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难题。 玉玦是可随意转卖的。 万一落颜公主手里的玉玦是被人辗转买卖过数回的,那要找到把它遗失在她兄嫂尸体旁的真正主人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贺岁安看了玉玦良久,直到一道阴影从头顶落下,笼罩着她。祁不砚比她沐浴晚,现在才沐浴完,在他沐浴时,她就在看玉玦。 烛火下,玉玦透亮。 祁不砚先看她,再看玉玦。 贺岁安突然想起自己答应过祁不砚的事,说今晚再和他试那个,她想先发制人,亲住他,转移他的注意力,亲完就回床睡觉。 明天再想玉玦的事情。 于是贺岁安放下玉玦,站起来仰头亲祁不砚,祁不砚想伸手去拿玉玦来看的手顿在半空。 原本他已经不打算在今晚和贺岁安尝试更亲密的事了。 因为很晚了。 改日也未尝不可,可贺岁安此举是想此刻就同他尝试更亲密么,祁不砚弯了弯眼。 祁不砚抱贺岁安到桌子上,让她坐着,他弯下腰,方便贺岁安吻自己。她正好嫌踮着脚、仰头亲祁不砚累得慌,心安理得坐好。 靛青色衣衫覆着长裙,贺岁安唇齿间满是双方混乱的气息。 渐渐地,她沉浸在吻中。 意乱神迷之时,贺岁安睁开眼看祁不砚,她看到他身上又出现蓝色蝴蝶了,都是极漂亮的蓝色小蝴蝶,看得人心生喜欢。 祁不砚手指也有只蓝色的小蝴蝶,不知何时落到裙裾内,缓缓地往里,蓝色的小蝴蝶插了进略有水意的小缝隙,似在搅动蜂蜜。 贺岁安惊呆了。 一根手指极慢地递进,蓝色的小蝴蝶亦是。 它只浅浅地轻插,而有蜂蜜的小缝隙在不久后自动吸纳这只蓝色的小蝴蝶,像一张嘴。 很快,蜂蜜浇过蝴蝶。 祁不砚终于抬起了他的手,蜂蜜自然是黏黏的。 少年看着指尖的蜂蜜,长睫轻轻眨了几下,竟透有一分天真,薄唇微张,仍然是很生疏地,尝试着学上一次那样舔舐去。
第60章 似甜, 似腥。 祁不砚尝到的味道便是如此,他今晚只尝了一口,手指还湿着,色泽似为少见的水白色蜂蜜正在指间黏稠地散落, 湿淋淋的。 贺岁安也看了眼祁不砚指间, 有几滴水白色蜂蜜沿着指缝坠落, 拉出一道银丝, 这是他抚抠了很久很久得到的水白色蜂蜜。 为什么要吃这个? 真的好吃么? 她很不明白, 总觉得味道不会好到哪里去,他还吃了两次。 贺岁安欲言又止, 脸憋得通红, 又发觉无话可说, 因为每次她都是可以阻止的, 但没有。 譬如这次,当看到祁不砚刚触碰到小缝隙,想学书上那样, 轻柔给予它欢愉, 循序渐进地引它生出甜腥的水白色蜂蜜时。 她居然想他继续。 甚至在不自觉中小幅度调整位置,方便他去挖水白色蜂蜜。 贺岁安看着他专心引水白色蜂蜜,会感到强烈的视觉感官冲击,身心皆不受控制地愉悦, 也不知换一个人会不会有类似的感受。 应该不会有。 祁不砚这个人对贺岁安来说,与他人有不同, 他是她失忆当天就认识的人,当时她对这个世界几乎是一片空白, 是他走了进来。 一片空白的世界先是涂上了一道靛青色的色彩。 靛青色很美,也很神秘。 后来, 贺岁安失忆的空白世界里逐渐增添各种各样的色彩,但靛青色还是会不太一样的,因为靛青色是第一道完全涂进来的颜色。 而这道靛青色属于祁不砚,她一开始无处可去,跟在他身边,既不安又怯生生的,她对这个世界太陌生了,想先抓住一人。 恰好抓住的是祁不砚。 他将她当蛊来养。 因为在遇到贺岁安之前,祁不砚的世界只有蛊。就像她失忆后,在遇到祁不砚之前,她的世界空空如也,需要往里不断装东西。 他们互相填满对方的世界,贺岁安在祁不砚的世界里认识了很多,祁不砚在她的世界里也找到了一些从未感受过的情绪。 她年纪还不大,又失忆了,也不能太确认这种感情是什么。 可不是所有事都需要确认了感情才能去做的,贺岁安的性格温吞,在某一方面却和祁不砚有一丝像,就是她做事大多听从本能。 在相处下来,贺岁安本能地相信祁不砚不会伤害自己。 在他们不断亲近中,贺岁安本能地接纳祁不砚。 很莫名。 却又顺其自然作出了本能。 还有,贺岁安今晚分明可以很直接告诉他,刚才所做的本意并非是如此,是她故作聪明乱来,害他误会了,才会有接下来的事。 可她还是没有。 人是天生喜欢享受的动物,贺岁安也不能免俗。 正因对象是祁不砚,会令她感到古怪的神奇,难道当真仅仅是因为他拥有了一张好皮囊? 祁不砚长得好是毋庸置疑,但世界之大,总有比他长得好的,贺岁安扪心自问,若有一天看见那些人,会想跟对方亲近么? 不,不会的。 贺岁安立刻给出了答案。 陌生人的美丑与她没关系,就是因为祁不砚对她不太一样,贺岁安才会愿意和他亲近的。 不过贺岁安依然暂时也没办法弄清楚,她对祁不砚究竟是一直以来潜移默化养成的惯性相互依赖亲近之情,还是别的感情呢…… 不知道。 贺岁安没经历过,无法断定是前者还是后者,在此前提下,她仍会选择遵从自己的心做事。 她有点不理解祁不砚屡次尝水白色蜂蜜的心情,但贺岁安却能在他试图挖掘、探索水白色蜂蜜的过程中享受那种陌生的触动。 虽然她时而扭捏于直面祁不砚做的事,却是享受的。 贺岁安垂了垂眸。 心绪飘忽不定。 祁不砚没再尝手上的水白色蜂蜜,而是将一根手指抵回小缝隙附近,见她没阻止自己挖水白色蜂蜜,这才进去,曲指内抠。 跟书上步骤一样。 他很轻很轻地抠弄着,缓慢地抠出更多,尔后,似是觉得盖在能生出水白色蜂蜜之处的裙裾遮挡住了他的视线,将其掀了起来。 产生水白色蜂蜜之处袒露。 此地仿佛被摩擦、抠弄得略久了,泛起了绯色,红红的,像两瓣鲜嫩汁多的桃子,却又不会疼,反而麻麻的。 指尖还在里面。 贺岁安还没来得转移视线,愣愣地直面祁不砚的动作。 祁不砚盯着那处看,心中有了满足之意,也不知道是因为获得的水白色蜂蜜越来越多,还是因为他想和她一起探索这件新鲜事。 好像无论和贺岁安做什么事,祁不砚都能保持愉悦的。 抠弄水白色蜂蜜亦是。 “你是不是也很喜欢?”他凝视着被水白色蜂蜜打湿的整只手背,书上说只有这种可能才会一次性喷洒出很多水白色蜂蜜。 就算喜欢,也不可能直说,她猛抓住祁不砚的手:“不要抠、抠它了,好奇怪。”一时间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只能用好奇怪。 “好。” 祁不砚认为和贺岁安做抠弄水白色蜂蜜这种事,是需要双方皆能感到愉悦的,他喜欢看见贺岁安露出开心、愉悦的神情。 贺岁安需要细细地体会才能愉悦,而他只需要看着她有愉悦之色便能感到愉悦了。 她说不想了。 祁不砚就不能再从中获得愉悦,也就不想做了。 他拿出抠弄着水白色蜂蜜的手指,看向还潺潺地流着水白色蜂蜜之处,直言不讳:“我想喝它,像在树屋那次那样,可以么?” 贺岁安不吭声,抬起双手以袖遮面,不想跟他有眼神接触。 祁不砚总是直来直去地说这些话,弄得每次难为情的人是她,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贺岁安忍不住有点恼羞成怒了。 他拉下她的手。 “不可以?” 贺岁安又抬起手以袖遮面,祁不砚将她的袖摆全拢起来,她被遮住的脸又露出来了,皮肤白中泛粉,他无端想吻她的脸。 没有理由地、没有目的地想吻她,难道这便是贺岁安说的有些事是凭心而为,而不是凭目的?但祁不砚只是看着她,没吻下去。 贺岁安尚未回答他问的问题,祁不砚会等她回。 可她羞大于怒,老怂了。 贺岁安从桌子上跳下来,径直撞进祁不砚怀里,她低头抱住祁不砚的腰,脑袋下意识一个劲儿地拱他,不让他有机会去。 “时辰不早了,我们明天还得去查玉玦呢,我想早点休息,你也早点休息,好不好?” 她说。 祁不砚发现贺岁安一旦想绕开什么话题,就会习惯抱住他,用脑袋拱他,可他好喜欢这种感觉。 他无意识用下巴蹭她发顶。 发香四溢。 祁不砚“嗯”了一声,去拿湿帕子擦掉他们身上沾到的水白色蜂蜜,尤其是贺岁安身上的,他替她清理了半晌才完全擦去。 贺岁安起初是想自己擦的,但她好像没勇气面对这片狼藉,见祁不砚已经动手往她身下擦,她就不管了,反正他都不知害臊的。 她自暴自弃咬着干帕子想。 回到床上,贺岁安卷着被褥滚进最里面,转而记起这间房只有一张被褥,又给祁不砚腾出半张,虽步入初夏,但半夜可能会凉。 祁不砚解开腰间躞蹀带,外衫,躺到床上空出的位置。 贺岁安翻身朝里,背对着他,手指轻抠指甲。她是老实巴交的性子,却总像受到了祁不砚的蛊惑般,不由自主和他做些荒唐事。 越回想,脸越红,画面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放,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不要再想下去了。 睡觉、睡觉、睡觉,贺岁安在心中默念三遍。 事实证明。 心理暗示有用。 在贺岁安默念几百遍睡觉后,她睡着了,脑袋歪搁软枕上,乌黑的青丝散落到各处,睡着睡着,又翻了个身,侧躺面向祁不砚。 祁不砚也是侧躺,头枕曲起来的臂弯,没有闭目,他正在望着翻身过来的贺岁安。 他们身边只有双方呼吸声。 她眼睫时而动一下,鼻尖微红,在睡梦中觉得脸痒,又揉揉,身上的衣裙被睡出褶皱,袖摆往下掉,露出一截稍有肉感的手腕。 祁不砚鬼使神差地抚上贺岁安的脸,指尖缓慢划过她的额头、眉眼、鼻梁、唇,流连忘返。 他似乎极喜欢贺岁安这张脸,却又不是因为她的好看。 就像他喜欢炼蛊。 不管毒蛊的外貌如何,只要是毒蛊,祁不砚便会喜欢,他喜欢毒蛊,是因为它们的毒性,至于贺岁安,她自然是没毒性的。 但就是很喜欢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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