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池听完了,连忙低下头去,心口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暗道祖父的话果然不假。 另外,也遮掩了自己面上浮现的红晕。 尽管宁金金还是瞧见了她弥漫上粉色的耳尖,但也没敢开口调侃。 虽然说教可以不客气,但人家不日就是一国皇后母仪天下了,宁金金觉得她还是省点脸皮,等万一出事的时候好再卖一卖。 这一番相谈已到了傍晚时候,宁金金要留沈清池吃个便饭,沈清池没有推辞,在宁金金的书房里尝了不少新鲜菜品,快天黑了才意犹未尽地家去。 宁金金忙完这一通,只觉得喉咙冒烟舌头抽筋,一个字都不想再说,头也昏昏沉沉的,只想赶紧关门闭户往空间里钻。 杏儿桃儿是多年服侍她的人,自然也能看出一二分。 二人一同上手,忙着为宁金金卸去钗环松了头发换了衣裳,伺候着净面烫脚,紧着将自家姑娘塞进被窝里,这才关门闭窗退了出去。 宁金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瞧着未完全黑透的天光透过糊了轻纱的窗格打在床帐上,竖着耳朵,直到楼下书房也没了声响,这才钻进空间里去。 空间小楼后头搭了一长道的竹棚,里头挂满了鸟笼,鸟笼或开或闭,关闭的笼子里都圈养着一对儿身形小巧浑身漆黑的信鸦。 每个笼子上都标着姓名或是地名以及对应的信香,宁金金给尚且在笼中的信鸦们一一添上食水。 宁金金沿着竹棚走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个标记着杜闻远的鸟笼前,里面一对儿信鸦忙着啄食饮水,它们在这笼子里困了许久了。 宁金金犹豫着要不要想法子和杜闻远联系一下,最终还是忍下来,打开了笼子,让信鸦在空间里放放风。 今天的仗是打完了的,明日还有仗要打,她得吃点好的、好好睡觉养足精神才是。 第二日一早,定国公府上的婆子就送到了宁金金眼前,宁金金连忙梳洗整齐了亲自去接。 两个婆子一个姓张一个姓胡,张嬷嬷是臧夫人院子里的老人,而胡嬷嬷则是文氏的陪嫁下人,两人的一家老小都在定国公府。 臧夫人和文氏嫂嫂的意思,是先将这两位嬷嬷送来应急,过段日子再慢慢将她们二位的家里人并身契都送来。 宁金金同她们客套了一番,问过臧夫人和文氏的好之后,便简明扼要地吩咐了接下来要做的事,那便是尽快训练新买的下人,让他们尽可能短时间内规矩起来。 即使里子不成至少也得面子好看,她打算三日之后便发请帖,七日之后立府开宴。 两位嬷嬷都是定国公府上的老人,很有些见识和手段,也知道日后自己和一家子都是要在郡主府上当差的,她们算是长辈送来的人,本来就有些体面。 若是再将差事办好,不愁在新主子这里出头,当下便没有二话地答应下来。 一大早上来了,中午便加入了于嬷嬷和吴嬷嬷的训练大军。 宁金金相当满意。 郡主府里使唤的下人有了着落,接下来便是催促刘大人他们赶工了。 这几位工部的大人多多少少都曾和荣亲王府有些牵连来往,现在京城动乱得很,就指望着能在宁金金这里多磨一磨洋工拖延些时间。 最好等外头风声过去,郡主府才落成。 宁金金知道他们的打算,之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他们和王府的联系也未必有碍,不如卖他们一个情面,现在却是不能了。 中午的时候,宁金金叫家里人将几位大人请了来,一口咬定了五日之内必须修缮整顿完毕,刘大人几个心里无比苦涩,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郡主,这……真不是我等拖着,实在是府中年久失修,这才耽误了许多功夫,若是匆忙结束,郡主住得不舒适,陛下怪罪下来……” 宁金金冷笑了一下。 “刘大人是怕陛下因郡主府降罪呢,还是怕因和那头儿有了牵连而获罪?” 刘大人几个立时闭紧嘴巴,不敢说话了。 “若是按我的工期交付,我还能在圣上面前为几位大人求个情面,如若不然……”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若是再拖下去,真惹恼了这位正得圣眷的郡主,他们就是数罪并罚,若是老老实实听话,说不定倒有一线转机。 事实上那府里原没什么太大问题,宁金金心知肚明,皇帝要赏她,总不可能真拿个破破烂烂的地方赏。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家里听汇报,到底没去郡主府里亲自看过,不过也知道几天前就应该差不多了,只是刘大人他们拿着花园子说事,不肯从这个差事里退身罢了。 “诸位大人倒是给个准话呀。” 刘大人抹了抹头上冷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信宁金金的本事吧。 “就依郡主的意思,我等尽心尽力,一定按时交付。”
第260章 立府在即 敲打完刘大人这几个官场老油子,宁金金才算是彻底安心。 府上刚添了这么多下人,虽说买卖是宁金金一手操办,并没有用上家里过日子的银子,而是直接从她手里出的,但一口气多了一大帮人,吃穿用度都得操心,一针一线都得算账。 宁氏管理将军府一向很好,但其中一大部分原因也是将军府好管的缘故——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姨娘庶子女,统共就这么几个院子。 按月发放各处下人的月银,十天算一算日常采买吃食、以及小哥儿几个读书买笔墨纸砚的账就成了。 三不五常的主子下人做做衣裳,用的铺子还是自家的,连账都不用过。 现在一口气多出这么多人来,且还在训练中,没有派遣差事,老的老小的小各有需要,这就有些麻烦了。 这些人最终是要到郡主府里听使唤的,宁金金不舍得叫宁氏操劳,因此把账目揽了过来。 再加上各处铺子的账目也要按时查点,不仅今日不能午睡,连接下来几日都不能偷闲。 杏儿桃儿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恨不得以身代之。 这从滇南回来才几个月,姑娘竟没有一日能闲散闲散好好歇息的,幸亏姑娘身体底子好,这才一直撑到现在也没有露出半点儿病容。 杏儿和桃儿一想到哪家哪家千金小姐因个出游宴会受了些风都要在家里病歪歪躺个几日的传闻,起初都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想想,并非人家娇弱。 从小儿几个婆子丫头围着、金尊玉贵长起来的女孩儿自然娇贵非常,动辄生病也不是什么奇事,是她们家姑娘身体太好,太有福气。 只是一件让她们始终都想不明白,那些从小娇养的女孩子们自然是通身气派,从头发丝儿到脚底板都毫无瑕疵,但一跟自家姑娘站在一起,那照样还是样样不如。 那头发得日日用上好头油养着,那脚是几乎是不用走多少路的,那腿每日里站的时辰也有限,那手更是无有一点老茧,这些自家姑娘都符合。 要是不知道自家姑娘是乡里出身,单看表面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的。 杏儿每每想到这儿,便觉得与有荣焉,越发事事亲力亲为,恨不得代宁金金去走路才好。 听雨馆的书房中,宁金金执笔在账簿上一一打上对勾,放下一本账簿,等着杏儿给她递上下一本。 谁知道这傻丫头盯着她的指尖愣愣出神呢。 “想什么呢?还有没有账本子了?” 杏儿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把最后一本放到宁金金面前,脸上郝然。 “有的,姑娘,就只这最后一本了,上头是孙管家这几日的采买,都是些日常用的着的东西,预备着在郡主府上用的。” 大到架子床铺、躺箱立柜,小到杯盘碗盏一针一线,都记录在这厚厚的一本册子上。 宁金金翻开来看,孙管家和几个管事的原本都是定国公府上的,采买东西眼力十足,常合作的工匠铺子也是那么几家,价格昂贵些,东西是错不了的。 杜家上京的日子虽然不长,但前前后后也收了不少礼。 家里根基浅,虽然有银子,但比如字画古玩、珍贵器皿什么的没法子跟那些家传几代的人家相比。 梁京城这些有官职有爵位的高门大户也乖觉的很,送礼送到心坎儿上,缺什么便送什么,是以将军府的库房里其实还存着不少好东西。 杜家不常用,也瞧不出什么好来,倒是可以摆在郡主府里充充场面,再加上宫里赏赐下来的那些,也尽够了。 宁金金的回礼就比较简单粗暴了,一般的就是金银器皿,或者打听着和杜闻远在官场相处密切的,便添上些空间产出的珍贵药材奉上,既好看又实在,到现在还没得罪过什么人。 自打京城里铺子陆续开起来之后,那送礼的选择就更多,上好的熏香、胭脂水粉、新鲜点心、庄子上的时令吃食不一而足。 一来一往,将军府得了收藏,别家得了实惠,宁金金的铺子也得了宣传,可谓是一箭数雕。 宁金金再次执起笔来,在账册上一一打勾,时不时用上小算盘敲敲打打一番,嫩白纤纤的手指拨动着算盘珠子,上下飞舞煞是好看。 杏儿便在一旁磨墨添茶,趁着宁金金不那么忙的时候说几句话。 “姑娘何必要着急立府,现下就还几天了,这来得及么?” 宁金金放下笔,又去摸算盘。 “来不及也要办,这是大事……”说完,又低声补上一句,“就算是丢了丑也无所谓。” 杏儿知道宁金金有自己的考量,也不再劝什么。 “我只是心疼姑娘不得歇着。” 宁金金莞尔一笑,似乎意有所指。 “等忙过这一阵儿,就能好生歇着了。” “你是知道我的,磨墨添茶也不用你事事都候着,你若是有功夫,常去东边那两个院儿里细细地多瞧瞧,瞧着哪个妥帖回来报与我听。” 杏儿福至心灵:“姑娘是要再挑几个人自己用么?” 宁金金点了点头。 “等搬去了郡主府,你和桃儿就是贴身的大丫头了,咱们院儿虽然不大,但要忙的却不少,我嫌烦一直不肯添人,这几年辛苦你和桃儿了。” “等到了新府邸,我住的地方是主院儿,虽说阖府上下只我一个主子,但地方大,事情就不会少,你得担起来才是。” 杏儿连连摆手,神色都有些局促起来。 “姑娘是主子,待我们更是没的说,这是什么话,我哪里当得起。” “自然当得起!” 宁金金说的斩钉截铁。 “你是从北地一直跟着我的,这些年也跟我去过不少地方,陪我做了多少事情,什么场面你都见识过。” “我既然有了府邸,也信重你,我的院子自然要交到你手里的,到时候不要给我掉链子,你知道我不喜这些庶务,你也知道贴身的大丫头得怎么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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