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他们都要越来越好。 男主仕途高升,事事顺遂,他才好坦然面对原主做的那些恶事。 韩松心中五味杂陈,只觉得指尖抵着的铜板分外灼人。 少年人眼睫微颤,从袖中取出辛辛苦苦攒下的铜板,递给 韩榆:“你的。” 韩榆眸光一亮,接过数了数:“一、二、三......五个铜板?五文钱?!” 韩榆连连摇头,只取了一枚:“有来有往,我给二哥一枚,二哥还我一枚便好。” 他爹辛苦劳碌一整天,也才赚了十文钱。 韩榆可不是那等贪心之人。 韩松勾了勾手指,没再强求,收回了四文钱。 这时外面再度传来吃早饭的呼唤,他二人终止押岁钱有关的话题,一前一后出去了。 用完早饭,韩宏昊带着一家人前去祭拜韩家先祖。 祭祖结束,又带着年礼呼啦啦出了门,一道去拜年。 先去两位韩老叔公家。 韩宏昊作为长子,领着大大小小十六人齐齐跪下,口中说着吉祥话。 韩老叔公一把年纪,满嘴的牙都快掉光了,说话也漏风:“家和万事兴,你们热热闹闹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兄弟几个互相扶持,等我到了地下,也好去见你们爷。” 不管心里怎么想,诸人面上是一致的敬重,叠声地应好。 给两位老叔公拜完年,又去其他人家。 韩榆几个每到一户人家,都要磕头拜年。 等结束时,韩榆感觉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 幸好有小白,及时治愈了他膝头的酸痛。 整整一上午时间,都在走亲访友。 回去时,韩榆用衣裳兜着各家亲戚给的花生瓜子,吃得满嘴喷香。 眼见韩树韩松并肩走在他的右前方,韩榆慢吞吞上前:“二哥。” 韩松和韩树的 对话中止,他偏头垂眸:“何事?” 韩榆眼巴巴瞧着他:“我膝盖疼。” 韩松默了默:“我又能如何?” 跪了一路,他膝盖也颇有些不适,只是隐忍不发而已。 思及此,韩松又补充一句:“若实在疼痛难忍,便去找关大夫。” 再如何机灵,终究还是个垂髫小儿。 却见韩榆摇了摇头,试探般的挨近,伸手攥住他的手指。 韩松一怔。 韩榆笑眼弯弯,轻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这样就好啦~” “二哥牵着我走,我就不疼了。” 对上韩榆灿若星子的眼眸,韩松一时语塞。 良久,憋出一句:“油嘴滑舌。” 却不曾甩开韩榆的手。 ...... 午后,韩榆稍歇片刻,又去韩松那处学习。 他现在已“学会”上万个字,简单的阅读不成问题。 左右闲来无事,韩松便为他讲授文章。 他上辈子曾为帝师,教个孩子不成问题。 韩榆听得晕乎乎,全程不知所以然,但还是很感兴趣,耐心听完所有。 他在宣纸上做笔记,回去后抓耳挠腮地研读、揣摩。 等他回神,外面天已大黑。 屋里只他一人,油灯不知何时被谁点燃,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韩榆眸中染上暖意,陪小白说了会儿话,萧水容过来敲门。 “榆哥儿,吃饭了。” 韩榆笑着应了声,去堂屋用饭。 用完饭,各自洗漱。 韩榆学了半天,身体上因为小白的缘故感觉不到疲惫,精神上却觉得疲乏。 刚躺 下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新年头一日,就这样过去了。 - 正月初二,各家媳妇带着男人孩子回娘家。 齐大妮吝啬,一文钱都不想给老大老二的媳妇带回娘家去。 可谁也没听她的,仗着她卧病在床,妯娌二人各带了半斤野猪肉、五个鸡蛋回去。 至于黄秀兰,除夕那天她被衙役踹了胸口,当天敷了药,事后觉得没什么,还跟大家伙儿一起守岁。 也不知是不是累着了,昨儿早起疼得下不了床,翻身都难。 原本说好的年初二回娘家,也只能暂且搁置。 听大房二房边走边笑地出门,黄秀兰狠狠锤了下炕。 真是倒霉透顶! 本来齐大妮被蛇咬的伤都快好了,眼看就能二次出手对付韩榆,临了又出了这么件糟心事。 贵人交代的事迟迟不能完成,黄秀兰唯恐贵人心生不满,收回了这差事。 那她可就亏大了! 黄秀兰恨恨盯着窗外屋檐下的冰凌,诅咒韩榆摔进田沟里,破个脑袋断条腿。 这样也算交差了不是? ...... 摔跤是不可能摔跤的。 自从那日脚下不稳,一头扎进雪里,韩榆就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脚步。 除非刻意,是绝对不会再摔倒的。 因此,黄秀兰的诅咒注定要落空。 又要见亲人,韩榆很有些忐忑。 一路上听三个姐姐说外祖家如何如何,舅舅舅妈都是好脾气的,表姐表哥也都是老实人,这才放心几分。 六人走了半时辰,总算抵达梨 花村。 萧家就住在村口,人刚一进村,萧外公就大步出来,身后缀着一连串的人。 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弯腰抱起韩榆,将他置于小臂上:“榆哥儿可还认得我?” 韩榆攥着他胸前的衣料,正不知所措,就听韩兰芸急吼吼地喊:“大舅舅你怎么只抱榆哥儿,芸姐儿也要!” 原来是大舅舅。 韩榆暗自点头,那另一个稍显文弱的就是娘的双胞胎哥哥了。 “好好好!都抱!都抱!” 大舅舅萧超已许久未见妹妹外甥,高兴得合不拢嘴,一手抱一个,招呼大家赶紧进来。 韩宏晔递上年礼,萧外公掀开蒙在最上面的头巾看了眼,登时一惊:“这这这......怎的还有肉蛋?” 这一声,叫萧家所有人都看过来。 又是肉又是蛋,还有好些水灵灵的蔬菜,这可是往年从未有过的。 韩宏晔就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如实告诉了老丈人。 末了又老老实实认错:“是我没本事,让阿容和孩子们受了委屈。” 萧外公脸色微沉,呼吸略沉了几分:“所以榆哥儿今年去私塾?” 萧水容点头:“先把榆哥儿的事定下,其他事以后再说。” 萧外公看向韩宏晔,见他面无异色,长叹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若再有下次,你们甭忍着,你还有两个兄弟呢,几个侄子也都是半大小子,打起架来并不输给谁。” 萧超表示赞同:“对,阿容你婆母要是再作妖,看我 不收拾她!” 小舅舅萧任附和:“没错,有咱们呢。” 韩榆双眼闪亮亮,他越来越喜欢外公和两位舅舅了。 再说韩宏晔,他本就心中有愧,自是无有不应。 “爹、大哥、二哥,你们放心,再有下次,我就算豁出命去,也要跟他们彻底掰扯开来。” 萧外公并未多言,只说榆哥儿受苦了,吩咐儿媳妇开饭。 话题就此打住,韩榆和外公一家高高兴兴吃了饭,下午和表哥表姐们打成一片,玩得可高兴。 申时,一家六口打道回府。 萧外公立在门口,目送着女儿远去,转身就见两个儿媳妇笑着商量野猪肉怎么吃,苦闷不减反增。 他们家日子过得不错,女儿女婿却带着孩子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先前他点到为止,并不曾多说什么,也是担心女婿对他心生芥蒂,进而对女儿不满。 只希望女婿吃一堑长一智,莫要再让媳妇孩子受委屈。 旁的不说,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他定要带着儿孙冲到韩家,掀了韩家的屋顶,几口锅都给砸了。 - 萧外公的心思,韩榆不得而知。 他挺满意现在的生活。 亲人在身边,也有了读书的机会。 家里最讨厌的人都受着伤,没法找他们的茬,耳边清净不少。 韩榆甚至在想,要不要过段时间再让齐大妮受个伤。 最好嘴巴受伤,这样一来她就不能说话了。 很好,更清净了。 踩着夜色回家,韩榆默默掰手指头,数算日子。 他记得原文中大房会在明年被分出去,自立门户。 如果可以,韩榆也想趁这个机会带着爹娘姐姐和韩家彻底划分开来。 又或者,将这个计划提前...... 正想着,一片温热覆上面颊。 韩榆仰头,萧水容摸了摸他的脸,似在试探温度:“榆哥儿可冷?” 韩榆摇头说不冷,等萧水容收回手,思绪再度流转开了。 一来一回,在风里走了一个时辰,大家都有些累了。 到家后只啃了两个野菜饼子,草草垫了肚子,就洗洗睡下了。 - 正月初三,走亲访友的流程告一段落,韩榆总算得闲,带上笔墨去找韩松。 今儿不识字,也不背书。 韩榆惦记着入私塾的考核,想着二哥到底是过来人,有心想向他讨教一二。 韩松知道后也不藏私,大方地分享了去年六月入学时,罗先生用来考校他的考题。 “都是些基础知识,以你所学,通过考校不成问题,难的是如何给先生留下深刻印象。” 韩榆观摩着面前的考题,听见这话,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不出他所料。 只见韩松笔下一阵挥洒,数道考题应运而生。 韩榆瞅了眼那大段大段的文字,咽了口唾沫。 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冗长。 韩松放下毛笔,将考题推到韩榆面前,无视他睁得溜圆的眸子:“你若能答出这几道题,面对先生再刁钻的考校,也都能轻松应对。” 罗先生是他两辈子的启蒙恩师,韩 松早就摸清了罗先生的秉性,也知道罗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学生。 既然韩榆一心向学,韩松不介意帮他一把。 得了罗先生的看重,且不论日后是否科举入仕,至少不会歪了性子,走上如前世那样的歪路。 韩榆本就喜欢挑战有难度的,闻言二话不说提笔蘸墨,审题后沉吟片刻,捏着毛笔歪歪扭扭地动笔。 这半月以来,韩榆在韩松这处蹭了不少书,欢欣之余,也都能将书中内容记得七七八八。 眼下二哥出题,韩榆也不打算藏拙,将所学所读灵活运用,稚嫩的笔迹一列列呈现在粗糙泛黄的宣纸上。 韩松并未打搅他答题,自个儿在一旁拟写文章,写完后又逐字逐句地润色修缮。 这是他上辈子养成的习惯,即使重活一世,也还是保留下来。 既可磨练文笔,亦可沉淀心性。 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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