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正在调查御膳被人下毒一事,听闻此事顿觉蹊跷,便带着胡太医找来明德殿。 秦鄞盯着林汐音,问道:“胡太医所言可有假?” 他目光灼灼,不容一点虚伪。 林汐音与他对视,也无半点心虚。 她知道他在读心,所以全心全意地扮演着无辜。 “遇春喜?好熟悉的名字,哦,臣妾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姑母送来一罐香膏,名字就叫遇春喜,那味道太浓烈,臣妾只用了两日。” 秦鄞冷着脸,问道:“皇后可知那遇春喜是何物?” 林汐音装傻充楞道:“不过是普通的香膏,难道……那东西还有别的效用?” 胡太医道:“遇春喜与欢云香相遇,有助于男女行房之事,但对男身消耗极大,轻则腰膝酸软、精神萎靡;重则难以起身、耗损寿命。” 秦阳年纪尚轻,听着这些耳根发热,难为情地别开眼,但仍旧满眼愤怒。 林汐音闻言微惊。 本以为林太后使计,只是想让她成功怀上龙嗣,不曾料到,林太后竟有杀父留子的想法,想让她榨干秦鄞的精血,助秦鄞英年早逝。 林汐音想起那晚,被秦鄞压在案上无法反抗的情形。 他的力气那般大,那事怕是也不差,若真是被遇春喜和欢云香招惹,谁受得了他! 赵丰惊呼:【太后老太婆,真够歹毒的!】 他骂完,见林汐音仍旧愣着,忙要教她应对之策:【林姐,你先……】 林汐音回过神,不必他教,自己掐着大腿硬挤出两滴眼泪,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不停摇着头,“不会的,姑母,怎会做这样的事?不会的!姑母怎会害皇上?” 字字句句都指林太后。 秦鄞眼神危险:“皇后难道毫不知情?” 他将手掐在她肩上,十分用力。 强烈的压迫感,让林汐音皱起眉头。 赵丰心都揪在了一起,好在,林汐音比他想的聪明,已经掌握拿捏秦鄞的手段。 她两手交握住秦鄞的手腕,并不为将他的手拿下,只是为显示自己的脆弱和无辜,像是只被主人扼住脖子的小猫,可怜巴巴,让人狠不下心。 (我对你的心意如何,你难道不知?我怎会伤害你?姑母给的遇春喜,我若知是这等毒物,我定然一次也不抹。可……可那是我的姑母,你要我怎样回应?要怎样回应……你才肯相信我?) 秦鄞眸光微闪,眼神复杂。 (虽然我心悦你,但也绝不会用这般下作的手段,企图得到你的宠幸!可林家只将我视为棋子,我又能如何呢?) 秦阳万分焦急。 他只见秦鄞与林汐音相顾无言,僵持不下,却不知千言万语,已被林汐音说尽,让秦鄞一一读去。 秦阳上前一步,逼问道:“毒,是你命人下的?” 林汐音侧过脸,疑惑看着他,“平阳王此言何意?” 秦阳看向秦鄞,得后者点头应允,才下令将人带来。 秦鄞松开手,目光仍旧停留在林汐音脸上。 林汐音回头望去,便见小眼睛医员被两个太监押进殿中。 说是太监,那两人脚步稳健,一看便是练家子。 林汐音与赵丰匆匆对视一眼,确定那两人便是玄影卫的人,并非是真的太监。 ----
第8章 第 8 章 ======= 玄影卫出现,气氛变得更紧张。这已不是寻常召见、随意问话,而是名副其实的审问,只是地点不在牢房,而在这偏殿之中。 林汐音心头一凛,向秦鄞看去。 他面色冷凝,眼神阴鸷。 他怀疑她,林汐音确信。 好在,或许他想先逼她交待实情,借她的供词对林太后以及林氏一族下手,也算给她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若是从前的林汐音,定然是招架不住,别说是自证清白了,怕是早就不管不顾、发疯失仪,拉林太后下水,自身也难保全。 可是现在,看似一切如常,又完全不一样。 林汐音想摆脱林太后的控制,所以仍旧会甩锅给林太后,只不过这一次,她要将自己摘个干净。 林汐音的冷静,出乎秦鄞预料,也让他好奇。 她到底,还能如何狡辩? 秦阳问道:“皇后可认得此人?”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小眼睛医员。 一名玄影卫捏着小眼睛医员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让林汐音看得一清二楚。 林汐音呼吸一滞,藏在袖中的手握紧成拳,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看着有几分眼熟,不知在何处见过,应当是不认得的。” 秦阳便将小眼睛医员同瘦太监勾结,欲在御膳中下药毒害秦鄞一事说与她听。 他死死盯着林汐音,眼神犀利,带着控诉。 少年的愤怒如吞天的猛兽,他最在乎的兄长险些遭人毒害,不论凶手是谁,他都要那人受到惩罚,死无葬身之地。 林汐音惊讶万分,瞪大双眼,状似毫不知情,猛然转身,匆匆奔至秦鄞身边,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焦急而又担忧地询问一旁的胡太医:“皇上的龙体,可有损害?” 胡太医恭敬回应,秦鄞身体康健,并未中毒。 林汐音松了口气,扶着秦鄞的胳膊,庆幸道:“皇上没事便好。” 秦鄞侧目看她,仍旧冷着一张脸。 他只当她是在演戏,不肯轻易相信。 赵丰着急:【狗皇帝真不好糊弄!】 林汐音脸色微僵。 秦鄞看她怕是与跳梁小丑无异。 想着,她狠狠瞪赵丰一眼:【你说的无辜示弱,假装深情,毫无作用!】 她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都是按照赵丰先前教的法子,只是今日她算是出师了,不必他一个口令,她一个动作。 可那些法子现在就是个笑话。 赵丰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应对之策,怪只怪秦鄞不是男人,竟是一点也不吃美人计。 林汐音深吸一口气,松开扶在秦鄞胳膊上的手。 秦鄞瞥一眼些微发皱的衣袖。 她抓着他时,仿佛抓着救命稻草,松开手时,又格外洒脱痛快,像是溺水之人另抱上能助她脱困的浮木,对这救命稻草已无半点在意。 秦鄞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汐音,见她缓步向秦阳走去,冷声问道:“下毒之人在何处?审过没有?幕后主使又是谁?” 秦阳一脸愤怒,“那狗太监在下毒前露出马脚,已认罪伏法。” 胡太医道:“万幸!那毒十分霸道,初入体内,并无异状,但时日久长后,侵袭五脏六腑,会让人身体越来越虚弱,甚至暴毙!” 林汐音状似一惊,转身看向秦鄞,“竟有人做如此歹毒之事,皇上定要彻查宫内,将那幕后主使抓出来!” 赵丰着急:【还查呢!他们怀疑是你干的。】 林汐音眉梢微抖,朱唇抿成一条直线。 秦鄞的眼神冷得像刀,像是印证了赵丰所言。 林汐音心一紧,转念又想,秦鄞并非无脑之人,下毒的是何人,他必定心底有数,召见她来对峙,只不过是想借刀杀人,借这个由头,给她、给林太后,安上一桩罪名。 难怪她示弱无用,关心也无用,因他本就是有意陷害,她再如何拼命演戏,都是无用之举。 呵!男人,好毒的心肠。 赵丰愤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道只能任人宰割?】 林汐音微抬下巴,挺直肩背,一改先前畏缩无辜的模样。 与其做任人宰割的鱼肉,她不如做那把刀。 林太后本就有心置秦鄞于死地,甚至不惜用她去做诱饵,不算无辜。 秦阳冷哼一声,“幕后主使是谁,皇后果真不知?皇后派宫女玉新去太医署寻这医员的事,皇兄已经知道了!皇后还要何话要说?” 林汐音仍旧死不承认:“平阳王在说什么?本宫不曾派过玉新去寻什么人,本宫只是……” 秦阳性急,追问道:“只是什么?” 林汐音不疾不徐道:“这两日喝过胡太医开的汤药,终于睡得安稳,本宫便让玉新去给胡太医送赏。” 该认的认,不该认的坚决不认。 真相,有时也可以人为制造。 秦阳气脸一阵红一阵白。 此事涉及秦鄞安危,他本就不比寻常理智,偏又碰上了林汐音。 林汐音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她在职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不是赵丰搞鬼已成功坐上总监之位,她的心理素质早就在交际应酬中练得强大无比,她知道如何掌握主动权,哪怕局势对她不利,她也有信心能化险为夷,只要她足够冷静,一切都有解决之法。 林汐音用手掐着自己,听着胸口咚咚的心跳。 冷静,冷静。 她再次看向秦鄞,用心声控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秦鄞眸光一闪,继而眯起眼。 秦阳叫了胡太医一声,让他将实情相告。 胡太医道:“回禀皇上,宫女玉新确实是来给臣送赏的,也确实在太医署打听这医员的下落。” 秦阳得意看向林汐音,看她还能如何狡辩。 赵丰急得满脸通红:【这事瞒不过的!你何必多事,让玉新跑这一趟。】 林汐音嫌他多事,屏蔽掉他的心波。 若不是为揪出林太后在明德殿另安插的眼线,以免赵丰给人背黑锅,她岂会自找麻烦去调查这小眼睛医员,现在她不小心掉进陷进,赵丰这个没用的,只会叽叽歪歪乱叫! 真是妥妥的猪队友! 林汐音大胆迎视秦鄞的目光,并未用心声辩解,只是这般望着他已敌过千言万语。 秦鄞有些诧异。 他的读心术,竟也会有无用的时候。 待他要细究林汐音的心意,林汐音已转眼看向秦阳。 秦阳要传唤玉新入殿,“皇后可敢?” 林汐音来时便已料到,玉新去太医署寻人之事,已被秦阳抓了把柄,便交待玉新不论何种情况,只管全心全意信她。 她一定保全玉新! 林汐音的沉默,被秦阳当作心虚,他直接越过她,请示秦鄞。 秦鄞只唤了声:“皇后。” 他将决定权又给了林汐音。 如果她不愿让玉新进殿对峙,他不会为难她,但这罪名就算实打实地给她定下了。 林汐音轻抚发髻上精致如真的绢花,“让玉新入殿可以,但若是玉新与下毒一事无关,还请皇上还臣妾一个清白,也请平阳王给本宫一点尊重。” 秦阳赌气向秦鄞说道:“好!若此事与皇后无关,臣弟愿向皇后磕头谢罪。” 秦鄞默许传玉新进殿。 赵丰着急问道:【你可有把握?】 林汐音眼神无畏,只回应两个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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