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瞧,它也就指甲壳那么小一只,谁知道离近了才知道,这哪是按照正常牛马的尺寸定制的啊,这分明就是按照大型高达模型做的吧? 只见场面十分夸张且惊人,一阵狂风卷着漫天沙石从远处滚滚而来,像是一头凶恶的野牛在怒嚎,在旷野肆意妄为,横冲直撞。 郑曲尺木然呸了一口土灰:“还好咱们没有傻呼呼的拦在前面……” 甘鑫也是目瞪口呆:“不然……会被压成肉泥吧。” 因为估算错误,高估了他们的“陷阱”,低估了公输即若的“牛马”强悍程度,再不平的路对方都能踏平,而他们临时快速布置的粗劣陷阱,只造成了一点的麻烦…… 但也只是这轻微的一点,并没有阻挡对方的挺进步伐,只给对方添了些许小麻烦,其中最边缘的一只“牛马”踩塌了松垮路基,在边缘处失衡撞上了大树,最后不可避免了侧翻。 这样一桩小小的“意外”,并没有叫公输即若停下来耽搁时间,他在得知此事之后不疑有它,只留下了两个人在原地看守着,便带着其它“牛马”先行离去了。 这也算运气占了大半的结果吧。 等轰隆隆的大批“牛马”跟随公输即若走后,郑曲尺这才悄松了一口气,她暗暗给甘鑫使了一个眼色。 上! 甘鑫心领神会,一个残影闪身上前,便将看守的人逐个击倒,紧接着再将人直接扔进深沟里,待返回来之后,却看到他师父已经上手对侧翻在地的“牛马”开始了拆解。 “师父?” 郑曲尺正趴在“牛马”的腹部位置,首先查看那里的一小块嵌入铁片,上面注明着一些信息——发明国家、发明者、制造时间等。 这是工匠们对于自己发明的每件作品必然会打上的个人标识。 “果然这是公输即若发明跟监督制造的,原来它不叫牛马,叫铁马……” 听到郑曲尺的喃喃自语,甘鑫挑眉打量了一下那重工打造的机械:“铁马?不该是木马吗?” 他怎么看,这明明就是木头拼砌而成的不是吗? 正当甘鑫疑惑这“铁马”名称的由来时,却见郑曲尺已经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全套匠人工具,开始要对这铁马出手了。 “师父,你要将它拆了?” “我刚才观察过外面,没什么发现,不拆我怎么知道它里面有什么功能?” 从外面看能看出什么,造型与材质? 甘鑫不太理解她的用词:“功能?” 郑曲尺手上灵活转动,嘴上也没停:“只有知道它的内部构造,才能反推出它的使用,我没时间慢慢研究它的使用方法,干脆暴力拆卸,让它明明白白。” 在门外观察得再久,也不会了解内部全貌,唯有“登堂入室”,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鬼。 郑曲尺手上动作很快,这来源于她不断的研究与实践,更来源于她脑中精密的分析与判断。 咔嚓—— 一块铁马腹部的“皮”被她没有损坏的拆掉,然后扔在一旁。 咔嚓—— 又一块被顺利卸掉,它就像是拼图一样嵌入卡扣组合而成,只需撬掉最关键的那一块,也就是最后形成闭环的那一块,剩下的就好处理了。
第398章 终章(八) 看师傅将完整拼砌好的铁马,在不损伤其内部结构的前提下,掏出了一个可供窥探的小“洞”来,甘鑫在旁看懂手法,也蹲下来帮忙。 他跟在郑曲尺身边也有几年了,这些年他着重学习施工设计知识与技术运用,主要是先打好基础,再慢慢形成自己的风格与习惯。 但建筑结构的学课太过复杂,他边学边实践的过程中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难题,但好在是师父带领着他入门,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原来并非一块腐木。 不,或许他本是一块朽木,但师父却也能将他雕琢成材。 因为有了之前的积累,他也能上手忙碌,只是他的动作却相对要暴力跟粗鲁一些,这源于性格上的做事风格,于是精细活郑曲尺便不叫他先碰了,省得复原不了,破坏了完整性。 当他们在铁马的“腹部”拆出一个大洞后,郑曲尺便停了手来,紧接着将头探了进去,甚至还想整个人直接钻进去。 甘鑫一看,吓了一跳:“师父,还是让我来吧。” 谁知道里面是些什么,有些什么? “不用,我来,你进去也看不懂。” 但郑曲尺倒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着,她行动力极强,一嗦就滑进去了半截身子,但后半截……“那啥……甘徒弟,帮个忙,将为师推进去一下。” 闷闷的声音从内部传了出来。 “哦,好……” 甘鑫见她双腿乱蹬,抵不到施力点,便推着她的脚掌,将其慢慢送了进去。 咚——有重物摔落的声音。 是郑曲尺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师父,怎么样?”甘鑫焦急喊道。 里面立马有人回应,“没事,没事,只是没站稳,这里面还是挺宽敞……咦,这是什么?” 她在说什么? 甘鑫没听懂什么意思,凑过去也想看一下里面有什么,却不察一块方形木头悄然回缩了回去,紧接着“唰”地一下射出一支利箭,堪堪从甘鑫的鼻尖擦了过去。 ……倘若方才他慢了一步避开,只怕这时他已经脑袋开花了吧。 甘鑫只觉心脏狂跳,背脊都冒出一层冷汗。 “我好像听到什么机关启动的机械声,甘鑫……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里面郑曲尺担忧询问道。 “……师父,下次你再碰到什么机关的时候,最好提前跟徒弟交代一声,我差点就没了。” “怎么了?”郑曲尺的声音有些急。 “那应该是发射弩箭的机关,就藏在这铁马的体内。” “……真的吗?甘鑫,你这次走远一些,我再试一试其它的。” 甘鑫猜她在铁马里面肯定摸索出什么来,便应道:“好。” 甘鑫走远一段距离后,便喊了一声:“师父,可以了。” 不多时,侧翻的铁马“四肢”动了,它的四只脚,在空气中由慢到快行走着,虽然木讷僵硬,关节不比真实灵活,但却是能够纯靠机械动作行走。 然后马头突然伸出两只翘角,它与牛角相似,但又大上很多,从实用上来说,更像两柄又弯又锋利的镰刀,左右晃动。 假如铁马此时摆正,能正常一般行走,速度加重力,便能跟斗牛一样,前方有任何其它阻挡物,只怕都会被其刺穿撞飞。 它身体各部位还有暗箭机关,十四处位置,共有三轮发射。 头部、四肢可脱落发身,连接铁索器分裂开来,对周边的事物进行拖曳、捆绑、绞杀。 经过一番研究之后,郑曲尺终于从中爬了出来,甘鑫赶紧上前将其拽拉抱出。 等郑曲尺站定好后,她才道:“我终于知道它为什么叫铁马了。” 甘鑫不解:“为什么?” “因为它里面竟然全都是铁器制作的,除了表皮那一层木头。” 甘鑫也恍然:“……难怪它如此沉重。” 她又道:“它里面可以藏一人进行操作,有个眼洞观察外界,通体铁器不怕刀箭砍刺,其蛮横的身体可以当作武器,也或许当作运输工具……” 这样想来,它的作用堪称行军作战的最佳“伴侣”啊。 当武器用时,它可以当撞车,专门攻击敌方大型武器,造成粉碎性毁灭。 它多功能的攻击方式,也能应对各种兵种险况,能藏人,能暗杀,能掩护,能当壁垒,能当防哨…… 当运输工具时,它能随军出发,放食物、放武器、放各种各样需要的东西,省了人力车力,还能掩人耳目。 一旦开战,两军对战个两天两夜,对方又饿又渴,煎熬得死去活来,无法及时回营补给。 但他们就完全没有这种困扰了,谁能猜到对方的铁马里还藏着吃的、喝的、伤药等各类生活补给品,如此一对比高下立分,光靠生熬就能熬死对方。 师徒两人面面相觑,也是万万没想到,公输即若手上还有这么一……无法形容的战争性犀利武器,这简直就是比她作弊更加作弊! “那现在怎么办?”甘鑫揉了下额角问道。 对方可不仅只有这么一头铁马,而是百来头,堪比一支实力强劲的铁甲军队了。 假如,不对,不是假如了,是公输即若即将带着他的“铁马”杀上战场,只怕宇文晟那头刚争得的一些赢面就会化为乌有了。 郑曲尺也是焦头烂额:“想不到公输即若的发明都能领先现今科技几十、上百年了,这铁马可不好应付,只怕弩炮都很难应付,我得想想办法才行。” 甘鑫问:“弩炮不行,那用火炮呢?” “火炮威力自然比弩炮更强劲,可它还是初代版本,射速太慢,数量又少……” “用火攻呢,之前师父你让我去调查的猛火油一事有了眉目,乌堡营寨被人放火烧了,还有人趁机掠劫愙朱部落的首领,刺杀宇文晟,皆是与南陈人有关,同时我也查出了乌堡一处未经采取的猛火油地下坑洞,假如普通的火不行,那用上猛火油呢?” 郑曲尺眉头紧锁,还是摇头:“来不及了,调动猛火油前来,量少无用,最大耗时耗力,再者那铁马内部全都用金属制造,火烧掉一层皮也没用啊。” 火不行的话……甘鑫望向巍峨连绵的雪山,寒威千里望,群峰苍茫,不由得问道:“那水淹呢?” 郑曲尺猛地看向他的眼睛。
第399章 终章(九) “水从何来?”她问。 他答:“……想办法。” 郑曲尺:“……”敢情他就只是这么随口一提议,根本就还没想到真正解决的办法啊。 不过这个胡打乱撞的提议,倒是恰好给了郑曲尺一点点灵感。 她仰起头,望着天空,出了一会儿神,才道:“甘鑫,你瞧这天气阴沉成这样,晚些时候会不会下暴雪啊?” 甘鑫有些跟不上她突然转变的脑回路,但跟不上就跟不上吧,反正她怎么问,他就怎么回就是。 的确,气温越来越低了,风力强劲刮骨,哪怕是甘鑫这副彪悍的铁钢身板,如今都感受到了寒意,唇色泛紫。 “……会吧。” 还好他们从盛京添置了足够过冬的物资给邺国将士们保暖,也不至于在这边境交界处的寒冷天气上吃了大亏。 郑曲尺忽然心生一个主意,她双掌一合计,道:“走,咱们赶紧追上去。” 甘鑫见她神色意动,似有什么迫切待行之事,便询问道:“师父,你打算追上去?可我们恐怕是追不上公输即若他们了。” “不是追公输即若,而是追时间,总之我们得抓紧时间,要赶在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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