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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金金听闻此言，很是满意。 一到庄子上，宁金金就发现了不少问题，南边的地说起来应该比北边要好种的多，气候降水等原因，同样一亩稻田产出的米粮也是南边的更多些。 二三百佃户，九十多顷的田庄，除去一层粮税，剩下的哪怕有八分都进了东家的嘴里，佃户们也还有两分可吃，不说多富足，最起码温饱是没问题的。 但宁金金目之所见，在田里干活的人脸色身体倒还寻常，只是身上的衣服太过破烂了些，补丁摞着补丁，比要饭的强一点有限。 田间地头还经常能瞧见七八岁上的孩子们，也跟着大人做活儿，宁金金还没见到这里的庄头管事的，就知道必然有猫腻了。 “反正也快到了，现在天也不是很热，咱们步下走走，坐了大半日的马车，我身上倒怪酸的。” 宁金金不顾杏儿的劝阻下了车，静云也紧跟着下来，走在宁金金身边。 杜闻远见状也不骑马了，也步下跟着。 “姑娘，你瞧见了没？这两下比对也大了！” 杏儿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了田地里的场景，满眼的不可置信，她就是庄户家的孩子，她三叔胡三就是靠给她家姑娘管庄子富裕起来的。 想想自家一文不名、还带着她和堂弟两个拖油瓶投奔到杜家的场景，再瞧瞧眼前的，杏儿心里一时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又是庆幸，又是后怕。 “我家刚到姑娘家开始种地干活儿的时候，我和喜儿也没受过这样的罪，这么一比对，姑娘你真是太好了！” 宁金金拍了拍杏儿的手背，脸色格外凝重。 “一会儿去庄子里要了账本子，就让庄头滚蛋，别说什么旱情不旱情的，再往南前两年是有旱情，可也没有波及梁京这边。” 杜家人来得快，办事儿更快，一上来杜二和宁金金根本不听庄头怎么辩驳，直接把一家子都绑了起来，佃户们看着连年欺压他们的庄头一家大势已去，自告奋勇地说了庄子上许多的隐情。 来到第一家庄子上不到半日，便查出庄头私自置办的十顷田亩，私蓄的四十多家佃户。 账本子上更是错漏百出，庄头一家子偷钱漏钱事小，最可恶的是上头记录的佃户们的欠条，从欠收到借账都有，底下这些佃户们有苦难言，累死累活一年下来好容易剩下些粮食，到头还得还庄头的帐。 这么多户人家，也仅仅只能吃个饱饭，旁的一个铜子儿都挤不出来。 宁金金行事也干脆，一把火给烧干净了，大家伙儿从头开始。 自然，那庄头私自置办的田产也全都进了杜家的口袋，被宁金金给“黑吃黑”了。 宁金金挑了十家佃户留下，又点出其中两家来，一个做庄头一个做副庄头，这两家的孩子都曾在丁家堡的学堂里念过书，也会算账。剩下的八家佃农都做了管事。 现如今已经是盛夏，宁金金交给这两个新庄头的任务就是好好地跟佃户们混熟、把庄子上的人管理好。 今年也只能如此，等明年再重新整顿、调整农务。 杜家人在庄子上住了一夜，转天到了离着不远的另一处庄子，情况也和头一天的差不多。 只不过这一家庄子的庄头倒乖觉，早早地就带着人等在了庄外。 杜家人一来，他倒先请起罪来了，还要把自家的私产和这两年私吞的钱粮全都归公，只求还能在庄子上做个管事的。 宁金金才不吃这一套，不管这庄头和几个管事的说的多可怜，照例绑了送官，管事的里面有情节严重的也送官查办。 这庄头便又开始嚷嚷自己和京城的哪家哪家贵人沾亲带故，也被大熊给堵了回去。 而庄头、管事的位子也全都让从北边带回来的佃户们顶上。 这一趟事儿办得雷厉风行，宁金金带走了两处庄子的图纸，巡庄子的第二天下晌就返回了京城。 “这一趟倒走得痛快，不光一气儿把庄头、管事都换了，咱们带来的佃农们也都安置妥了，只不过虽然快，却不见得彻底，明儿让耿叔带着人跑一趟，让他们分散开在庄子上住一段日子，要是有闹事的，也好镇压。” 宁金金说着，杜闻远全都记了下来。 “哪里用得着他们，我虽然官职不大，手底下倒也有不少人，我再派几个去就是了，你放心，没人敢惹事。” 宁金金点了点头：“这还罢了，只是我听着那庄头的话，好像还真有几门了不得的亲戚似的，当真无事？” 杜闻远一脸轻松，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无事，就算有亲戚，也不过让他们免一些牢狱之灾，这两家庄头就算再怎么有野心，也不敢置办十顷的私产，想来背后肯定少不了他们那些亲戚出力了。” “他们被送官查办，背后的人躲还来不及，更不可能因为他们和咱们家争理。” 宁金金深以为然，一双眼睛直冒光。 “白得了这么多田地，我还得多谢谢他们呢。”
第20章 寿宴在即 整治完田庄之后，宁金金也拿到了田庄的图纸，上头标明了什么地出产什么，十分详尽。 宁金金在北地种植的那几种格外赚钱的瓜果蔬菜，南边也里也十分少见，也算是新鲜，不过今年的田庄已经都种满了，只能等明年。 除此之外，宁金金倒还看见了几大片油菜籽田，现在油菜花开放的时节早已过去了，花落了长成了菜籽，宁金金倒觉得这是推广养蜂的好机会。 她的空间里现如今有两个蜂群，一种是马蜂，因为蜂蜜和蜂蜡的产量不高，宁金金后来又重新引进了蜜蜂。 但是马蜂作为空间老住户，宁金金也没清理出去，这东西养好了也能派上大用场，和蜜蜂不是一个作用。 若是在田庄上将养蜂推广开，蜂蜡和蜂蜜的产量能跟上来，倒是一件极为赚钱的事情。 首先蜂蜜也算是稀缺食材，其次，蜂蜜的副产品蜂蜡可是很多化妆品的基础原料。 要是有了能够量产的蜂蜡，她甚至可以尝试产出一些现代的彩妆，又新鲜又赚钱。 宁金金把一切打算好，准备等定国公夫人的寿辰过了，就开始着手修整店面、招制作胭脂水粉的工匠、确认现有的原料渠道等等。 除了整理之后的计划，那些人家来送的礼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东西都差不多是梁京这边祝贺乔迁之喜的定例，倒没什么特别的，里头的东西宁金金都瞧过，能留着用的便留下来，看不上的就堆在库房里，准备逢年过节的时候赏给下人们用。 倒是定国公府上准备的回礼十分隆重，给宁氏和杜二的是补身子的上等燕窝雪蛤，给宁金金备了许多头面首饰并昂贵的料子，连闻安这三个小的也各有礼物，都是些笔墨纸砚、书籍等物。 这位定国公夫人倒是对家中的情况格外了解，要不是前几天听到杜闻远说了当今的形势，真是热情得让宁金金不得不起疑心。 难道定国公府是想杜闻远做女婿不成？ 若是这样……那许的一定会是那两个庶女了，定国公府的嫡女可是先皇亲封的县主，身份尊贵，就算是为了拉拢部下，也不可能将这位县主许给杜闻远。 宁金金自己胡思乱想了一通，心里堆了一大捧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缘由的火，连着好几天都没搭理杜闻远。 时间在忙碌中匆匆而过，一转眼的功夫，定国公夫人的寿辰就在眼前了。 寿礼就按照定国公夫人帖子上写的，是一幅大的百花争艳绣品，这是宁金金至今为止手绣出的最精细漂亮的绣品之一。 除此之外，宁金金还备了一盒子共十二支牡丹缠花，用的是上好的丝线，每一根的配色都是宁金金仔细挑选出来的。 宁金金也算逛过不少首饰铺子，也没见这个时代有缠花的手艺，最多出现的就是纱堆的头花簪子。 这样的头花会根据纱的质量和匠人的手艺分出高低来，富贵一些的就在花心儿里点缀上黄金珠子或是宝石，远看如同盛开的鲜花一般无二，就是禁不起细看。 而这缠花做出来的头花簪子惟妙惟肖，远看也漂亮，近看也不俗，只要手艺好了，可谓是真假难辨，这自然也在宁金金的生意变现之列。 她去参加国公府夫人的寿宴也不是单纯为了走人情，更是为了做宣传去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盒子十二颗牡丹香为主的香球，直接放置在箱柜中也可，投入香炉中低温焚烧也可。 准备的礼物倒不是什么珍奇异宝，但胜在新巧用心。 反正整个梁京都知道宣威将军府是刚从北边乡下上京的，没钱也实属正常。 各色的礼品都备好了，宁金金还专门问了吴、于两位嬷嬷，于嬷嬷到底是伺候过夫人的人，话也说得很干脆。 “这都是送给定国公夫人的，都是后院的东西，不用过前头的礼单子，若是姑娘没有和别家送礼的争荣比对的心，提前一天送去也很使得。” 宁金金哪里有这闲心和别人家比谁的礼物送得贵重，她巴不得梁京所有人都不知道宣威将军府上没钱，她才好趁机捞金，扮猪吃虎。 于是宁金金便在寿宴的前一天着人将备好的礼物给定国公夫人送了去。 到了正日子，宁金金一大早就被于嬷嬷的敲门声惊醒，赶紧从空间里钻出来，开了门，于嬷嬷带着杏儿和桃儿端着洗漱的水盆布巾等物走进屋里，盯着宁金金洗漱，又把宁金金按在了梳妆台前。 “姑娘平日里的打扮也太素净了些，我瞧着姑娘箱柜里有那么多颜色鲜艳款式好看的衣裳，姑娘也不大甚穿，在家里也就罢了，今儿要去定国公府，满院子都是贵胄千金，这可怎么好？” 说着，于嬷嬷火速给宁金金梳了个时新好看的百合髻。 宁金金还真没有正经梳过这么复杂的发髻，看着于嬷嬷两三下缠缠绕绕地就把她的头发弄好了形状，只借用了几根头绳、几个黑色的梳篦就把头发固定住了，倒也有趣。 紧接着，于嬷嬷拉开宁金金的镜匣，拿出几支金钗来在发髻边上比划，宁金金连忙伸手隔开。 “这怪沉的，况且我还没及笄，戴这些做什么。” “姑娘哪里知道，梁京的这些贵女千金们，从小儿就戴着这些，也不是及笄不及笄的事儿，姑娘虽低调，到底也得戴几样像样子的首饰，才不会让人背后讲究。” 宁金金对着镜子瞧了一眼，这百合髻也不沉重，是女孩儿们的发式，倒是不大需要什么金的银的来衬。 宁金金从镜匣里选了一根细细的银钗，钗头打得很细致，是芙蓉花的形状，钗子下面缀着五六根三四寸长的透明水晶穿成的流苏。 “实在要戴，就戴这个吧，这还是定国公夫人前些日子送的，戴了去也合适，还有这几朵丝线缠花，戴在发髻的根儿上，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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