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再三叮嘱过,说夫人没旁的爱好,只爱吃些零嘴打发时间,小的牢牢记着呢。”叶鸣端来茶盏,脸上扬起笑意,恭恭敬敬道,“这是您爱喝的果茶,已经放温了。” 方许接过抿了一口,嗓子依旧隐隐作痛,思索了片刻,低声道,“你去外头瞧瞧,不知怎的,我这心里一直踏实不下来。” 叶鸣闻言,点头应道,“是。” 话音落地,叶鸣刚转过身,一个黑影毫无预兆的突然闪到他跟前。 寒光闪过,叶鸣反应极快,闪身避来。 那刀尖顺势调转方向,冲向他身后的方许。 方许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闪了下神,反应过来时,顺势将手里的茶盏朝着那人砸去。 那人一躲,刀尖也偏了几分,落了空。 叶鸣抄起一旁的椅子,挡在身前,护住身后的主子。 黑衣人又挥了几刀,都被椅子挡住,暗骂一句该死,朝着外头吹了声口哨。 口哨响起,院中落下四个黑影,与屋中那人的打扮如出一辙。 局势瞬间被逆转,叶鸣一挑五,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几招就落了下风。 “母亲,我给你熬了点参鸡汤,你……” 院子里传来宋徽歆的笑声,下一瞬,响起瓷器落地的声音。 “母亲!”宋徽歆白了脸,来不及多做反应,自腰侧拔出长剑,冲进屋中,与几人缠斗在一起。 苏子也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连手上的水都来不及擦干,就急匆匆跑了出来。 见自家院中进了贼人,苏子脸色突变,心一狠,抄起院子里扬米去糠的簸箕,冲进了屋中。 方许有心帮忙,奈何自己手脚无力,累赘得很,不得已之下,扬声唤了句,“苏子!” 苏子动作一顿,慌乱之中看向夫人。 方许朝着她使了个眼色,视线定格在窗前的檀木桌子上。 默契使然,苏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扑到桌前,打开匣子。 下一刻,苏子猛地转身,将手里的东西扬了出去。 白色粉末飘在空中,原本打斗的几人齐齐软了身子,苏子朝前一扑,抱住了宋徽歆下滑的身体,朝她嘴里塞了个黑色的药丸子。 临到叶鸣跟前,苏子如法炮制,给他喂了药。 方许捂着口鼻,望着大喘粗气的叶鸣,声音有些嘶哑,“查。”
第389章 杀鸡儆猴 五个黑衣人都被放倒,只瞪圆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方许。 方许望着他们,神情冷淡,低声道,“叶鸣,去查,查不出就动刑。” 她不知自己究竟得罪了谁,短短两日,遇险两次。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叶鸣撑着手臂起身,走到五人跟前,刚准备搜身,就瞧见他们嘴角有血迹渗出。 “他们服毒了!”苏子惊呼一声,指着他们喊道。 叶鸣慌忙去拦,却已无济于事。 五人相继倒下,动作整齐划一。 叶鸣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回头望着床上的主子,低声道,“夫人,是小的无用。” “不怪你。”方许望着地上的尸体,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几人是死士,忠心得很,没法子撬开他们的嘴。” 方许轻叹,随意的挥了挥手,“去处理了,我瞧着心烦。” “是。”叶鸣应下,弯下腰抓住一人的脚踝,用力朝外拖去。 宋徽歆松了口气,握着剑柄的手隐隐发颤。 方许注意到她的动作,语气轻柔了些,“徽歆,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宋徽歆摇摇头,抿嘴笑了笑,“母亲放心,我无事,只是方才见你差点出事,受了点惊吓。” 方许颔首,拍了拍床边,低声道,“过来坐,我替你把个脉。” 宋徽歆点点头,听话的坐在她身旁,十分乖巧。 沈济领人赶到时,方许正在给宋徽歆开安胎的药方,地上的尸体也被收拾妥当,恢复如初。 “夫人……”沈济望向她,眼神里满是担忧,“我不在时,可有发生什么?” 方许睨着他,语气平平,“为何这么问?” 沈济蹙着眉头,将夏昭的话重复了一遍。 “原是他的人。”方许冷哼一声,美眸中闪过一丝凉意,“调虎离山之计,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沈济打量着她,眉头不展,“夫人可有受伤?” 方许缓缓摇头,语气里满是惋惜,“真是无趣,不该让他这么早死的,他一死,京中都寻不出乐子了。” 沈济松了口气,压在心口的巨石也放下了,“无事便好。” 恐怕只有老天爷能知道他在来的路上有多害怕了。 - 迟暮,一辆马车悄然停驻在宫门前。 大殿之上,元谌背着手站在御座前,眉头拧成了一股死结。 沈济坐在台下,穿了件月白长褂,端着茶盏,用茶盖浮了浮面上的茶叶,轻抿一口,神色平静。 “放肆!” 沈济手一抖,茶水撒了些许。 低头望着被浸湿的衣衫,沈济一时无言。 “都放肆!”元谌再也忍耐不住脾气,抓起桌上的册子,扬声道,“他们都想干什么?贪了这么多,也不怕撑死!” “赈灾银两源源不断的给,一问,却还是没钱,合着都进了自己的腰包!” 元谌俊脸微红,显然是被气得狠了,重重将册子拍在桌上,怒不可遏。 “皇上息怒。”沈济连眼皮都没抬,淡淡开口,“与这帮子小人置气,怕是气不完。” “沈卿倒是气定神闲。”元谌冷着脸,垂眸盯着面前的册子,“这一个个贪慕虚荣的鼠辈,连百姓的救命钱都贪,千刀万剐也不足矣平息朕的怒火!” “皇上莫急,唐州盛已经伏法,短短三日,被臣罚的是人不人鬼不鬼,险些将他打到亲娘都认不出。”沈济微微侧头,嘴角噙着笑,语气随意得很,“若他们还有些脑子,就该明白杀鸡儆猴的道理。” “这……” “是臣路过涿县,遇上天灾,也是臣责罚贪官,手段残忍,这里里外外,都与皇上无关。” 沈济似是早就料到了皇帝的想法,不等他开口,就将话头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元谌紧皱的眉头一松,脸色缓和不少,“朝中能有沈卿,是大燕子民的福份。” “皇上过誉。”沈济唇角挂着淡笑,不紧不慢的又抿了口茶。 “皇上!” 卓明神色慌乱的冲进屋中,瞥了眼一旁的沈济,欲言又止。 元谌神色不悦,瞪了他一眼,低声道,“有话直说便是。” “……是。”卓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沈济,思虑再三,才低声道,“皇上,淮王和平王都不见了。” “什么!”元谌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活生生的两个人,怎么会不见了?” 沈济也坐直了身子,脸上少有的浮现起一丝诧异。 “可有仔细搜过?” 元谌神色凝重,眉头一皱,直接吓软了卓明。 “回皇上的话,都仔细搜过了,的确不见二位王爷。”卓明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且……一直盯着王府的暗卫也没察觉到二位王爷离开。” “怎会如此?”元谌心中没底,喃喃道,“二哥与十一能去哪里……” “皇上…奴才还有一事要报……”卓明身子止不住的哆嗦,小声说道。 元谌蓦然回神,冷眼瞧着他,似是在等待他的下文。 卓明咽了下口水,缩了缩脖子,只敢盯着大殿的地板,“原先在岑镇江手下谋事的人也不见了去处……” 元谌眼前阵阵发黑,只觉得是梦一场,“放肆…怎么会……他们怎么敢!” 以他对几位兄弟们的了解,老二元韶和十一元勐性子软绵,懦弱无能,是绝不可能对皇位有异心的人。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怒火攀上心头,嗓间涌起一阵腥甜。 元谌有些站不住脚,猛地吐出一大口污血,身子瘫软下去。 “皇上!”卓明惊呼一声,连滚带爬的朝着上首冲去,“太医!来人,快去请太医……不…不能请太医……” 沈济一时也慌了神,没注意到神色怪异的卓明,大步朝着昏迷的元谌走去,扶住他的肩膀,低声唤道,“皇上……” 元谌双眼紧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离近些瞧,才能看到他面色上的病态。 沈济眉头紧皱,抬眸望向一旁的卓明,这才想起他方才前后矛盾的话来,低声问道,“皇上病了?” 闻言,卓明脸色一变,眼神飘忽,不敢看他,“这……小的也不……” “你最好实话实说。”沈济冷眼瞧着他,语气森寒,“若是耽搁了皇上的病情,你可知是何罪?”
第390章 难上加难 卓明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沈卿……” 怀中之人发出细微的声响,沈济垂下头,与他对上视线,低声唤道,“皇上。” 元谌抿唇,俊脸上弥漫着一层阴云,才刚要开口,突然咳嗽起来,脸色又白了几分。 沈济扶住他的肩膀,面上闪过关切,沉声道,“皇上从未提及过您的身子是这么个情况。” 元谌摆摆手,眼底有些发青,“沈卿不必放在心上,朕的身子,朕心里有数。” 沈济眉头一皱,面色凝重,紧抿着薄唇不再开口。 “淮王和平王双双失踪,定是起了反心……”元谌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干瘪无力,“沈卿,助朕……” 沈济心一沉,面露不忍,“我为臣子,替皇上解忧是份内之事。” 元谌颔首,侧头望向卓明,“拟诏……封沈卿为太师,辅佐君王总领百政,代为监朝,其如今的位子交由谢黎,另外,通议大夫吕青峰赈灾有功,特封户部侍郎。” 沈济陡然一愣,喃喃道,“皇上……” 元谌摆摆手,止住他的话头,神色灰败,“沈卿,皇后她……已有一月的身孕……” 沈济怔住,瞬间明白了帝王的心思,低声应了句,“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见他答应,元谌才安下心来,忍住嗓间冒上来的腥甜,勾唇笑了笑,“有你在,朕自然放心。” 沈济微垂着头,面上一片愁容。 往日的猜疑与怨怼,也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皇上,还是寻个太医来……” 元谌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不必忧心,没亲眼瞧见东宫诞下皇子,朕还舍不得离开。” 沈济垂首,沉默不语,瞧上去心事重重。 直到彩霞散去,沈济才归了家。 - 东市别院 “夫人。” 叶鸣探出头来,神秘兮兮的瞥了眼身后,确认四下无人,才偷偷溜了进来。 方许坐在床上,比起白日有了些力气,见他如此,忍不住笑起来,“鬼鬼祟祟的,又想作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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