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银自从嫁到镇上,三年生了俩儿子,婆母都不敢拿她如何,前面那个生的女娃更是任她蹂.躏,已经许久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了。 这厢韩宏晔指着她鼻子指责,一下子戳到了韩春银的肺管子,一拍筷子跳起来:“真当我想当你妹妹不成?我只有一个哥哥,你跟他啥也不是!” 突然被指的韩宏昊:“???” 饶是好脾气如韩宏昊,也被韩春银的语气伤到了:“春银,这话你不该说,赶紧跟大姐道歉。” “我呸!”韩春银叉着腰站起来,“她本来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我凭什么跟她道歉?” 韩春岚面 若白纸,紧挨着她的韩兰芸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在颤抖。 韩宏晔怒目圆睁:“韩春银!” 韩春银被他唬得心口直跳,越发觉得不该心软回来,直接让人送些银子回来,也好过见到这些穷亲戚。 左右今日回来的目的已经达成,她也不打算再久留,拉上男人孩子,拔腿就走。 被韩春银这一闹,原本热热闹闹的饭桌上瞬间气氛降至冰点。 韩宏庆一脸不赞同:“二姐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大哥二哥你们不该这样......” “所以我就该由着她说大姐的不是?” 韩宏庆被韩宏晔怼得噎住,讪讪闭了嘴。 韩春岚低头抹了把泪,颤着声说:“今日是我不好,你们吃吧,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起身往门口走。 韩宏庆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见她意已决,便问道:“大姐,你可要看看爹娘?” 韩春岚脚下一顿,眼里飞快闪过什么,背对着众人摇了摇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韩榆埋头扒饭,满脑子都是大姑憔悴的模样,以及小姑刻薄的话语。 作为妹妹,怎么能用那样尖酸的话说姐姐? 怕不是得了齐大妮真传。 韩榆想到大姑成婚十多年不曾生育,忽然想到以前偶然听过的一句话。 夫妻二人不能生,不一定是女方的问题,也有可能是男方不行。 那些乱七八糟的医学名词韩榆没有刻意去记,只打算下回再见到大姑, 隐晦提醒一句。 万一真是他那素未谋面的大姑父的问题,那大姑这些年受到的类似小姑这般的嘲讽不就白受了? 韩榆扒完最后一口饭,又跟韩松去了西南屋,继续练大字。 不多时,窗外响起嘈杂尖锐的谩骂,一听就知道齐大妮又发癫了。 兄弟二人都猜到,她发癫是因为韩春银,只把门窗一关,全神贯注地做起自己的事儿。 至于韩家其他人,齐大妮唯一的小伙伴黄秀兰还躺着不能动弹,另外俩妯娌也不想凑上去找骂,便任由她闹腾。 最后还是韩发听得心烦,一巴掌甩过去。 世界顿时安静了。 隔壁包老太太竖着耳朵听热闹,末了跟大儿媳妇感叹:“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呦。” 大儿媳妇笑着应是。 包老太太又说:“要我说啊,那韩春银的性子真像极了她姨齐二妮,都跟个辣椒似的,见找谁就噼里啪啦一顿喷,不把人骂哭不丢手。” “要不是齐二妮死了二十多年,我都以为韩春银是她闺女。” 大儿媳说:“也有说外甥女像姨的,这很正常。” 包老太太想也是,捧着茶碗往墙上一靠,眯着眼晒起了太阳。 要她说,什么年纪做什么事。 年纪一大把,都儿孙满堂了,何必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可惜隔壁那老两口不懂这个道理。 非要等儿女离心,才晓得后悔。 - 转眼间,距两位姑姑回来已过十日。 大家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没工夫想七 想八,很快就将那段不愉快的记忆抛诸脑后。 就连韩榆,也都沉浸在韩松布置的练字、背诵以及各种习题任务中不可自拔,没有多余精力再想其他。 爹娘见他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勤奋程度直逼韩松,直劝韩榆悠着点,往后日子还长呢。 韩榆嘴上应着,仍旧仗着他们整日劳碌不在家中,几乎是从早学到晚。 韩松看在眼里,见他脸色依旧红润,整日里活蹦乱跳精气神十足,也就随他去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韩榆有小白这个金手指,更不知道他有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读书的机会。 若非身体不允许,他恨不能没日没夜地抱着书啃。 正月十六,是韩榆的生辰。 又或者说,是原主的。 韩榆前世没过过生日,所以长寿面对他而言,是格外新鲜、稀罕的存在。 一大清早,萧水容就煮了一碗面,在韩榆醒来的第一时间端进屋。 “今天是榆哥儿四岁生辰,希望榆哥儿往后每一年都平安顺遂,事事如意。” 韩榆被爹娘姐姐围在中间,面前是香喷喷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恍惚间,上一世冰冷的实验室和嘶吼的丧尸仿佛已经离他很远了。 他不是实验体零五。 不是小怪物。 是韩榆。 是榆哥儿。 是有家人疼爱的榆哥儿。 在数道期待的目光下,韩榆咽了下干涩的喉咙,夹起一筷长寿面。 所谓长寿面,其实只是一碗素面,清汤寡水,只飘着几片菜叶。 韩榆吃着,却觉得比万千珍馐还要好吃。 长寿面太烫了,烫得他鼻子发酸,眼眶发胀。 “怎么样?好吃吗?”萧水容面含期待地问。 韩榆压下喉间的涩意,把整张脸都埋进碗里,大口大口吃着。 “嗯,好吃。” 事后,韩松赠予韩榆一支毛笔。 据说是用抄书赚来的第一笔银钱买的,一直好生保存着,没舍得用。 恰逢韩榆生辰,就便宜他了。 当时韩榆练完五张大字,趴在桌上气若游丝,韩松将毛笔递到他眼前:“好好读书,不要让我失望。” 韩榆双手接过,像是接住了什么重如千斤的承诺。 “好。”
第23章 过完生辰,两日后便动身前往镇上。 韩发不忍韩宏庆受来回颠簸之苦,早几年斥巨资在镇上租了个一进小院。 小院除堂屋灶房外,还有四间屋。 起先都被韩宏庆占着,直到去年六月,韩松入私塾读书,才腾出一间给他。 而今韩榆和韩椿、韩柏也将去镇上,若都能通过考校,正好占满四间屋。 小院里住满了人,韩宏庆自觉没了私人空间,心有不虞,在韩发面前试探性提了一嘴:“不若再租一间院子?” 韩发却以家中又多了三个读书的,开销变大为由拒绝了。 韩宏庆无法,只得暂且作罢。 正月十八这天,韩榆起了个大早。 萧水容早已备好简单的衣物,叠好收进包袱里。 在韩榆更衣时,爹娘还有姐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无论能否通过,榆哥儿在爹眼里都是最棒的。” “榆哥儿去了镇上,凡事要听你二哥的,切不可冲动行事。” “榆哥儿好好读书,照顾好自己,可千万别生病了,咱们还等着榆哥儿学会了回来教咱们呢。” 韩榆眼眸弯弯,一一应下。 不多久,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韩松清冷的嗓音:“榆哥儿,走了。” 韩榆依次抱了抱家人,拿起包袱抱在怀里,忍下不舍转身出门。 在韩松面前站定,轻声道:“二哥我好了。” 韩松嗯了声,视线探进屋里:“二叔二婶放心,我会照顾 好榆哥儿。” 无论是因为爹娘的再三叮嘱,还是韩榆本身,他都会看顾韩榆。 韩松私以为,只要足够严防死守,加以严格教导,不怕韩榆如同上辈子那般,误入歧途,走上一条不归路。 韩榆或许将会一直是他的好堂弟。 韩宏晔嘴笨不会说话,只一个劲儿地道谢。 萧水容眼中含泪:“那就谢谢松哥儿了。” 韩松连称不必,又领着韩榆去向长辈辞行。 韩发的胳膊伤得并不很重,经过半个多月的将养,早已取下固定的粗布,行动自如。 此时他依旧坐在堂屋,固定的位置,沉默地抽着旱烟。 见他二人过来,脸上、眼里皆没什么情绪,像是在看两个陌生人:“束脩已经给你们三叔了,去了镇上好好读书,别给韩家丢脸,凡事以你们三叔为先,切记不可惹是生非......” 韩榆听他句句贬低自己和二哥,抬高韩宏庆,嘴角小小地撇了下。 偏心眼的话,他才不要听。 韩发说了一箩筐废话,韩榆韩松全程左耳进右耳出,一字不入心。 等他说完,又去正屋向齐大妮辞行。 齐大妮的蛇毒早就排干净了,腰伤也在关大夫的高超医术下得以痊愈。 可她现在仍然躺在炕上,连翻身都困难。 只因她痊愈那天偏要逞能,拉着同样痊愈的黄秀兰去地里摘茄子,说要做茄夹子吃。 又恰好院子里的水缸里没水了,两人又都是馋猫转世,直接扛着一筐茄子 去水井边。 这是村里唯一的一口井,村民们的吃喝都要仰仗它。 用得多了,水井边不可避免地汇聚了一滩滩积水。 恰逢天气寒凉,滴水成冰,村民们来来往往,很快那些积水凝结成冰。 黄秀兰走路不看路,一脚踩到冰上。 眼看就要摔倒,她灵机一动,拉了旁边的齐大妮当垫背的。 在一片惊呼声中,两人齐齐摔倒,摔得四仰八叉,还被茄子砸了一头一脸。 她俩本就大病初愈,常年不干活儿的身体脆弱着呢。 这一摔,又给两人摔炕上去了。 据关大夫所说,她们俩摔得挺重,没一个月起不来。 短短一个月内,韩发不知第多少次破财,一张老脸气成了紫茄子。 送走关大夫,他就告诉两个儿媳妇,接下来两个月只许给齐大妮和黄秀兰喝粥,丁点儿荤腥都不许给。 齐大妮这一个月不是鸡蛋就是野猪肉,早就把嘴巴养刁了,听了韩发的吩咐,自是后悔不迭。 这会子见韩榆韩松立在炕前,一板一眼地说着辞别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遭瘟的玩意儿,赶紧滚!” 看见他俩就心烦。 韩榆拉上韩松,麻溜跑路。 韩松背着书箱,被韩榆拽着走,敛眸低语:“收着点儿。” 韩榆尝试抑制嘴角的弧度,奈何根本压不住。 索性不装了,一蹦一跳地往前:“二哥,我好开心呀~” 仔细一想,他完全没必要忍着。 他只是不小心路过水井,又不小心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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