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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家商量好的定价。 谁知道对方一听两文钱，撇撇嘴扭头走了。 一早上来回问价的人很多，可都没人愿意花两文钱买一碗没见过的东西。 眼看着太阳大高了，这冰粉不能长时间暴晒。 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回事，庞元英站起来四处打量了一圈，挑着桶去四周转悠看看。 庞元英方刚才观察了，那边商户来往的人群较多。 而且进出的人，从穿着上来看，好像比街边逛的人更好。 这样的人群更好销售。 庞元英这段时间吃食改善了，长肉也长个子了，拎一桶冰粉不算什么事。 她先去的是一个胭脂的店门口，这边女客较多。 见人出来就吆喝：“夫人，酸甜可口的冰粉来一碗不？” 这位夫人穿着一件香云纱大水袖，手里拿着一把圆扇，明明岁数不大，可脑袋后却梳着一个老气的卷揪。 她看了眼庞元英，眼神又往下移了半寸：“这是什么？” “酸甜可口的冰粉，清凉解暑，夏季吃最合适了。”庞元英脸上一直挂着笑。 “盛上一碗吧。”对方倒也干脆。 庞元英也没废话，麻利地给装了满满一碗。 开了第一单，后面又连续卖两碗。 庞元英本想在这店门口，把剩下的也都给卖出去，结果人家店里的掌柜出来赶人了。 说耽误人家生意了。 庞元英没办法又把目光盯在了一个小饭馆。 如果能把冰粉推销这种小饭馆的话就好了，以后可以长期合作。 她拎着桶刚走过去，还没等说话，店里的店小二就出来撵人：“走走！别在门口这犯晦气!不买！” 说着还动手推人，庞元英手里拎着桶，被他推得后退了几步，差点没跌倒，还好后面一双大手扶住了她。
第7章 人傻钱多富少爷 庞元英回头一看对方是个中年胖脸的男人，赶紧道谢。 胖脸男人摆了摆手：“你这桶里装的是什么吃食？闻起来味道倒是不错。” 庞元英见状赶紧把布掀开，介绍了她的冰粉。 还给对方盛了半碗，让他尝尝味。 这冰粉口感确实不错，入口爽滑。 胖脸男人看了眼这女孩：“我是和丰顺酒楼的账房先生，这冰粉我们要了。” 庞元英：……这幸福来的倒是快，就是不知道这账房先生能做主么。 庞元英拎着桶跟着对方去了对面的酒楼，她在门口等着。 账房先生进去和大掌柜的说了这事。 大掌柜瘦高个子，他本在二楼陪客，被叫下去听说要买什么冰粉，他先是皱眉。 “胡闹！外面那些腌臜玩意儿岂能放进来卖，叫那些食客知道以后谁还来!” 胖脸男人和掌柜是亲兄弟，说话倒是不忌讳：“大哥，你尝尝那东西再说，尝过后我保证你喜欢。” 掌柜半信半疑，这会除了楼上那桌客人，一楼也没人，就把庞元英叫了进来。 掌柜看了眼这粉色像是皮冻的东西，眉头就一直皱着。 庞元英见状，也给他盛了半碗，让他吃吃看。 掌柜还是不怎么信，这外面的东西能有他们大师傅做的好吃？ 他随意舀了一勺，放在嘴里。 入口第一感觉凉爽，嚼起来很有弹性，酸甜适中。 这东西确实好吃，咽下去后，那股冰冰凉凉的感觉还在嘴久不散去。 庞元英抓住时机赶紧道：“如果把它放在冰里存放，等吃的时候在盛，那味道更爽口，客人吃完饭的时候喝上这么一碗饭后饮品，清凉还解腻。” 掌柜想了下楼上那几位贵客，把这一桶冰粉全留下了，反正也没多少文钱。 庞元英说还有一桶呢，掌柜要不要一起留下，结果对方摆了摆手没要。 掌柜把那冰粉盛出了四份，亲自送到楼上去。 敲了敲门。 “进来。”一道低沉有力声音传来。 掌柜记得这人，身材高大单眼皮，五官硬朗皮肤不算白皙。 说着一口流利的官话。 “几位爷多有打扰了，这是小店的饭后饮品，给几位爷端上尝尝鲜。”掌柜说着话，就把托盘里的碗放在了中间座位的年轻人面前。 掌柜的也是机灵人，知道人家有话要谈，他也没多留。 薛高远靠在褐色木椅背上，瞥了眼掌柜刚上的“饮品”，不是以往的茶水。 看着倒像奶冻，却又比它软滑。 这个倒是让人有点胃口。 他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他一副姿态悠闲的模样，谁也不清楚这位爷心里在想什么。 余下的三人，互相偷撇了眼彼此。 一位留着胡子的男人先开了口：“您离开第二天大爷和二爷就先后叫人来点店里要了账本。” 薛高远听后并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看向了其他两位。 两人也赶紧道：“我这边店里也是，只是……”说到这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薛高远，欲言又止。 薛高远看着男人的眼神动作没变，只轻扯了下嘴角，淡声道：“只是什么？” “只是二夫人隔天也打发人来说要看看账本。”对方说完，就把头低下去了。 这亲娘要查儿子的账，她这是摆明了要打薛高远的脸。 这大宅院里面的腌臜事，他一个外人还是少知道的好。 他这个娘啊，就是心急。 此时这事怕是传遍了薛家上下吧。 胡子男看了眼薛高远的脸色，见他没有生气，才又继续道：“小的按您的吩咐，把账本交给二爷，这事大爷和二夫人那边也知道了。” 薛高远挑了下眉，收起修长的手指，端起那碗看上去还不错的“饮品”，舀了半勺放嘴里。 口感竟是意外的不错，他放下碗，下巴点了下几人：“尝尝这东西口感如何？” 几人知道，四爷这是不想再谈此事了，毕竟是家丑。 三人彼此都是人精，端起碗当真品尝了起来。 胡子男当先发声：“没想到这小小一碗饮食，竟把这满桌……满桌杂食比了下去，我看该叫这老板换了招牌才是。” 他口中的瞒桌杂食，都是酒楼的招牌菜，太白鱼头，白切鸡，野笋炒肉，老母鸡汤，东西都是好东西。 就是这做的味道属实不怎么样，那鸡汤里的油都浮上了一层，哪还有食欲。 照着他们柳州城里的酒楼差远了，就这样的店居然还是这镇上最好的。 怪不得四爷要把新店开在这地儿，把他们柳州城里厨子随便要过来两三，都能碾压这酒楼。 何况这地儿虽是个镇，可这里是海上交通要道。 早在齐国时就在胶东半岛的登州开辟了循海岸水行，这条航线直通辽东半岛。 海上船只每每路过，都会停靠上岸，来补给食物，所以也把这周边小镇带着繁荣了起来。 胡子男想到这些，脑子一转对着薛高远道：“四爷，容小的多嘴问一句，这店选在何处合适？” 薛高远哼笑了声，眼睛微撩：“这点小事都要爷操心，养你们何用？” 胡子男听后连连点头，还附和道，小的明白怎么做了，四爷您就瞧好吧。 薛高远看着他又哼笑了声：“你明白什么了，把你那徒弟周柱叫过来吧，柳州那边的生意还需你协助二哥打理，周柱毕竟年轻经验少，有些事他应付不来。” “是。”胡子男闹了一个大红脸，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外人都传这薛四爷在做生意上是一把好手。 可由于出身，让他不敢争抢，便养成了一副散漫的性子。 这话倒也不假。 柳州那边的生意原是亏损的，当时薛家几房人谁都不愿接手这烂摊子。 薛家老爷子硬是让当时才十七岁的薛四爷接手。 才两三年的时间他便扭亏为赚。 这大房三房的人看到了甜头又转过头来，想从这薛四爷手里把生意接过去。 本以为这薛四爷不会放的，谁知转头他就把手里的生意连带着账簿都交了出去。 名义上说是打理家族其他生意，实际上满柳州谁不知道他这是被薛家踢了出来。 好在这薛四爷性格虽随性散漫，可脑子好使，跟着他后面赚的肯定少不了。 这次借着账本之事来，本是没打算再走的，那两位也是抱着这样心理。 可谁知这薛四爷竟是谁也没留，这顿饭就是给他们践行的。 几人吃完薛高远便叫他们赶回客栈收拾行李，准备上路。 他一个人在后面慢悠悠地下楼。 掌柜的见楼上的贵客下来了，赶紧快走几步亲自迎了过去，笑脸道：“客官吃好了？” 一直等在楼下的清风见主子下来了，不动声色地站在了薛高远身后。 “掌柜的，你家那冰粉可还有，给我打包两份带走。”薛高远摇着扇子，笑着问老板讨要。 掌柜的暗自咬牙，这不糟糕了！ 中午楼下来了几桌客人，他就把这玩意儿当做赠品给端了上去，谁知那些客人吃完，都连连称赞。 临走了，都叫嚷着再来一碗。 可就那么一小桶那够分啊，掌柜的只能谎称这是店里的新品，每天只限一碗，想吃明天再来。 此时他只能把这套说辞对着这贵客再说了一遍。 薛高远一脸遗憾的表情，摇着扇子走了。 “客官慢走！” 掌柜的见人走没影了，就赶紧叫来小二：“你去街头找找上午卖冰粉那丫头，看她那里还有冰粉么，有的话全部买回来！” 小二： “那……没了呢？” “没了，见到人就把人叫来！”掌柜说完还踢了一脚小二。 再说回庞元英这边。 她上午从酒楼里拎着空桶回来，就开始四处转悠。 庞元英在等。 也在赌，她赌自己做的冰粉会受到食客的喜欢。 酒楼他也需要推陈出新，如果客人喜欢的话，他就会想办法长期供应。 只是这东西是细水长流好呢，还是一次性把方子卖给对方？ 可细水长流能流多久呢，这东西也总有吃腻的时候。 把方子卖了，赚个快钱，却可以做好多事。 庞元英想的很美好，可她在外面连转了三个多时辰，也没见那酒楼掌柜出来叫她。 难道是这古人不喜欢那冰粉？ 庞元英只能拎着桶又转了几圈，半天就卖出去了两碗。 还是她故意跑到人家小孩子面前吆喝的：“酸甜冰凉可口的冰粉来一碗不？” 随后把布一掀。 小孩子一看，可不就馋了，缠着爹娘给买。 就这么庞元英卖出去了两碗，顺便收获了几个白眼。 旁边带孩子逛街的家长，一看庞元英转身往她这边走，瞪了她一眼，拎起孩子后脖颈就蹭蹭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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