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如冰踏入厢房后, 她看见林观因和钱玉询坐在窗边,林观因小心翼翼地从钱玉询眼皮子底下拿了块糕点。 “少吃一点。”钱玉询声音温柔地嘱咐她。 “知道啦!” 还是熟悉的声音。 钱玉询除了对林观因, 他不会对别人用这样的语气。 但关如冰还是不敢相信,林观因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又回来?! 莫非是钱玉询发起疯来,找了个替身? 关如冰看向林观因,握着手中的剑,心中竟然有一丝怯意。 林观因率先叫着她:“好久不见。” “你又回来了。” 钱玉询起身,将林观因挡在身后,似乎不想让关如冰靠近她。 林观因在身后拉了拉他的袖口,“没事的,你坐我旁边, 她来找我应该是有事想跟我讲。” 关如冰将手中的长剑放到桌案上, 她不敢看钱玉询的脸色, 只觉得林观因的脸也有些模糊,“前几日京中传太子有了个外室, 没想到你又回来了。” 钱玉询冷哼一声:“不是外室, 她是我的妻子。” 关如冰不敢与钱玉询对视,她几乎是害怕再看到林观因刚走那段时间的他。 关如冰也曾愧疚过,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才让钱玉询的命运多舛, 又是因为她才让林观因和钱玉询分开。 “不管怎么说,观因, 谢谢你。”关如冰抬眸认真地注视着林观因。 “祝你们幸福。”林观因说。 林观因不知道她这一句谢从何而来,从始至终,她也只是在完成她的任务。 好在,钱玉询一直在帮她。 等到百里承淮被封大将军后,她就要问问钱玉询要不要跟她一起走了,如果他愿意的话,也就要离开这里了。 “说完了,你可以走了。”钱玉询说。 他不想林观因再和他们再有任何关系。 尤其是,百里承淮。 不知寺的那一瞬间就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上,就算是林观因一直说着喜欢他的话,他还是忘不了林观因想去为百里承淮挡箭的那个场景。 关如冰偷瞥了钱玉询一眼,他神色警惕,一脸不耐烦。但好在,他手边没带剑。 关如冰欲言又止,林观因看着她纠结的样子,疑惑地问:“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你对他好一些吧。” 钱玉询正想开口,却被林观因握住手。 他都已经将百里承淮从辽州弄回京城了,这人竟敢还在他面前让林观因对百里承淮好一些? 想死。 钱玉询垂眸,拧眉挣扎着,他祈祷林观因不要答应关如冰。 至少不要在他面前答应关如冰。 “你有什么事,是要告诉我的?”林观因握着他的手,躲开了他的视线。 钱玉询不知为何,身体里突然卸了口气。 也是,反正他也不能陪她很久。 关如冰硬着头皮说,“我听邬台焉告诉我,他扎了自己的小人给你换命……” 关如冰觉得瞪着自己的那双眼神越发冰冷,她实在待不住了,拿起手中的剑,“我要陪承淮面圣,先走一步。” 关如冰几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跑出酒楼,才喘过气来。 她可是帮了钱玉询一把,千万别来找她和百里承淮的茬。 阁楼窗边,林观因听了关如冰的话还没怎么回神,只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钱玉询的手。 扎小人? 是她想的那样么? 钱玉询反握住林观因,“我们回家。” 一路上,林观因一直沉默着,就连钱玉询买了路边的冰果她都没什么反应。 直到,林观因走回院里,看着院中那一片被她擦得干净的花旁边又摆了几盆蓝色的小花。 “钱玉询,”林观因凝眸驻足,声音夹杂着哽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重要啊?” 钱玉询在身后揽着她,“林观因重要。” 滚烫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背上,灼烧着他的那片肌肤。 钱玉询知道没有人会懂他,除了林观因。 但他不是她的首选,那他本就无趣的生命中也没了什么意义。 钱玉询向她道歉,却不承诺日后再也不伤害自己。 他抱着林观因坐在榻上,忙碌着为她净脸,动作轻柔。 林观因看着他被门边的风吹起来的马尾,钱玉询端着木盆去倒水。 他不熟练地在讨好她。 林观因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他的爱太浓烈,她的回应真的够么? 她不止一次这么怀疑自己。 钱玉询又将买的冰果拿到了林观因面前,林观因摇了摇头,她心中藏着事,吃不下。 若是带着钱玉询到自己的世界,他会不会不适应?就像她一样,哪儿都觉得恐怖害怕。 好像当初和超i系统签合约的时候,她认定了钱玉询会跟着她回家,原来她所有的立足点都是相信钱玉询会一如既往地喜欢她。 而她,却每一次都要钱玉询向她妥协。 钱玉询拿着冰果的手还在眼前,似乎她不吃他就不拿走一样。 “我做错什么了是不是?你之前很爱吃这个。” 林观因抬眸望向他,他的眼中满是她的身影,她想开口告诉他,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你没有错,是我不好。”林观因哑声道。 如果她可以给他更多的喜欢,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他明明是一个不信神佛的人,却扎自己的小人给她换命么? 林观因叹了口气,想着要如何才能对钱玉询更好一些。 “你不是说想试试新学的么?我和你试。”林观因叹了口气。 “果真?” 钱玉询也不管林观因说的是真是假,他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冰果,拎了壶茶水过来,一杯又一杯地倒给林观因喝。 林观因狐疑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喝不下了。” “不行,要多喝一些。”说着,钱玉询又倒了一杯茶递到林观因面前。 林观因突然有些后悔从这方面来回应他的感情,看着钱玉询的眼神,她腿都开始发软了。 “那什么、你要听我的……”林观因看着钱玉询迫不及待地将浴桶倒满热水。 “好。”他答。 “我说停就得停。”林观因追加一条。 “好。”他头也不抬,使着浴桶中的水温。 “钱玉询是笨蛋。”林观因看着他的样子,没忍住。 “好……?” 他一怔,侧头看她。 林观因眼中还带着些狡黠的意味,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浴桶不算大,就像隔壁房间摆着的那具玉棺一样。钱玉询在她的注视下,脱了外衫,坐到了浴桶里。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林观因身上,似乎在说,她要是敢反悔她就完了。 林观因背对着浴桶,伸手试了试水温,“我觉得这个水有些凉了,我再去……” “不凉,太烫了你受不住。” 冰凉的手握着她的手腕,带着些温热的水沾湿林观因的袖边。 夏日的衣衫轻薄,沾了水就贴在了身上。 林观因双手撑在他肩上,长发垂在身后,钱玉询捻着她的发尾,被水打湿后软软的。 “真的要这样么……?”林观因双手撑得发软,找不到支撑点,总是往下滑。 可每次她一卸力,就能听到耳边暧昧的呼吸声。 “给你看过,你还没学会么?”说着,钱玉询冰凉带着水汽的唇瓣落在她的耳尖,惹得林观因浑身一颤。 他在耳边轻笑:“林观因不是个好学生。” 钱玉询的手拂开飘在水面上的轻衫,“还要我教你一遍么?” “不、我自己来。” 林观因抱紧他,两人之间的气泡从下往上升起,搅起一片水花。 钱玉询揽着她的腰,双手发颤,他下意识想用力掐着她,唇边措不及防传来一声喘息。 他的手掌摁着林观因的后脑,压着她的不停地亲吻,热水氤氲出的水汽萦绕在两人身侧。 林观因呜咽的声音被水声覆盖,“你说过听我的。” 她无力地靠在钱玉询胸前,连绵不断的快感刺激着她的尾椎。 他的指腹悄无声息,在她哭出声的时候,摁了上去。 “我听你的。” 钱玉询抱着水淋淋的她,放到床榻上。 “被子会湿。”林观因撑着手臂,想起身。 他覆身上榻,“一会儿再换。” 林观因总算知道钱玉询让她喝这么多茶水是什么意思了。 林观因疲惫地闭上眼,钱玉询还在她颈边不停地亲吻,他一时露出牙齿咬,一时又吸吮着。 好一会儿他才满足。 其实也不算满足,只是不能太折腾林观因了,她会生病。 他只能起身换好被褥,给她把头发绞干。 她睡着之后的样子很是乖顺,有林观因睡在身边的每一个晚上,都是这样快乐。 他终于不用挨着那一群纸人睡了。 许是盖着被子有些热,林观因不停地往钱玉询身上蹭,汲取着他身体的凉意,但不一会就变得滚烫起来。 她又转过身,背对着他。 黑长的发丝下,露出她满是吻痕的肩颈。 钱玉询从来浅眠,倒是乐于看林观因入睡的样子。 “你那个时候一定很疼。”钱玉询低声道。 猩红的视线落在她单薄的肩上,钱玉询凑近,落下一吻。 “我会为你报仇的。” 天气越发热起来,而钱玉询来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少。 那日,林观因拦住邬台焉,从邬台焉口中才得知了魏攸北被施以鞭刑的消息。 邬台焉高兴得很,为了庆祝魏攸北被打了几鞭,激动得喝了点小酒。 在林观因面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活该她惹了钱玉询,我之前给你说过吧?钱玉询这人不好惹,你看他连前上司都敢打……” 林观因还想问问钱玉询的事,却听见邬台焉一直说:“魏攸北早就该死了,还有钱……” 林观因举起手边的竹篓,一下子扣到了邬台焉头上。 “酒后失言。”邬台焉摘下头上的竹篓,尴尬着向林观因道歉。 “据我所知,当初你家惨遭灭门,是你的堂伯父和皇帝联手将江湖势力纳入朝廷门下,邬家正处风口浪尖,”林观因看着邬台焉渐黑的脸色,继续道:“他们求皇帝饶了你一命,钱玉询当时或许是觉得你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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