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来景激动,两只手比划了k的手势,凑在一起,搁在自己眼睛上戴眼镜。 “是我呀,那天我去船厂订船,还戴了眼镜,蛤嫲镜!你记得不?” “呀,是你呀!”潘垚认出来了,也是好意外。 她回想着她爸对他的称呼,试探道,“赵来景?你是赵来景?” “对对对!就是我!”赵来景激动坏了。 这会儿,他瞧着潘垚就跟瞧着亲人一样,两眼泪汪汪了。 可不是亲人么!虽然小姑娘人小小模样,不过,看她刚才露出的那一手,这可是有大本事的! 他现在这副模样,遇到这小姑娘,真是好比旱苗儿得遇甘霖,下了一场及时雨! 真是祖宗保佑! “你怎么在这里?”潘垚不解,“是出了什么事吗?” “嗐,这事儿说起来就话长了。”提起这事,赵来景吐苦水。 他将自己算完命,回去的路上遭受的无妄之灾说了说。 “可真是倒霉透了!” “明明我是连姑娘家的手都还没拉过的清白小伙子,那群人硬说我撬了人墙角,又说我对姑娘始乱终弃,上来就一顿揍!” “半点不分青红皂白!” “……那一下斧头砸下来时候,我就知道要糟糕……别的没什么,就是放不下我老妈。” “两三年前,我爸出了意外,那时她就要垮下了,要不是有我这不省心的儿子要操心,我怕她都要撑不住!” 潘垚看着纸马上的赵来景絮絮叨叨,说自己怎么个不省心法,也正是他的不省心,他妈妈才更要强。 牵挂的事儿多了,人也慢慢地走出来。 如今,要是再经历丧子之痛,她又怎么能承受得住? 赵来景面露担忧,“她肯定急坏了。” 说来也怪,那下斧头砸下的时候,那人面容狰狞,力道很大,绝对是冲着要他命去的! 他真以为自己要活不下来了,陷入昏厥时,只觉得玉兰花的香味特别的浓郁。 赵来景:“真的,我觉得是那花精救了我一命,好香,特别的香!” 他回忆那时的感受,“就像从天上一直往下坠一样,晕头转向的,等我再睁开眼睛,我就在一条大河边了,好多人在牵着马,马背上驮着两袋包袱……河里还泡了好几张脸,好吓人啊。” 潘垚也见过,“那是黄泉。” 赵来景心有余悸,“后来,小白瞧到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特别合它眼缘,它就驮着我就往外头跑。” “我们跑了好久,幸亏遇到你,不然刚刚我就得被抓了。” 旁边,纸马咴律律地叫了两声,只见它抬起前蹄,脑袋微昂,自豪模样。 不错不错! 它可是勤快的马儿,没有得闲差,只驮一包行囊的道理。 它还将人给驮回来了嘞,生魂可比包袱重多了,累死它喽! 潘垚听明白了纸马的话,有些意外,“你爸爸是赵祥鹏还是赵祥程?” “赵祥鹏是我爸,赵祥程是我叔叔。”赵来景意外,“小仙长认得我爸和我叔?” “不是。”潘垚摇头,“我认得你奶奶,你们家烧包袱的花包袱是我画的,纸马也是我折的。” 赵来景眼睛瞪得更大了些,一拍大腿儿,“缘分啊!” 这会儿,再看大白马,他可算知道他们之间的缘分从何而起了,敢情是他烧包袱那天,拉着人尾巴唠嗑,唠嗑出来的缘分! 大白马踢踏踢踏了两下前蹄,好像再说是的是的。 再看潘垚,赵来景恍然模样。 “对对,我妈那天是提了一嘴儿,说花包袱是我奶奶去芭蕉村找一位大仙帮忙的。” 那时候他也没有留意。 芭蕉村,那不就是他订龙舟的村子嘛! 瞬间,芭蕉村这个村子在赵来景眼里多了几分神秘,不单单龙舟做得好,看事算卦也准,刚才听那鬼差的意思,这小姑娘还是修行中人? 人杰地灵,小小的一个村子,当真是人杰地灵! 潘垚眼睛弯了弯,也觉得是缘分。 既然是缘分,那就送佛送上西,帮人帮到底,这下,潘垚也不急着回去,回头对马上的赵来景说道。 “爽灵离体太久对身体不好,会变成傻瓜的,我先送你回去吧。” 听到傻瓜这个词,赵来景面皮跳了跳。 这会儿,他虽然通体轻盈,但是这风吹得身子很痛,就像是吹到骨头中一样。 他将这情况和潘垚说了说,不放心地问道,“要不要紧啊,会不会吹坏了?” 潘垚:“不要紧,刚刚马儿跑得快,你吹了些罡风,不过,你这次是真的遭了大罪,得好好养个一年半载,端午的划龙龙是别想了。” 赵来景遗憾,“坐龙头也不行吗?我就扔扔鞭炮,敲锣打鼓都不用,不累人的。” 潘垚:…… 她艰难道,“这……这样啊,那你别掉到河里,伤口别沾水就行……要不,你还是问问医生吧,这事儿我也不太清楚。” 转过头,潘垚就鼓鼓腮帮子,不再说话,抬脚继续往前走了。 可恶,难怪大家都喜欢当有钱人,这金钱的味道真是太香啦! …… 依着生魂和□□的牵绊,潘垚带着赵来景寻到第一医院的住院部。 赵来景后知后觉,“对,我伤得这么重,就该往医院这边找。” 白马将人驮到大门口,前肢微微弯了弯,让赵来景下了马,潘垚和赵来景往病房里走去,白马在走廊外头静静等着。 才进病房,瞧到趴睡在病床边的丁桂香,赵来景心中一阵酸涩,他讷讷开口,想说什么,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妈-- 短短两三天,他妈妈老了许多,头发也白了,人瘦了,瞧过去也憔悴了…… 病房里有滴滴滴的声音,缓缓又平静,潘垚瞧了瞧病床上的赵来景,目光落在他的额头日角处。 原先只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这会儿,她的目光却定住了。 赵来景虽然头上缠着纱布,但是他的伤口靠近上头,父母宫位置倒是没有被遮住。 这日月角高圆明净,分明是父母双全的面相,他说的看相一事,张天师没有看错,他老爹赵祥鹏没死! 赵来景不知道潘垚的震惊,这会儿,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自己身体里,好跟他妈妈说一声,他没事了,您别担心。 “小大仙,我怎么回去?” 潘垚回过神,“别急,我这就送你回去。” 是要先送赵来景回去,至于他爸爸的事,等一会儿再说吧。 …… 两日两夜未曾阖眼,丁桂香实在撑不住了,闭上眼睛只是想眯一下,不想这一闭上眼睛,疲劳涌上,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滴—滴—滴……”心电图的声音缓缓而平稳,突然,丁桂香脚抽筋了下,她几乎是梦中惊跳而起。 “小景——” “妈,我在呢。” 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从病床上传了过来,丁桂香一惊,难以置信地看了过去。 “小景——小景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医生,医生!” 丁桂香正想出去唤医生,这时,赵来景拉住了她的手。 “妈妈,你先等一下,不急。” 才说两下,他便虚弱得脸色发白,呼哧呼哧大喘气。 “好好好,妈没走,妈没走,小景你别急。” 丁桂香顺势又坐了下来,伸手将赵来景身上的被子掖了掖,目光在赵来景脸上看个不停,还不忘暗暗掐一掐自己的大腿根,确定会痛了,这才心中一松。 不是梦,这不是梦。 赵来景呲了呲牙,他没有想到,这回到自己身体里这么沉重,还这么的痛。 “小大仙,小大仙……你还在吗?” 赵来景试探的往周围喊了几声。 丁桂香看了看四周,明明周围空无一人,她有些惊讶,心中也有点慌。 “小景,你这是在叫谁?” “妈,我和你说,我之前一直醒不来,是因为我生魂离体,多亏了小大仙折的纸马,还有路上碰到她,这才平平安安的回来。” 赵来景简单的说了两句,丁桂香听得两眼发晕。 这这,这莫不是这孩子昏迷时候发的梦? 还不待丁桂香说话,她突然惊觉,屋里是多了个人。 ……
第73丁桂香吓了一跳,…… 丁桂香吓了一跳, 精神忍不住绷紧。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明明门还是掩着的,就在前一刻, 这儿只有她和小景的气息, 突然之间, 屋子里多了一道呼吸。 情绪激动,气血上涌,熬了两三天的丁桂香只觉得耳朵嗡嗡嗡地鸣叫, 眼前也有些发黑。 “妈,你没事吧。”赵来景着急。 特意站在窗户那处, 让自己沐浴在月光下, 就为了显得亮堂一点,哪里想到, 结果还是吓到了人。 潘垚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出言宽慰。 “阿姨你别怕,我是人呢,你瞧,我有影子的。” 说完,潘垚特意动了动手脚, 她脚下的影子也跟着动了动。 丁桂香扶着床铺边缘,转头看了过去。 果然,月光将小姑娘的影子拉长,许是知道吓到自己,这会儿,她正朝自己羞赧地笑了笑,唇边漾起浅浅的酒窝。 丁桂香这才发现,儿子口中送他回来的小大仙, 瞧过去还真是年纪小,模样也生得格外的好。 大抵人都是这样,瞧见可怕丑陋的东西惊惧,见着美好的东西心生亲切。 缓过那个劲儿,丁桂香也就镇定了下来。 赵来景眦了眦牙,“小大仙,我怎么这么痛啊,头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我会不会是瘫了?” 说到这,他面上浮起惊惧。 潘垚对这个都伤成这样了,还盘算着去坐龙头的赵来景也是服气。 “你生魂跑到黄泉去了,这场血光之灾你是去了大半条命,你说能不痛吗?” 像是知道赵来景还要说什么,潘垚瞅了他一眼,继续道。 “刚才不痛,那是因为那会儿你是魂体。” 赵来景放下心来:“那就好,没瘫就行。” 他梗着脖子,轻轻挪了挪脑袋,只一瞬间,这伤口就像被电钻钻了一样,生疼生疼的。 这下,赵来景不敢再乱动了,只眼睛微微转动。 “妈,你要好好帮我感谢小大仙,我能捡回这条命,全靠有她。” 丁桂香拉着儿子的手拍了拍,声音温柔。 “好了好了,妈妈知道了,你别操心太多。” “嗯。”得了妈妈保证,赵来景只觉得眼皮很重,一股疲惫像是从灵魂深处涌上来一般,他想闭上眼睛睡过去。 突然,赵来景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立马瞪圆眼睛。 “不好!” 潘垚被他这一惊一乍唬得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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