回来的,你可要知道,这蛇引草只有你们南境才有。”言子瑜声音不重,却带着几分不爽,“我这次冒着险来你们这么乱的南境采购药材,主要就是为了这蛇引草。” 阿珂抱着草,为难得一时不知该不该扔。 阮凝香怕言子瑜背后在使出什么阴招,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只能很没骨气地屈服,“那,拿远一点,去别的地方晒着去。” 言子瑜又道:“不能暴晒,只能在通风处阴干。” 阮凝香吩咐护院,“去找个合适的地方,离这里越远越好。” 阿珂抱着一堆草,去了山顶的观景亭。 院子里一地的血腥,秀儿找了几个人,帮忙收拾,又洒了驱蛇的药粉。 言子瑜望着准备扔掉的残肢断体的蛇,又轻飘飘地说道:“别浪费了,今晚顿份蛇羹吧。” 阮凝香一阵后怕中又是一阵震惊。 蛇羹? 他要吃……蛇肉? 秀儿为难地看向阮凝香,阮凝香压着心里的恐慌,顺从他道:“姑爷既然想吃,那就做吧。” 晚上饭桌上没了鱼汤,多了一道蛇羹,阮凝香看着那道菜,眼前全是血腥的场景,是半分胃口也没了。 “夫人要不要尝一尝,这可比鱼肉更嫩滑。” 言子瑜夹了一块,递到她碗里。 阮凝香捂着反胃的胸口,干笑着摇了摇头,“不了,相公喜欢吃,就多吃点。” 阮凝香忍着恶心,又将那截白肉夹了回去,言子瑜当着她的面悠哉悠哉地吃得极香。 阮凝香叹气,她这是招惹的什么人啊。 白天惊吓过度,晚上就连睡着了,阮凝香都是噩梦连连。 一会儿是言子瑜踩爆小蛇的景象,一会儿是残肢遍地的蛇身,最后那些蛇又都挣扎着活过来,往她身边爬,凉嗖嗖的,像是无孔不入的寒,盘上她的身子。 吓得阮凝香一阵阵的哆嗦,想叫,声音却卡在嗓子里,怎么也叫不出声,只能拼命地手舞足蹈。 最后被某人踹了一脚,猛地又在噩梦中惊醒。 神经过度紧张之下,阮凝香病了。 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瘫在床榻上。 秀儿在一旁侍候着,红着眼睛,“姑爷,小姐这是怎么了?” 言子瑜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袖,为阮凝香把了脉,“没事,就是新婚之夜,夫人纵欲过度,一时身体不适,我开服药吃上两天就好了。” 狗屁,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阮凝香在心里朝他立中指鄙视他,嘴上却虚弱地说,“不用麻烦相公了,我躺一躺就没事了。” “那怎么行呢?”言子瑜眯着浅浅的笑眸,眼底深处却藏着巨大的雪耻,“夫人不休养好了,怎么行同房之乐?” 秀儿听不出两人之间暗藏着的锋芒,只看到两人眉来眼去,说着脸红耳热的话。 “那就麻烦姑爷,照顾小姐了。” 秀儿暗自高兴,带上房门,退了出去,给两人培养感情的机会。 阮凝香只恨自己不是原宿主阮凝香,不然定把他再绑在床上,再这样那样欺负他,哪还由得眼前这人现在这么明着暗着的嚣张了! 阮凝香越想越气,越想越烦,被迫在某人的照顾下,喝了两天的药。 还好,那个恶人没在药里动什么手脚。 亦或者动了什么手脚,她也不知道,反正身子见好,也不发烧了。 不过,某人似乎多了个恶习,那就是每天晚上饭桌上都多了一道蛇羹。
第7章 暗戳戳杀你 接下来的日子,阮凝香依旧日日提心吊胆,小心谨慎。 白天尽量和‘恶魔’保持距离,他在卧房,阮凝香就去院子里和秀儿呆着,顺便熟悉熟悉现在她所在的这个世界。 吃饭时,言子瑜没碰的菜,她一口不碰。 晚上,阮凝香又自觉地多要了一床被子,俩人个盖个的,坚决井水不犯河水。 俩人过了一段外人眼中所谓的‘如胶似漆’的甜蜜生活。 今日一早,阮凝香就被大当家的叫了过去。 刚进院,阮凝香就听到一阵儿闷咳。 面色清瘦苍白的阮雅君正坐在院子里的一棵葡萄树下,用帕子掩了掩嘴角,“香儿过来坐。” 阮凝香脑海里又浮现一些零散的记忆,甚至生出一些微妙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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