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忘了还有雪簇这个小“奸细”, 雪簇也是他的人。 姜浮气闷不想说话,但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半响才答了一声“嗯”。 谢闻唇角勾起, 又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 把一块玉梳子塞进她手里。 姜浮不太想要,这东西,一般是情郎送给心爱的女子的,有白头偕老, 相伴余生的意思。 指向性太明显, 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表面上没说什么, 但跟李端厚离开的时候,还是偷偷放在了桌子上。 她才不要。 李端厚虽然年纪不大, 但行为却很稳妥。他是个小太监,也没什么好避嫌的, 说话逗趣, 还特意给姜浮叫了个宫女梳头发, 只不过眼圈儿是红的, 这可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了。 姜浮本来不太想离他,谁让他也是谢闻的人呢。但是看他极尽讨好, 心里也软了一下,李端厚估计和她一般大,长相俊秀,如果不是进宫做了太监,恐怕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伴君如伴虎,他也怪不容易的。但不给他甩脸色就是了,听他讲谢闻的好话,姜浮只当没听见,决计不肯附和一二。 回了姜府,李端厚很有眼色的先告辞了。 很不巧,姜浮又正巧遇到发呆望天的姜渔,她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看见姜浮,她奇怪道:“咦?阿浮,你不是去满芳楼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觑着姜浮的脸色,越发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小心翼翼问道:“怎么还哭了,是不是六兄,他又欺负你了?” 姜浮笑道:“什么呀。”她张口就来:“实在不巧,宴会中途,我就来了月事。可能是前些日子着凉了,疼得难受,所以才回来了。” 姜渔点点头,放心了,原来如此。 “那你快回去休息吧,别在这站着说话啦。” 姜浮哪里是真的肚子疼:“奇怪得很,刚才疼得要死要活,回来了反而不疼了。你呢,在这儿发什么呆?” 姜渔叹了一口气:“别提了,蒋掌柜和我说了,那本书卖得还可以,这个月能差不多拿到五六两银子。” 姜浮以为她是嫌钱少,安慰道:“这才刚开始,等第二本,说不定会越来越好呢。” 姜渔道:“就是因为这第二本,我才烦恼呢。蒋掌柜说了,要想吸引眼球,就要加一些香艳戏份,可是我……我不懂这个呀。” 姜浮思考了一会儿:“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你多看几本,说不定也就会写了。” 姜渔点头,这好像是唯一的办法。她写得故事是这样的,顾梅章为人小气,嫉妒探花郎张清徐受父亲顾月怀的宠爱,处处刁难他,却无意中暴露了自己女扮男装的隐秘身份,自此以后,两人的关系朝着不正经的方向发展…… 戏说不是胡说,但足够刺激。 何况顾梅章面如傅粉,唇红齿白,身量不高,说是女扮男装,也说得过去…… 又过了几日,姜渔还没研究好究竟该怎么写,她的赚钱大业就被人发现了。 姜祭酒看着那歪歪扭扭的手稿,名字还是熟识的,他受到极大震撼:“这是什么?” 姜渔不怕这个一向好说话的伯父,连她那不好说话的亲爹都不怕。她解释道:“伯父,这个叫话本子。” 姜祭酒面有不忍:“这…这……”顾梅章他可认识,小时候还抱过呢,怎么可能是女扮男装,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难不成真是他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 姜浮叹了口气,她倒是不担心,阿耶会训斥姜渔,他对自己这个女儿,都是从来没说过一句重话,更别说侄女了。 姜渔继续道:“伯父你不知道,这个可赚钱了,可惜我写得不怎么好,有那些厉害的,一个月能赚个几百两银子呢。” 姜祭酒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几百两?!”他现在任国子监祭酒,也是三品的大员,但出去俸米和职田这些,月俸也就十几两,不过家里也不靠这些过活就是了。 事情最后的结果,连姜浮也意想不到。她知道,阿耶是个小气抠门的人,但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要给姜渔做代笔,他到底也算是德高望重,不肯经自己的手。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商定了八二分成,阿耶八,姜渔二。姜浮被再三叮嘱,千万不要透露出去,否则堂堂三品大员,写两个晚辈的这种东西,要被别人知道了,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姜浮又想笑,又无奈,姜渔写写也就算了,连阿耶都连掺这个热闹。 事情倒是进行的很顺利,过了差不多又一旬,姜祭酒就拿着一沓纸交给了姜渔,姜渔自己誊抄了一遍,递给姜浮看。 姜浮飞快看完了,文辞精妙,自然不是姜渔能比的,但这事怎么想怎么觉得好笑。 姜渔送去给蒋有荷,蒋有荷也吃了一大惊,直夸姜渔“天纵奇才”,短短十几天,居然进步如此之大。 姜渔一向是自信的,但被她的好话夸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看了看,觉得确实要比自己写得好些,但好在哪里,她也说不出来。 蒋有荷信誓旦旦同她保证,这本一定会大火特火,让她只管回家等着数钱就行了。 一听见银子,其余心情立马都被丢到了九霄云外,姜渔开心地应了。只是抄了一遍,就可以平白得到两成的分红,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话本子印刷出来,再卖出去,也需要一段功夫,这段时间,她继续在家里读书学字,也不算虚度光阴。 妙嫣是个巧人,不但会用柳条儿编花篮,刺绣也是一把好手,其余裁剪什么的,都很精通。 姜渔在一旁写大字,姜浮盯着妙嫣的手,带着各色针线上下翻飞,不一会儿,精妙的花瓣儿就出来了。 她一边看一边跟姜渔说话:“我之前在外边的时候听说,那位韩游之,说自己有了未婚妻非她不娶,为此还拒绝了郡主呢。” 姜渔闻言,手里的毛笔一顿,一个大墨点就形成了,再补救也来不就了。 这张字她写得本来是满意地,可这一下,毁了个差不多。她懊恼道:“说他干什么,与我有什么相干。说白了,他是穷书生也好,是进士老爷也罢,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嫁他,我也不会嫁谁。要不然我还学这些干什么呢?谁不想天天出去玩呀?” 姜浮笑了一笑:“随口一提而已,可五叔父那边,你可想好了应对方法?” 姜渔浑不在意:“应对?这有什么好应对的?只要我能自己赚钱,不花他的钱,他还能拿我怎样?” 姜浮叹了口气:“可是如果没有姜府,你未必会这么顺利。”这读书写字的笔墨纸砚要钱,他们要不是姓姜,蒋有荷估计也不会搭理她们。 姜渔哼道:“那怎么啦,他生了我,儿子就能分家产,我用他几张纸,他还不乐意了?” 姜浮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吵闹了起来,有人在外面哭喊。 盈枝已经出去看了,过了一会儿进来回道:“娘子,是大娘子的陪嫁,流明姐姐,哭着要见您呢。” 姜浮道:“让她进来把,怎么哭得这么大声?”她心里奇怪,之前平妻那事,姜渐不是已经摆平了吗?这又是怎么了。更奇怪的是,不去找大姐姐的父母兄弟,反而来寻她这隔了一层的堂妹,恐怕是于礼不合。 盈枝带人进来,流明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眼睛红肿得像个核桃,声音也哑了。 她一进来,就双膝跪地,先磕了一个响头,半哭半喊道:“五娘子,求您救大娘子一条命吧。” 姜浮吓了一跳,起身去扶她,她不肯起来,还是雪簇力气大,硬生生把她拉起来了。 姜浮劝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就闹到了性命上?” 流明这才哭诉道:“今日早饭后,我家娘子就说肚子疼,算日子恐怕是要生了。稳婆大夫本来是预备好的,可夫人偏偏说身子不舒服,把女大夫拦住了。这满玉京,能给妇人看病的女大夫也就这一位。稳婆直摇手,说大娘子恐怕是不行了……” 她一边哭,一边说。 姜浮听完,心中了然,国公夫人这是为自己的外甥女出气呢。 她道:“这时候还管什么男女,先去请个名医吧。” 流明哭道:“奴婢也是这么想得,名声在性命面前算什么呢。就算之后要问责,奴婢一头撞死揽下罪责就是了。可是,可是…这满玉京城,哪有愿意为女子接生的大夫呀!” 都说妇人生产是晦气的事,男子不可踏足产房。 姜浮问道:“可和二叔父二叔母说过了?” 流明抹了把脸色的泪,哽咽道:“奴婢都去说过了,主君只管摇头叹息,夫人流泪不止,说大娘子下辈子要投个好胎,再也不要做她这个无用之人的女儿了。” 姜浮素知二叔母许氏懦弱,但竟不知道居然无能到了这种地步。 姜渔小时候才是姜浣带着玩的,当即又怨恨又不解:“哪有这么做父母的?自己生的女儿,不为她出气就算了,还想让她早点死吗?” 她恨不得即刻就冲出去,跑到宁国公大闹一通。姜浮也生气,但她还有些理智,拉下她劝道:“你一个人,势单力弱的,就算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第51章 姻缘 流明听见她的话,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哽咽道:“娘子,奴婢知道, 不该来找您, 可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刚才已经去回过祭酒, 祭酒说, 爷娘尚且不出面,他这个做伯父的, 终究是隔了一层,也不好去侄女婆家说什么。娘子,娘子, 好歹看着小时候的情分, 救大娘子一条命吧……” 姜渔不明白姜祭酒为什么会这么做,姜浮心底却是知道的。 宁国公世子楚君怀,和晋王走得越来越近,阿耶还是想做着纯臣的美梦, 不想太得罪了晋王那边。 她安慰道:“别哭了, 妙嫣领着你, 去寻阿兄,他肯定是会管的。” 妙嫣带着流明走后, 姜渔本来也想跟着去看看,姜浮没让她去:“阿兄进来脾气已经很怪了, 肯定会闹得很难看。你要是去, 非但不能劝着他, 只怕还要火上添油。” 两个人忧心忡忡, 直到傍晚,才有消息传来。 听说, 姜渐直接带人闯了宁国公府,带出了女大夫,只不过,到底是错过了时间,姜浣的性命保住了,可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气了,是个男胎。 国公夫人还有脸哭呢,楚君怀成亲也有六七年了,姬妾也有几个,但还没有子女,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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