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音心一紧。 名单还在她手里,还不曾让秦鄞看过,怎的他竟已知晓? 【这宫中四处都是玄影卫!】 赵丰脸一阵青、一阵白,是恐惧秦鄞残忍的手段,也是担忧汐音艰险的境遇。 要如何!如何才能保住性命?他是太监,没做对不起秦鄞的事,大不了一辈子做奴才,憋屈到死,林汐音与他不同,她是林家的嫡女,稍有不慎便会和林家一起被秦鄞铲除。 林汐音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殿门。 秦鄞硬留下她,竟是为拖延时间,让玄影卫能有所施展,对潜藏在明德殿中的“特务”实行抓捕。 他从一开始就在试探她!他这般深的心计,与他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先前答应铲除林家后留她一命的话,也不知到那时还作不作数。 “特务”名单已没有给他的必要。 林汐音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中带着些冷光。 既如此,她真该想些别的法子。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人也不能一条路走到黑,不死不回头,她怎么的也该有个备选项。 忽的,赵丰眼中一亮:【有个人!或许能帮咱们!】 ----
第18章 第 18 章 = 那人是谁? 林汐音正要追问,便见小偏门晃过几道人影,她几乎一眼认出来,那是玄影卫在抓人。 被抓走的自然是“特务”。 林夕音与赵丰对视一眼。 赵丰让她先离开,避一避这风头。\"特务们\"毕竟是林太后的人,林汐音再如何撇清关系,也越不过身上留着林家的血这桩事。赵丰只怕秦鄞一个不高兴迁怒于汐音。 林汐音静望着已空荡无人的小偏门:“他们会怎样?会死么?” 赵丰微颤着身子,一言不发。 先前背叛秦鄞的二人死相极为凄惨,若非赵丰以多年的交情和积蓄打点,那两人连尸身都难以保全。 林汐音眼皮微抖,心慌意乱。 在经历秦鄞的恐吓后,她无法再像以往一样平静。虽然,秦鄞并未对她下死手,但他若是真想,她又有何抵挡之力?那些“特务”被玄影卫抓走,如同猫捉耗子一般,狼狈不堪,她不禁想,那会否是她的结局。 绝不!她不会输!不会输给秦鄞。 赵丰急道:【姑奶奶,还想着输赢呢!如今是朝不保夕、命悬一线的的时候,哪怕是伏低做小、委曲求全,也先将危机度过再说。恨就恨那狗皇帝软硬不吃,给他温情他不为所动,与他交易他心存防备,该如何是好?】 林汐音沉默。 若是定要选一条路,她信后者。她不想委屈自己去讨好秦鄞,但可以想法子获得更多的筹码,在这场交易中抢占上风。 按照书中的进度,林长之卷进人命官司,被一直监视着林家的玄影卫锁定。玄影卫搜集林长之罪状,再到秦鄞私见重臣,联合有胆识、有忠心的臣子弹劾林相,不过半月,快如闪电,超出林相预期。 林家来不及反应,家就没了。 林长之杀人案,是给秦鄞递的刀子,让他得以快速铲除外戚林家,若是林长之没有杀人…… 林汐音胡乱想着,身后的殿门“吱”一声打开。 她下意识回眸看去。秦鄞走出来,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掠过。 擦肩的一瞬间,林汐音攥紧素手,心中有了决定。 赵丰用心波道出一个人名,便催林汐音快走,随秦鄞穿过小偏门消失不见。 玉新从抱厦的小暗房中出来,急匆匆奔至林汐音身边。 玉新是何时被玄影卫带走的?林汐音全心全意在与秦鄞较量,竟是全然不知。 扶着玉新上下打量一眼,见她全须全尾、并无外伤,林汐音才松下一口气,但仍旧心有余悸。 她环顾四周。明德殿一如往常,有宫人捧着东西来往,有宫人拿着扫帚洒扫,有宫人把着剪子修草。她又望一眼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可她就是觉得压抑,觉得恐惧。 因在她脚下有一处不为人知的人间地狱——明德殿暗无天日的地牢。 此刻那里面正上演着怎样的残忍,她不敢多想,逃命一般匆匆而去。 秦鄞冷峻的脸始终盘旋在脑海,林汐音食不下咽、辗转难眠,挑灯奋笔疾书封信,让玉新托关系送出宫外。 “切记,一定要找可靠的人!” 她想了想,仍旧不放心,又另写上一封,让玉新一并带上。 “若是被人发现,拿这第二封充数,第一封贴着肉放,绝不能叫人搜了去。” 玉新郑重点头,趁着夜色遮掩悄无声息地溜出屏华殿,先去御膳房转一圈,七拐八拐一阵子,确信无人跟踪后,才到太监所寻人。 宫女能出宫的机会少,平常和太监交好,托其出宫办差时捎带东西,这虽有违宫规却已成风气,并非奇事。玉新也有熟识的“代购”,将信给了那人,将林汐音嘱咐的话一一说与那人听去,实在不放心,还许了那人一个心愿。 那人心仪玉新多时,受此托付,保证绝不辜负,肝脑涂地的话都说了。 玉新不便久留,与他拉了片刻手,便又钻进夜色中。 ----
第19章 第 19 章 = 打发玉新将信送走,林汐音仍旧心中不安,不知这般是对是错。 秦鄞的玄影卫,神出鬼没,潜伏在皇宫各处,如同悬在人头顶的一把刀,又像房顶上窥伺的一只眼,阴森恐怖。 若是玉新被发现捉了去,会面对怎样的极刑?脑书中赵丰之死便是例子。 子时已过,到了八月初二,离林长之杀人只剩一日。 林汐音等了半夜,直到玉新平安归来,她才勉强合上眼眯了一小会儿,天光乍破时便又醒过来。 头一阵阵地闷疼,她也顾不上,起身洗漱穿衣,往禁卫军递信召见亲兄长林长之。 等候多时,实在难熬,林汐音托腮打盹。玉新领个人进来。 林汐音眨了眨眼,从困意中醒神,一看来人,并非亲兄长林长之。 林善跪地请安,“左统领有事来不了,命臣前来问候皇后。” 玉新附在林汐音耳边,说明林善的身份。 林善…… 林汐音心底默念着。这名正是赵丰昨日提到的。 在原身的记忆中,与林善并无交集,而在脑书的非V章节中,写到林家被抄家后,这个原身名义上的族兄死里逃生往西北而去。 西北,正是祁王所在之地。 书中特意着墨,这林善绝非一般人。 林汐音忖度着,让林善起身,又给赐了座,让玉新去泡岁供的新茶。 林善相貌不俗,风度翩翩,像翠竹一般挺拔秀雅,微垂首弓腰时,恭敬之余也有风骨,如同积年的翠竹,直破苍穹仍旧谦逊低垂竹尖。 林汐音是第一次这般细看林善,不禁惊叹,林家竟有这般人物,书中点墨寸染不及今日一见。 林善被林汐音看得红了脸,正襟危坐着不敢多言,恐一开口出轻薄之言,时不时对上林汐音的目光,便用一抹羞怯的笑掩饰尴尬。 林汐音有些惊奇。羞怯与林善并不合宜,他这般如同竹子开花,常人轻易不得一见,甚至想也想不出。 就连她这瞧见了的,也以为是看花了眼,若不是林善笑过几回,她也不敢信这样的神情会出现在他脸上。 林善受不住林汐音直白的打量,几番欲言又止,不自在地打量四周,手扶在座椅旁的小几上,没有茶水能端来喝一口掩饰尴尬,只好将手又收回放在腿上。 殿中四处各站着随侍的小宫女,低眉顺眼、目不斜视,像几根直愣愣的木头柱子,不起眼却不能忽略。 林汐音笑道:“善哥哥不必拘礼,都是一家的亲戚,怎的还见外呢。因不知是你来,我这茶水糕点也没备好,是我大哥也用不着那些。” 她召见林长之是为给他提个醒,让他莫要在外胡来惹上人命官司,算是在救林长之也给林家续了命,自然不必特意招待。对书中可能成为重要人物的林善,她则不好轻忽慢待。 林善听林汐音说话,前半句听得被唤作“善哥哥”、又说是“一家人”,他眼中一亮,露出欣慰笑意,可又听得林汐音说他与林长之不同,便觉她的礼待也是一种生分,叫他一声“善哥哥”,不过是给他一份薄面,他怎好贴脸过去亲近,不识趣儿地惹人嫌烦,于是正色道: “皇后身份尊贵,天赐机缘让臣得配林姓,不敢妄自尊大与皇后攀亲戚。” 林善是林汐音旁支叔父抱养的儿子,姓林但并非林家血脉。三年前林善一家来京中,是林汐音的父亲收留了他们。 林长之性子狂妄、行事冲动。林相为此忧心,恐有一日被儿子连累,又见林善理智机敏,便让其从旁约束林长之。林长之为禁卫军坐统领,林善便为他的下手。其实林善入仕更有前途,因顾念林相收留之恩,才安心在军中照料林长之。 林长之出入风月场合,享受纸醉金迷时,林善则在家侍奉身体羸弱的父母,所以书中林长之杀人,林善没能规劝阻止。 玉新领着两名小宫女奉茶而来。 林汐音让林善喝茶,待他喝过一口后,才道:“来的是善哥哥,倒比大哥更好。” 林善错愕地抬起头…… ----
第20章 第 20 章 = 林善比林长之好? 自然是如此。劝林长之收敛脾性,兴许毫无作用,托林善约束林长之更稳妥。 林汐音扶着眉心,叹了一口气。 林善连忙追问:“皇后这是怎的了?” 玉新机灵,向林善解释道:“因担忧大爷在外惹事,主子近日夜不能眠。” 林善笑了笑,劝林汐音宽心,说是林长之比之前更沉稳,连林相也觉欣慰,等着过了今岁的年关,便放林善另做他事,不必再约束林长之。 林汐音眉心不舒,摇了摇头,“本宫不放心!善哥哥,烦你盯紧大哥,莫要让他独自行动,便是茶楼酒馆、风月勾栏,也要寸步不离地跟着。” 林善迟疑,不知林汐音为何这般坚决。 林汐音招手让玉新附耳,窃窃私语几句,让她将话转给林善。 虽是共处一室,因不放心左右,她并未直言胡扯。 玉新点点头,走到林善身边,压低声音道:“主子梦到……” 她将林汐音交待的话说给林善听,声音像蚊子叫一般,几不可闻。 林汐音听不见,殿中四下候着的宫人们自然也听不见,不知趴在何处偷听的玄影卫更是听不见。 八月初三晚,林长之醉酒兴起,和人争夺与花魁共度春宵的机会,争得面红耳赤之时,失手将花魁推下楼梯,并不依不饶对伤重的花魁拳打脚踢,当众将人殴打致死,手段残忍至极。打死花魁后,又将其衣衫脱尽,将尸体悬于妓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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