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的贺岁安却当着众人的面,蓦地出手扯断他蝴蝶银链。 祁不砚并未阻止。 他随她扯断蝴蝶银链。 原著的贺岁安的行动是被刘衍控制了,作者也没详细说她是如何被刘衍控制的,只说他能通过一种特殊蛊术隔空控制人。 这种特殊蛊术隔空控制人的时间与数量有限,时间不详,数量是一人,可不知道刘衍的控制手法,贺岁安就没有办法提前防范。 敢肯定的是,只要她在,刘衍必定会用特殊蛊术到她身上。 刘衍之所以会炼灵蛊,是因为想借此控制一批人。 被灵蛊控制的人会爆发异常强大的战斗力,能成为一批仿佛无懈可击的将士,刘衍想令大周重新崛起,令他国不再敢欺辱大周。 只不过灵蛊有缺陷。 被灵蛊控制的人跟傀儡没区别,丧失属于人的感情,只知道杀戮,连亲人也可以杀,当然,灵蛊的战斗力是傀儡远远比不上的。 最大的缺陷是,他们有失控的可能,若不幸失控,他们会杀了控蛊人,再杀了所有活人。 到那个地步,整个大周或许会覆灭,不复存在。 刘衍则认为被灵蛊控制的人失控的可能性较低,甘愿冒险行事,要利用他们先夺回大周这些年丢失的城池,然后销毁灵蛊。 而销毁灵蛊的方式是杀了被灵蛊控制的那一批人,也就是说刘衍利用他们打完胜仗后,会杀了他们,以他们的鲜血来巩固大周。 有一,就有二。 刘衍用灵蛊会用上瘾。 先销毁一批灵蛊,等再需要时,他会再炼,无止无休。 祁不砚的血蕴含着天蚕蛊气息,能在极大程度上降低那些被灵蛊控制的人失控的可能性,刘衍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贺岁安感觉头都大了。 刘衍的蛊术似乎在祁不砚之上,原著里,未分输赢之时,祁不砚吹骨笛时吐了血,刘衍的表现并未有异样,游刃有余似的。 倘若祁不砚贸然去找他,正合刘衍的意,死的人兴许会是祁不砚,她得阻止这种事发生。 贺岁安有想过和祁不砚一起离开长安,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不行。 先不说其他人会死得很惨,就说祁不砚身上有刘衍想要的东西,刘衍会追到天涯海角,操纵无数毒蛊追踪,也要找到他的。 到时,祁不砚一个人对抗会更难,贺岁安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他还不如留在长安和苏央他们联手,先铲除能危害到生命的刘衍。 房内烛火摇曳。 风沿窗户吹进,贺岁安眼眶又隐隐作红了,有种知道未来,却好像改变不了什么的无力感。 她轻吸了下鼻子。 鼻尖有点红。 摆在书桌不远处的蜡烛忽地晃动,祁不砚走过来,坐到书桌前,抽走贺岁安写满字的纸。 他看不懂,贺岁安是用英文写的。她仰着脸看祁不砚,烛火洒在皮肤上,柔和到令人爱不释手,一双眼睛很亮,似有星辰。 祁不砚放下纸,也不问贺岁安是什么意思,只是专注看她。 光影落他们身上成了剪影。 她如蜗牛般慢吞吞起身。 祁不砚本以为贺岁安又要像昨晚那样直接回床榻睡觉,她却突然张手抱住了他束着蹀躞带的腰腹,脑袋在他胸膛蹭上几蹭。 发鬓被她蹭乱了,贺岁安也不管,就想放纵和祁不砚亲近一下,她对他的依赖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而是长时间来养成的习惯。 昨晚刚恢复记忆。 不太适应。 她满脑子是原著的贺岁安会扯断祁不砚的蝴蝶银链,又不知自己何时会受人控制,怕靠近祁不砚会伤害他,便减少与他的接触。 可贺岁安发现自己做不到,心里还特别难受,像塞了一团棉花,喘不过气。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情绪,以前从未有过的。 贺岁安抱得更紧了。 祁不砚的腰就在她双臂间。 少年的腰很紧实,略硬,贺岁安的双臂柔软,使劲搂着他,由于身高差异,贺岁安的脑袋顶在了祁不砚的下颌,脸贴着他。 祁不砚的手垂在身侧,身前是属于贺岁安的温度,良久,他才抬起手,也搂住了她的腰。 “贺岁安。” 他唤她。 贺岁安虽没哭,但带着哭腔地“嗯”了一声,好委屈似的。祁不砚失笑,指尖抚过她垂在腰后的青丝:“你委屈什么。” 毒蛊要是那么难养,他早就杀了它们了,偏偏她是贺岁安,到了贺岁安这里,祁不砚发现自己的容忍度似乎会奇怪地高出很多。 她咕哝几句。 祁不砚没能听清楚。 贺岁安离开他的胸膛,慎重思考过后,还是决定说出她恢复记忆的事:“我恢复记忆了。” 他看着贺岁安的脸,心平气和道:“然后呢。” 贺岁安拉祁不砚回到床榻,她盘腿坐在他对面,垂着脑袋,小声说道:“我不是大周人。” 祁不砚看向贺岁安还牵着他的手,心微动,情不自禁地轻捏着她的掌心肉,感受着贺岁安的存在:“我也不是大周人。” 她摇头。 贺岁安在想如何说清楚:“我知道你不是大周人,是苗疆天水寨人,但我跟你的情况不太一样,我并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 祁不砚略有失神。 他昳丽的脸有着迷茫之意,就连眼神也涣散、失焦了一瞬。 她有点说不出口,却仍是说了:“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我知道你们所有人的结局,在我那个世界里,你们只是书里的人物。” 他忽抬手抚摸贺岁安的脸,视线从虚无、仿佛变了形的半空中收回来:“可贺岁安还是贺岁安,你还是你……不是么?” 这种事虽听起来像天方奇谭,但祁不砚选择相信贺岁安。 她说的,他都信。 也可以尝试着去理解。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如何,祁不砚要的是贺岁安永远地留在他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 贺岁安习惯性地蹭过祁不砚温暖的掌心:“你信我所说?”她害怕他不信,换作别人跟贺岁安说这种事,她恐怕是不信的。 祁不砚:“我信。” 他信得太快,贺岁安总感觉心慌,她再三确认:“你当真信?你不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祁不砚见贺岁安终于又主动亲近他,愉悦感从尾椎骨升起:“确实有点不可思议,但我信,只要是你说的,我愿意信。” 贺岁安心里涩涩的:“你就不怀疑我是在骗你?” “那你是在骗我么。” 他问。 她否认:“当然不是,我发誓,我今天说的事都是真的。” 祁不砚直视着贺岁安双眼,弯了弯唇,似在笑,又似不是在笑:“你既说了不是在骗我,我为何不信你,我信你,贺岁安。” 贺岁安忐忑地掰着手指。 她从来都不知道祁不砚会那么的相信自己:“你就不问问我,你在书里的结局是什么?” 他没回答,却反问:“贺岁安,你可会离开我?” 贺岁安顿住。 为何,他更关注这个呢。 祁不砚低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梁擦过她,唇角挂有若有若无的淡笑弧度:“我能接受你杀了我,却不能接受你离开我。” 他握住贺岁安的手,五指插进她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我想带你回苗疆天水寨,养一辈子,我好像更喜欢养你,喜欢养一辈子的那种。”祁不砚的声音像电流,传进她的耳朵。 贺岁安心跳漏掉一拍。 她耳垂不合时宜地红了点。 祁不砚分明只说喜欢养她一辈子,没说喜欢她,可贺岁安听起来就莫名呼吸不畅,或许,她也是向往去到苗疆天水寨里生活的。 纵然祁不砚没问他的结局,她依然说了,不仅说了祁不砚的,还说了其他人,全盘托出。 祁不砚却笑了:“我很高兴我是死在你手里。” 贺岁安笑不出。 她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祁不砚忽笑容淡了些,原因是想到一件事,他死后,还活着的贺岁安会怎么样,到那时,在她身边的不再是他,祁不砚无法接受。 他不养了的蛊,不养了的人,其他人也不许沾染半分。 不能死。 只要贺岁安在这个世上活着一天,他就不能死。 祁不砚抬了抬眼:“我们打个赌,赌我会杀了刘衍,等我杀了他,我们就离开长安,回苗疆天水寨,你要给我养一辈子。” 贺岁安能想到的,祁不砚也能想到,刘衍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体内有天蚕蛊不是秘密。 凡是毒蛊都能感应到祁不砚体内天蚕蛊的气息,刘衍手底下养有毒蛊,自能轻易知道此事。 就算他们现在离开长安,以刘衍如今的控蛊能力,照样能追踪到他们,免不了一战,既然如此,那便先杀了刘衍,再离开长安。 更何况,祁不砚本来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杀他的人。 贺岁安闷闷不乐。 把一切都说出来后,她感觉总算能喘顺气了,但事情还没解决,贺岁安的心情好不起来。 还有,祁不砚不同意贺岁安离开他,哪怕是短时间离开一阵也不同意,他们在此事上产生了分歧,贺岁安气到鼓起腮帮子。 她不想跟他说话了。 祁不砚似不知道贺岁安在生气,伸手去给她解开发间丝绦。 贺岁安拉祁不砚的靛青色衣摆:“我又不会乱跑的,你找个地方,把我放在那里,等你解决完刘衍,过来找我就行了。” 其实她也不放心留祁不砚和苏央他们面对刘衍,可贺岁安更不放心自己待在祁不砚身边,权衡轻重,她能选择的是离开祁不砚。 要尽早,迟则生变。 她不敢赌这个。 贺岁安尚未放弃劝说祁不砚:“你带我在身边很危险的,我发誓,我绝对不会乱跑,你知道的,我人生地不熟,能去哪儿呢。” 祁不砚将贺岁安发间的丝绦全解下了,一头青丝倾泻而下,滑过他的手背:“贺岁安。” 她不明:“嗯?” 祁不砚看了贺岁安很久,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预感,她会在某一天里忽然彻底消失,所以祁不砚想把贺岁安放眼皮子底下看着。 即便他们可能都会有危险。 祁不砚也不想放手。 他甚至有阴暗、执拗至极的念头,若贺岁安真会消失,那在她消失前,他们一起死也不是不可以,如此一来,她就消失不了了。 贺岁安既能来到这个世界,自然也有可能会离开这个世界。 祁不砚叫了她的名字,却又不言不语。贺岁安用手到他面前晃了晃;“你想说什么?” “很晚了,休息吧。” 祁不砚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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