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泽宝高兴极了,在前面带路。 进入树洞深处,晏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就看到了一个女人,她斜躺在地上,淡淡的斜阳照着她如丝缎般柔软的青丝,她的皮肤白皙到近乎透明,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五官靡丽似疏星,峨眉似下弦月,长而浓密的睫毛低垂显得很乖。她似黄昏时,轻柔的风吹动远山上的池水,缥缥缈缈。 晏泱的神思恍惚了一瞬。 他心如铁石,不管再漂亮的女人都无法让他的心激起半丝波澜,但,眼前这个女子不一样,她手里捏着苍壁瓶! “爹爹,就是这个漂亮小姨。”晏泽有点着急了,“她气息越来越弱了。” 晏泱目光森然锋锐,眉头微簇。 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泽宝有些心疼,他迈着小短腿,蹭到了慕听雪身边,捉住了她没什么温度的手,帮她暖暖,呵热气。 晏泱把一切收在眼底,心情有点复杂。 “她失血过多晕过去了,爹爹我们把她一起带回王府找个御医诊治吧。”
第3章 孩子爹是摄政王 慕听雪昏睡了一日一夜。 左手腕依然传来阵阵疼痛,但已经没那么强烈了,尚在忍受范围内。 身下的褥子,十分柔软,缎子也是云傲国最好的云绡烟罗丝,一寸烟罗一寸金,甚至比谢邑大婚用丝绸料子还贵十倍! 慕听雪心中疑惑,她不是在某个榕树洞里么? “醒了?” 男人如神祇一般,推开了房门。 他身高至少有188,甚至一米九。着紫衫黑袍,乌发上一支紫色发簪,似九重瀑布紫云飞。暮色深深,阳光的最后一抹余晖照在了他那张冰雕般的面孔上,鼻子挺直,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任谁都看得出他是个极有威严,也很有权威的人。 慕听雪不由得心里感叹:好一个龙章凤姿的美男子! “这里是哪?” “摄政王府。” 晏泱在距离病榻十米的地方站定,双手背负在后,目光似箭裂虚空。 慕听雪大惊骇然。 摄……摄政王府? 传闻中的摄政王,身兼镇北大都督之职,军功盖世屠尸百万,权倾朝野嚣张跋扈。先帝曾不止一次想扳倒他,但最终一败涂地,惨死深宫。晏太后无子,只生了个公主,十五年前被刺杀失踪。所以现在皇位上坐着的是摄政王从宗室里挑选的孩子,过继到先帝名下,扶持为傀儡,自己做第一权臣。 俗话说得好,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就算把先帝剁成肉酱,满朝文武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对外宣称先帝是突发恶疾驾崩。 “泽宝呢?” 晏泱的眸子幽深:“你在意他?” “当然。” 慕听雪想也不想地点头,“那孩子玉雪可爱,让人看到就想亲近……啊,抱歉,您和泽宝是亲戚?” 不能怪她多想。 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大一小等比例复制,一个是成男版,一个是萌系Q版。 “父子。” 晏泱直接承认。 慕听雪的额角浮现一滴冷汗。 不会吧,这么巧?孩子他爹怕是要找我算账了,一百两银子(9万块)一颗巧克力糖,四舍五入就是诈骗。 晏泱的面色极为严肃,双手背负在后,有一种绛衣君临天下的气度:“你——” 慕听雪感觉快要不能呼吸了。 要不,先认个错? 她把一只手,探入了袖中,微湿的手心攥住了那张一百两的银票,准备把钱还给孩子家长。 “你还有糖么?” “哎?” 慕听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攥着银票的手僵住了,这……是什么诡异的发展。 晏泱正色道:“泽宝想吃。” 儿子有很严重的厌食症,吃一顿饭比打仗还难,回来之后唯独对那个什么巧可糖念念不忘。 说着,他递过去一张银票。 慕听雪内心震撼面上却不显,这不是来找她算账的?是还想继续买天价巧克力? 她手里那张银票上写着——【凭票即兑库平银壹仟两】 她把一只手探入袖子里,瞬间就从玉瓶小空间里取出一小把巧克力糖果,动作自然流畅,没有丝毫破绽。 一共11枚巧克力。 “多了。” 晏泱立于窗前,苍茫暮色在他冰冷的侧影上,投下剪影。 “多的1枚,送给泽宝的。”慕听雪叮嘱着,“吃完糖记得刷牙,保护孩子牙齿。” 晏泱目光晦暗,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 她……是在关心孩子? 慕听雪暗中观察着对方。 这男子身上紫袍领龙纹的绣样,金纹步云履,腰间玉带,无一不在昭示着恐怖的身份! 该不会是摄政王本人吧? 传闻摄政王膝下有一位天才小世子,才四五岁的年纪,就熟读诗文倒背如流。孩子生母不详,摄政王一直没有娶妻,当今太后乃是摄政王的亲姑母,太后多次催婚,但摄政王常常以儿子不喜后娘为由拒绝…… 咦?这怎么和泽宝不想要后娘的说辞,对上了? “费心了。” 晏泱接过巧克力,又给她补了一百两。 就在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微臣来给姑娘换药了。” 满脸笑容的御医徐宪,左手一碗温热的汤药,右手两个药瓶,向着病榻边上走来,“谢天谢地,你可终于醒了,要不然王爷非砍了我的脑袋不可——” 忽然间,徐御医感受到一股寒意。 他一转头,看到了黑着脸的晏泱,顿时吓得腿软,恭敬地行了一礼,“参见摄政王,殿下千岁金安。” 慕听雪:“!!!” 果然,泽宝爹就是摄政王本尊! 她没猜错。 原主并没有见过摄政王,因为“私通生下死胎”,声名狼藉,她被谢邑PUA,自己也觉得耻辱,基本闭门不出;而谢邑也瞧不起她的出身,不带她参加任何宫宴。 她赶忙起身,要下榻行礼。 谁知道,晏泱宽厚的手掌,按住了她的肩膀:“你重伤未愈,不必行礼。” 慕听雪整个人僵住,肩头却好像起了一团火,热意透过他的掌心,渗透入白衣下的皮肤。 这……不合规矩。 但摄政王都说了,她也不能忤逆他的意思。上一个忤逆他的官员,脑袋还挂在辕门的旗杆上呢。 徐宪起身后,上前给慕听雪换药。 动作轻柔地打开了她手腕上的白纱,倒上药液,叹了口气:“姑娘那么年轻,大好的前程,何苦想不开。” 慕听雪垂首不语。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徐宪见她不答,便耐心劝道:“夜路难行,前有曙光。” 小世子喜欢你,摄政王也挺关照你,曙光大大的有。 晏泱的目光,却情不自禁地落在她手腕上,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渗着血…… “不要留后遗症。” “王爷您放心,并没有割断筋脉,微臣保证这位姑娘的左手日后拿东西、用兵器都不影响。” 徐宪开始施针救治。 慕听雪一口一口抿着喝药,认真看着徐御医的针灸手法,精妙非常。这老祖宗传下来的中医,果真是博大精深,21世纪的中医早已没落,被西方资本疯狂打击,许多好东西都没流传下来,有机会定要好好向这位徐御医请教一二。 半个时辰后。 “摄政王殿下,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时间紧急,她真得回慕府了。 这前后耽搁了将近两日。 谢邑准备抄她的家,填补国库的空缺,她要尽快向父亲禀明,以早做准备! 还有和离的事儿。 慕听雪从病榻上下来,披上了轻绸白狐毛领的披风,推开了雕花镂金的木门,时值初冬,一阵冷风猛然灌进来,把她的长袖都吹得向后鼓了起来,乌发飘飘。 晏泱的眸子微黯,锁定了女人,“本王允许你走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她! 孩子又不管了么? 慕听雪垂首,“谢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听雪铭感五内,若有来日,定予重报。” 晏泱黑了脸。 “如果小世子想找我玩儿,就让他来城西瑶光街的慕府,随时欢迎。” 慕听雪心思玲珑,主动发出邀请。 没有提慕家要被覃岭王抄家的事儿,也没有向摄政王求助。 人际交往这一块,她有自己的准则,交浅言深是大忌。 晏泱黑沉沉的俊脸,总算缓和了些:“一约既定。” 慕听雪莞尔:“万山无阻。” 她翻身上马,策马挥鞭,白狐领纱罗绸面儿的披风在疾驰中向后翻飞。 晏泱看着泽宝亲娘离开的背影,目光久久没有离开。
第4章 富可敌国 慕府。 慕听雪勒缰绳停下,翻身下马。 “王妃娘娘?” 府门口的管家,一看到慕听雪回娘家,又是惊讶又是心疼,“您怎么回来了?” 管家赶忙上前帮慕听雪解披风,扫落雪。 又差下人拿了一对火鼠裘皮袖筒,给她套上,又塞了个温暖的汤婆子到她手里,“这么冷的天,您还独自骑马回来,不乘舆不坐轿,这要是冻出个好歹来,老爷得有多伤心。” 慕府从外面看很朴素。 普普通通的砖瓦青色高墙,门口立着一对招财的貔貅,仆役们穿的也是布衣,但走到里面,才会豁然开朗,六进十二道门,富丽奢靡,修建的堪比个小皇宫。 管家一脸的恭谨:“老爷去绸缎行了,估摸着申时末能回来。”(申时:15-17点) 慕听雪继续往北苑住处走。 路过中庭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记一记的堂鼓,伴随着悠扬的曲笛声。 戏台高铸,昆曲戏班子唱着婉转缠绵的小调,周围亮着一盏盏红色的绒纱罩灯,影影绰绰。 台下坐着欣赏的,正是二小姐慕玉河,乃是继母所出。 “这昆曲戏班子,是二小姐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专门从夙州买来的。” 管家解释道。 慕听雪微微蹙眉。 就快被朝廷抄家了,道路上都是冻死的饥民,家里的女儿还那么招摇挥霍,容易落人口实。 管家仔细着大小姐的表情变化,继续道:“二小姐的确是过于铺张浪费了……但现在是她母亲掌家。” “呦,我当是谁回来了,原来是大姐啊。” 慕玉河捏着一枚冬枣,咔嚓咬了一口,嘴里是甜的,笑容也甜出毒来,“听说覃岭王娶侧妃,本该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来的,却用了正妃的规格八抬大轿迎娶,宴请了满朝文武、皇室宗亲,那排面儿。” 旁边伺候的丫鬟“噗嗤”一声笑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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