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故意在门口很大声地对斡风说:“我们大人这些年孤寡一个,一直看不上京中的姑娘,原来心里念叨着的是盛乐的姑娘。” 斡风也顺着话道:“大人到底是盛乐人,骨子里是念叨着盛乐的,否则他不会婉拒了长公主介绍的贵女,而发誓要娶一个盛乐的姑娘。” 青阳笑笑,“依我看,这次盛乐和大靖和亲,不如让盛乐王也找个匹配的,将大人的终身大事也办了。” 斡风道:“我看行,改日向大人和盛乐王提一提。” …… 第153章 是自己人 掩上房门,红衣女子便放开了郎琢,跪在了郎琢脚下:“大人,奴婢的姐姐在京城还好吗?” 郎琢转身,坐在了高椅上,微微挑眉,“起来说话。” 红衣女子小心翼翼站起,微垂的眉眼谨慎的抬起望向郎琢。 郎琢虽没醉,只是掺了水的酒饮多了还是头晕,脸上红霞未退,自顾提了茶壶倒了水,一口饮下才道:“她很好,在京中也同样记挂着你,但害怕落人把柄,是以才没有让我带书信来。” 红衣女子又垂下了眼眸,掩藏不住的失落,沉默一瞬后又跪了下来,“大人,求大人带奴婢回京,同姐姐团聚!” 郎琢喝一口凉茶,心头的滚热未散,轻声道:“你的诉求我会考虑,但现在时机不成熟,等合适的时候,会让你们姐妹团聚。” 红衣女子知道再求无用,只好道:“大王让奴服侍你,实际是为了让舒棠探听大人的秘事……”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郎琢打断,“知道,他若没别的嘱咐,这几日你就跟在我吧,一切由你把握,注意分寸就好。” 拓跋琅的心思他清楚,但这姑娘是他秘密培养出来的人,是安插在盛乐的眼线,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红衣女子的脸上这才稍稍浮现出些许喜色,躬身朝郎琢一拜,才道:“大人饮了酒可好好安歇,舒棠到旁边耳房候着。” 郎琢没有做声,算是默许。 舒棠便退去了耳房。 说是耳房,不过就是屋子太过宽大,将有床榻的一面同摆着书案的一面用一个屏风隔开了。 舒棠便坐在书案前,无聊中以写小字打发时光,总会窸窸窣窣弄出声响来。 即便有怕屏风相隔,郎琢也无法忽视屋里多出来的一个人,浑身不自在,却有不能赶走。 不但不能赶走,还要让拓跋琅以为他和舒棠很亲近才行。 不自在中,郎琢侧躺在榻上动也不敢动,又有些庆幸北笙没有跟来。 迷迷糊糊中渐渐睡了,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门扉吱呀响了一声,有人蹑手蹑脚的出去。 只听到舒棠压着声对守在门口的斡风和青阳道:“大人刚刚安睡了,奴婢去洗漱一番,等大人醒了奴婢再来服侍大人。” 斡风笑眯眯的道:“我们大人喜欢姑娘,姑娘可要早来呀,不能让大人等久了。” 舒棠娇羞一笑:“记住了。” 待舒棠走远了,斡风和青阳立马冲了进去。 但看到大人衣冠整齐的躺在床上安睡,两人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大人没被那个红衣姑娘给糟蹋。 但又狐疑起来,即便大人能持身守正,但那个姑娘可是拓跋琅派来的,不是个善茬,就这么放任大人睡了? 郎琢舟车劳顿的疲惫和饮酒后的困乏,在这一刻全部袭来,他睁开眼睛,看向斡风青阳:“你们看什么呢?” 斡风和青阳一惊,青阳嘿嘿一笑,“原来大人还醒着,刚才那姑娘没对您做什么吧?” 郎琢瞪他们一眼,“那姑娘是自己人,菩然的亲妹妹,你们心头有数知道该怎么做就行,其余不要多问。” 斡风瞪大了眼睛:“菩然的亲妹妹,我说怎么和菩然看上去有三分像呢,还以为盛乐姑娘都长一个模样。” 郎琢累的不行,还要同他们解释这些,只道:“出去,我想睡会儿,再我醒之前,任何人来都不要打搅!” “是。” 我风和青阳面面相觑,偷偷一笑,退了出去,阖上了房门。 出了门,斡风才敢压着声道:“幸亏大人没和旁人做什么,不然让徐二姑娘知晓,大人的命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青阳也一阵后怕胆寒,今日幸亏拓跋琅安排的是菩然的妹妹,但若明日后日再换一个人来呢? 大人还能招架得住? 若大人沦陷在拓跋琅设的温柔窝里,若被徐二姑娘知道端倪,只怕一剂毒药会送大人上西天。 怎么想,此处不是久留之地。 还是等大人睡醒了,回驿馆安歇才是上策。 郎琢亦也有同样的担忧,斡风和青阳说话的声音并不小,隔着门扉他在里头听得清清楚楚。 刚才的疲惫和困倦,被一担忧挡得干干净净。 舒棠再次来时,郎琢已经洗漱更过衣了,浑无酒气,隐隐有股香薰过的味道,但这味道与旁人的不同,似乎夹在了某种药材,又似在医馆中待过,沾染上的那股药味儿。 舒棠说不上来是难闻,只觉得是特别。 她一来,斡风和青阳便放了她进来,还朝她一笑。 舒棠看不懂他们的笑中的意味,只半羞涩的点了点头。 郎琢的腰用革带束紧,并未穿外裳。看见舒棠进来,便从书案前起身,脊背到脖颈挺得笔直,多了几分清冷之气。 舒棠还未行礼问安,郎琢就问:“拓跋琅问你什么了?” 舒棠眼眸微垂,耳尖泛红,轻声道:“大王问得很详细,还差了一个老妇人检查奴婢的身体,知道奴婢已非完璧,大王很是高兴,说要把奴婢赐给大人。” “奴婢也向大王说了大人的好话,将大人手下人说的那些话都说给大王听了,大王听了后还赞大人对盛乐忠心,让奴婢继续伺候大王。” 郎琢听着眉头不禁蹙紧,他手下人说的话,是斡风和青阳故意在门外说了些他喜欢盛乐的姑娘之类的。 但舒棠的身体已非完璧,这她又是如何做到的?他并未碰过舒棠分毫。 舒棠抬眼偷扫了一眼郎琢,见他脸色不对,急忙跪倒在地:“大人莫要误会,乐师彭崃一直在追求奴婢,奴婢一直未应。从大人房中出去后奴婢知道搪塞不过大王,是以找彭崃做了那种事。” 郎琢眼眸微微一闪,问:“这个彭崃可靠吗?” 舒棠眼神躲闪,不敢说话。 郎琢也垂下了目光。 既然是乐师,那刚才的宴席上也一定在场。 那么彭崃也一定看见拓跋琅将舒棠指来伺候他,若是这样,那彭崃又怎会再知道舒棠还是完璧的情况下要了她? 郎琢淡淡的问:“是你苦求的彭崃替你圆谎,还是你一提,彭崃就兴高采烈答应了?” 舒棠语气中带了些许委屈和无奈,“奴婢找到他说,大人醉的不省人事,奴婢没有完成大王交代的任务。他对奴婢苦求不得,奴婢一说他便知道奴婢是什么意思了,是以奴婢没有费什么功夫,他便答应了。” 郎琢呼吸都滞涩了片刻,朝外喊道:“斡风你进来!” 门扉是掩上的,斡风听见里头的语气带着七分怒气,急忙推门进去,还不等问何事,郎琢就道: “诛杀乐师彭崃!” 第154章 杀你的原因 斡风眼皮跳了跳,抬眸再看时,那女子已经跪不住,瘫倒在了地上。 他没敢问大人杀人的原因,便默默退了出来,去打听谁是乐师彭崃。 斡风从后院去了前院。 不敢明目张胆的逢人就问谁是彭崃,只查看那些之前在宴席上鼓瑟吹笙的人去了哪里,悄悄摸了过去。 他原本想既然是大人要他杀彭崃,那彭崃一定是窥见了大人的端倪,又或是知道了菩然妹妹的秘密。 所以准备想藏在暗处,等天黑之后所有人都安睡时,悄悄潜进彭崃的卧房将其毙命。 没想到,在树后藏了一会儿,就听到两人的对话声。 一个道:“我从未见过大靖的人长什么模样,今日算是见到了,他们的衣服比我们的华丽精细,一个个说话也温声细语,我虽听不懂大靖的话,但觉得他们的声音很好听。” 另一个叹了一口气,有些愤愤:“只是蒙的皮不一样,其他的还不是同我们盛乐人一样!位高权重的人穿的好看,他们的老百姓过得还不是一样惨,大靖今年饿死了多少人你没听说吗?” 他们都说的是盛乐话,斡风听着有些吃力,但隐约还是能辨别明白。 只听见那人又道:“盛乐和大靖都是一样的,位高权重的人吃喝玩乐睡女人,底下的百姓食不果腹,饿死路边谁会过问?” 有人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道:“彭崃,你是见舒棠被大王送给了那郎大人伤心了,这些话还是不要说了,免得惹来麻烦。” 彭崃?斡风的心一下提了起来,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愁不知道谁是彭崃,不巧这就遇上了。 听他们的对话,舒棠和这个彭崃关系匪浅,难怪大人要他杀了彭崃,只怕他真的知道舒棠的真实身份了。 但现在天色未暗,院中还有人来往,彭崃还有同伴在,斡风不敢这个时候跑出来杀人,他继续缩在大树后面。 彭崃不说话了,良久之后,斡风才听见他道:“我们都是大王的奴隶,身不由己,好在舒棠不是个负心的,说她攀上郎大人是为了让郎大人带她去京城和她姐姐团聚,她姐姐在郎大人手下经营一个很大的酒楼,届时就带我一起过去。” “大靖的京城很是繁华,舒棠说那里的人一点打赏都能比我们一年赚的都多,我把我身上的铜币都给了舒棠,等到了大靖我们就成婚。” 斡风听着心头苦笑,彭崃在此憧憬着未来,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快到。 斡风虽然不知道舒棠在大人耳边说了什么,引得大人要下令杀了彭崃,但必然是舒棠说了些利己不利人的话。 他一直等到月牙挂上树梢私下无人时才从树后闪身出来,径直去了彭崃最后进的一间房门。 房中的长铺上睡了好几个人,斡风却轻巧的找到彭崃的位置,悄悄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彭崃一下惊醒,窗外投进来的那点幽光他也看不清眼前人的长相,只觉得衣着身形像是大靖人。 他正要问他是谁,斡风一掌急忙捂了他的嘴,悄声道:“别说话,舒棠姑娘让我来找你,穿上衣服跟我走。” 即便被捂着嘴,彭崃一听舒棠的名字,眼眸里有了笑意。 他点了点头,斡风便放开了他,先他一步出了房门,在外头等他。 彭崃拿了盖在身上的兽袍,披在身上便下了地出了门,顺手拉上了房门。 到了院中孤灯之下,斡风才看清彭崃一脸稚气,十七八岁未开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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