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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衣服嘿，毛毛躁躁的。” 柚子一边帮她把被子叠好一边吩咐她。 “知道啦。” 虎妮嘴里含着牙刷模糊不清的说着，快速刷完牙洗完脸，她娘就不喜欢脏小孩。 突然她好像想起什么就跑出堂屋往柴房去。 柚子走出里屋没看见他妹妹在饭桌，端起碗走到门口。 就看见他妹搁柴房门口嘴里念念有词，推开关上，推开再关上。 哎呦喂，这看起来有点傻，早上应该没人发现吧！太丢脸了。 “哈哈，傻妹妹呦，都说做梦做梦，哪里会是真的，再不吃都凉咯。哥吃饱了，等下洗碗啊，我先走了。” 柚子笑话她，说着把碗一放，挎上挎包就跑出去了。 “知道啦。” 虎妮应和着，放弃了在柴房门的作为，想着是不是哪个地方错了。
第3章 鬼子姜与见手青 家里操持好的虎妮儿踮着脚把院门锁了，转身往山坡上跑去。 因为家里离村尾上工的山坡比较近，一路上很少遇到人，一溜小跑就跑到山坡大柿子下，在树的背阴处有两筐割好猪草。 “李婶子，俺来交猪草了。” 虎妮儿前胸后背各背着一筐，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哎呦，你这丫头慢点慢点，别跑那么快哎，你是叫虎妮儿不错可也不能这么虎啊，这两筐这么的满还不会走慢点，等一下摔倒了磕的头破血流的可咋整啊。” 村长媳妇焦急的说着赶紧接手，把她的身上的筐给接过去。还给她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爱怜的说道：“等会儿就叫计分员把公分记上，你赶紧玩去吧，小小年纪的。” 虎妮笑着应答：“好的，李婶儿，我还想上山看一下有没有野菜蘑菇呢，先借个背篓，下午是来上工的时候再还。” “行诶，你狗蛋哥大早上的就说去松树林你去那边看看，让他带着你，你们可别往深山里面去啊。” 狗蛋是村长媳妇的小儿子，今年八岁了比虎妮儿大上两岁，虎妮会跑会跳后就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调皮捣蛋。 “知道嘞！” 虎妮开心蹦跳着往山上的位置跑。 “啾～啾。” 虎妮儿听着耳边的鸟叫声，脚下道路有些泥泞，想着昨晚的梦，柴房到底有啥神通嘛？ 。。。。。。。。。。 突然松树林里面传出一阵顺口溜声，听着熟悉的声音。 “集体地里磨洋工，自留地里打冲锋。大公活，慢慢磨，干得快了划不着。你念呢，他哼呢，挣下票票均分呢。” “狗蛋哥，你搁哪呢” 虎妮大声的喊着，山里回荡着呢～呢～呢～的回音！ “这呢，这呢” 左前方的松林里窸窸窣窣的，一个黑黢黢的小男孩快跑的出现在眼前。 “虎妮，你草割完啦！” 村里五岁过后的小孩上工都是可以算工分，每天两筐猪草算三公分，早上割一筐，下午再割一筐。 其他时间都是自由的。 “我哥早起上学的时候帮着我也割了，” 虎妮微笑说道，然后问:“狗蛋哥，今天松林里蘑菇多不多？” “不多，翻了一会才得几个。” 狗蛋说着把手边的篮子提溜给虎妮看，零零散散七八个。 在这饥荒的时候深山又不能去，外围能吃的都被薅光了。 “还以为早起露水湿润蘑菇会多呢。” 虎妮失望的低囔。 狗蛋东奔西走的没注意到虎妮的低声嘟囔，但注意到她失落的表情，口袋里还带着他娘早上给他的糠饼。 “虎妮，这半个饼给你吃。” 说着就把饼就手放在她篮子里。 糠饼虽然管饱但是拉嗓子。没点水还真吃不下去，早上喝了一碗稀粥汤就糠饼才吃下去。 “我不要，早上喝了野菜汤不饿，就是想着看看，有没有多的野菜蘑菇摘好屯着，开春就要上学了。” 说着把饼拿给狗蛋，然后往前走了走，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前方有条小河，河面上有几个石头排列着形成一条小路能过河。 “狗蛋哥，你看河对面那片绿色的是啥？” 虎妮用手指了指对面。 “嘿，过去看看呗！” 狗蛋说着就跑下坡往河边冲。 “等我一下。” 虎妮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左一块石头右一块石头的慢慢过。 等到跟前，狗蛋已经用手把植物连根拔起，发现原来是鬼子姜。 “呦呵，是这玩意，么滋啦味的玩意。” 狗蛋唉声叹气的把它放下。 鬼子姜跟地瓜一起烀也是能吃，但是没滋没味的，除非拿来腌制那滋味别提多好吃。 可现在粮食都没得吃，哪里来的盐能腌。 而且只要山头长有，很快就会发展一大片，而且是一窝一窝的。 村里老人说，找到鬼子姜了，明年这个地方还会有，每年都可以来挖。 “管它有没有味道，能吃就行。狗蛋哥，我帮你扒出来，你把土摔干净，多拿点回家。” 说完也不等回应，徒手就拔，两三棵两三棵的一下就提溜起来，土壤本来就湿润。再加上虎妮自小力气大。 她娘讲，她六个多月一脚就把她爹做的藤椅给踹个小洞。 两岁多就能推动装有两袋苞谷的独轮车。 大点她娘就让收着点力气，省得村里那些人说她是大力怪。 加上这半年饥一顿饱一顿的，饿着也没多大力气能使，看起来也就比他大哥力气大那么一点点。 “够了，都半背篓了，再多可难背下去了，等一下再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狗蛋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瘫坐在地上。 “说的也对，我去周围看看。” 虎妮说着往树林的背阴处走去，到处都是荆棘还有被采光的枸杞树，地上还有被踩的稀稀拉拉，就剩一点的小野菜。 突然不远处有一大株菇娘果，是红菇娘，生的红姑娘有点苦把它摘下串起来，但是放在门口窗户上晾一晾，干了就会变得甜起来。 虎妮朝后喊道：“狗蛋哥快来，这里有红姑娘” “来嘞来嘞。” 狗蛋听到喊声提着篮子飞快的跑着，一下子就跑到虎妮儿面前。 眼里看着灯笼果这会也是开心，这也是小孩为数不多的甜食。 虽然狗蛋是村长家的儿子，可是他前面还有两个哥哥，半大小子十八九岁，正是能吃的年纪，所以家里也没有多的余粮。 “虎妮，我把鬼子姜放在下面，红菇娘放在篮子里，回去一人一半” 说着手就快速的一颗一颗的摘着红菇娘，两个人不一会就把全部的红菇娘摘的干干净净了。 狗蛋眼睛撇着前面不远处树叶底下好像有一抹褐色，看起来像是蘑菇。 “妮子，你瞅那边的像不像蘑菇” 一手指着一边就往那里走过去，虎妮儿就跟在他身后面，两个人到了树叶堆旁，虎妮伸手就扒拉树叶，就看到一朵朵褐色见手青。 “诶，是牛肝菌，这玩意好吃是好吃，没煮熟就是有毒的。” 狗蛋哧溜着口水说道:“轻点摘，可别碰伤了。” 这玩意娇气的很，磕着碰着就变了颜色 “我知道，我娘在的时候俺也吃过，可好吃了，可鲜了。” 虎妮儿回想着他娘做的鸡蛋牛肝菌汤，口水分泌的越来越多。 “赶紧摘，摘完赶紧下山去了，太阳都快到正中间了，老热了。” 狗蛋打破虎妮儿的回想，赶紧摘完赶紧回家，中午让阿娘做牛肝菌汤，多点吃食也能吃饱。
第4章 虎妮怼人 回村里的路上遇见了老王麻子家的老虔婆，经常贪小便宜，东家偷一把葱，西家拿一把菜的。 要是现场抓住，她还撒泼打滚的，说村里人欺负她。 “哟，小妮子这是上山呐，来让大娘看看捡了些啥东西呀。” 老王婆子说着手不客气的就往虎妮的背篓里抓。 狗蛋一看这架势，赶紧张开手拦着老王婆子，嘴里嘟囔着:“王大娘，咋的？你还想上手抢啊！” 老王婆子一看，脸沉下来说“小狗蛋，别以为你爹是村长，你就想欺负我老婆子啊。” 虎妮儿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张嘴就道:“王大娘，你这一早的搁哪家摘的葱吃啊，口气这么冲，俺们刚从山上下来，你就拦着要看俺们的背篓，咋滴，这还没到晌午呢。” “王大娘，你咋没在上工呢，该不会又偷偷摸摸的偷懒吧。你就不怕我们大声的呼喊大队长来抓你的现行吗？” 虎妮凶巴巴的说道。 王婆子一听这话就心虚，着急忙慌的辩解道: “嘿，你个臭丫头，你可别冤枉俺啊，啊，俺这是回家上茅房。去去去，起开起开，我不跟你个无父无母的赔钱货说话，省的倒霉。呸……” 说完一口唾沫就往地上吐，然后往西边林子里面跑去。 狗蛋一脸疑惑的说:“虎妮，她是自个儿傻，还是当我们傻。她家搁村里东边，现在往西边跑。” “算了，赶紧去你家把东西分好，俺也要回家睡个午觉，下午起来还得起来拔草。” 虎妮看到人都已经走了，也不想纠结太多的说。 狗蛋下午跟他哥哥一起去上工，他在前面拔草，他哥在后面锄地，一下午两个公分。 虎妮因为特殊原因村里特别关照他们兄妹俩，所以才把割猪草的任务交给他们，早晚各两筐一天兄妹俩就有六个公分。 不然除了老弱病残谁也没法得到这么轻松的工作。 虎妮儿跟狗蛋分开后，就搁家里把鬼子姜清洗干净晾晒在厨房门口，把见手青轻轻的洗干净，用水放在盆子里面浸泡。 然后把红姑娘用绳子一颗一颗的串起来，穿了大概有七八串，走进里屋，踩在炕上把这一串串红菇娘挂在窗户口。 弄完这些虎妮儿感觉有些困倦，反正都是吃早晚两顿的，中午躺床上扛饿，先睡午觉再说。 当～当～当 祠堂的大铁钟响起，就代表着下午的上工时间已经到了。 虎妮蹬着腿，伸着懒腰慢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磨磨蹭蹭的来到厨房，从大罐里拿出瓢子舀了一大瓢水喝下去混了个水饱。 然后拿着腾出来的背篓往养猪场赶去。 “哈哈哈，俺说虎妮儿。你是不是还迷瞪着呢，你瞅你那头上那一撮小呆毛，直戳戳的杵在头上了。” 李婶子一边大笑一边拍着手的对着虎妮儿说。 虎妮不好意思的用手扒拉着头发，小麦色的脸上浮现一抹红。 笑着说“俺一起床就过来了，都没注意到，婶子，俺把背篓放这里了。” 说完放下背篓拿着旁边的两个大筐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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