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鄞呢,躺在林汐音先前躺过的交椅上,闲适地赏着窗外的墨菊。 林汐音则在他身边,举着奏折给他看,充当人形书架子,即便他的心思都在窗外,也不许她放下手中的折子。 手臂实在酸得厉害,林汐音终究难忍,抖肩活动了一下。 秦鄞当即便道:“皇后,拿好,朕看不清。” 林汐音闻言,美眸中腾起两簇怒火。 秦鄞举起伤了的手,将虎口处那一块半掌大小的乌紫摆给林汐音看,是何用意不言而喻。 林汐音瞥过一眼,微微蹙起眉头。 似乎……挺疼的。 可秦鄞自始至终不曾说过疼,神色轻松,仿佛那伤不在他身上。 林汐音突然生出坏心思,想戳一戳那乌紫,看他是不是真的不会疼,还是为了面子在强忍?疼到哪般会忍不住? 眼下还不是老虎屁股上拔毛的时候,林汐音按捺住心思,规规矩矩地举着奏折,不管秦鄞看还是不看,她只给低眉顺眼的模样,让他挑不出错处来。 秦鄞赏菊的雅兴被搅扰,开始审视起林汐音,从头到脚、细致入微。 林汐音只觉身上发毛,他的眼神像把冷刀子,不但能划破她的衣衫,还能划开她的皮肉、刺破她的五脏六腑,十分渗人。 手臂的酸疼越发不可忽视,林汐音连呼吸都发紧,是在忍耐疲累与怒气。 终于,赵丰将胡太医带进来,打破他二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林汐音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等胡太医走近,秦鄞便道:“朕没事,胡太医请回吧。” “皇上!”胡太医恭敬行礼后,并未依秦鄞所言离去,而是十分坚定地要为秦鄞诊治:“请容老臣瞧一眼伤处,即便只是普通的击打,若皮下出血严重也有破溃害命的风险。” 秦鄞的龙体千金万金般珍贵,一点小伤也受不得。 胡太医这般重视,倒让林汐音有几分不自在。 她好似犯了天大的罪。 林汐音携着手里的奏折,识趣地往旁让了一步,以免她这罪魁祸首再妨碍胡太医,误了秦鄞受诊的大事。 秦鄞用他那未伤的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硬留在身边。 胡太医半跪在交椅旁,捧着秦鄞的伤处细看。 “皇上是如何伤的?” 他只知秦鄞伤了手,却不知因何受伤,来时问过小太监,也只得个“不知”,先前问在殿前迎候他的赵丰,也仍旧没得个确切答案。 赵丰讳莫如深的态度,让胡太医怀疑。 赵丰也是难做,他总不能说,那伤是皇后一时气急,用木杵砸出来的。 这些可都是要被人记录在案的。 皇后故意损害龙体,这等大罪若让儒生知晓,林汐音必定成为众人口诛笔伐之人。 见胡太医这般问起,赵丰急了:【林姐!你太冲动了,伤了狗皇帝,你也别想好过。】 林汐音扶着酸疼的胳膊。 是怎样的不好过法,她已经知晓,至于别的更严重的后果,她此时也顾不上。秦鄞抓着她的手,像个拘魂鬼一般,将她拘得死死的。 秦鄞云淡风轻道:“朕失手了。” 他并未提及林汐音,只让胡太医留下一罐药膏。 胡太医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此药抹在淤青处,需不断地揉抹,直至皮表温热,方能起药性。” 赵丰吩咐小太医送胡太医出明德殿。 秦鄞叫他亲自去。 赵丰鬼灵精,目光一扫,暧昧一笑。 林汐音仍旧被秦鄞拽着,扭着肩想逃,奈何秦鄞如同逮着猎物、却并不饥饿的野兽,此时不为一口将林汐音吃下,而是要一点一点折磨、玩弄。 赵丰懂事地唤走四处的宫人,留一个僻静只剩林汐音和秦鄞二人的偏殿,合上殿门时还不忘用心波向林汐音发出美好的祝愿。 愿她狠狠痛快一场! 林汐音攥紧拳头,只想锤爆赵丰的狗头。 她垂首望向秦鄞,用心声让他松手。 秦鄞竟果真松了她。 活动了一下手腕,林汐音将奏折放下,“皇上安心养伤,臣妾先行告退。” 秦鄞冷着脸:“朕许你走了?” 林汐音捂着手腕,后退一步,以免再被他逮着。 秦鄞看一眼小几上放着的药膏,“给朕搽药。” 林汐音一愣。 秦鄞皱起眉头:“怎么?不愿意?皇后伤了朕,就想一走了之?” 林汐音尴尬一笑,“皇上,臣妾笨手笨脚的,不如赵丰细致,皇上要人搽药,当唤赵丰来。” 秦鄞自交椅上起身,一步一步逼近林汐音,直将她逼得背抵在屏风上。 “朕让你来。” ---- 今天申签又失败啦,伤心
第16章 第 16 章 = 朕让你来…… 秦鄞脸色不虞,浑身散发着冷意。 林汐音梗着脖子,僵硬地从旁的缝隙钻走,远离他几分才得以自如呼吸。 秦鄞撇来一眼,山崩地裂一般,席卷着强势的压迫感。 林汐音心底咯噔一声,连忙去取小几上的药膏,预备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摸上瓷瓶时,那一点冰凉的触感让她霎时清醒。 她何必怕他!算来,她大义灭亲帮他对付林家,是他铲除外戚的超级助攻,不求他感恩戴德,也应被他奉为座上宾,怎的却被他当侍女一般呼来唤去? 林汐音突然觉得赵丰的提议有几分正确。 她或许真该助林长之躲过命案官司…… “皇后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出神?” 秦鄞的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林汐音一惊,转脸看去,正对上秦鄞漆黑如墨的眼眸。如同深海漩涡一般的眸子,像是要将人的魂魄都卷走。 林汐音不由得恍惚,只听得心间如雷贯耳的砰砰声,扶在小几边沿的素手收紧,呼吸也停了下来。 太近了。 方才她的鼻尖,擦过他的嘴唇,那一抹温热似乎还在。他的呼吸不曾远离,喷洒在她如白瓷般洁净细腻的脸上,撩动着她细小的汗毛,让她脸上微微发痒。 林汐音下意识往后退,撞了小几一下。那圆肚的小瓷瓶,被晃倒轱辘滚动着。林汐音一惊,忙要伸手去捞,还是慢一步,只扶住了小几边沿,那小瓷瓶已越过桌面,投身坚硬的地面。 秦鄞探出一只手,一招海底捞月,轻而易举地接住。 林汐音松下一口气,转眼看去,秦鄞离得更近几分。 近到——她看不全他整张脸,只能见着高挺的鼻梁和那紧抿的嘴唇。 “皇后果然是笨手笨脚。” 这话,林汐音自己说得,秦鄞说不得。 她气鼓鼓地推开秦鄞:“那皇上还留臣妾做什么?” 秦鄞拽住她,一路拽到交椅旁。 他缓缓躺了下去,将那乌紫一片的手握在交椅的扶手上,给林汐音递来个颐指气使的眼神:搽药吧。 林汐音咬咬牙,半蹲在交椅旁,挖一坨药膏糊在他手上,正打算粗鲁揉搓,被秦鄞一个眼神唬住,动作不自觉轻柔起来,待发觉不对时又猛地使劲儿。 秦鄞皱起眉头,从齿缝中吸了丝冷气。 “嘶——” 林汐音一个激灵,从地上腾身而起,抓着盛药膏的小瓷瓶远远躲开,偷着在笑。 秦鄞渐渐舒展眉心,撑着交椅扶手缓缓起身,一双眼定定盯着林汐音,阴恻恻、凶巴巴。 林汐音接连后退,转身便要往殿外逃,心想:明知有人在外观望,秦鄞该不会追出殿外施暴…… 她的手就要摸上殿门,眼见着要逃出去的时候,一道猛力卷在她纤细的腰身处,一瞬间她的脚离了地。 秦鄞的胳膊像巨蟒一般绞着汐音,将她一路抱至先前碎色石的石臼旁。他只用一只手便能将汐音腾空捞起,走得那样急也不听喘一声。 林汐音忍着腰间勒紧的不适,瞪大双眼,惊疑不定地望向秦鄞,“皇上?” 秦鄞将她放下地,不等她反应,便抓起她的一只手,死死按在桌案上。 林汐音呼吸一窒,挣扎着要抽手,素手因充血通红,细嫩的皮肉因挣扎堆皱。 秦鄞左手按在她的手腕上,丝毫不曾松懈,右手举起搁置在一旁的木杵,狠狠往下捶去! ----
第17章 第 17 章 = 眼见着木杵落下,林汐音拼命挣扎,挣不开秦鄞的束缚,便偏过头去咬他的胳膊,紧紧闭上眼等着疼痛到来。 意料之外,手上并未受击,脑门却被轻敲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林汐音缓缓睁开眼,见秦鄞举着木杵。 先前,他用手上的东西敲响了她的头。 手暂时没事。 林汐音暗自松一口气,再望向秦鄞时,目光带几分怯怯。 对付狗皇帝,还是得智取,硬碰硬不是办法,首先体力上,他与她便是天差地别,更别说在皇权至上的时代,他是九五之尊的帝王,而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皇后,甚至在书中即将成为炮灰…… 还是将“特务”名单给他吧…… 林汐音心中犹疑,眼神忽闪。 秦鄞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将头抬起来,他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却似从前一般温柔缱绻。 林汐音有一瞬间失神,险些信以为真。 殿门开了,进来个小太监,看身形是玄影卫中人。 林汐音将眼别开,不多看一眼,以免引起秦鄞怀疑。 小太监和秦鄞耳语几句。 说的是些什么,林汐音没听清,不知,只见秦鄞脸色越发阴沉,像是狂风暴雨前翻腾的乌云,不知何时会扯破劈出一道要人命的闪电。 林汐音握紧手,心下一片忐忑。 扮作小太监的玄影卫离开。秦鄞抬眼向她看来。林汐音连忙垂下眼,不与他对视,防着他用读心术将她的惶恐不安读去。那样太没面子。 秦鄞却只冷声道:“皇后回去吧。” 林汐音一愣,为秦鄞突变的态度感到疑惑,不过,能离开明德殿是好事,她本也不想多留,早走早好。 福身作了个礼,林汐音忽的想起今日来明德殿是因林太后心急。 依王嬷嬷所言,欢云香已安置妥当,只等她现身明德殿,带去遇春喜激发秦鄞的兽性…… “皇上当心殿中熏香,独一味欢云香虽无效用,但久闻仍会伤身。”林汐音提醒道。 秦鄞望着她,半晌未言,只是挥霍手让她离去。 林汐音恭敬后退一段距离,离秦鄞渐远后,转身走出偏殿,见赵丰焦急万分地等在外面。 他先前想进去却被玄影卫拦住,想用心波联系林汐音,因不在同一连续空间也不行。 【出事了!】 赵丰迎上前一步,想着玄影卫就在身边,当即顿住脚,只用心波同林汐音交流,告诉汐音玄影卫大肆动作,已抓走数个“特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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