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起身,对他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只要你没放砒霜水银。” 现代的祛疤药物,也多是以紫草和洋葱的提取物制成,如若用紫草的话,这双手或许还能稍微救一下。 认识元邈这么久,她可算明白史书上说元邈精通炼丹术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炼丹术更像是在做化学实验,可惜古代没有理科科举,也没有知网,若他此生在现代,至少能拿个化学博士。 铃兰想到这里,嘴角翘起,眯起双眼看着元邈。 元邈看不穿铃兰所想,只觉得铃兰的笑容比之前更加明艳动人。 屋外天色暗下来,他点了一支蜡烛。 燃烧的烛台旁,点点烛光洒在她绸缎似的乌发上,杏眼亮堂堂。他盯着她,心如鹿撞。 过了一会儿,铃兰回神,在书房里寻找半天所谓药膏,仍是一无所获。 而后元邈出门时,观壶主动上前,说药膏被他送去了主卧,他认为那药膏是外敷的常见药,放在卧房内更方便主子使用。 这话也就骗骗自己,元邈和铃兰稍微一听,便知这观壶说谎,他摆明有为两人牵线搭桥之意。 元邈想责备观壶两句,铃兰搭话道:“我们去那边看看,不麻烦的。” 两人前后脚进了卧房,铃兰瞧向屋内,满目皆是朱红色,尤其正对面的红被上面绣着鸳鸯戏水花纹。 她偷偷抽了一口气,却闻见夜合花的熏香,撩拨着此刻有些敏感的神经。 元邈匆忙走到榻前,把床帘放下,挡住了那副鸳鸯戏水,又把熏香炉的盖子合上,苍白无力地解释:“都是观壶自作主张。” 铃兰莞尔,手肘推了推元邈,仍有心情调侃:“知你性子急,不至于这么急。” 或许是受环境的烘托,元邈一时紧张,愣愣地问了句:“有吗?” 铃兰点头,“方才我去书房寻你时,听到你说明天要直接送聘礼上门。” 被戳破心思的元邈只淡淡“嗯”了一声。 铃兰看他讷讷的样子,知他心里紧张,便转移话题,说道:“替我把药膏找到,然后送我回裴家吧。” 又道:“我给裴相提前说一下,让他至少有个准备,免得明天被你吓到。” 说完这话,两人在附近寻找药膏,观壶倒没有为难两人,把药膏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两人找到药膏,那药膏装在一个密封的圆罐里,略微有点沉。 铃兰想看看里面的药膏,却发现盖子打不开,便把罐子递给元邈,“替我拧一下盖子。” 元邈二话不说,便拧了盖子,发现今日这盖子确实有点难拧,估计蜜蜂太过粘稠,粘住了瓷盖与罐身。 他费了些力气撬开了盖子,转头瞧铃兰,见她拆下了手上缠绕的纱布。 白皙柔嫩的手掌内侧,密密麻麻分布着已经结痂的血洞,乍一看仍十分触目惊心,而纱布上沾染着她的鲜血。 铃兰转头,有点心虚地问他:“害怕吗?” 元邈摇摇头,他岂会害怕,更多的是心痛和惋惜。 他更想问铃兰在救他的一瞬间,每次看到伤口的时候,有没有感到害怕和后悔。 可这些话他不敢说出口,千言万语汇聚在嘴边,却只变作一句:“我替你上药。” “好吧。”铃兰松了口气,展颜而笑,坐在那张铺着鸳鸯被的榻上,靠近床头的蜡烛,说道:“这边光线比较充裕,我要坐在这里。” 烛光映着她的半边脸,有光的那一面笑盈盈的,充满乐观朝气,阴影的那一面他看不清,她也不想他看见。 元邈坐在铃兰的旁边,将药膏小心涂抹在铃兰的结痂伤口上。 这药膏含有消炎镇痛的薄荷,涂抹在伤口上冰冰凉凉,刺激着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铃兰忍不住颤了一下。 元邈觉察到铃兰的疼痛,小声道了歉。铃兰对他摇摇头,笑言只是有些痒,但看她眼底里有些湿润。 铃兰生有一双纤细而灵巧的手,清角变徵信手拈来,拨弦时候尤其喜欢炫技。 每次弹奏结束后,看到他因听辨不出音节而露出挫败表情,她眼底里洋溢着骄傲。 就这样一双她引以为傲的手,却因他而受伤,他也不知手里的药膏能否完全治愈她的伤痕。 越看着这手,愧疚感越深。 他暗暗下定决心,娶回铃兰后,要将她放在家中最安全的地方,不再让她牵扯进任何危险之事。 铃兰的手并不算大,药膏很快上完了,元邈让铃兰晾晾药膏再走,又叮嘱她药膏使用事宜。 元邈拿了块干净的纱布,替铃兰重新缠绕,铃兰忽而发问:“这房间是之前夫人房间改的?感觉比以前轩敞不少。” “改过?我还从进过这房间。”元邈埋头替她包扎,随口回答道。 铃兰觉得身上有些冷,或许是提到逝者的缘故,忽而听见有风声,这时她发现房间有一扇窗户未关。 她正打算起身关窗,夏夜晚风呼啸而过,吹灭了两人之间的蜡烛。 元邈仍摸黑替她包扎好,铃兰因为害怕鬼祟之事,吓得推了一下他,却被拥入怀抱。 铃兰瑟缩在元邈怀中,问道:“会是有鬼吗?” “不过是晚风。”元邈安慰铃兰。 黑暗会使人感官变得敏感,铃兰瘦小而柔软的身躯靠在他怀里,身上隐约有幽幽兰香。他呼吸开始乱了,心跳得极快。 铃兰贴在元邈怀中,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觉察出一丝伏藏在夜里的危险气息。 她试图分开一点怀抱,手贴在他胸膛,往外轻推。 元邈低头,正对上铃兰那双极为漂亮黑瞳,她肤色洁白,皎皎月色映衬得她仿若莹莹发亮的仙子,他不由自主地吻上去。 那双朱唇温暖而柔软。 铃兰呆愣住,被动回应着,而元邈却并不知足,加深这个吻。 唇齿交缠之间,她有些喘不过来气,用力推了推元邈,却不想两人不觉间同时倒在榻上。 两人的脸贴得极近,他凌乱而燥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 都到了这个地步,铃兰也深知今晚或许是走不了,慢慢闭上眼睛。 元邈虽有心与她初试云雨,却强忍下涌动欲念,他不想勉强心爱之人做她不愿的事,所以犹豫了片刻。 铃兰睁开眼睛,主动凑上去,在他唇角落下一吻,小声补了一句:“我看你也不怎么急。” 这挑衅的话刺激了元邈,他伸手解开了她的裙带,将再次她拥入怀中。 ---- 论云雨情还得是男主他堂兄《会真诗》写得好,林妹妹都说好。 我还是轻轻飘过吧.......
第52章 历史改变 次日寅时,铃兰从睡梦中醒来,隔着红帘望一眼窗纸,天色仍暗,榻边突然亮起烛光。 铃兰转头,看见元邈正穿戴衣裳。 长安的官员工时轻松,通常只须半日,但天未亮官员便要出门,卯时二刻前便要抵达御史台。 他再过一会儿便要离开了。 元邈整宿未睡,铃兰稍微迷瞪一会儿,但因身子痛,睡得不踏实,睡醒后仍困得睁不开眼。 她的侧面迎着烛光,睫毛微微颤动,像趴伏在琼玉上面的飞蛾,遮住杏眼的一半。 鬼使神差地,他吻了上去,惊得铃兰从浑浑噩噩中瞬间清醒。 又开始了是吗? 铃兰昨晚有些吃不消,再说这夏日温度偏高,颠鸾倒凤之后,浑身汗涔涔的,她都已经洗了两次澡了,实在懒得再动。 被褥都已经换成新的,找不到任何昨夜的痕迹,但屋内燃起的夜合熏香,引诱她回想起昨夜的放肆欢愉。 一想到这里,她脸颊羞成了酡红色,拉过红被缩在一角,小声说道:“快到卯时了,迟到可要扣俸了。” 计量时刻的漏壶走到寅时初,还未到寅时中。 元邈瞥了一眼漏壶,坐回榻边,转头又瞧见铃兰白皙颈部,心里再次起了骚动,不觉伸手把她拉入怀。 “不急,离卯时还早。” 此话刚落,鸳鸯红被掀起,红帘帐再次落下。 ...... 城中卯时的鼓声响起,这边才算云消雨歇,外面观壶敲了敲门,催促道:“主子,该上值了。” 元邈整理好衣带,离开床榻前在铃兰脸上落了个吻,嘱咐她好好歇息,起身拉开门,跟着观壶离去。 铃兰毕竟三赴巫山,身子骨实在是乏累,在婢女们侍奉她沐浴时,便躺在木桶里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日上三竿,再等一个时辰,元邈就该回来了。 铃兰想了想,他今日要去裴家提亲,这会儿她和裴现还没认亲,他提亲有什么用。 昨晚他太过心急,把她昨日穿着的白裳扯坏了,所以她只得起身去借韦氏的旧衣。 打开床边的衣柜,随手拿了件新的白色套裙,往身上比了比,发现极为合身。 再翻翻柜内其他衣裳,发现里面大部分是她在旧院里存放的衣裳,他竟都搬到这里了。 铃兰心里大呼昨日上当受骗,他早有心把她骗到这里。 婢女们替她换上白色长裙后,她给元邈留下一封信,喂过后院的鸡福宝,便离开了元家。 走到裴相府门口时,铃兰瞧见杜鹃姑姑站在门前,左顾右盼。 铃兰踱步过去,被杜鹃姑姑揪住了衣角,“站住,昨晚一夜未归,去了哪里?” “就.....去城里买药。”铃兰装傻道。 杜鹃姑姑瞧一眼铃兰,衣服款式和昨日出去时的不大一样,怀中捧着陶瓷小罐。 旋开盖子后,一股紫草的清香沁人心脾。 铃兰心虚地低头,“就是一些寻常的舒痕药膏。” 她未知周身缠着近似夜合花的香气,杜鹃姑姑却嗅到了。 杜鹃姑姑伸手,轻抚铃兰的眉梢,“眉毛舒展了,看来昨夜终于见到了相思之人?” 说到这份上,铃兰知杜鹃姑姑猜到她昨晚留宿元家的事,但她临阵并不惊慌。 再过一个时辰,他便来裴家提亲了,等上三个月的功夫,他们两人便是有名有份的夫妇,夫妻圆房也没什么。 她理直气壮地承认:“对,昨晚夜宿在他家中,他与我约定好了,说今日会来裴家提亲。姑姑,快带我去后院见一下父亲。” “父亲”两字一出,杜鹃姑姑怔了片刻,但很快回神,便拉着铃兰去了后面的竹林小院。 在路上时,杜鹃姑姑开口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铃兰坦言:“元邈给我用了离魂丹的解药,我服下之后便想起了您还有父亲。” 杜鹃姑姑叹息一声,“知你一直急着找寻父母,但为了寻回父母竟要委身给他。他啊,还不如当初的穆椋。” 这话实在有些夸张,铃兰觉得杜鹃姑姑是舍不得她出嫁,而故意危言耸听吓唬她。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09 首页 上一页 50 51 52 53 54 5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