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金金头脑一热,抬起头看着杜闻远,即使两人都坐在椅子上,杜闻远还是比她高出一大截。 宁金金心跳加速过后,那眼泪也不知从哪里来的,盈满了眼眶,在烛火的映照下,杜闻远只觉得满匣子的宝石都没有这双眼睛有光彩。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是因为婚约,还是因为我,因为我会盘算、会赚银子或是会照管家里,还是因为我生得好看?” 宁金金就这么呆呆地等着杜闻远的回答,只听得杜闻远叹了口气,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他轻轻地抱在了怀里,宁金金的脸颊贴着杜闻远的胸口,听到了快而有力的心跳声。 “因为心疼你,佩服你。” 宁金金一愣,再也绷不住,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 这六个字掷地有声,一个一个地像是直接砸在了她的心口上,她这一辈子也忘不了这六个字了。 “你呢?为什么是我?” 宁金金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知道……回过神来,就被你给套住了,让我再想别人,却是不能了。” 杜闻远像是被人灌了一大杯糖水,连嗓子眼里都是甜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把宁金金搂得更紧了些。 “别哭了,当心积了食,夜里该不舒服了。” 杜闻远话音刚落,宁金金哭得更凶了。 杜闻远被吓了一跳,攥着宁金金的肩膀,把人从怀里抠出来,手忙脚乱地哄劝,他越是哄,宁金金哭得就越厉害,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每一滴都像是砸在了他身上,心里又酸又疼。 “小姑奶奶,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跟着哭了,嗯?我哭起来可是很吓人的。” 杜闻远嘴里喋喋不休,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些细碎的废话,宁金金只觉得吵,拽过杜闻远的衣襟,抬头亲了上去。 杜闻远愣了一下,欣喜若狂,很快占据主导。 两个人都没啥经验可言,气氛笨拙而甜蜜,杜闻远用出了十二分的定力勉强刹住了车。 宁金金也终于止住了眼泪,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近在咫尺的快得有些可怕的心跳声,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气氛过于美好,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呆了好一阵儿。 “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说话,我心里慌得很。” “你不知道那六个字对我的意义,我现在觉得,就算明天就成亲,也心甘情愿了。” 杜闻远把宁金金按在怀里不让她动弹,免得她看到自己满脸的傻笑。 “倒也不用这么急,娶的是你,不好好筹备可怎么成,等过了年,我们先定亲,好不好?” “好。” “那早些定亲,等冬天,不,等秋天,我们就成婚,好不好?” 宁金金点头,心里被填满:“好。” “若是这样,就得好好打算了,不管怎么,都要把北地的人请到了才好,舅舅一家是一定要请的,大伯一家、张叔一家,还有周伯一家……” 还没等杜闻远一家一家地数完,就听到了宁金金悠长平稳的呼吸声,再低头看时,宁金金已经睡熟了。 杜闻远小心翼翼地把人安置在床榻上,掖好了被子,轻轻抹去了宁金金脸上的泪痕,守着她恬淡的睡颜直到凌晨。 直到天色朦胧地快要亮起来,杜闻远这才收拾了桌子上的杯盘碗盏,跳窗离开,临走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窗子关严密。
第126章 频频社死 天光大亮,宁金金迷迷糊糊醒过来,顿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睁不大开,上眼睑像是有好几斤重似的。 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头顶正是她的屋子里的架子床,并不在空间里。 昨晚,昨晚她为什么睡在外面?眼睛又是怎么一回事,嘴巴上也有点违和感。 宁金金睡眼惺忪,整个人埋在了被窝里,出现在空间的小楼中。 小楼里有一面打磨得十分到位的镜子,宁金金对着镜子一照,顿时吓了一跳。 双眼肿得跟桃儿似的,嘴唇看起来格外红润,伸手按了按,好像也肿起来一点点。 一瞬间,宁金金记忆回笼,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全部想了起来。 在梳妆台前愣愣地呆坐了半天,宁金金这才起身到了浴房,三两下扒光了衣裳把自己浸在了浴桶的灵泉中,好半天才把眼睛和嘴唇复原。 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忐忑,不,应该说反而轻松了许多。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杜闻远都是最适合她的人,她如果嫁给杜闻远,他的人品根基自然是不必说的了,一概连新媳妇从古至今都要面对的婆媳问题都免了。 就如臧蓝所说,只怕等成了婚,儿子也不是儿子,是女婿姑爷一般的外人了。 客观上的条件她没有任何可挑剔的,昨天杜闻远掷地有声的回答彻底砸碎了她心里最后的不安。 果然杜闻远是懂她的,所谓知己也不过如此。 好像从始至终,她要做什么,杜闻远都没有拦着过。 不光是在外头做生意,究竟连朝堂上的事情也从不避着她,反而支持得了不得,一点都没有把她藏在后院儿里的意思。 光是冲这一点,杜闻远就能吊打她见过的、包括前世生活在现代社会在内的一大帮傻老爷们儿了。 宁金金现在回想起昨夜定亲成婚的许诺,只是觉得有些害羞,心里又暖又热又甜,并没有任何的后悔。 还是昨夜里的想法,就算真的今日成婚,她也没有怨言。 宁金金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浑身清爽,晾干了头发,换了身干净的里衣底裙,这才重新出现在自己屋里,下床去挑了一身衣裳。 今天还有正事要做,昨天已经在定国公府上闹了笑话了,今天再不去挽回,她的一世英名就全都完蛋了! 对,不能再想杜闻远的事了,振作! 宁金金衣裳刚穿到一半,门外杏儿和桃儿就打了热水来,在外头候着。 宁金金把门打开,两人进了屋,宁金金就着杏儿拧好的棉巾勉强擦了脸,桃儿正往熏笼里添置炭火,总觉得屋里有点不对劲儿。 添完了炭火,桃儿净了手,前来给宁金金梳头。 昨天杜闻远送来的一匣子宝石首饰还未收起来,宁金金从里面挑出了一副耳坠子,一串手链自己戴好。 “姑娘,今儿就戴这个孔雀的吧?和姑娘的衣裳也相配。” 宁金金笑着点了点头,她就是为了这个簪子才挑了这一身衣裳。 桃儿一边细心地给宁金金挽着发髻,终于想到屋里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姑娘昨晚上没吃饭,想是夜里饿了,我怎么闻到有股子烧肉的味道呢?” 宁金金:!!! 大意了! 宁金金的心虚桃儿自然是不得知道的了。 “姑娘饿了就该叫我们起来才是,万一冷着……” 杏儿在旁边,伸出手肘来轻轻推了推桃儿,桃儿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过看杏儿直对她使眼色,也就立马闭上了嘴。 宁金金庆幸之余,心里更加尴尬。 最近她莫不是冲撞了什么了?这两天简直是频频社死,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关键时刻,还得是杏儿。 “姑娘,今儿不是要去定国公府么,我把姑娘准备的年礼先一份份打点下,让他们先装上马车,可好?” 宁金金点了点头:“去吧,别漏了才好。” 杏儿这才离开。 宁金金头发也梳完了,今天衣服稍微素淡些,眼下正是年底,也不大好,于是在脸上薄薄地上了一层脂粉,看着格外明艳动人。 穿戴完毕,桃儿取来大氅给宁金金穿好,按照宁金金的吩咐拿上了账册和装银票的箱子,先到禧安堂这里请了安吃过早饭,这才出门。 正当年下,宁金金这里和城外的庄子上倒是已经做好了收尾工作,但外头四下里都在忙。 朝堂上扬州城的事情终于闹了出来,杜闻远作为全程陪着宁金金办事的人,虽然官职权力和盐税相去甚远,但也得一直盯着。 不光如此,城外军营里也有一大摊子事情。 宁金金到定国公府上,发现国公爷臧荣臧蒙父子三个也通通不在家中,就知道这两天恐怕很难见到杜闻远的面了。 “金金来得正好,我正跟你大嫂嫂查对家里的账册呢,打昨儿就开始忙,到现在也没抽出个头儿来,蓝儿这丫头也不顶用,你过来瞧瞧。” 宁金金松了口气,万幸臧夫人不提昨天的事情,要不她真该就地找缝儿钻下去了。 “阿娘老是说我,我一看账册就头疼。” “你都多大的人了,这眼看着终身大事就在这几年,还不收心,你若是不会持家,人家只会抱怨我教得不好,是要被笑话的。” 臧蓝不以为意:“不是有金金吗,她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金金?” 臧蓝转头,一双眼睛瞧着宁金金。 宁金金想起昨天的事情,实话实说,没给臧蓝面子。 “蓝姐姐的婆家,也要我去看账册么?恐怕蓝姐姐乐意,他们不乐意罢。” 臧夫人活像找到了盟友,连忙叫宁金金到她身边儿来坐,宁金金对着臧蓝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扳回一城! 谁知道,下一秒臧夫人就又揭了她的老底:“金金戴的这首饰倒是漂亮别致,小杜将军也是上了心了。” 臧蓝立马跟上:“阿娘,这是何意?” “我也是听说,小杜将军特意托了你大哥哥去问你大嫂嫂,要找会打宝石首饰的能工巧匠,可不是为了金金?” 宁金金涨红了一张脸,只是低头看账本子,连自己带了年礼和银子来的事情都忘了。 “大嫂嫂,是真的?” 文氏全程都只是看着,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看宁金金脸面涨得通红,也不好把人逗急了,因此没说话,只是稍微点了点头。 这下轮到臧蓝对着宁金金挤眉弄眼使眼色了。 “原来是这个,昨儿我和金金在外头碰上了忠谨伯爵府新娶的三少夫人,回来还没跟阿娘说呢,这三少夫人是金金在北地时的好友,如今嫁到廖家,在后院儿里很受委屈。” “昨儿我还说,女孩儿嫁人,极少有一点儿都不受委屈的,除了咱们六妹妹!”
第127章 文武双全 宁金金最后都被调侃到麻木了,既不恼也不搭话,默默地看完了账册,拿起边上搁置的小算盘拨弄了几下,很快就出了结果。 “母亲,这就好了,以后账册多分开几本,看起来也就没那么累了。” 说完,宁金金把账册递到臧夫人跟前,这一招可谓是无声胜有声,臧夫人立马跟宁金金统一阵营,数落起臧蓝来。 臧蓝长到十七岁,这些话就听了十七年,别说耳朵里起茧子,这一套数落的话她几乎能倒背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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