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解,真的会有小孩喜欢玩洋娃娃吗?穿来穿去不就那几件衣服吗?这究竟有什么好玩儿的。 鹤玉憋着笑:“那妈妈下回给你买个洋娃娃?” 闻泽:…… 他后悔说‘开心’了,还能改口不? 荀莺在给丑不拉几的洋娃娃脱衣服,骂骂咧咧:“你就别逗他了,你瞧瞧他给我洋娃娃穿的衣服,这像是喜欢吗?最难看的搭配都让他发现了。” 这要是喜欢,她倒立洗头! 闻泽小脸羞耻的红了。 鹤玉见状乐出了声,拍拍小崽子的肩膀,走过去帮着收拾乱糟糟的桌子,郑重道谢:“莺莺,刚才多谢你了。” 荀莺直白的说:“没事儿,不哭不闹、不乱发脾气的小孩,我不讨厌。就是声声的小嘴再甜点,就更好了。” 那声“姐姐”她怕是没机会听到咯,声声这张小嘴,严实得很呢。 鹤玉哭笑不得:“你还没歇让声声喊你姐姐的心啊?要不我这就让他喊你一声,圆你的梦。” 荀莺看看她,再看看黏在她身后的声声,想也没想的拒绝:“不要,这多没意思。” 还是要自己强来的那一声,听起来才舒畅悦耳。 * 出了闻训这个意外,鹤玉这一下午警惕心拉满了。事关小崽子,不得不防备他。 回家的一路上,注意力全在四周分散的人群上,就怕这条疯狗突然飞出来。 其实也不算意外,这人每年会来五六次,在县城待个三五天。 目的一如既往的执着:冲她发.骚。 鹤玉拿他没法,现代社会杀人犯法。她倒是想半夜三更偷偷拿枕头闷死闻训,但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 江县与他有关的人屈指可数,虽说无凭无据闻家人拿她没法。但那两口子不是吃素的,要知晓唯一的儿子死这里,她和小崽子以后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除非一劳永逸,把那两口子也搞死…… 想到这儿,鹤玉连忙晃晃脑子,把这可怕的想法摇出去。 想闻训的事想久了,她的思想都变得恶毒残忍了。不行不行,她不能干这种事。 闻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像往常一样乖巧的跟在妈妈身边,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看。 夏天的厨房又闷又热,鹤玉脑子藏着事,就不太想做晚饭了。 回家的路走到一半,临时做了决定:“声声,晚上在外面吃,你想吃什么?” 闻泽瞪着迷茫的小眼神,软乎乎的说着话:“我还不饿,妈妈挑你想吃的叭。” 他这次比上辈子要幸运得多,没在人贩子手里吃苦头,还顺便把人送进了监狱。 那人想来已经知晓,怕是要气急败坏好一阵子了。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事呢? 闻泽很苦恼,对于那些记忆,他记得不太清楚了。与外界隔绝了那么些年,身心麻木了,早年经历依稀只记得个大概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闻训对妈妈暂时没有生命威胁。距离这人搞大事,也就是致使他出车祸还有段时间。 现在问题是他一小孩,没钱没权没能力,无法从根源上解决掉闻家人。尤其是闻训,老是来打扰他和妈妈的生活。 烦!很烦!烦死啦! 闻泽皱巴着小脸,忧伤叹气,好想快点长大啊。 鹤玉不知道小崽子一会儿就想了那么多,摸了摸兜里,“去国营饭店吃吧,那儿干净卫生些,你吃了不容易拉肚子。” 她其实更想吃回家路上那家新开的卤煮,每回路过都能看到色泽红亮的一堆卤猪下水和一些素菜。 配上一碗白生生的米饭,浓郁的汤汁浇上面,别提多香了。 鹤玉先前有打包带回家当一道菜,猪下水处理的很干净,没异味,小崽子都能接受。 闻泽没意见,只是经过那家生意兴隆的卤味店时,瞧见妈妈那向往的目光。憋着笑,主动扯了扯她的衣角: “妈妈,我们去那家店吃吧,闻着好香啊,应该还比饭店便宜。” 鹤玉欣喜低眸,又犹豫了:“吃了你不会拉肚子吧?” 好吃归好吃,小崽子的身体最重要。 闻泽:“妈妈,上回你买回来,我吃了后好好的,没有肚子不舒服。” 鹤玉笑容更盛,轻易就被说服了,带着声声直奔卤煮店而去。 果然,外面的饭菜总是比自己做的更好吃。 母子俩吃得满嘴油光,肚皮溜圆,吃完后愣是歇坐了好几分钟,在夕阳余晖中慢悠悠的往家走。 一高一矮拉长的两道身影,倒映在街道上,温馨和谐。 皓月当空,夜晚逐渐降临。 母子俩烧水洗漱好后,各抬了条凳子坐在石榴树下,坐姿一模一样,手里都拿着书本。 “声声,晚上你就别看了,对眼睛不好。”鹤玉翻了一页笔记,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口说道。 九点不到上床太早了,睡不着。这年头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屋里闷,不如院子里宽敞清爽。 这笔记厚厚一沓,她这些天大把时间花这上面了,也才看了一半不到。 荀庆瑞的叮嘱历历在目,她不敢有半分松懈。趁着这闲空,多翻两页。 闻泽立刻把书本拿的远远,和眼睛隔了老远,一本正经纠的正她的错误姿势: “这样就好了。妈妈你要像我这样,看书不能离的太近,否则会像太爷爷一样戴眼镜的。” 鹤玉没动,信誓旦旦的说:“你是小孩子和大人不一样。你妈妈我不会戴眼镜的,放心。” 闻泽眨眨眼,疑惑满满:“是……是吗?” 妈妈和他确实不一样,说不定有可能。 鹤玉伸头看一眼他的书本,诧异道:“字都认不全,你就开始看这书了?” 小崽子手里是她跟着荀庆瑞最初看的入门级别的书籍。啥时候拿出来,她都不知道。 闻泽谦虚点头:“妈妈,我会认好多字了。太爷爷和荀莺姨姨有时会教我认字的。” 他没说谎,这对爷孙的确有教他认字的时候,倒方便他解释这一通了。 鹤玉无言片刻,头疼的说:“声声,你还不到上学读书的年纪,不用识字看书的……” 说了一半,想起他跟着自己长时间在医馆,没个小伙伴什么的一起玩儿,这话一下子就说不出去了。 闻泽瞬间明白了她的忧愁,扬起笑脸很开心的说:“妈妈,我喜欢看书学知识,不累的。白天有太爷爷,孙奶奶和莺莺姨姨陪着我,我超级幸福的。” 多读书、多学知识,不会有错的。 鹤玉见他是真开心,捏了捏酸酸的后脖颈,“好吧。不过这书对你来说太难了,这两天妈妈抽空去买些适合你看的书回来。” “待会儿把书给我放回原位,不许再拿出来看了。知道吗?” 闻泽“好”字一说完,就有人敲响了院门。 上一个晚上敲门的,没得到母子俩好脸色。甚至在鹤玉说出那些话后,辛立就再没找上门来了。 偶尔在路上碰到,辛立还是会打招呼,就是没了以往的热情。 鹤玉也不在乎,没人来找事再好不过了。 今晚,情况有所不同。 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鹤玉‘唰’的一下起身,脸色在月光下有些难看苍白,脑袋嗡嗡嗡的。 一旁的闻泽心悬在半空,眼睛死死盯着几米外的那扇院门,小手捏成拳头,艰难的说:“妈妈,我去开门吧。” 很显然,两人都想到了某个人。 鹤玉不由加重语气:“别动!” 她干咽了两下,语气轻柔却不容一丝拒绝:“声声,你进屋去。” 闻泽没动,头一回不听妈妈的话:“我不。” 他现在是一无是处的小废物不错,但他不会让妈妈在晚上一个人面对那个男人。 但凡闻训敢做点什么,他就敢冲上去咬住他,直至咬下一块肉来。 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声细微的“鹤妹子”传入院子里。 鹤玉眉头一皱,跑过去开门,门外赫然是许久不见的红梅姐。 身躯微微佝偻,面容苍老憔悴了很多,肩背处垮着一个鼓囊囊的包袱。 “红梅姐,是你!” 红梅露出一个疲惫的笑:“是我,鹤妹子,我回来找你了。” 院子里的闻泽跟着跑了出来,看着这副模样的红梅婶,心头一颤。 “梅婶婶。”他稚嫩的嗓音在轻微发抖。 声声还在鹤玉肚子里,红梅就开始照顾了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激切的说:“欸,声声还记得我啊。” 还对着鹤玉夸赞:“声声这孩子长得真好,长高了不少。” 鹤玉会心一笑,侧身道:“先进来吧,红梅姐。” 坐在院子里,一番交谈后,从简短的话里知晓了她这两年不甚如意的生活。 “红梅姐,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红梅苦笑:“我和他离了,孩子归他。不想和他多纠缠,家里的东西我都没要。鹤妹子,家里还缺人手不?我想回来照顾你和声声。”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两年前她执意为了孩子回去,如今还要舔着脸回来。红梅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但她没办法了,身上没什么钱,也没个住的地方。只能厚着脸皮来鹤玉这里问问。 若是鹤玉不需要她,她再离开便是。 闻泽听着大人说话,一声不吭。红梅婶婶两次回来的时间大概一致,但情况有了不同。 这辈子红梅婶婶的双腿好好的,除了面色不太好外,没别的坏毛病。 他和妈妈没插手红梅婶婶的事情,想来极有可能是他的回来,让身边人的命运走向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鹤玉笑着说:“缺啊,自你走后,我原想着重新找一个,又不放心声声交给一个陌生人,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两年我拖着他,还是怪累的。” “红梅姐,欢迎你回来。” 红梅激动的泪水落下:“鹤妹子,你这般好,叫我怎么好意思啊。” 寒暄过后,鹤玉没了看书的心,帮她打扫了原先住的那间屋子。 简单交代几句后,就回了自己屋里。 —— 鹤玉的为人准则之一,就是言出必行。 窗外月光如水,空气寂静无声。 在所有人陷入熟睡之时,她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眼里没有半点困意。 走到半掩的窗边,顷刻间化为了一根小臂长的人参。枝叶翠绿,根部主枝干雪白通透,分支根须细密,一看就知道长得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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