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浮不明白这唱得是哪一出,但事情还是成了她最担心的样子。她有些不安地站起来,想告辞,谢闻却先她一步开口:“怎么了,阿浮你很怕我吗?” 姜浮不想说话,她平日里当然不怕他,但现在他可是喝了不少,一个酒鬼,怎么会讲道理。 谢闻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阿浮,我们都好久没见了,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只上次在姜渐的书房里匆匆见了一面,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算起来,他们已经一旬未见了。
第49章 沉默 姜浮微微侧开了脸, 有点没好气:“说话就说话,靠得这么近做什么……” 人的骨子里好像就是欺软怕硬的,谢闻每次脸红耳热, 她反而想凑上去, 逗逗他, 让他脸再红一点。 等到他成了强势的那一方, 直抒胸臆起来,姜浮反而成了那个胆小的人, 明明没喝酒也感觉脸热起来,哪里都不对劲。 谢闻好像没听到她呵斥的话,又或者是会错了意思, 把这也当成调情似的打情骂俏。 毕竟她语气很软, 脸上染了红云,怎么看也不是生气,倒像是害羞。 想起东宫众人给他出的主意,男子汉大丈夫, 对待心仪的女子一定要主动, 他想起姜浮的那方手帕, 又看了看她的嘴唇,好像和那天是同样颜色的口脂。 酒不醉人人自醉, 舌头也大起来,他想去牵姜浮的手, 被她躲过了, 有些失落, 但嘴里的话好像不经过大脑, 脱口而出:“我能亲你一下吗?” 姜浮愣住了,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谢闻吗? 外面不知道站了多少人,他怎么能大言不惭的问出这种话来。 姜浮真的恼了:“殿下醉了,民女先告辞了。” 她起身欲走,这次却被谢闻抓住了手,涨红着脸:“殿下!” 话一出口,谢闻也觉得自己太过孟浪了,但可能真的酒壮怂人胆,他看见姜浮要走,只想把她留住:“阿浮,我的心跳得好快。” 姜浮道:“殿下醉了,心才会跳得这么快,还是好好歇歇吧,我先走了。” 谢闻把她手往自己胸膛上放:“才不是,它是因为你才跳得这么快。是不是?” 姜浮简直要气笑了:“别胡说了,难不成你不见我的时候,心就不跳了吗?” 谢闻对她的质问充耳不闻,觉得隔着一层衣服可能摸不到什么,坚持要让她来听听。 姜浮怎么肯,一番拉扯之后,还是被谢闻按着腰拖进怀里,耳朵正好贴在心脏的位置。 果然跳得很快。 砰砰砰,砰砰砰。 姜浮都有些分不清楚究竟是他的,还是自己的心跳了。 发髻微微散乱,谢闻好像没意识到做了很逾矩的事情,还在问她:“是不是很快?” 姜浮仰头看他,窘迫地喊了一声殿下。 谢闻:“别叫我这个,叫我听颂好不好?” 应该是谢闻的小名。 姜浮此刻也不清楚自己的心,居然真的听他说得,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谢闻应了,却并没有乖乖松开她,反而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凑得越来越近。 他这是要干什么? 姜浮觉得应该推开他,但是看见他微颤的睫毛,嘴唇抿得很紧,像是紧张万分的模样,就有些奇怪的心情涌上来。 她好像破罐子破摔,认命得闭上眼睛,却没有等到预料中的事情,反而是额头有莫名的触感一掠而过。 姜浮觉得谢闻真是个傻子,她也是。 谢闻还在情意绵绵看着她,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但事与愿违,外面却有脚步声响起,接下来就是李端厚特意的大嗓门:“回陛下,殿下喝了不少,有些不太舒服,正在歇息。” 皇帝的声音隐隐约约,听得不够清晰,姜浮慌乱起来,从他怀里挣扎而出,第一反应就是能不能跳窗逃走。刚才的拉拉扯扯中,她头发微乱,实在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但这里可是六楼,跳下去不死也得半残,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上天啊,怎么她就那么倒霉,每次都遇到这种事情,上次在假山后面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难不成她注定就不能做一丁点坏事吗? 看来看去,唯一能躲人的只有屏风后面了,这扇屏风分割了里室和外室,皇帝应该也不会到儿子睡觉的地方巡查吧…… 只能赌一下了。 谢闻看着她躲在屏风后面,还在小声跟她保证:“别怕,出什么事我担着呢……” 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娶她的。 姜浮推了他一下,都怪他。 李端厚在外面开了门,让皇帝进来,姜浮听见一群人的脚步声,大气也不敢出,幸好她今天没带什么手势,要不然叮叮当当的,只怕不被发现也难。 先是皇帝的关切的问话,然后是一大群人的寒暄声音,姜浮听得清清楚楚的,姜渐也在这里。 这可这是要命,她更加一动不敢动。 皇帝总觉得谢闻的脸色有些奇怪,像是做了坏事的猫,因为座位的缘故,他正面对着屏风,能看到微微露出的一根飘帛,颜色鲜艳,是年轻娘子的一群。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了然,本来只想随意过来看一看,现在却是屁股黏在椅子上,抬不起来了。 他故意道:“东宫刚才在做什么,怎么衣服有了褶皱?” 谢闻开始冒冷汗:“儿子,儿子醉酒不适,略微躺了一会……” 皇帝似笑非笑:“是吗?朕怎么记得,你酒量还可以啊……” 如愿欣赏到儿子的窘态,皇帝不再追究,聊起来了正事。 姜渐酒量才是真的不行,为了不在大庭广众耍酒疯,今天滴酒未沾。此刻,他恭敬站在房里,脸色难看得很:“陛下,臣与岳娘子确非良配,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收起了笑容:“朕很奇怪,岳将军的女儿,哪里配不上你呢?是样貌,性情,还是什么?你今天总得拿出个说法来。” 姜渐低头道:“与岳娘子无关,实在是臣,臣有难言之隐。” 皇帝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能让朕信服,就算你是太子的伴读,今日也一定要治你的罪。” 姜渐抬头环视了一圈,这里人虽多,但都是皇宫的太监宫女,顾梅章今天就没停止过,这种看好戏的表情,要不是皇帝在场,肯定又要说一些挖苦的话。 恶从心起,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再和前世一样,岳为轻不能成为他的妻子。 索性破罐子破摔,眼一闭开始胡扯:“不敢欺瞒陛下,臣,其实有心悦之人了。” 皇帝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哦?”儿女私情,这算什么理由,心里对姜渐的看中也少了几分,重新掂量起来。 姜渐继续道:“臣的心悦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是旁人,就是我身侧顾梅章大人。” 这下别说是皇帝和谢闻沉默了,周围的太监宫女们一时半会儿忘了规矩,齐齐张大了嘴巴,看向了这劲爆八卦的讲述者。 顾梅章先是一愣,随即跳得离他许远,他几乎要破口大骂:“姓姜的,你放什么屁,老子是男人,你喜欢我?” 姜渐忍着恶心和羞耻:“臣知道,这听起来的确是惊世骇俗,但是,情之所起,一往情深。臣与顾大人,朝夕相对,早已暗生情愫,对于岳娘子,实在只能说抱歉了。总不能让人家嫁给我,守活寡吧。”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岳为轻可是岳回风的女儿,皇帝总不应该执意赐婚了。 顾梅章还在嚷嚷:“胡说八道,我们俩明明是互相讨厌!” 姜渐沉默不语。 皇帝沉默半响,才道:“既然如此,那赐婚一事,就免了吧。只是,你这…这……姜祭酒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姜渐听见皇帝的话,心中一喜,大石头终于落下,但戏还是要做全套的。 他拱手道:“陛下放心,臣虽然情根深种,但绝不会越雷池一步的。”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都是些关于扶月的话。这次和亲人选成了难题,不过扶月公主准备留在玉京城一段时间,开展两国贸易。 扶月人仿佛有天生的能力,不善种植,但养猪牛这些牲畜,简直是天赐的特长。 如果能和扶月交好,让其为陈饲养战马,军队将如虎添翼。 毕竟还有魏在一旁虎视眈眈。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姜浮躲在屏风后面,腿都蹲麻了,心里不断期盼着,这些人快走。要不然等一会儿,阿耶阿娘寻不到自己,大肆寻找起来,可如何是好。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终于带着其他人走了,谢闻找了个借口留下来,皇帝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姜浮不知道屋内还有没有人,只能继续躲着,直到谢闻走到面前,似乎是伸手想要拉她,姜浮的手好像不受头脑控制,居然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 虽然没用什么力气,但谢闻可是太子,她怎么敢打他…… 姜浮着急解释:“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向谨慎,此时发觉,自己好像有点得意忘形了。 谢闻被打了一下手,也有点懵,但看着姜浮好像要急哭了,他不敢再伸手,努力安慰道:“没事,今天本来就是我不对。阿浮,你不要生我的气。” 姜浮没说话,谢闻的行为,的确是太失礼了,如果让那些御史知道,肯定又要上折子参他一笔。 谢闻还以为她在生气,本来就是借酒装醉,刚才皇帝来了一遭儿,姜渐又说出那么惊世骇俗的话,他现在是一丝醉意也无了。 他不免着急:“阿浮,今晚回去,我就去见阿耶,请旨赐婚好不好?” 姜浮低着头,心乱如麻,她略微活动了一下腿脚,头也没抬:“不好,我与殿下是什么关系?今日之事,殿下是阿兄好友,民女不会和别人说起,殿下也不要再提了。” 谢闻摸不着头脑:“啊?这……” 果然姜浮还是生气了……那他到底要不要去和阿耶要赐婚?李端厚说,女人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但小宫女招宁说,那是糊涂男人们的说辞,女人说不要,就是不要。 谢闻有些懵了,不知道该听谁的。
第50章 代笔 但姜浮如今这副模样, 头发微微散乱,眼圈儿也红了,不知道是委屈地, 还是生气地。 肯定是不适合再出去见人了。 他好声好气跟她商量:“我让李端厚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旁人问起来, 就让雪簇说你身体不舒服, 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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