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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李氏赶紧应下，这就开始忙活起来。 宁金金吩咐完，也不等地上跪着的两个上来求饶，和宁氏回到禧安堂去继续吃饭。 这处府邸占地不小，前院惩治下人的骚动也传不到后院的禧安堂来，厨房里也很快上了合口的新菜，但前头已经布好的菜也没浪费，也都吃了。 “金金的法子自然是最稳妥不过的，这两个人要是真的能长记性就好了。” 宁氏想起刚才在厨房外听到的歪话，心里还有些气不愤。 “这些人，伺候过几个贵人就了不得了，都是奴几，她们两个倒爬到咱们从家里带来的人头上去了。” 宁金金生怕宁氏心里不自在，又勾出病来，忙安慰道：“小姑姑别生气，她们不过是糊涂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自己的身子要紧。” 另一边，杜闻安叹了口气。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看倒未必……金金姐，既然他们是罪奴，咱们就算发卖了也没什么的，还留着她们做什么。” “发卖自然是好发卖的，但眼下刚刚立府，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咱们虽然在家里头不出门，却不知外头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咱们呢。现在往外卖人，太过扎眼，等过几个月她们要是还不好，再狠狠处置她们。” “你说是不是，闻远哥？” 杜闻远被宁金金点到，但眼下也不敢说什么。 这小丫头灵得很，他平时露个一句半句的话她都能揪住了扯出个三四五六来，所谓多说多错，杜闻远心里有鬼，更不敢在宁金金面前随便说什么了。 总而言之，惩治完不安分的之后，晚上这顿饭吃得还是很顺心的。 经过这一回，将军府上上下下的人更加严肃齐整，下人们进出有度，让宁氏一直担心的丢人事件也没有发生。 虽然杜家上京以来还未和别的官员家里有所往来，倒先因为立府迅速有规矩收获了一些关注。 转过两天来，要当回礼送到国公府上的两扇大围屏、一扇小炕屏也都做好了。 铺子里把东西送上来，宁金金仔细查看了一番，没什么纰漏，用的木料也是上好的，这才结清了工钱。 随即又写了一张帖子，不过是几句感谢感恩的话，就着宋千将东西送去。 该安排的都安排得了，宁金金又钻到自己的小药房里鼓捣制香去。 杏儿给宁金金端来清心明目的野菊花的茶水，看着自家姑娘伏在桌子上用一只巨大的药臼吭哧吭哧地研磨晒干的几种果皮。 再看着宁金金把果皮的粉末过筛、用小天平戥子称出其他几样香草香料的粉末来，和上水丸成了龙眼大的丸子，一颗颗地摆放在小簸箕上。 这是她做出的第九种四弃香的配比，前八种里也只留下了三种，剩下的皆不大如意，这第四种里头宁金金把蜜水换成了灵泉蒸出的茉莉花纯露。 “杏儿，你来的正好，把这些拿到阴凉处晾干，你看着些，别被太阳晒到。” “是，姑娘，姑娘忙了这好些日子，也该歇一歇了，这一大家子都指着姑娘呢，身子最要紧。要不我帮着姑娘磨香料吧，这体力活我倒还使得。” “不用你，你力气小，这东西磨得慢了香味也有损，快去吧。” 杏儿闻言沉默了一下，确实，她家姑娘生得细皮嫩肉的，一双手上连点茧子都没有，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她还真赶不上。 “是，姑娘。就算这么说，姑娘也该顾惜自己身子才好，自从咱们从北边启程到现在，姑娘竟连一天都没歇过。” 宁金金净了手，正在香本子上记录刚才制作的四弃香的香丸配比，听到杏儿这么说，笑起来，嘴里念叨了两句。 “你家姑娘天生就是操心的命，这辈子是做不了咸鱼米虫了。” 杏儿听得半懂不懂，看宁金金不听劝，只得赶紧下楼，顺便把静云叫上来，让她在旁边帮忙。 谁知道静云竟不在，杏儿守着香丸子等了好一会儿，这才见静云挎着一个不小的食盒进到院子里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粗使的婆子，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两个大食盒。 “杏儿，快去把姑娘叫下来，再把桃儿和嬷嬷也叫上，有好东西给你们瞧。”
第15章 大手一挥送铺面 不多时，院子里所有人齐聚在宁金金的书房，连两个粗使丫头也被叫了过来，静云打开食盒，里头全是一盒一盒一包一包的胭脂水粉油脂膏子。 “金金，我让常娘子带着我跑遍了梁京所有有点名号的铺子，把东西基本上都买齐了，你快来瞧瞧。” 静云记性不错，东西虽然看着杂乱，但每个盒子里都分了类别。 “这是城南五家胭脂铺子的东西，这两家看着格外精细的，说是还供给好几家什么子爵男爵府上的，梁京城内不少贵女官眷都只用他们两家的东西呢。” “这几家是……” 随着静云介绍，宁金金把东西一一打开来看，看了一多半，也就兴致寥寥了。 这些东西别说是她了，那些价格少于十两银子的，连杏儿也看不上。 “姑娘，这些东西味道要么呛得慌，要么就跟没有似的，我瞧这最贵的也还没姑娘做的一半好呢，姑娘买这些做什么？” 杏儿说这些的时候，宁金金随手又打开了几个盒子，这是静云买回来的东西里最贵的几样，胭脂膏子和茉莉粉玫瑰粉。 “这胭脂膏子还算不错，玫瑰花味道很足，怪不得这一小瓷瓶就卖二十两银子，就是颜色淡了些，摸着也怪腻的，这种东西往嘴上抹，大约一会儿就不见了。” “这两样粉质地倒是不错，不像别的那样粗糙，倒也不是铅粉……只是香味过于单调了，虽说轻施脂粉，但这也太没有用了，这东西擦在脸上能盖住些什么？……” 宁金金念念叨叨的，把几样最贵的从头到脚批评了一番，她的方向果然是对的，这些官眷贵女的钱也太好赚了。 “我瞧完了，这些东西送一半给小姑姑，让姑姑留着赏人用吧，剩下的你们挑些，留一些我赏人用。” “知道了姑娘！” 桃儿和两个粗使丫头挑了几个，杏儿没怎么动，只拿了一盒便宜的猪油膏，还是擦手用的。 “姑娘给我的那些比这个好多了，以后姑娘再做这些的时候我还打下手，姑娘赏我那个吧。” 宁金金点了点头，又请于嬷嬷拿一些。 “姑娘，我这老婆子了，还要这些做什么。” “嬷嬷给白娘子和秦娘子拿些，就跟我赏她们的是一样的。” “多谢姑娘。”于嬷嬷随手拿了两三盒，“我瞧着也是姑娘自己用的好，这些外头买来的可没法儿比，不过既然不用它们，买来做什么呢？” 宁金金微微一笑：“没什么，想着回头也在梁京开个铺子，这经营胭脂水粉倒是门很赚钱的营生，嬷嬷也在国公府当过差，国公府上的夫人和姑娘们都是用哪家铺子的？” 于嬷嬷想了想，如实相告。 “我记得是城东的一家铺子，他家做了有几十年了，不过这些大家子里女眷使用的有些并不是他们外头柜上卖的，是用更好的料子做出来，单独卖到这些大门户院儿里的。” “和外头的这些比，单独卖的价格更高、用着也更好，这些铺子对外倒都说哪家哪家的夫人姑娘们也在用，好让那些富户人家的女眷买下来，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 宁金金沉吟了下，道：“这也难怪。” “嬷嬷必然是见过那铺子里真正好东西的，帮我瞧瞧，和我用的这几样相比，孰高孰低？” 于嬷嬷站在宁金金的梳妆台前仔仔细细地分辨了半晌。 “姑娘这儿的，虽然没有光彩鲜艳的瓷器木盒裹着，老奴看，却是比国公府里用的那些还要强上许多，姑娘若是开起胭脂水粉的铺子来，他们怕是要吃不上饭了。” 宁金金心里有了底，市场也调查得差不多了，既然决定要做，铺子也得早早找好，明天就让管家打听去。 当天晚饭的时候，宁金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说到底这个家里头她才是那个掌控经济大权的人，如今家里一份丰厚的家底大多也是宁金金打拼经营出来的，宁氏和杜二没别的可说，自然是双双赞成。 闻安对这方面也没什么想法，倒像个老大哥似的叮嘱宁金金多注意身子，别太过劳累。 “二小子说的是，这才刚到梁京，多歇些日子也没什么的，上回你还同我说，前两年因为四处张罗布庄，不少银钱都花在了铺子和田产上头，其实并没有很赚钱，那也有十几万两，已经很充足了。” “小姑姑也太小心我了，我这么大的人了，难道累了还不知道歇着么？我实在是闲不住。” “北地的产业今年才开始狠狠赚钱是不假，咱们家现在有十几万银子的家底也不假，这些钱比下有余，比上却不足，京城这么多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家，咱们家也不能太寒酸不是。” “况且我在北地四处跑生意跑惯了，猛地在一个屋子里连着呆了这么些日子，浑身不自在，小姑姑还是让我去做吧，权当散心了！” 正说得热闹，杜闻远才从外头急匆匆地走进来，他刚从城外军营里回来，身上穿的甲胄还没来得及卸下，这三伏天气，宁金金看着都替他觉得热。 杜闻远本人倒不觉得怎么，前几年在南边更热，也已经这么过来了。 “闻远哥来得正好，一会儿就不用我再去说了，等吃过饭，闻远哥帮我和孙伯说一声，让他这两天留意一下梁京城里要兑出的铺面。” “原来为这个，不用打听了，我刚到京城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一处铺面出倒，那时上头已经赏下了府邸和银子 。” “我留着银钱也没什么用，就把那处铺面买了下来，如今还空置着，既然金金要用，拿去用就是了。” 杜闻远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另一半原因杜闻远没说出来，这铺面就是为了宁金金来京城而准备下的。 若是晚一步，还真不好再寻这样好的大铺面。 “铺子离着龙门街不远，过个三四条街就是了，也是个热闹所在，这铺子就在路口的位置，一栋二层楼，正好占着夹角，在西街上有个大门，在北街上也有个大门。” “临街的房子后头就是个后院，这梁京城也算是寸土寸金了，院子不大，但住些人、存些料子货物是没问题的。” 杜闻远说完，宁金金的眼睛也随着他的话一点点亮起来。 “明天休沐，也不用去营中，我陪你瞧瞧去。” “多谢闻远哥！”
第16章 送礼大队 杜闻远早早买下的铺子果然很合宁金金的心意。 翌日，宁金金早早从府上出来，乘坐着家里刚置办好的马车，带着静云和杏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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