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见韩榆这般,都被逗乐了。 随后就听断了腿又染上脏病的男人说:“我 起不了身,快去劝劝你们爷奶,让他们别闹了......” 众人:“???” “我没听错吧?这两个孩子才多大,你让他们来这种地方也就算了,这会子还让他们劝架?” “你一个大男人跟扁担一样挺在这,让小辈掺和自己的脏事,也不嫌丢脸,真是白活这么多年。” 韩宏庆一口老血哽在喉头,脸色都青了。 扎心x1 韩松气定神闲道:“三叔,您虽然起不了身,但嘴没受伤。” 真有心劝说,韩发和齐大妮就不会来这里。 扎心x2 韩宏庆捂着胸口,气急败坏到口不择言:“好好好,你现在是翅膀硬了,不听我这个三叔的话了是吧?” 韩松蹙眉:“三叔此言差矣,我和榆哥儿年岁尚幼,本不该来这地方,就算您想找人劝爷奶回去,也该让爹和二叔过来。” “嚯!”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敢情他还有兄弟啊,我还以为家里没人了,才让两个娃娃来呢。” 以为韩宏庆没想过让他两个兄长来吗? 他丢不起那个人,更不想被他们指责。 思来想去,就想出了让两个侄子过来的馊主意。 韩松睨了眼快要气得厥过去韩宏庆,松开韩榆走到老爹面前:“关于我三叔的事,或许我们可以进去详谈。” 老爹看韩松不是齐大妮那样胡搅蛮缠之人,便应下了。 韩宏庆被两个男人抬进门,韩发齐大妮紧随其后。 韩榆亦步亦趋跟着韩松,被后者一 只手拦在门外:“你就在门口等着。” 让韩榆同行已是失策,里头的那些东西太过肮脏,还是不要过早接触的好。 韩榆仰起脸,和韩松对视,然后败在血脉压制之下。 “好哦,那我就在门口等二哥出来。” 韩松微微颔首,迈过门槛。 大家见没热闹看了,纷纷作鸟兽散。 韩榆蹲在门外,编好第二个草蝈蝈,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一回头,果然是韩松。 韩榆蹦起来:“二哥好了吗?” “嗯,好了。”韩松侧过身,让韩宏庆先出,“走吧,回私塾去。” 韩榆嗯嗯点头,出于礼貌对韩发和齐大妮道别:“爷,奶,我们走啦。” 老两口的全副身心都在韩宏庆身上,压根没搭理韩榆。 韩榆:“......”行吧。 韩榆牵住韩松两根手指,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哥,事情可解决了?” 韩松不欲多说,只道:“爷奶得了五十两赔偿,这件事一笔勾销。” 回想起韩发和齐大妮得知能有五十两赔偿时,喜出望外的表情,韩松一哂。 殊不知韩宏庆在那群暗娼身上花了不知多少个五十两。 不过韩松和老爹都想要息事宁人,将影响降到最低,彼此达成默契,并未提醒心满意足的老两口。 韩榆踩着自己的影子玩,鞋底啪嗒作响:“三叔会好吗?” 韩松默了默:“不知道。” 实际上是好不了了。 这种病一旦染上,只能等死。 上辈子韩宏庆就是死于 脏病。 当年沈大钱收人头税,韩宏庆因为韩发和他结下梁子。 为了报复沈大钱,韩宏庆被县丞利用,揭发了前任县令的罪行,事后还让人打断了沈大钱的腿。 后来沈大钱不知从哪得知是韩宏庆害得他瘸了腿,就收买了一名暗娼,撺掇韩宏庆与人争斗,被打断一条腿。 不仅如此,那暗娼因为频繁接客染上脏病,让韩宏庆也被传染上。 韩宏庆无药可医,在病痛的折磨下凄惨死去。 从一开始,韩松就知道韩宏庆的结局。 韩松本可以救韩宏庆一命,但他没有。 他韩松本就是个无情无义,极端的利己主义者,除了家人,除了权势,再无他在意的东西。 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即便后来韩松在凌先生的影响下学会与人为善,可也是要分对象的。 韩宏庆不配。 纵情声色,不思进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大房二房为他的付出。 不如早死早超生。 韩榆从韩松的语气中猜到些什么,笑着说:“希望三叔早日康复,可惜不能参加院试了。” 韩松斜他一眼,想问韩榆是不是看到了。 可又觉得这样没意思,韩榆一个孩子,纵使懂事了些,又能明白什么? 到了嘴边的话打了个转,郑重其事道:“三叔的下场全因他放纵自身,韩榆你记住,切不可如他那般。” 四目相对,韩榆明白了二哥的意有所指:“......二哥,我还是个孩子呢。” 韩 松也反应过来,是他过于草木皆兵了。 遂拍拍韩榆的脑瓜,赶在上课前回了私塾。 ...... 不过一日时间,韩宏庆的壮举就在私塾传开了。 原因是韩发来私塾为韩宏庆告假,罗先生问及缘由,被路过的学生听了去。 理所当然的,韩宏庆成了罗家私塾最大的笑话。 去乙班找小伙伴时,一位不怎么熟悉的刘姓同窗上前来:“当初我劝过你三叔,可他怎么也不听,现在......唉!” 一脸忧郁地感慨完毕,这位刘兄就摇着折扇离开了,留韩榆一头雾水。 “怪不得他有段时间和你三叔形影不离,后来又突然割袍断义。”祁高驰摸着下巴,“话说刘兄此人还真是交友甚广,诗会那天来了许多人,你二哥赢了彩头要离开,他死活不让呢。” 韩榆抬眼:“诗会?” 祁高驰点头:“就是你.....的那天。” 韩榆哦了一声:“不提他了,咱们继续探讨。” 三人应一声,将目光转回到书上。 又过两日,韩榆和小伙伴手拉手去茅厕。 席乐安神秘兮兮地说:“榆哥儿你知道吗,前两天找你说话的那位刘兄,昨晚上他爹和他两个兄长都被官兵带走了。” 韩榆:“细说。” “他家就在我家前面那条街,我才知道他娘是县丞的表妹,他们家因为县丞得了不少好处,铺子里卖的东西吃死人也没人管。” “这不是知府大人查了县丞,得知刘家 和县丞之间的勾当,就派人前来捉拿他们。” 韩榆敛眸,将若有所思藏在睫毛的阴翳之下。 县丞和拍花子勾连,刘家又倚仗县丞,那位刘兄又盛情邀请韩松参加诗会。 联想到祁高驰的话,韩榆很难不多想。 是在拖延时间吗? 韩榆不确定。 就在他暗中观望,打算试探一二时,那位刘兄人没了。 韩榆旁敲侧击,被告知他在父兄经受牢狱之灾后一蹶不振,整日流连青楼娼门,死于马上风。 曾听同窗说过马上风是何意的韩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算是被他和韩宏庆玩明白了。 休沐日,大房二房暂停摆摊,前去探望韩宏庆。 韩宏庆的腿伤好治,另一项病症算是无药可医。 可韩发和齐大妮不甘心,一天三趟地往医馆跑。 对上这一家冤大头,大夫照例诊脉,开了药拿上诊金扬长而去。 宝贝儿子出事,齐大妮没心情给大房二房找茬,还拉着萧水容妯娌俩一顿哭诉。 回去的路上,萧水容表示就很惊恐。 韩榆听见她跟韩宏晔吐槽:“娘怕是神志不清了。” 韩榆:“噗——” 翌日,韩榆借口去沈家,去了长水巷。 院子里静悄悄的,韩一的态度很是恭谨:“主子,这些天有三封信送来,属下都放到书房了。” 韩榆径自走向书房,取出书信一一查看。 都在韩榆的意料之中,偏生对方还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仿佛能轻易决定韩榆的 生死。 韩榆哂笑,要是谁都能弄死他,他就不叫韩榆了,更不配实验体零五的代号。 将书信塞回信封,随手丢进暗格里,韩榆仿照韩一的笔迹回了信—— “任务完成。” ...... 韩宏庆缠绵病榻一月有余。 这期间他从未停止过求医问药,几乎散尽家财,连府城的医馆都跑遍了,每次都无功而返。 久病缠身,还是无比膈应的病症,韩宏庆的性情愈发喜怒无常。 他对韩椿韩柏非打即骂,搞得双胞胎见天儿往外跑。 韩椿韩柏不在,他就拿韩兰芷当出气筒。 昔日称得上千娇百宠的小姑娘被磋磨得不轻,韩榆见过她两回,眼角眉梢都存着阴郁。 十月初,齐大妮哭着来韩家,说是韩宏庆不行了。 到底是亲戚,大房二房全体走了一遭。 病床上,韩宏庆骨瘦如柴,一双眼诡异地凸出,直勾勾看着门口的韩松和韩榆。 他声音嘶哑,喉咙里藏着一只看不见的风箱,嗬嗬喘着粗气:“松哥儿,你明年可要打算下场参加院试?” 韩松眉目淡然,他原本是有这个打算。 韩宏庆眼睛看不清人,也不在乎韩松回不回答,自顾自地说:“真好,我明年也要下场呢。” “今年没去成,等我痊愈了就回私塾,到时候你我叔侄二人可以一道前往府城。” 寂静在空气中蔓延。 韩宏庆胸口剧烈起伏,贪婪地汲取着氧气,然效果甚微。 “我、我一定能..... .能痊愈,对不对?” 被齐大妮按着跪在床前的韩椿嗤笑道:“别白日做梦了,大夫说你这病没得治,你快死了!” 韩发大怒,一巴掌扇到韩椿脸上:“他是你爹!” 韩椿从地上爬起来,满眼怨愤地哈哈大笑:“他死了!他死了!” 韩柏也跟着笑。 众人循声望去,韩宏庆眼睛睁得很大,里面不见丝毫光亮。 ——他在不甘和惊怒之下断了气。 “我的儿!” 齐大妮哀嚎一声,倒地不起。 ...... 韩宏昊租了辆牛车,把韩宏庆的尸体拖回桃花村。 办丧事那几天,韩家所有的亲戚都来了。 “韩老三糊涂啊,大好的前途,日后要什么没有,偏要在这时候沉溺女色。” “要我说,他就是被韩发跟齐大妮宠坏了。” 村民们把目光投向大房二房已经读书的两个孩子。 韩榆是个孩子王,村里的孩子都爱跟他玩,这时候他正领着一群孩子嬉戏玩闹。 韩松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少言,在帮着韩树应付丧客。 “我看现在韩发老两口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可不是,一年前谁能想到韩老三会出事,松哥儿能考上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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