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越推,他就抵的越近:“你在想什么?” 花锦忙伸手抵住他胸口的伤,她死死地摁着伤口,沈昭却像察觉不到痛,俯身瞧她的模样里还有些不易察觉地悲伤,轻声说:“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 他脸色惨白,花锦知道他撑不住了,又是狠狠一掌捶在他胸口,那里的伤又一次重新溃烂,沈昭抵着花锦的额头,支撑不住的要倒。 花锦趁机推开他,沈昭还没来得及说话,脸上就挨了一掌。 这一掌打完,花锦自己都怔了怔。 她见沈昭抬眸看过来,忙说:“这样,你再打我一掌,给我一封休书,我们扯平,好不好?”
第35章 非礼勿动 沈昭听她说完, 垂眸静了片刻,正当花锦紧张时,他脸色惨白地开口:“陛下不会同意的。” 上一世完全是因为花瑟与太子的婚事如期举行, 花家已经占了太子妃的位子,花锦与燕王的婚事不重要, 所以沈昭一求,陛下就应了。 如今作废了太子与花瑟的婚事,为了宽慰花忠, 陛下说什么都不可能同意他二人的婚事作废。 花锦听完, 察觉沈昭并不抗拒他们和离的事, 刚想与他商讨一番,就见他捂着胸口,直直朝着自己倒了过来。 花锦惊呼一声, 差点又被沈昭撞倒,她将沈昭推至榻上, 传人唤了赵太医来。赵太医瞧着沈昭胸口的伤, 长吁短叹的为沈昭重新包扎用药。 等花锦走了, 赵太医皱着脸, 不知要如何向皇后娘娘禀报。 就在他惆怅时,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沈昭, 被吓地退后两步,沈昭不知何时醒了,亦或者是根本就没有昏倒。 沈昭:“就说我是为了柳氏才弄成这样的, 余下的你自己编。” 赵太医得了指点, 连忙应下。 赵太医又问:“王妃那边该如何说?” 沈昭闭眼不答, 就在赵太医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沈昭才徐徐地说:“越严重越好。” 花锦本还想着再与沈昭说说, 但赵太医出来一通说,意思是沈昭病重,不能再劳神忧心,花锦只好折回自己院里。 花锦知道,指望光明正大地离开京城已经行不通了,陛下那关她就过不了,她要是能假死就好了。 清熙郡主也来过一回,花锦向她讨了一份地图,清熙猜不出花锦究竟想做什么,不过还是给了花锦一张很简短的图。 花锦看着图上蓟州的标识,没忍住嘀咕:“蓟州好,总归离京城太近,但旁的地方多战乱灾祸,不宜生存。外祖母在徐州,表兄认识的人多,会抓我,不妥不妥。” 清熙呆滞片刻:“你想做什么?” 花锦收声,但清熙瞪圆了眼睛:“你是想......?不行!”清熙伸手就来抢地图,花锦忙将地图护在怀中,二人争抢了一会儿,清熙劝道:“你一个女娘,在京中都活的如此艰难,离京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花锦叹:“我不打算走的。” 清熙:“你蒙我?为何要走呢?燕王殿下不好吗?” 清熙爱慕沈昭多年,一时听到曾经心爱之人的新妇要跑,哭笑不得之余又有些难言的情绪,她费尽心思嫁不了的人,于花锦而言却这么轻易就能丢弃。 清熙倒是听说了柳氏的传言:“你与殿下吵架了?因为他带回来的恩人?可是我觉得,殿下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窈窈,你再思量一下,你又为何笃定离京的日子会舒坦?” 花锦在心中轻叹,她本想着借清熙的力逃出京城,如今看来,清熙这边只能放弃了。花锦忙笑着说:“你在胡说什么?谁会放弃锦衣玉食的日子,去讨苦吃呀?” 清熙看着花锦轻松的模样,半信半疑地说:“你没这样的心思就好。” 日子过的越慢,花锦就越想离京。 所幸沈昭身子刚好,就与柳氏有了感情,皇后因为柳氏的出现,早就坐不住了,几次三番想越过沈昭收拾柳氏,短短半个月,沈昭就为柳氏入宫三次。 据说次次把皇后气个半死,皇后大病一场,连为韩嘉鸿操办婚事都提不起力气。 柳氏也终于想起来了给花锦这个正妻请安,这样的场面花锦可太熟悉了,柳氏打扮的妖艳,次次软着腰肢像没骨头似的一跪。 萤雨此生,最见不惯柳氏这种像一滩水似的做派,所以柳氏来敬茶,萤雨一直不想接茶杯,杯子滚烫,柳氏面色白的像一张纸,咬着唇就哆嗦起来了。 柳氏是个作天作地的女娘,能把东院最爱礼佛的侍妾气疯,与她大打出手。 萤雨是将军府训出来的婢女,将军府的嫡女生来就是要高嫁做正妻的,所以婢女们也早早学了折磨人的本事。 花锦无意在临走时再多得罪一个人,何况她若是真想走,指不定还要沈昭帮,她没必要与不值当的人树敌。 添云明事理,懂花锦的意思,主动接过了茶杯。 柳氏一顿,心想这就没了?她入府前,主子与她说的话就好像是浮云,事情顺利的过了头。 柳氏正跪着,门外的嬷嬷传了声:“燕王殿下到。” 花锦挑眉,心想这是来护短了?她坐着也没站起来,沈昭瞥了眼地上的柳氏,居然也没扶柳氏起来。 沈昭:“陛下命我离京处理蔚云州赈灾一事,后日启程。” 这就是清熙所说,皇子里面沈昭是看起来最“干净”的,所以陛下喜欢派他去赈灾。 花锦心中一动,但知道沈昭肯定不想带她,所以十分识相地说:“柳娘恰好也在,就与殿下同去吧。” 沈昭要斟酌的话全被她堵了回去,他淡然地扫了一眼柳氏,柳氏也不知这个机会要不要挣,她拿不准,所以没敢出声。能去自然是好的,与燕王殿下朝夕相处的机会可不多,但她与沈昭并不像外人传的那样亲昵。 沈昭看向柳氏:“你先出去,往后都不必再来王妃院里。” 他这话一出,柳氏面上一喜,高兴地退下了,花锦气笑了:“我欺负她了?” 还护短到让柳氏不必再来,上一世也没有这一环,花锦不想与沈昭独处,直接下了逐客令:“我乏了。” 沈昭却问:“蔚云州,想去吗?” 花锦可不信天上掉馅饼,她起身朝着屏风后走去:“不想。” 沈昭瞥了眼留在房中的婢女,婢女纷纷离开,等人都走了,沈昭才慢慢走过去,但他立在屏风后,没再动了。 花锦:“殿下的伤好了?” 沈昭:“没好。” 他还是绕过屏风,坐在了她的榻边,花锦提醒道:“我笨手笨脚,殿下离我远些,别再让我伤了殿下。” 沈昭突然说:“柳氏她......”他是想与她解释,总之不要再像现在这样僵持。 沈昭一开始是抗拒的,他没想过与任何人全盘托出,做事都只遵循权势,他图谋这么久,私以为有了软肋就必定会败。 可是当他真的做了,瞧着花锦的变化,还是慌了,一开始是察觉不到的,当他在雷雨天独自睡在榻上,忽然想起从前与花锦同床共枕时,她身上清幽淡雅的香气。 那股香气越来越浓,直让他从梦中惊醒,这才恍然发现,他是不想事情走到这个地步的。 但他听见花锦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 沈昭回首,见花锦已经坐了起来,她难得又像从前那样平心静气的与他说话,他们距离又靠的很近,像从前花锦做了梦,他安抚她一样。 沈昭轻声问:“别这样,好不好?” 沈昭从不是温和的人,他除了好声好气挽留人以外,能想到的最后一个法子是可怖的,他不想走到那一步,所以再次解释说:“我并不喜欢她。” 花锦却依旧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几日变了许多,是因为你带回了柳氏。” 沈昭没答,伸出手想触碰她的面颊,却在半空中停住,颓然落下,他大抵能猜到花锦想说什么,沈昭眼底噙着寒意:“不管是不是,别再说了。” 花锦:“不管有没有柳氏,我都不在乎,只不过殿下提醒了我,让我更早做出决断。我本就不该留在京城,殿下忘了吗?” 若不是他当初将她堵了回去,怎么会有今日令二人都精疲力尽的局面。 花锦:“既然这场婚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殿下又在执着什么? 沈昭却捕捉到了她话里的真正含义:“直到今日,你还是想走?” 他在书房看到了她留下的“伪君子”三个字,沈昭沉声说:“既然你发现我是伪君子,那你又凭什么觉得,伪君子会让你离开京城?” 花锦又凑地近了些,问:“殿下喜欢我吗?” 她问的很直白,没有拐弯抹角,沈昭死死地盯着花锦,并没有开口。 沈昭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敢想,发觉自己并不想花锦离开的那一刻,就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祝绻几次三番暗示,他都装作听不懂。 见沈昭没答,花锦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或许如释重负占了很大的分量,所以她心都宽了许多。 花锦:“殿下不让我走,小心遭雷劈。”她伸手推开沈昭,重新躺了回去。 沈昭想不到她离开京城的法子,所以没有再犹豫,前往蔚云州都打算带她同去。 花锦自然是想出去见见的,她临行前,灵机一动,还是拿走了清熙给她的地图,那图是清熙画的,上面还有许多旁人未发现的小路。 花锦本以为柳氏会同行,但马车只有几辆,她掀开帘子,只见沈昭在里面闭目养神,幸亏马车宽敞,花锦不用被逼与他坐在一处。 只是夜里免不了要同床共枕,所幸沈昭每夜都很忙,要她睡了才回来,待她醒来,他已经上马车了。 花锦最怕自己的梦魇再犯,原先与沈昭待在一处,梦魇的病状好了许多,但自从柳氏出现,花锦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夜里经常满身是汗的惊醒,像从水里被捞出来似的。 她梦魇时,还会说一些胡话,花锦不敢睡沉了,但白日一阵颠簸,夜里还想保持清醒实在是太难了。 沈昭回房时,就察觉到了花锦的不对劲,其实他们出行这几日,花锦每夜都会做噩梦,沈昭不曾干涉过,她的噩梦很短,眉心皱一会儿就舒展了。 但今日,或许是白日淋了雨,让她想到了在花府的日子,一直闷闷不乐。 沈昭听着她呜咽,却不敢唤她。 她刚嫁过来的时候,也常梦魇,不过渐渐好了许多,沈昭今日才发觉,原来她的病状又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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