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莺蹑手蹑脚的挪到鹤玉边上,没犹豫的用手肘碰碰她,低声说:“诶,外面那男人你认识吗?” “谁啊?”鹤玉边说边抬头看去,顷刻间脸色严肃凝重,桌上的手攥紧。 又是他…… 察觉到鹤玉不怎么惊讶,反而愤怒情绪居多。荀莺就知道是她认识的。 “稳住啊,你这眼神要吃人了。他谁啊?” 鹤玉收回视线,强忍着恶心说:“一个烂人。” 自从闻训查到她来的是江县后,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像瘟神一样,在她眼前晃悠。 无论她怎么无视和怒骂,都赶不走这个令人发呕的男人。 荀莺咽了咽口水,说:“我不喜欢背地里说人坏话,但他看你的眼神我是真心不喜欢。你和声声注意安全些。” 鹤玉冷静点头:“我知道了。莺莺,我不想让声声看到他,等下我会出去,你趁机带声声去看不到的地方。好吗?” 荀莺:“好。你别和他起冲突,情况不对就大声喊我们。” 鹤玉和小崽子说了一句话,转身就往外走去,清冷的眸子里看不见一点多余的情绪。 有钱能使鬼推磨,而闻家很有钱。若不是担心闻训对小崽子使手段,她不会出来。 在住址被找到、多次被闻训找上门后,鹤玉有想过再次搬家,搬到交通不便的乡下去。 甚至有想过,带着小崽子住进鹤山里。山里能吃的食物不少,她能养活两人的。 可声声是人,不会变成人参,离开人类生活环境无疑是错误的方案。 她能忍受山里的孤独和寂寥,小崽子不能。 闻训见鹤玉出来,虚伪的脸庞上神情温柔,“许久不见,鹤玉,你终于肯主动出来见我了。” “这是给你买的礼物,是你以前一贯用的护肤品和化妆品。瞧瞧,你皮肤都没那么白皙了,女人还是要多在乎这张脸。” “不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介意。” 鹤玉心头嫌恶,一巴掌打掉递来的袋子,冷冷的说:“闻训,我是你弟妹。希望你能放尊重些。” 一见面,就被迫听一堆智障发言。隔夜饭都快吐了。 礼品袋洒落一地,瓶瓶罐罐在地面上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闻训一点没生气,含笑道:“这才是你,鹤玉。我很尊重你啊,又没动手动脚。” 说完瞬间变脸,语气阴沉沉的质问:“弟妹?你果然还惦记着那个废物。” “鹤玉,你醒醒吧,他已经死了。”
第19章 19 男人言语中的恶意, 丝毫不加掩饰,眼眸里甚至隐隐涌出一丝小人得志的猖狂。 鹤玉小脸肃冷,眉眼写满了疏离感:“闻训, 终于不装了?” 许是从小受那当小三的母亲的教育, 这人在外人面前惯会做一副好哥哥、热心人的丑恶嘴脸。 在闻家的那段日子,她偶尔会随闻谌出席一些宴会酒会。 无一例外听到的都是关于闻训的好话, 却鲜少有人记得闻家如今女主人和闻大少爷, 是踩着闻父前任妻子的尸骨上位的。 而真正的闻家大少落得一个不学无术、逞性妄为的混世小魔王形象。 闻训倾身逼近一步, 露出张狂的笑容:“鹤玉, 你说这话属实是伤到我的心了。我向来这样, 什么时候装了。” “我这些年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啊, 再怎么说,你曾经也是我名义上的弟妹。传出去,总归是女人的名声要吃亏些。所以我才忍了这么些年。” “你还不知道吧,老头子的公司有一大半权力在我手上了。掌控闻家是迟早的事, 再过一段时日, 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接你回家了。你以后不用过这种需要自己出来挣钱的生活了,开心吗?” 他如今是老头子唯一的儿子,没人能阻挡他想做的事了。 鹤玉即刻退后一步, 冷呵道:“家?你和你妈鸠占鹊巢, 那是你的家吗?闻训, 你背地里搞得龌龊小动作, 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闻谌和闻父的关系糟糕透顶, 一碰面就是大吵特吵。他十多岁就孤零零的一个人搬出去住了。除了金钱来源的威胁, 他不可能回老宅。 当初她和闻谌的婚事, 办的急促。 闻父不喜她,觉得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配不上他儿子, 曾想竭力阻拦过这场婚事。 可闻谌是个犟骨头,又是一心喜欢她的,硬是和她领了结婚证。 那会儿的少年张扬明朗,心思简单,大概率是怀着气死闻父和小三的想法,带着她在老宅住了半个月,天天闹得鸡犬不宁。 鹤玉那时不知道闻家的情况,惯会讨她欢心的桀骜少年就把闻家这些年的事像讲乐子一样一一讲给她听,一点没避讳着宅子里的其他人。 她也就知道了这些不堪入目的内情。 闻训是闻父在闻母孕期搞出来的私生子,比闻谌大了好几天。闻母产后抑郁,在闻谌两岁多的时候撒手人寰。 一年不到,闻父就迫不及待的把小三和私生子迎了门,一点没藏着掖着私生子的存在。 闻谌就这样多了一个名义上的大哥,硬生生压他一头。 婚后一个月,他就被闻父强制性的送去了部队里,两人连道别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过去不到三个月,鹤玉和闻谌彻底断了联系。 随之而来的,是闻谌意外死亡的消息,连尸体都没找着。 这一切太巧了,鹤玉总觉得他的死和闻训脱不了干系,但她没证据,闻家没一个人会听她的。 那时她肚子里揣上了小崽子,和偌大的闻家对上,她毫无胜算。 一个人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在乎什么。 闻训好面子,生平最厌恶别人拿他的出身说事。鹤玉这话直直往他心窝子戳。 他脸上虚伪笑容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一副温柔神色,“在闻家我有说话的权力,那我就是这个家的主人。几十年后,人们只会记得我的存在。” 鹤玉被他无耻言论,气得咬牙切齿:“我问你,他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闻训无所谓的耸耸肩:“嘘~这不能冤枉我,他没本事死在外面怪得了谁?” 随后又假惺惺的感慨一句,“啧啧,我那可怜的弟弟,尸骨无存呐。”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鹤玉没太意外。这人向来谨慎小心,从不会留把柄给旁人。 “我这当哥哥的有了本事,不忍心弟妹再吃苦受委屈,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们母子吧。相信我那弟弟,一定会很开心的。” “对了,声声去哪儿了,我还给他带了礼物呢。” 鹤玉身侧的手掌攥紧,恨不得冲上去咬死这个男人,冷冷道:“你再说一句?” 这声“声声”从他嘴里喊出来,简直就是玷污了这个名字。她决定了,今晚套这男人的麻袋,狠狠揍他一顿。 闻训不想惹她生气,“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怎么说我们当过一家人,就不能给我一个好脸色吗?” 果然还是得解决掉小野种,一提到他,鹤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闻谌都得往后靠。 鹤玉冷言冷语:“好脸色?你还不配。闻训,你最好是祈祷你这辈子运气都这么好。” 她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眉眼弯了弯,软绵的语气中带着警告:“闻训,以前的事我不想追究,但你记住,声声是我底线。你要敢动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回到医馆,鹤玉白皙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的气质都冷冰冰的,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因为闻训的突然出现,她的心情糟糕透了。 荀庆瑞老神在在的倒了一杯茶,走过去放在她桌前:“喝杯热茶,清醒清醒。” 鹤玉端起抿了一口,茶水清香怡人,入口微微苦涩,使得她躁动的心平静些许。 “谢谢荀爷爷。” 荀庆瑞对她的私事不感兴趣,出于对徒弟的关心,说:“凡事用脑思考,切忌一时冲动行事。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可以多多询问旁人的意见。” 他可不想一个学医的好苗子,在琐事上浪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外面那男的,他就随意瞥了一眼。 面色萎黄,两目黯黑,脚步轻浮,一看就知道不靠谱。 鹤玉点头称是:“嗯,我知道的。荀爷爷,可能会给您添麻烦了。” 闻训就是条不受控制的疯狗,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她还是要先给荀家人提个醒,防备一下。 荀庆瑞不甚在意:“下个月你随我去趟S市,这些天把我那本好好看一看,到时候别给我丢脸。” 又是S市,鹤玉手一顿,面露犹豫。 荀庆瑞眯起眼:“怎么?不想去?” 这么好的学习机会,旁人求都求不来。那凌厉目光,她要胆敢说一个不字,挨顿臭骂是必不可少的了。 鹤玉忙说:“没,我去我去。” S市那么大,那么多人,她就不信有那么倒霉会刚巧碰上闻家的人。 闻家有人找来一事,鹤玉不想让小崽子知晓和接触。恢复好情绪后,她才进屋找被迫和荀莺玩给洋娃娃换装游戏的声声。 “……你给她穿的什么啊,丑死了。”荀莺看着闻泽手里穿的不伦不类的洋娃娃,嫌弃的说。 洋娃娃扎着高马尾,上半身是件粉色短袖,下半身是条白色带蕾丝边的小裙子。 闻泽拿起上看下看,不确定的问:“丑吗?” 他惦记着楼下,心思根本不在玩洋娃娃上。但不想让荀莺姨姨和妈妈起疑惑,耐着性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的跟着玩起了精致的洋娃娃。 开门的声响惊动两人,纷纷转过头来。 闻泽放下洋娃娃,惊喜的跑过去,小身板刚好抱到大腿,仰起头仔细观察妈妈的情绪:“妈妈,你忙完啦?” 悬着心终于放下了,妈妈看起来还不错。难道外面来的不是闻训? 他在被荀莺姨姨刻意带上楼时,就猜到妈妈遇到的各种可能。而妈妈会瞒着他的,只有关于闻家的人或事。 荀莺在后面给鹤玉使眼色,无声询问:那谁处理好了? 这半个小时她提心吊胆的,就怕小破孩张口要找妈,还要想法子哄着他待在楼上玩儿。 在屋子里找了半天,才想起她小时候玩的洋娃娃。也不管小男孩喜不喜欢,一个的把以前玩的全拿了出来。 鹤玉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顺手捏了捏小崽子的软乎乎的脸蛋:“声声,和姨姨玩的开心吗?” 闻泽昧着良心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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